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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番·观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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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荧幕上的画面看得人五味杂陈的。
鲍西娅那句掷地有声的‘就要把你抵命’。给人一种诡异的命运使然的感觉。
观影场的各位与同坐在剧院的他们,一同观看着这场庭审。
直至画面轮转。
【“那就祝我…”
“一路乘风起吧。”】
少年人的声线处于一个变声期,很低,很柔软。听着很舒服。
大洋彼岸的风带着过往一同吹拂而来。
【“我打了很长时间的网球。”
“三岁多……快四岁的时候。”
寺岛跟着他的步伐向下走,安静听着他说,他心里隐隐有些预感。
“我父母分离。”幸村握着那瓶矿泉水,安静说道,“他们有一段时间,互相逃避着彼此,我不怎么能看见他们。这样算起来,网球占据我人生的时间,大于所有。”
幸村踩上了从塞弗里德那里拿来的滑板。他这回把手递给了寺岛。
寺岛牵住他的手腕,他们沿着海岸线走。
“在他们相互离开时,我以为网球是我牵连世界的唯一锚点。”
幸村的嗓音很平静,他感受着大洋彼岸的风,看着鱼肚白的天空。然后仔细想着自己这几年的人生经历。】
——我以为网球是我牵连世界的唯一锚点。
大荧幕仿佛只是个前奏,快速的闪过大洋彼岸的画面后又迅速消散。
再接连的,就是那幢他们眼熟的房屋。
穿着工体连体服的少年看上去有些狼狈,眉骨有划痕,他们这个年纪,身体上有痕迹再正常不过。
【“怎么跑去玩,也不告诉祖母一声。”
年过花甲的老人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幸村的脸,这人回来的很潦草,眉骨落着划痕,但整个人仿佛沉淀了下来。幸村看着从真鹤赶来的祖母,轻声安抚道,“祖母,我经历了一场很有意思的旅行。”
从婺源津和两人分开后,他眉眼总在诉说委屈。
头发半边花白的老人静默的抚摸着幸村眉骨的那道划痕。她问,“你去巴黎,找津和了?”
幸村摇头,他说,我不知道她在哪。
他像是抱怨般轻喃,我坐了很多趟车,过了很多区。
但是有人读懂了他话语下掩盖的难堪。祖母摸着他的脸,夸道精市很厉害。
他眉眼间那股缠绕的委屈在这趟匆忙的旅程里,无声消磨了。
从真鹤赶过来,这一路饱经风霜的人。那双略显浑浊的瞳孔落在幸村眉眼间,她企图再碰一下这人眉骨处不经意的划痕,但手实在端不稳。
还穿着那身整体工装服的少年垂头,雾蓝色的短发凌乱,
他主动迎上了这人的手。本来是幸村在说抱怨的话,可此时他又显得很轻巧。十几岁的少年人垂眸笑道,“巴黎很有意思,难怪大家都喜欢去。”】
他站在那,不再诉说委屈。
他带着这一路的狂欢与荒芜,只是乖顺的垂着头,去迎上一个关爱者的手。
这人笑时眼会弯,灯光落在他眉眼间,惬意的情绪仿佛淌进了细流间让人觉得舒适。
那带着轻微划痕的眉骨,硬生生被华光抹去了痕迹。
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场景轮转的太快,鲍西娅掷地有声的发言仿佛还落在耳畔,不准流一滴血,也不准割的超过或是不足一磅的重量。
巴黎很有意思,难怪大家都喜欢去。
那你呢,你喜欢吗?
观影要保持安静,要维系观影的规则,要不说话,要看好自己…不要窃窃私语,不要大声喧哗,不要…
不要什么?
