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九国之谜

27、甜甜

　　淡淡灯光从照片透过，宋意闭了闭眼，准备将照片从脸上拿下来去洗漱，但刚起身，却意外发现照片的一角隐约出现一个字，宋意立刻坐起，拿着照片对着灯认真观看，应该是个天字，宋意想了想，拿起外套直接起身出门，去了附近比较热闹的小吃街，找了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店，进去随便点了份炒粉，然后一边掏钱一边随意询问“老板娘，同你问一下，我们县以前是不是有个什么天的照相馆。”

　　店里的老板娘边给宋意找钱边回答“晴天照相馆，早就关门了，小伙子，很多年没回来了吧，人家现在改放映电影了。”

　　宋意回应说的确离家太久，然后又问了电影院地址，将食物打包后直接去影院，正好赶上一场电影开始放映，前台比较冷清，宋意直接找到工作人员，询问他们老板可在？

　　前台是个半大的小伙子，看着宋意，警惕问他找老板干什么？

　　“以前在你们老板这里洗过照片，如今一些小时候照片丢失，所以想看看你们老板这里还有没有底片”，宋意说着把打包的食物递给员工“辛苦了。”

　　员工听到这话，这才拿起旁边座机打了个电话。

　　“你告诉老板，我姓于。”

　　半个小时后，宋意见到影院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伯。

　　老伯戴着副眼睛，靠近宋意打量，然后又看看手里照片“照片是我照相馆拍得，这应该是甜甜吧，老于的女儿，不过你又是老于的什么人？”

　　甜甜？蜜？

　　“于家出事后，甜甜就来我家了。”

　　“噢，你就是收养甜甜的那家，甜甜现在怎么样，该挺大了”，老伯一边说一边比划“有这么高了？她怎么没有一起来。”

　　宋意没有告诉老伯于蜜已经死了，只说她现在不方便，随后又说出自己来意“甜甜和我说当年于家的事有些蹊跷，但多年过去一些细节她也记不清，这次我路过海县，所以就像顺带问一问，我曾听甜甜提起过老伯您，请问您还记得当年的事嘛？”

　　“甜甜啊，最喜欢来我的照相馆，她很可爱，往照相馆门口一站，来拍照的人都多”，老伯向摇椅后一趟，回忆起以前。

　　老于当年是来海县做项目的研究人员，别看是来自大城市的高知分子，但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为人随和，在海县待了快七年，第一年遇到心爱的女人结婚，第二年有了甜甜，一家三口很是幸福，后来项目快结束了，原本是可以调回北城，但老于拒绝，反而留在海县，但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走了，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老于出事是从北城回来的路上，据说是车祸，老于夫妻俩全都没能幸免，唯有甜甜活了下来。

　　“其实我也觉得这车祸有点古怪，据当时说，老于的车是撞到旁边山体，但那段路是常规路段，其实离山体有很大距离，基本没有发生过车祸，但这谁能说得准，不过后来甜甜问过我一个车牌号码，我记得好像就是北城的，所以我当时怀疑甜甜是不是看到什么，但警察询问时，甜甜有什么都没说，而且最后也被定性为普通车祸，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似乎是想起什么，老伯站起身，从电视机下摸出一张纸递给宋意。

　　纸条已经泛黄，宋意打开，发现上面是用铅笔写得几个数字，应该便是于蜜询问的那个车牌。

　　“这是甜甜走得时候偷偷塞给我，让我替她保留，如今你便带给回去她吧。”

　　第二日宋意又去了一趟图书室，找到当年的报纸，那场车祸只占据报纸一小角，轻描淡写地讲述一场‘意外’，宋意用相机将那页报纸拍下，随后又翻了翻前后几日的，前一日浅水湾的旧厂房发生枪击案，在对峙中死了一名警员还有三名无辜人员，宋意顺带将其也拍下。

　　开车回去的路上，宋意在想于蜜当初为什么要留下这张纸条，她怕什么？害怕忘记？她的养父母都是平常人家，又或者当年带走她的不是现在的养父母？或许薛家爆炸案真的是报仇，却并非生意场上，那当年那场车祸是否和薛父有关系？

　　到达北城时已经是晚上，宋意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开到江边公园，靠在车背上摸出一支烟，刚点着吸了一口却被呛到，宋意只好灭掉，下车走到江边，对面高楼盘踞，灯火明亮，它似乎彰显着这个城市的未来，可在经济快速发展中、在不断变化跳动的数字高潮中，那些灯火照不到的地方还滋生着多少黑暗，像是一头怪兽，吞噬着每一个独行的人。

　　“先生，能帮我们拍张照吗？”，年轻情侣笑着询问。

　　宋意让他们背对着江边，在灯火辉煌下记录光明正大的爱意，而他却在明灭交替中失去方向。

　　“先生，先生，你的手机响了，响很长时间。”

　　宋意因为旁边路人的话语惊醒，这才发现手机一直在响，道了句谢谢，转身接通。

　　“在哪里？晚上吃了吗？今晚回来吗？”

　　电话另一端的人像是聊家常一样询问，但语气却很是温柔，而这样的语气将宋意拉回现实。

　　“在江边公园，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但最后却是郁景言让宋意乖乖待在原地，他开车过来。

　　郁景言一眼就看到了宋意，坐在公园的长椅，很是安静，郁景言有时候觉得这样子才是真的宋意，安静、沉默，但偏偏他再看去，却是宋意仰着的笑脸。

　　宋意起身走向郁景言，大概是看到宋意身上单薄的外套，郁景言快走两步将手里的外套披在宋意身上。

　　“怎么还拿了外套？”

　　“每见你，都穿得很单薄。”

　　宋意想到之前去鬼混，大冬天也就是一件皮衣或者直接穿衬衣，他撞着郁景言的肩膀，故意揶揄“又不能穿着毛衣去夜场，太正经了。”

　　“以后会生病的”

　　“言哥你以前去过夜场吗？”

　　“经常”

　　“真的？就穿这样去？有没有人敢靠近？”

　　“去逮阿中”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