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隐朔风》卖菜大妈

21、争夺锦囊

　　薛琬看着盘中的字，苦思冥想。
　　烟锁池塘柳？
　　诗非诗，句不成句。
　　“公子，快用膳吧。”
　　彦岐看着愁眉紧锁的薛琬开口道，又看了一眼盘子，嘟囔道：“这里倒没有池塘，只有个湖，不过一样都是水。”
　　“我知道了！”薛琬拍案而起。
　　他勾唇一笑：“烟锁池塘柳，这句诗的部首暗含五行之说，五个字所属的五行分别是，火金水土木。”
　　“进门的湖泊属水，梅花林属木，其余的三行应该另有对应之处。”彦岐恍然大悟，回神笑道：“公子，快用饭吧！”
　　薛琬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道：“走，湖心亭中必有锦囊。”
　　这边空蝉实在没想到，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扒饭。
　　八卦？
　　盘里画了个八卦是什么意思？
　　“看。”程玉翎展开手中一物，“是不是那个锦囊？”
　　空蝉一怔，拿起他手中的锦囊，反反复复看。
　　还真是！
　　“哪来的？”空蝉急切追问道。
　　徐海镜也眼巴巴地看着。
　　程玉翎指了指床铺，无所谓道：“就在枕头底下找到的。”
　　“这么走运！”
　　空蝉二人不约而同道。
　　说罢，房间内又静谧一瞬，屋外传来嘈杂的声响，一大伙人砰砰下楼，想来都是看见盘底的提示，出门寻找锦囊去了。
　　“我知道了！”
　　徐海镜正埋头吃饭，冷不防被空蝉的一句话吼得一哆嗦，愣愣抬头看着一脸喜气的空蝉。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的八宫所属五行，乾兑金，坤艮土，震巽木，坎水，离火。虽然只是匆匆略看一眼，但这园中的布局，正合五行之说。”
　　空蝉将自己的猜测一一说出。
　　“我们这座楼外表正正方方，又位于中央，恰是属土；东方木，梅林属木；北方水，湖属水；南方火，在南面有座七层尖塔，七楼属火，尖塔属火；西方金，在西边肯定有什么东西属金的！”
　　徐海镜被空蝉的一番话绕晕，摇摇头说不懂。
　　程玉翎正色道：“就是说五个方位，按照正常来说，应该是各有十三个锦囊。而我们这座楼内有十三个房间有锦囊。”
　　“难怪刚才玉龙山庄的邱夫人，莫不是早就得知其房内有锦囊，才去抢的？”空蝉压低嗓子说道。
　　“那个邱夫人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应该不会吧。”徐海镜打了个饱嗝。
　　空蝉问道：“你认识她？”
　　“基本上江湖众人都知道，邱庄主醉心修仙之道，邱夫人接手整个山庄后，把整个玉龙山庄管理的井井有条，江湖众人都称赞她慧质兰心，人称江湖第一美人！”
　　徐海镜耸了耸肩，道：“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她二八年华嫁给玉龙山庄的庄主，那个邱庄主如今已近七十，老夫少妻。”
　　“这个第一美人谁评的？”空蝉好奇问道。
　　徐海镜叉腰道：“就是我们上次去的那个渐青斋，斋主评的。”
　　“这个邱夫人美是挺美的。”
　　空蝉不解，又嘴甜夸道：“但也有不少美貌的姑娘，你也好看！”
　　徐海镜一听，不禁咧开嘴笑起来，扭捏了一番，才矜持道：“你不懂，评选美人不单单看样貌，还看家世，品性…”
　　程玉翎扶额，忍不住打断两人的谈话：“现在首要任务是找锦囊。”
　　“行行行。”
　　空蝉站起身，道：“梅林现在进不去，现在就剩北面的湖和七层尖塔，我们两边行动吧，你和海镜一块去湖边。”
　　程玉翎点头，徐海镜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空蝉颔首，拍了拍胸脯示意自己没问题，便出门去了。
　　徐海镜和程玉翎收拾一番便赶去湖边。
　　“你往脸上蒙块面巾做什么？”程玉翎看徐海镜一脸战战兢兢的模样。
　　“…防晒呗。”徐海镜边检查好面巾确保只露出双目，边看了他一眼，说：“你脖子上不也缠着一条风巾。”
　　空蝉一路直奔尖塔，竟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秦筠看到空蝉跟她一前一后往尖塔走去，不禁加快脚步，唯恐锦囊被抢了去。
　　盘子上画着老鼠，兔子，马，鸡，呈十字状，一看就知道不对劲，谁家瓷窑烧制的盘子会这么丑！
　　想了半天没想出这四只动物的关系，直到把十二生肖的顺序排一遍，才发现这个跟小时候的糖人生肖转盘一样，四只生肖肯定就是四个方位。
　　果然还是本姑娘聪明伶俐！
　　她正想着，前面赫然出现一座高塔，木塔每层檐下及暗层平座围栏之下，都是一组挨一组的斗拱，转角外是三组斗拱组合在一起，犹如一层层绽开的花瓣。