【长街小巷,缆线凌乱。
有人在巷尾喂猫。
也有人弓腰路过巷口时,不经意的向巷子里瞥了一眼,在看见巷子里的人影时,白色碎发的少年下意识收敛视线,仁王站在巷口徘徊。
看那只灰色皮毛的猫蜷缩在幸村手底。
仁王站在石墙边看了一会儿,刚要转身时,和栗色短发的少年迎面撞上。因为他手里也拿着猫条,仁王多看了一眼,也只是这么一眼,继而神情平静的继续向前行走着。】
切原看着大荧幕上的画面,黑色的电缆仿佛割开世界的两端,在巷尾喂猫的人有一副岁月静好的姿态。缆线另一边,错开的两人穿着同样的校服白衫。
有一种…
切原将那种哽在喉咙说不出来的情绪凝在眸底,他看向仁王。
仁王似乎也觉得好笑,白色短发的少年微微后仰,整个人卧进椅子里。他调侃道,“你也觉得荒诞吧。”
切原知道,他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他不知道仁王前辈在和谁讲话,但这句落在耳畔时。
切原想道,那股道不明的情绪,是叫荒诞吗。
在意外抵达之前,密密匝匝的针脚兜着边缘,谁也不清楚从哪会先开线。
【那年十月的天总是多雨。
“下雨了。”寺岛望向窗外,转头来看幸村,“你今天还去后巷喂猫吗?”
寺岛看向他的后桌。
外面天色泛阴,缀着雨滴。
穿着墨绿色制服的少年人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此时教室空荡无人,两个人因为私签假条离校的事被罚了一个月,单独滞留下来打扫卫生。
“你要去话剧社吗?”
幸村乍听见这句话时愣了愣,他抬眸看寺岛,问道,“你去吗?”
“你去我就去啊。”寺岛说,“而且我感觉云居很喜欢你。”
幸村不说话了。
他从巴黎回来后就不太爱讲话,但是气势变软和了,仿佛卸去了所有的攻击性,整个人很安静。
寺岛仿佛习惯了他的不回应,他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轻叹了声,“你在教室等会儿,我一会儿来接你。”
——我一会儿来接你。
幸村不语,只是在他离开后有看了会儿窗外的雨。雨击打在玻璃窗面落下水痕,一道又一道,模糊了少年人的脸庞。玻璃窗面倒映着人影,后来只剩水痕。
等寺岛回来看着空荡的教室时,他手里拿着透明雨伞,雨水顺着头发丝滑落。灰色短发的少年愣在站在门框处。
他一个人看空旷教室。】
“……”
“…他,他走了啊。”菊丸捂着嘴,那双眸子里满是不解,“他怎么不等寺岛回来。”
“而且…”枣泥红卷发的少年摸了摸脸,有些小声道,“好奇怪啊,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隔着一道荧幕。
那股疏离感隔着微毫的荧幕都能溢出来般。
越前撇了撇嘴,“想走就走了呗。”
有什么好等的,等这人看笑话啊。
“啊?”
大石有些纠结道,“就,幸村君,每回遇见寺岛桑,都不太幸运。”大石尽量挑着温和的词和菊丸解释。菊丸眨了眨眼,他想说什么,但是大荧幕已经开始下一个画面了。
【是雨。
还有血。】
“呃!”
短促的惊呼从少年人喉咙溢出,丸井近乎应激反应的移开脸。他真的,他真要对大荧幕上的画面成阴影了。
切原没被大荧幕上的画面吓到,被丸井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没事。”丸井急速眨了眨眼,“没事,被吓了一跳。”
【很大的雨在下。雨水混着血,那只灰色皮毛的毛染着半身脏污,扒拉着幸村的裤腿。】
仿佛场景重演一般的画面。
丸井怔愣的看着大荧幕上的画面,依旧是雨,有血。那人低垂着头,任由雨水打脸。
这样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丸井近乎慌错的不知道看哪。
镜头一转。
【拿着网球拍的少年站在雨里,他眼神冷漠又阴戾的望过来。栗色的短发被雨水打湿,望月看向幸村,嘴角扯了抹笑,“好巧喔,幸村君。”
幸村垂头,看着抓着自己裤腿的猫。又抬眸看望月。
“那是我的猫。”望月冷漠道。
说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故和故事。幸村不太想掺和,他自己都照顾不好他自己。
“呜…”
但是。
他盯着那双浅珀色的瞳孔发愣,然后看了很久。
雨淋着那只猫,也顺着雾蓝色的短发向下滴答。
幸村抬眼看向望月,他长时间不说话,嗓子有些轻哑,他说,“我喂过它。”
两个人在雨里僵持的看向彼此,但是谁都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神呐。
丸井心想,命运不会总逮着一个人亏欠吧。
【“后桌。”
远处传来的声音混在雨幕里,雨滴成串混淆着周遭的声响。
望月蹙眉,他又看了眼幸村脚边的那只猫。
在愈发清晰的‘后桌’声音中,先一步遁入了巷尾中。
