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超]乍见之欢》睿安Y

3、交换人生

　　“该死。”当达米安坐了四个小时的大巴车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那个看上去老破小（实际上只是不在市中心而已）的小公寓，用他的兄弟的那串挂着蝙蝠镖形状的幼稚挂坠的钥匙打开公寓的门猛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入时，他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Omega香甜又温暖的信息素把他围了个整，这和那件旧夹克上的味道相差无几，但那种产生心灵共鸣的让他整个脊背都舒缓熨帖的发软的感觉几乎从他的脚底直冲他的脑袋。‘难怪他该死的老爹就这样沦陷了。’达米安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下蹲的omega的肩膀上，他梳得严整的头发已经被揉的蓬松，原本身上的锐利的信息素味道（在魔法的隐藏下只有他自己闻得到）就像被撒入了爆米花一样杂着玉米的甜香。这准能让‘蝙蝠侠’大吃一惊，哼，‘NOW, WHO IS THE DADDY .(现在谁才是爸爸？)’，这个把自己omega搞丢的垃圾alpha。

　　这样想着，他继续心安理得把自己埋进omega的怀里。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小乔。”他被拉到餐桌前，桌上早就放着玉米浓汤，苹果派，牛肉豆子。没有一样看上去有着米其林星级餐厅的考究装盘，达米安点评道，随后就迅速被这些朴素又好吃的堪萨斯地方菜给征服了。

　　“你好了吗？”浴室门外的omega，他的父亲，现在达米安知道他叫克拉克·肯特，正在门外小声的询问。浴室里水汽让他的眼前雾蒙蒙一片，达米安小心的倚靠在洗手台上，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那枚金色带着诡异图案的硬币，迅速地把它放进浅蓝色的睡衣口袋里。“我很好。”他打开了门。

　　“从前有一条小美人鱼，她有一副动听的嗓音，她对海洋之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达米安抱着自己怀中的那只据说乔纳森非常喜欢的小机器人，有些困倦的听着克拉克念那些乏味无趣的童话，“最终，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昏黄色的灯光下，omega精致的侧脸显得格外的温暖，他坐在达米安的小床边，小心地诵读着那一个个童话。

　　“晚安。”达米安忍不住挽上omega的肩膀，他太久太久没有这样的记忆了，这样温和的普通到极点却又让他嫉妒的不行的该死的记忆，一点点水（也许是他手上的）打湿了克拉克肩膀，“晚安。”他听见自己这样回应。

　　“晚安，小乔。”

　　他躺在那张狭小的床上，这间儿童房甚至还没有他在韦恩庄园房间的厕所大，更别提他自己的书房，房间和训练室。但他只希望这样的时光，长一点，再长一点。

　　“乔纳森，不要忘记带上你的小地球仪！”克拉克从储物柜里抽出那只小巧稍显粗糙的手作地球仪，拿一个小的纸袋子把它装里起来放在了小桌子上。

　　今天当他早早地走进乔纳森的房间打算把预计还窝在温暖的被单里的小omega唤醒的时候，却发现乔纳森早已经起来正俯趴在小书桌前翻动着还剩下小半空白的科学作业，在上面添上一个又一个的数字。“希望你不会赶作业赶的太累，但说实话小乔，你真的不应该把假期作业留到这么晚的。”

　　他低下头亲了亲儿子的后脑，出乎意料地闻到了清新的柠檬牙膏味道。“这可真是早起的苦工不是吗？”他退出了儿童房，顺带着送了一杯热牛奶到了乔纳森的房间。

　　“已经完成了！”当克拉克刚刚准备好早饭，把镶嵌在面包条中的鸡蛋从锅子里移到餐盘上时，他的小omega就已经理好了书包拿着那个小纸袋子并把它们放在了餐椅上。“今天还要入学考试哦，小乔，昨天小学老师又给我发短信。别太紧张！我的小太阳。”他用手臂把正正襟危坐在餐桌上用儿童餐叉切开半凝固的蛋黄的儿子拢入自己怀中一秒钟，在他的小太阳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嗤。”达米安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数学课老师依旧喋喋不休地念着‘一条边边长为3，另一条边的边长为4，那么这个三角形剩下的最后一条边的边长是多少？’，他大概早在三岁的时候就学会这些简单的算法了。

　　“May I have the honor?”温和的青年老师并没有对达米安格格不入的行为感到不满，“ please , little gentleman.”达米安不得不戳弄着自己分到的简单算术题目（那不过是几十，几百之间的乘除法罢了），颇有些不耐烦地念出了那个数字“5，那用到了勾股定理。”他很快就得到了老师的一句“good job！”，之后便又重新沉浸在了在算术题试卷背后写“C·K”之中。

　　“我们对此感到抱歉，肯特先生。但我们恐怕乔纳森已经不适合继续在这所小学上学了。”年长温和穿着套裙的女士小心的替克拉克打开了门。“在这个暑假您有带他去上什么成长营？你们家族历史上有没有出现过哪些不那么普通（ordinary）的人？”

