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番·观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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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网球部了？”
寺岛看着他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方向，幸村拿湿巾擦着手，“不去了，回家。”
“回家这么早？”
“因为觉得走夜路没什么好处。”
幸村这样说着，“我走了啊。”
寺岛挑眉看了他一会儿，少年人的身形在柏油马路旁边走了没两步，便轻巧的转身进了小路。
……
幸村转了几条小路，转进一片旷地。
不远处坐着个黑色碎发的少年，正支着下巴揪地上的草，像是在发泄情绪一般。
“前辈？”
佐藤揪了有一会了，耳边陡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才抬眸看过来。
少年一向桀骜不驯的眉眼此时耷着，竟显得有些憋闷，“你怎么才过来？”
看得出来等半天了已经。
幸村把手里刚才买猫条时一块买的饭团递给他，“吃饭没？”
“没，饿死了。”
佐藤也不嫌弃，接过来拆开包装纸就开始吃，然后他看着幸村脸上的乌青，难得有些心虚，连带着本来吃东西的速度都慢下来，“你脸没事儿吧？”
幸村笑的温和的看他，像是在问你觉得呢。
佐藤迅速吃完了手里的饭团，他顶着幸村温和的视线，黑色碎发的少年眨了眨眸子，然后又好脾气的把人揽过来。】
画面在这突然戛然而止，莫名的花屏遍布着大荧幕。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播放源错误，又或者病毒入侵。
播放器的音频在‘滋滋’的响，有些聒噪。
“怎么了…”
整个播放厅，随着大荧幕花屏又熄屏而暗下来，但就是那一瞬间，灯光突然明盛又闭合。
“唔…”
“播放器错误还是怎么的。”
但是随着大屏幕的重新启动，是少年人清越平静的嗓音，像是幸村的声音，又不太像是。
[“换身衣服，换我的。”]
近乎是这道声音出来的一刹那，本来托着下巴满腹心事的人赫然抬头。
随着切原的注视，‘滋滋’的响声戛然而止。
大荧幕上的画面突然割裂开，他们踩着晚光，一步步走入黑暗，画面的起始依旧是佐藤和幸村。
【“你们这边的状况我不怎么知道。”佐藤揽着幸村的肩膀往前走，“足柄下郡的这块地下球场废弃的很是时候，关西街头网球的地方刚被占了，这边又来了片场地。”】
随着大荧幕上的画面，大半的画面是佐藤揽着幸村在走。而在右下角，突然斜切出来一块荧幕，重合着大荧幕上的画面。
他们这回确定，那确实是幸村的声音。
[“废弃球场。”]
少年的嗓音带着些许的冷淡，两道大荧幕上的画面呈现一个斜切相互播放的画面，在一片暗色里，他们能听见的是少年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座烂尾工程，球场建一般投资商跑了。”
“就废弃了下来。”]
他们隔着不同的时间，却披着这个季节点同样的暮色，在相同的空间里，一步步走向巷尾深处。
【“你得答应我件事儿。”
远处天色染上苍青与绯红，幸村抬眸看他。
佐藤说，“我答应带你来见场面。”
这是昨晚的时候，佐藤被这人三言两语把话掏出来后答应他的，他当时答应完就有些后悔。
但心里突然又生出点别的想法，比如说…】
[切原有些茫然的看向幸村，巷子里的光有些晦暗，他眸光有些不清晰的看过去。
很难想象。
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也会…知道这样的地方。
仿佛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又显得无比恰然。
切原突然想起来，他前些天看的不知名报刊上的那句话。]
在霞光褪尽，暗色弥漫里。
‘——谁不喜欢看神堕落。’
在昏暗的光色里，于是他们所有人都清晰的看见，暴露在大荧幕里的三张脸。
左边佐藤揽着幸村往前走，右边幸村揽着切原往前走。
【“你知道了地方，但我不带你来的时候，自己不许来。”
幸村抬眸，黑色碎发的前辈眉眼一向桀骜，什么都不放在眸底，此时警告着他，难得带了点严肃的情绪。
幸村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他们在往下走，周围一片寂静与黑暗。
幸村不怎么能看清路，但佐藤似乎很熟悉构造，他提前几天来这里已经摸索过了。幸村被他揽着肩膀带着往下走。
“这群人不知道发什么疯跑这儿来撒野了。”
“他们可不像我这么善良。”
佐藤这样说着，带着他绕进去。】
[在切原思绪飘走时，耳边冷不丁的传来道声音，这声音带着些许松散，隐约听去，又杂着警告的意味。
“我不带你来的时候自己不许来。”
“赤也，如果你赛前说的那些垃圾话能影响到对方，也是一种本事。”
“关东这边儿不怎么畅行暴力网球，关西这两年也收敛。”
“但你得知道，霓虹太小了。”
倏然间，切原的步子顿下，“…什么？”
夜幕压下来压下一片暗色。
幸村嗓音带着些许不真切的意味，“到了。”]
【在昼白的灯光充斥里，幸村下意识闭眼，他耳边又响起佐藤的告诫，“这里没多少好人。”
“怦——！”
随着一声网球声，幸村缓慢的睁开眸子，视野仿佛被撕裂重塑一般，映入眸底的，是人，很多人。
各色各样的人，简陋的网球场，设施好坏参半，有拍子打球的声音，也有……
佐藤挡住了幸村的视线。】
[幸村眸光落在各个球场上，他们望过来的视线，在他们眸底的挑衅与贪念，仿佛群狼待饲一般，恨不得咬住不请而来的人，叼住他们的脖子，血淋淋的给他们教训。
幸村推了推自己面前的小孩儿，随意给他指了个地方。]
两道画面，皆是幸村的视角。