那只猫仰着头,吱唔的叫。而水滴答着发丝,雾蓝色短发穿着学园制服的少年歪头向后看,那时候幸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转头了。
寺岛也半边淋着雨,手里拿着一次性的伞,快速的脚步淌过水坑,掠过人影,溅起水花。
灰色的短发全部打湿,浅珀色瞳孔里的光亮和那只猫眸底的希冀一样。
明明总是恹恹的一个人。
“拜托,我亲爱的后桌,不是说让你在教室里等我。”】
诡异的,丸井竟然在这句话底下,感到了久违的安心感。那股哽在嗓子眼的情绪被这样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挥散。
【那柄伞挡住了四溅的雨。
笼罩住了幸村,也笼住了那只猫。】
但寺岛很狼狈的站在雨里。
大荧幕的画面晃动,随着幸村的声音落地。画面集中在了那只猫和寺岛两张脸的对比里。
【“一濑之。”
他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喊这人的名字。
“它好像你啊。”
幸村说,“灰色的毛,眼睛也像。带着点琥珀色。”
雨声明明不大,落在耳边却像是声势浩荡的架势。
“也很狼狈。”
少年人面对他,带着些许恶意的声音。】
他很少将恶意如此明显的,堆在语言和表情里,他像是终于找到了能够反驳自己,也反驳别人的事件。
大荧幕上的镜头落在寺岛脸上,少年人眨了眨眼,被人说了一番,他也没生气。只是笑骂。
【“滚。走不走,我送你回家。”
“猫…”
他那时候以为他不会去教学楼再找他。
所以他来时,连说什么都显得语无伦次。
“先带医院去吧。唷,小可怜。”寺岛弯眸。
他不知道在喊谁一样。
水坑的倒影里,走过了很多人。
两个人撑着一柄伞,一个人抱着猫,一个人撑着伞。
两人淌过水坑,寺岛随意向旁边看去,与站在巷子深处的人对上视线,继而轻描淡写的移回眸光。】
是这样遇见的啊。
丸井垂眸想道,好巧啊。每个人都落在这张名曰‘命运’的蛛网上等待着被蚕食,任由风拨弄回响而无还击之力。
丸井闭眼。
至少…
这只猫最后不该亡溺在雨声里。
画面再次亮光时,依旧是熟悉的学园建筑。
【“你…你去哪了?”
那时候,黑色的棒球帽压在头顶,也将少年人所有的情绪压下去。真田扣着门框,有些犹疑的看向幸村,“你…研学旅行…你最近好忙啊。”
幸村和寺岛私自离校,小型通报在整个年纪传开了。
真田那时候觉得,没有比寺岛还可恶的人了,幸村没认识寺岛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认识寺岛之后,一切都变了。
“嗯?”幸村收拾着手里的东西,看向部活室门口的真田,外面的夕阳的光落进来一地,幸村弯眸笑道,“没有啊,最近和一濑之待在一起。”】
你做人总体谅。
你知道他不想听见谁的名字,怎么还要偏偏提。
【“那,你今天有别的安排吗?”真田看着幸村,一时有些不敢靠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幸村见他时总笑,按理说,没什么异样。】
就是这样。
把那股风轻云淡揉碎,先揉进眉眼间,让人看不出来,再揉进骨子里。
然后久而久之,成为行为举止后。
就算了。
【“诶?”幸村收好东西,“我没有别的安排啊,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他总是主动,读懂别人的未尽之言。
那股违和感随着幸村的这句话落地,像是一场无声的硝烟散尽。真田读不懂,他只是知道,两个分开了很久的人,今天要再次相遇了。
“要。”
……
“砰。”
有人砸过来矿泉水瓶。
水珠溅在真田衣服上,溅在幸村脸上。有人在骂,少年人的恶总是轻而易举,又无缘无故。
他们欢快又轻巧的围着幸村和真田跑,然后哄然大笑,轻嘲的说着“喔喔!神之子喔!”这样的话。很刺耳…很刺耳,又聒噪。
真田想要生气,可他都不知道幸村为什么能那么平淡,平淡的擦拭脸上的水珠,然后眉眼温和的看他,“怎么了?溅到你了是不是。”
他弯腰擦真田衣摆上的水珠,然后抬脸,眉眼还带着笑,像是说笑话一样轻巧。
“啊,怎么办,水珠渗进去了。”】
“……”
观影场的人来不及反应,他们还有些懵懂,有些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唉。”
若有若无的轻叹散在空中,那双无机质的瞳孔在落日光影间透着冷淡。灰色短发的少年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弯腰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
站在寺岛旁边的少年人轻蹙眉,明秋有些疑惑的看过来,他有些不确切的问了声,“幸村?”