　　“我们只是去参加了3周的营地，小乔还拿了童子军奖章。事实上，我的父母亲都在堪萨斯的农场工作，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罢了。恕我冒犯了，女士，小乔在学校里干了什么坏、糟糕的事吗？”克拉克想了想还是收回了那个“did something bad”的想法，年幼的omega很聪明，一直在班级里保持着中上游的水平。

　　“他很聪明，远远比上个学期聪明多了，科学，数学，微积分，他好像什么都突然懂了。我甚至要猜想你为他报了什么天才少年潜力激发营。上帝啊，我们教的东西对他来说太简单了，留在这所学校并不会乔纳森最好的选择。”女士将一张背面被幼稚涂抹的算数试卷和达米安的答题集对着克拉克摊开，“别担心，我知道哥谭有一所很不错的私立中学，今天下午2点的时候他们发来传真——他们可以为乔纳森提供全额奖学金，你知道的，那些老牌的哥谭学校还是出手大方的。”

　　克拉克沉默了一瞬。

　　Gotham , 哥谭。那座充满了犯罪，令人迷醉的金钱城市。

　　“这所学校有很好的安保，所以你不需要担心，肯特先生。”

　　这不仅仅是一座城市，那还千丝万缕的连着一个名字，三个字的音节在喉头打转却不再被说出。布鲁斯，布鲁斯韦恩。没有人知道克拉克曾和布鲁斯韦恩在一起，但所有人都会看哥谭日报每周刊布的绯闻——“常换常新！韦恩女友名单大公布”。

　　但这不仅仅是一个没被登记在名单上的名字。克拉克·韦恩，他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自豪而又心安理得的在自己的身体健康登记表写过它。

　　在枪击案后幸存的年轻富豪和刚刚高中毕业打算来一个环游世界的间隔年的准大学生，蜜里调油的时间是短暂的，布鲁斯回到哥谭后停不下的绯闻和夜晚冰冷的空荡荡的床铺，再接着就是打破了纸糊的平静的意外怀孕，矛盾，克拉克不得不平衡着自己的能力和家庭，而那些没完没了的绯闻，总是早出晚归的丈夫彻底的耗尽了年轻omega的信心。他不在那儿，当乔纳森或者另外一个小家伙第一次用小拳头撑开他们omega母亲的肚皮时，他不在。他不在那儿，当omega因为缺少alpha的信息素而韦恩还不知道在哪里出那几周的豪华游艇与整个芭蕾舞团的没完没了的差，他不在。当有一次，克拉克因小腿的抽动而在午夜惊醒看见了刚刚淋浴完准备进入房间的布鲁斯时，他说出了那句话：“我们离婚吧。”

　　午夜梦回，克拉克都会仔细的如老牛反刍般的咀嚼着那句话。Alpha身上还带着刚淋浴完的湿气，为了避免打扰到自己怀孕的omega妻子，他在客卧完成了洗漱，多么体贴。哪怕知道alpha刚刚从一个宴会中赶回，消息流通迅速的小报们拍摄下的“韦恩酒醉！深夜派对私会绯闻女郎”的照片已经迅速洗劫了社交网络让克拉克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他们分开了，理所当然的，他带走了乔纳森，而另一个小alpha则归给韦恩。这是极其公平的，一人一个，alpha和omega分别带走一个孩子，没有后续的接触，不会为这个富有的家族留下一丝一毫的肮脏劣迹，他们再无联系。

　　原本不安的坐在桌前的Omega愣神，隐秘的自心底最深处钻出的一丝酸楚瞬间掌控了他的所有感官，omega生来便想将自己的幼崽安在自己怀中的筑巢效应开始令他放在身侧的指节发颤，Twins，双胞胎中的另一个哪去了？为什么他不在克拉克筑好的温馨的公寓里抱枕堆中，天性让他责备自己。

　　哥谭，克拉克小心的感受着这个简单的词在自己口腔跳动。

　　“肯特先生？”

　　“抱歉女士，我只是有些震惊了。谢谢您，我会考虑的。”克拉克匆匆拿走了女士递来的明信片。

　　“爸爸？”身型不高的男孩半翘着脚尖靠在办公室的墙上，仔细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原本一直落在办公室铭牌的目光在克拉克出现后立马就汇聚到了年长的omega身上。“有事吗？”

　　“你真的很聪明，乔纳森。”克拉克攥紧了男孩的手，思绪却游离开去，布鲁斯也并不完全是个花花公子。事实上，因为绯闻而闻名美国的富豪总是知道那些克拉克喜欢或是从未涉猎的领域，古典哲学，机械，化学。而现在乔纳森变得越来越像那个alpha了。也许也会变得更像那个小alpha，他们本该是兄弟而克拉克甚至不知道那个alpha男孩的名字，他会叫什么Thomas，还是之前想好的Lucas和olive，听上去他们都会成为律师或医生。

　　“我们回家吧。”omega眼角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