　　秦筠连忙跑进塔内，只有一道楼梯可以上去。
　　这是座佛塔，有的摆放尊佛像，有的则摆放经书之类的物件。
　　“我先上！”秦筠瞪着同时上楼梯的空蝉，两者狭路相逢，见她充耳不闻，秦筠挤开空蝉一溜烟跑上去。
　　“……”
　　秦筠一口气爬到五楼，气喘吁吁停在楼梯上，就看见后来的空蝉气定神闲地从眼前走过，走到前面去，最后留给自己一个后脚跟，再给自己一嘴灰尘，她指着空蝉的背影，累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空蝉谨慎地察看每一层楼，直至到第七层，她刚踏上地板，便看到屋中围着数人，抬眼看去，高高低低，相互交错的横梁之上悬挂着几个锦囊。
　　她慢慢走近，三两人相视，藏好自己的锦囊，朝空蝉抱拳，便转身下楼。
　　余下几人很是戒备，只让一人飞身上梁，取下相当数量的锦囊，拿到锦囊的人面露喜色，对空蝉抱拳便匆匆下楼。
　　空蝉晃眼看上去，还剩两个锦囊，提气，旋身飞上横梁，攀住梁木，取下一个，暗自嘀咕：要是有人把锦囊都取走，岂不是到时会有少于六十人参加擂台赛。
　　正思索着，就见秦筠赶上来，叉着腰抬头喊道：“给…给我拿一个！”
　　空蝉吐了吐舌头，低头看着她道：“凭什么？”
　　“因为我上不去！”
　　秦筠理直气壮，又软声道：“我有银两。”
　　空蝉正想着徐海镜两人拿没拿到锦囊，一时静默不语。
　　秦筠有些急了，思索片刻，又道：“那本书！《幽玄集》第四册借你！我还有第五册！”
　　“行吧。”空蝉把最后一个锦囊扔下去。
　　秦筠喜形于色，伸出手就要接过。
　　“小心！”
　　她来不及反应，就被空蝉一个跃身扑倒滚地，待秦筠捂着脑袋看清情况时，就见空蝉和一人交起手来。
　　她瞪大眼睛，在原处留下五根泛着精光的钢针，和空蝉交手的人正是要抢她房间的男子。
　　秦筠回过神，探出手要拾取掉落在地的锦囊，斜刺里杀出一人。
　　之前邱夫人身后跟着的其中一个侍女抬脚踢开秦筠，用剑挑起锦囊，一手接过，打了声唿哨，便要下楼。
　　秦筠被踢翻在地，目瞪口呆看着那娇艳侍女抢走她的锦囊想离开，还没喊疼便冲上去，脑袋往娇艳侍女的腰间一顶。
　　娇艳侍女痛呼摔倒，秦筠见机掰开她的手夺回自己的锦囊，抢步往楼下跑去，未曾料想，楼梯口守着另一个侍女。
　　不过那侍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秦筠挤开，随后反应过来便追上去，下意识揪住秦筠的长发，手刚想松开，就听见身后有一道声响。
　　“花琏，抓住她！”
　　娇艳侍女狠声道。
　　花琏紧了紧手中的头发，将秦筠摔倒在地。
　　秦筠惨叫一声，虽来不及反击，但还是紧紧护住手中的锦囊。
　　先前的娇艳侍女腾空跃到秦筠面前，两个侍女一前一后围住她，三人围在楼梯间对峙。
　　娇艳侍女掰开她的手，拿过锦囊，看着挣扎的秦筠，冷笑道：“敢抢我的东西。”
　　花琏绉眉蹙额，心有不忍道：“行了，夫人说拿到锦囊即可，走吧！”
　　娇艳侍女虽不服气，略一点头，率先往楼下走去。
　　“那是我的锦囊！”秦筠越想越不服气，猛地起身，跃身扑向娇艳侍女。
　　花琏在后面看见两人滚作一团摔下楼梯，大惊。
　　“玳月！”
　　秦筠顾不上梳理乱糟糟的头发，便收起被甩在走廊上的锦囊，忽地肩上袭来一阵大力，接着她踉跄两步，腰上靠着栏杆，脚底一松，整个人仰面往栏杆外翻去。
　　她尖叫起来，整个人先是摔在在屋檐上，不住往前滑去，秦筠紧紧攀住屋檐边缘，但还是收不住力翻下去。
　　她一层层滚落，最后落在一楼宽大的屋檐顶上，脑袋将将探出檐外秦筠看见几丈高的地面，正想动弹，却发觉整个身子几乎没有知觉，刚才下落的时候是左边先摔下来的。
　　她止不住的发抖，连哭也哭不出来。
　　冷风一吹，秦筠才惊觉刚才像是魔怔了，非要抢那个锦囊。
　　玳月走到廊上，望向楼下，看着像只鹌鹑一样发抖的秦筠，心中大快。
　　“玳月！”花琏飞奔下楼，跑近玳月。
　　突然她大惊失色，指着玳月，叫道：“你…你的脸！”
　　玳月轻抚脸庞，手上带出一点血丝，她看着手上的血迹，惊叫。
　　只见玳月脸上被秦筠不小心划出几道血痕，花琏顾不得趴在檐上的秦筠，吹出一声唿哨，带着玳月往楼下走去。
　　男子听到哨声，闪身躲过空蝉的软剑，掠身逃走。
　　空蝉刚才在打斗时，就听见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她赶紧往楼下而去。
　　刚到二楼就听见幽幽的求救声。
　　她往声音来源看去，走到外面的走廊上，便看见栏杆外，一楼檐顶的秦筠昏死过去。
　　“喂！没事吧？”空蝉叫道。
　　她冒着冷汗，听到空蝉的声音先是一喜，发觉动不了后，带着哭腔道：“我…我动不了了…”
　　说着，耳边传来瓦片松动的声音。
　　“啊啊啊啊！”
　　一道惊恐的喊叫游荡着整个椋园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