“对啊,幸村。”
明秋惊讶的张嘴,“被找麻烦了。”
寺岛轻叹,“明天你陪他去交话剧社的申请书,我有事。”
……
“你总逮着这些猫耗什么。”矮墙上,灰色短发的少年垂眸向下看。
栗色短发的少年正掐着那猫的皮毛,眉眼间的情绪很冷淡。他手里的猫在呜咽的叫,这人就仿佛察觉不到一样,拽着那块后颈的皮毛。
“你管我?”
“我们打个商量,你换点别的呢。”寺岛垂眸,眉眼间情绪恹恹的,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一般。
望月扯了扯嘴角,他悬空抓着那只猫,在听见寺岛这句话时随手放开,那只猫仿佛应激反应一般,摔了一下快速跳开这块地方。望月抬眸,冷眼看寺岛,“怎么,你当上救世主了?”
“国外好玩吗?寺岛·一濑之同学。”
灰色短发的少年撑着脸,看那只姿势别扭跑开的猫,他缓慢的打了个哈欠笑道,“很好玩啊。和幸村在一起,哪里都挺好玩的啊。”
“怎么了,奴阙同学?”
望月冷冷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望月。”
寺岛从矮墙上跳下来,“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不是这样的。”
这人说话声音很淡,恹恹的提不起情绪。寺岛轻叹,“望月,你有个哥哥是吗?”
“我不想去找他麻烦。”寺岛笑,“按照你们这边的说法,我要叫他一声前辈。”
“奴阙同学,你哥哥也打网球是吗?”
寺岛的声音很轻。
“我不想去找他一趟。”】
观影正放着,突然一声惊呼,坂本捂着嘴,“卧槽!!!你腿——!你腿!”
坂本惊恐的看着望月,“你腿被人打断的啊?!”
他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人视线纷纷望过来。
云居特别惊恐的看向寺岛,“不是!你真干这种□□的事啊!”
在场的两位,距离较远,此时都有些茫然的望向彼此。
“啊?”
“嗯?”
观影的节奏随着这两句落地有声的质问打断。故事的两位主人公隔得有些远,栗色短发的青年闻言抬眸笑,“我不太清楚这其间渊源了。”
“没有。”寺岛恹恹的望过来,“他哥哥腿早就不好用了,不然也不至于敲断那猫的腿。”
“呵。”
坐在寺岛旁边的青年轻笑,青年人一身气质矜贵,他撑着头慢悠悠望过来,“只打断一条腿?”
望月和都眨眼,无辜的看过来。
“可别。”那边,余贵翻了个白眼,“我不想再给他做一次手术。”
“停停停!好乱啊!”佐藤抓了抓头发,他好奇的站起来,看坐在观影场四周的人,有些好笑道,“不是看观影的吗?好乱啊,这都什么关系。”
“什么断不断腿的,和他养的那只猫有什么关系啊。”
平等院蹙眉,有些嫌弃的看佐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插什么嘴?”
君岛向后倚,“我们的纪律委员呢?这时候不出来镇场子了?”
『……』
望月和都弯眸笑,“抱歉啊,我弟弟好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前辈的弟弟有人替他道歉了。”】
【“所以我要替我的……吱吱——!”】
大荧幕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在座的各位一跳,在它要继续播放时,一阵花屏闪过,荧幕发出‘吱吱’的声响。
『播放源错误——』
一堆人诡异的相互对视,似乎是不理解,现在是什么场面。
望月顿了顿,栗色短发的青年惊讶的看向半空,有些试探性的喊了句,“幸村君?”
