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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谢遥知的奇怪狗屎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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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仙、魔、妖、鬼出没的世界里,凡人总是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是最容易被欺压、打击、毁灭的对象。凡人真的太渺小了,但又顽强地在世界的角落里发挥自己的光和热。就如同烧不尽的小草一般,总是在被极尽毁灭时又迸发出新的生机······
凡界作为一个小世界,有着自己的运转法则。这里的人,也分有三六九等。身为楚国公主的谢遥知算是站在金字塔顶的那一批人了。十年的荣华富贵抛洒下来,谢遥知被养的很好。博学而有礼,秀致而雅庄,可谓是钟灵毓秀集于一身。有着父皇母妃的宠爱,她以为自己也会一辈子就这样平凡而又不平凡地过下去了。
可惜的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就算是一国公主,也有为难的时候。楚国内乱,祸起萧墙。楚帝迫不得已送出爱女和亲,以换回邻国的支援。谢遥知就那样被选上了。她平静漠然地坐在离楚都渐行渐远的车辇上,心里回荡着来时父皇交代的话。“
父皇依旧是爱女眼中那个慈爱的样子,但沾血的发冠上透着些可怖来,“知知,父皇也是没办法,你今去,是肩负楚国千千万万人性命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又重回锐利,宽大的手掌重重拍在遥知肩上,带着她都前后摇晃了两下。
其实,她在来永和宫的路上都猜到了。但是,父皇,为什么是我呢?父皇,为什么选我做质子呢?那些公主姐姐,她们也都风华正茂,为什么是我呢?
直到现在,行在路上的谢遥知依旧困惑。父皇啊,我可以接受这个结局,可以为什么从前要待我那样好?
风霜雪雨,天色骤变。一团团黑云压在头顶,似乎随时都要倾覆下来。朔风将车帘来回撕扯,发出吱吱的响声。不知道是布的声音,还是车架的声响。一白一黑的两束光在头顶亮起,而且越来越近了。周围经验老道的车夫齐齐撂了挑子,死命逃窜。谢遥知被颠坐到了地上,“咚”的一声,小小的身子磕在坚硬的车辕上,疼的她差点晕死过去。不过,见到头顶打的难舍难分的两道身影,谢遥知宁可自己晕死过去,也不想受其他的折磨。作为王朝的公主,她有参阅宫廷典籍的权利。因此,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仅只有人,还有其他的修行者。那些修行者手中握着可以移山镇海的能力,他们杀死凡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凡人对上修士,从来都是死局。
想到这,谢遥知闭上眼睛,她只能赌一把了。
法术总有高低,修为能分上下。这场缠斗没维持多久就结束了。白衣修士一脚将黑衣修士踢到土里三寸,一盏剑光劈在黑衣人的面门上。被照亮的皮肤似乎反裂开来,露出薄薄的一层血气。“猖狂小儿,不要以为当上了魔教护法就可以挑衅本尊了,你这水平还差得远呢。”
躺在地下的离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嘴上却不住求饶:“浮白剑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撞到您的山头,下次再也不敢了。”
浮白冷哼一声,收回了剑。要不是为了维持修仙界的百年和平,他一定会下死手。
于是,离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展遁地术,逃了。黑色的魔气从土里溢出来,盘盘焉,囷囷焉,上升至空中,呛得浮白直打喷嚏。“真是倒霉”,浮白捏着鼻子无语到。
事情办完,正准备走的时候,浮白却感应到,此地还有生命的气息。他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倒下的车架前,面前的景象却让他直皱眉头,一个面色稚嫩的小女孩粉面红妆,穿着不符合她年纪的,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色嫁衣,安静地躺在冰凉的、腐败的土地上。看着她繁复绮丽的宫装,浮白直觉事情不简单。于是他支起几根手指,做出占卜的手势,经过一番推演,浮白剑尊深深叹了口气。
凡人的命数,久居修仙界的浮白剑尊从来不愿干涉。转身准备施法离开的时候,却挪不动了步子。一只沾了灰的白嫩的小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紧紧抓住他脚踝处的布料,浮白剑尊不禁满头黑线。小妹妹,把你的脏手拿开。
感受到手中布料渐渐在失去,谢遥知明白,装可怜是打不动他了。那真心呢?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惨,不如为自己搏一个机会。
于是,她直勾勾地盯住浮白剑尊,央求道:“仙人,求您救救我吧。”
浮白剑尊一向对萌萌哒的小孩子没有抵抗力,他蹲下身子,将谢遥知抱了起来:“小姑娘,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我们的路不是一条。”
“仙人,我明白,您带我走吧,我愿意给您为奴未婢,只要您带我走。”稚嫩的脸庞满是依赖。
“你要想好,我那没有绫罗绸缎,也没有美味佳肴,如果和你要和我走,这凡尘里的一切优待你都不会再享有了。”
“我愿意,仙人。”她的语气一次比一次坚定。父皇已经抛弃了我,母妃也帮不了我,侍从都走了,那公主也没了才是世人的逻辑。如果继续向前,未来一定是悲惨的,谢遥知有预感。
浮白剑尊捏了捏眉心,哎,这孩子怎么比魔修还难缠。
罢了,带一个孩子也是带,拉三个孩子也是扯。就一块养着吧。浮白剑尊长剑一挥,就抱起女孩御剑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