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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乱世遇你何其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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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醒来时只感觉一片酸软,很疼,尤其是那处……然后猝不及防的对上颜良关切的眼。眼中柔软一片。
颜良不知道醒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文丑多久。
文丑失笑:“颜良…”
“怎么了,还有不适么?”
“嗯…无大碍了……兄长昨夜没有替我清洗么?”
颜良耳根子红了,声音愈发微弱:“擦拭过了……”只是后来没有忍住,又来了一回……
文丑笑笑并不在意,穿好衣服去溪边简单的擦拭着,心里被另外一件事占满…
该如何杀了颜父。
昨夜如果他去军营搬救兵而没有找到自己,军营的人估计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白白戏耍将军一回,可是好玩的?
但这样,颜父在兵营的话,人多眼杂,不好下手。
回客栈埋伏着?颜良还在……文丑想着心中酸涩一下,杀了颜父,颜良会如何?他会怨我怪我,还是杀了我…
可颜父,必须死。
无论他和颜良的结果如何,颜父都得死。文丑想起母亲,心悸愈烈,急促的喘着气。
“文丑……昨夜可是有人对你?”不知什么时候颜良凑到文丑身边,小心的寻找措辞。
“嗯……有人对我下药了,想把我买到军营当军妓。”
“是谁?”颜良眼中涌起杀意。
文丑笑着盯着颜良,眼波流转,转开了话题:“颜良……现在我于你,是什么?”
是我的庶弟,是我的心上人。
颜良没有这样说,只回答:“文丑,我会一直护着你。”
文丑盯着颜良的眼睛,颜良的瞳色比黑色要浅些,像是…像是淡淡的茶水的颜色,第二遍泡过的茶水,茶香最浓郁的时候。
可是这样的眼瞳配着颜良极深极黑的剑眉,不笑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凶。
小时候世家子弟或者其他小孩子不懂事,总是说颜良长的不好,长的丑。文丑每次都会伸脚偷偷绊倒他们,或者用其他的方式出口恶气。
从小文丑就知道,颜良很好的,是个极好的人,好到…好到不像是家主家母亲生的。
其实颜良很好看,仪表堂堂,威风凛凛,不知道颜良要是有朝一日做将军了,是何等的气度不凡。
文丑不着痕迹的叹口气,自己对颜良,心动么?心动的。
可每次,都会想起家母在颜家得瘟疫病死前夕,竟将自己叫来:“你长的很像那个婢女。”
文丑笑得嘲讽:“是么?”
颜母此时已经气游若丝:“颜良和他父亲一样,都喜欢你们这种妖艳的货色……”也许颜母真的很了解自己的孩子,她比谁都最早看出端倪。
“所以我求你,离颜良远一点……”
“家母这就是求人的态度啊……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也许从这件事之后,文丑总是若有若无的勾引颜良,文丑总觉得,自己心不纯,配不上颜良这样的喜欢。
颜良真的很喜欢他,文丑知道的。
可大仇在前,儿女情长岂能尽如人意?
颜父,必须死,他死了,自己也将是颜良的杀父仇人,也许自己也会死,死在颜良的刀下,死在爱的人手里,可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瞻前顾后,只会死的更快,乱世生存,最忌犹疑。
朝生暮死,才是长久之道啊。
半响文丑才笑着对颜良说:“好。”
那样温软的笑,和一只人畜无害的小黑猫一样,颜良恍惚间竟然从中看见一丝诀别的悲苦,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很久以后,颜良才知道,不是看错。原来那时,文丑就与自己做好诀别的准备,哪怕他会死在自己手上,生死之别,都化作一个温柔的笑颜。
颜父此时早已焦头烂额,和文丑预想的一样,他昨夜去军营搬救兵了,昨日傍晚与文丑堪堪交手,便知道文丑如今内力深厚,习武已久,非自己所能敌。
不能正面硬抗,只能先走另谋良策了。
“该死的,文丑这小子何时已经武力在我之上?”颜父暗骂。
昨夜看上文丑的那个军营首领虽然派兵给自己,但至现在都没有找到文丑,该如何交差,手底下十几个兵已经颇有怨言,找了一晚上了,没有丝毫收获。
去和军营首领说找不到了?笑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现在就离开彭城也比什么都没有回去复命强。
可是,又如何离开?颜父苦笑。这十几个兵一来是帮助自己寻找文丑,二来也是军营首领的眼线看着自己的。
能当上军营首领的人?岂是吃素的?交不上人,自己恐怕就要拿命抵了。
先回客栈像颜良打听一下消息吧,不过,不能让颜良知道。
颜父和文丑血缘上的渊源唯一体现也就在这里了,二人不约而同都瞒着颜良。
文丑此时望着面前的倾斜的吓人的斜坡,皱了皱眉。自己昨夜是从这么高的斜坡滚下来的?竟然有命活?
文丑试探的扒开杂草往前探探,哦,原来是软土,土质松软细腻,没有一块大型岩石,估计是某种中小型的野兽刨扑成的逃命的小路,上端看起来极像悬崖。怪不得颜父没有追查到。
掩饰的很好,是只聪明的兽啊。文丑勾了勾嘴角,真是福大命大,从另外一个角度滚下来,现在自己就是烂泥了。真是要好好谢谢这只小兽。
颜良看着眼前的斜坡也是倒吸一口气,很是担心的望着文丑:“你昨夜是从这里衰落下来的?”
“嗯,应该是的。”
“哦,对了,颜良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荒山野岭的。昨夜看见你,还以为是话本成真了,每每有美丽的少女遇难,都有一个真命天子从天而降……”
文丑又逗他,颜良很没出息的耳朵又红。
“嗯…是我昨天找到一份不错的临时差事,一户彭城的大户人家求人探一条出城的小路,酬劳颇丰。”
颜良想着又很是后怕的拽着文丑:“还好接下这差事了。”
不然被下了媚药的文丑会怎么样?颜良不敢想。他只觉得自己无法接受任何一个除自己以外的人对文丑……
颜良耳朵更红了。很不自然的清清嗓子:“文丑,我知道路,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