『幸村君不在。』
『观影期间,不要大声喧哗,不要随意打断…』
“不要随意打断观影内容。不要吸烟,不要影响在场的别人。”寺岛轻飘飘的接上这道机械的声音,恹恹的少年弯眸笑道,“对不起啊,打断观影了。”
“我没去找他的麻烦。”
望月狐疑的看向半空,栗色短发的青年稳住心态,“对,我出了场小型车祸,那段时间腿撞断了,不太喜欢和人相处。”望月顿了顿,还是解释道,“我弟弟,有点偏激。”
“他认定的事情有点无法改变。”
那个被抛弃的人会恶毒又偏激的看着和都骂瘸子,又看着和都不能打网球而愤怒。看见他和动物相处会生气,在奴阙眼里,和都腿都瘸了,那他的世界里理应就该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人了才对,容不得别人再来插足。
但是和都想打网球。
网球…
网球。
奴阙说他最讨厌网球了。
云居听着他说这些,眉眼间的情绪愈发的不耐烦,他拍打着座椅,“烦死了!吵死了!!谁想知道这些事情啊!”
工天弱声道,“你刚才喊得最大声了。”
“你管我?”云居凶恶的看过去,“他来话剧社是被寺岛劝来的?!凭什么!”
“你弟弟找人去找他麻烦!你就不能管好吗?!谁想知道这些事!”云居真快烦死了,从坐在这个位置的第一刻就烦,到现在更烦,“到底谁好过了?!这个世界就你弟弟有冤屈,有理由?!”
工天不太敢说话了。
云居平息着自己的脾气,他转过头,心想不能快点看完这场观影,但是转眼的那一刻,看到了自己小桌板上的矿泉水。
…呵。
国一全国大赛,刚才的观影内容。
工天此时也看见了云居桌板上的那瓶矿泉水,他惊恐的想要拿过来,云居微笑,工天讪讪的笑。
云居真快憋死了。
“砰——!”
矿泉水瓶砸过来的那一刻,望月没躲。没扣紧的瓶口迸溅在周遭地区,坂本下意识闭眼。
“替你弟弟道歉,你怎么不去死啊。”
工天知道云居很会骂人,知道他脾气一直很暴躁。但没听他说话这么难听过,像是被气狠了。黑色板寸的男生拉了下云居的衣摆安抚道,“过去了都过去了,幸村现在好好的…”
“过不去。”云居将自己衣服拽开,“这辈子都过不去。”
“幸村好是他该得的,不是作恶者宽慰自己的理由。什么歪理,他成为他自己都要别人变成道德绑架的缘由了。他现在要是不好,怨天尤人,是不是还得说一句他活该。”云居扯了扯唇角,“诋毁诽谤者要下十八层地狱割去唇舌,推卸责任者要进饿鬼道终生不得意。”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抬头。
不是错觉,云居确实在对着他说这句话。
渴望意外…云居烦死这几个字了。
少年人的意气就仿佛星火点燎原一般激昂,“弃而不养者,活该无所定居,死生无掌控。”
“……”
观影场寂静无声。
工天震惊的看着云居,他知道云居挺喜欢幸村的。云居这人很怪,做事很看心情。工天一直觉得他们这种搞艺术的,头脑都有点和正常人不同。
云居有极致的爱与恨。
他喜欢幸村时,哪怕两人没有太多交集,也要在国一的全国大赛上应援。工天当时问云居,为什么这么站位幸村。
云居当时骂了他一顿,又说看他顺眼呗,还能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少年人的眸底是泼不灭的野火,他好像真的很生气。
云居总劈头盖脸的骂别人,工天没见他这么真情实意过,有点违和,不太像云居。
工天张了张嘴:“云…”
『山名。』
『不要咒我终生不得意。』
祂仿佛轻叹一般的话语落在耳畔,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机械音,却让人自动带入少年人温润柔和的声线。
像是粒子一般组成的光落在云居手心,带着轻和的安抚。
人生□□,总有那么一两分是想逃避的。
云居抬眸望向虚空,眼前无人,但他能感觉到身前有人。
“…你不会不得意。”云居敛眸,那股憋闷在心间的情绪逐渐消散,他将自己摔进座椅里,“你自己说的,一路乘风起。”
“我在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