倏然间，两道重合的声线同时响起。
【“别乱看。”】
［“去那打。”]
【有人拿着球拍走过来，眸光带着奇异的落过来，然后咯咯的笑。
“带人来打球？”
他似乎很兴奋，异常兴奋的目光落在幸村身上，幸村微蹙眉，有些不适的移开这道视线。】
[幸村指尖轻点，就是不知道，他眸光散在空中，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啊。
“过来玩儿一球。”
倏然间，带着些许阴柔粘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幸村轻叹，“好啊。”]
分离的两道画面像是在竞争这块四方的荧幕，最后是幸村和佐藤这块的画面占据了主导地位，回到了正常的时间线。
【佐藤看着眼前走过来的人，感觉到他的视线，眉宇微蹙，“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但他眼前的人像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冒犯一般，反而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弯了腰，又有人走过来骂他问发什么疯。
他含笑说来了个干净的小朋友，有些好奇。
很扎眼，佐藤知道幸村那张脸，身上的气质，都很扎眼，尤其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他眸光泛凉，“喂欸，审视球，打不打？”
幸村不怎么听懂这里的话。
他只是感觉到在佐藤眼前的人仿佛更兴奋了一样，“你要把他带进来？”那人说话的语调也怪异。
“打啊！当然打啊——”
幸村扯佐藤的衣角，微微蹙眉，“喂，要不算了……”
“不能行。”
“我可以走，你不行。”
佐藤看着他，“你在那儿坐着就好，一会儿就完事了，不会发生什么。”
“就打三场，没什么要紧的。”
审视球……
在寺岛打球的时候，幸村问旁边人，“什么是审视球？”
“他带来的人，也就是你。打过审视球就相当于——”
那人笑了笑，“他有护住你的资本。”
幸村蹙眉，“不打会怎么样？”
“不打？”那人似乎笑了，然后示意幸村看旁边，那是刚才幸村要看，但是被佐藤挡住的画面，此时没人当着，被赤裸裸的放在眼前。
“那就是球打人。”】
画面戛然而止。
“……”
无声的震撼在空气中蔓延。
丸井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说实话，太过于猝不及防。他有些茫然的看切原，“他…你…这是什么时间点？！他带你去打球…”他们在打球？
“…你带他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坂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看佐藤。“你是不是疯了，他好好的打着他正规的网球道路…”
“这什么地方？我去得了，我也问过他的意见了，他愿意去。”佐藤蹙眉看坂本，“你倒不如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而且我有嘱咐…让他别随便去。”
“不是——这什么时间点啊！”丸井错愕的看切原，切原突然被丸井前辈看得有些慌乱，“就…就全国大赛后啊，第二个学期开学…九月啊。”
丸井的声音有些大，也吓了佐藤一跳。黑色短发的青年不明所以的向后看，“九月开学那会儿啊，看不出来吗？你们学校要举办学园祭。”
“……”丸井突然沉默，他缓慢的闭眼。
关于幸村的画面，哪都没变，只是那块占据偏角的画面里，幸村的手在发颤。
他不会拿不稳球拍的。
原来他这么早就知道自己身体出现状况了啊。
“那…那是哪啊。”
在场诸多的国中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的。
『等等…播放源频道错误了。』
大荧幕短暂的熄屏之后，又开始接着播放，入眼的是一堆马赛克的场景。
【幸村心脏下意识一颤，又慌乱的收回了视线，“我不能自己打吗？”
“你真以为他们在打球？”
那人笑了笑，这样问他。
幸村被他看的有些心颤。】
“你有病啊。”平等院抄起小桌板上的坚果，直接冲斜前方的佐藤砸过去，哪怕这块画面没播放前早有这样的预料，但看见那个总是从容的小孩露出那样慌乱的视线时，还是会觉得心漏了一瞬间，“自己被人诓进去，还带着个国一生进去。”
黑色短发的青年捂着头，不耐烦的向后看，“他也带着个国一生进去了吧。”
“不是…这是在哪啊。”
桃城错愕的看着大荧幕，“为什么要打马赛克啊，我怎么没去过…”
“你还想去这种地方。”大石心突突的跳。
“这地方一般人进去，就出不来了吧。”
“他的生活果然很精彩啊。”千石感慨道，“果然国一就当上部长的人，阅历都很多。”
“喂诶，切原。”日吉难得出声，“他是为了找半夜偷袭他的人，那你呢，你怎么被拎……”日吉话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但你得知道，霓虹太小了。
“那段时间不是在说我打暴力网球的事情嘛。”切原奇怪的看日吉，“就算不在意，偶尔也会怀疑一下自己走的路对不对吧。”
黑色卷发的少年抱着后脑勺，姿态闲适的向座位仰去，“他和我说有很多人在走这条路，我不是一个人。”
那双湖绿色的瞳孔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切原忍不住抬眸笑，“当时我又不知道自己在下一年会登上世界赛的舞台，果然啊…霓虹很小。”
大部分国中生，听见他的话，倏然沉默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2章 番·观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