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在千年之前》月之旎舞

23、番外：扣儿的梦

　　（以下是在扣儿最初出场时，在陈中临怀中昏倒之后的梦境。）

　　扣儿孤单地在天空中飘荡。

　　身上的痛楚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很轻，仿佛成了一片小小的羽毛。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一切都是白色的，除了她自己，什么也没有。

　　“小纽扣儿，小纽扣儿，轻轻地缝，轻轻地扣。娘的宝贝，娘的乖女。”闭着眼睛，扣儿轻轻地哼着歌。细细慢慢的歌声在一片空旷之中，显得格外的悠扬和通透。

　　这首歌是娘过世前经常唱给她听的。那个时候，她是有娘疼的孩子。娘经常对着她笑眯了眼，温柔地叫她“小纽扣儿”。那时候的爹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但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摸摸她的头，让她快活上一整天。

　　可是她九岁那年，娘生病了，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家里值钱的东西一件件地都没有了，已经开始懂事的她知道那是爹为了给娘治病，拿去当掉了。但娘的精神却还是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瘦。爹请来的大夫，每一个看了娘的样子，都是同样的叹息和摇头。爹的脾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暴躁起来的。但只要娘担心地望着爹，爹就会马上变回和气的样子，细声地安慰娘。

　　前年冬天的时候，娘过世了。那天，外面下着大雪，她拉着娘已经冰凉的手，感觉手上传来的从来没有过的寒冷，害怕得哭了。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呆呆的，跟木头一样。她跑过去拉爹的手，却被爹大力地甩开了。爹的手，跟娘的一样，很冷，冷得她直发抖。

　　来帮忙的亲戚邻居们都在背后骂爹，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心的男人，媳妇死了不但不哭，连伤心的样子都不肯装一下。她在一旁却想着娘和爹冰凉的手，哭个不停，谁劝也止不住。

　　娘下葬后，以前从不沾酒的爹开始喝酒。有一天喝醉了，就开始打她，一边打，一边骂她，骂她的爹。最开始她不明白，后来才从邻居大娘的嘴里知道，爹骂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她的亲爹。她，不是爹的亲生孩子。她的亲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她是娘改嫁带到杨家的拖油瓶。

　　大娘还说了很多，但是她都不记得了，只是，特别地想娘，想娘在的日子。

　　现在，她是要去找娘了吧。娘一定会象从前那样，把她抱在怀里，用温暖的手抚摸她，叫她“小纽扣儿”。身体慢慢地向上飘去，越飘越高。

　　这个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她，将她揽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是娘吗？扣儿惊喜地想睁开眼，却被一下子带回了痛苦的黑暗之中。

　　好疼，好冷，好黑。娘，扣儿好怕啊。

　　娘似乎有些惊慌起来，她能感觉到娘抚摸她的手开始在微微发抖。娘不会又要哭了吧。每次她生病，娘就是这样一边哭，一边颤抖着抱住她。

　　娘不哭，扣儿没事的。她在心中呼喊，但娘的手却越来越慌了。她想，要是爹在就好了，每次娘哭，都是爹把娘哄笑的。

　　她正想着，本来是小心翼翼、避开她身上痛处的娘，突然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她。娘抱得她很疼，但是这样被娘抱着，她好安心，再疼也不怕。

　　身上又慢慢暖和起来，疼痛再次地飞走了，她也不再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了。娘的手也不抖了，轻轻地拍着她。娘不哭了么？扣儿好高兴。

　　好困、好困啊。扣儿感觉自己慢慢地落了下来，轻轻地躺在软绵绵地地上。周围不再是叫她让害怕的黑色，也不是最初白茫茫的一片，而是蓝色，象是小时候被娘抱着，从院子里所看到的天空的颜色。娘说，那是温柔的颜色。

　　扣儿含着笑，慢慢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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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番外是从旧版里扒拉出来的，因为新版里细节改了许多，这一段也就用不上，只好来当番外了。叹，貌似鸡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