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Geats]我推的骑士》空若浅雪

3、鼠

　　【8】

　　在漫长到像是梦境的、携有记忆的转世轮回中，浮世英寿已经度过了两千年。那些截然不同的出身与经历，造就了几十个各式各样的ACE。

　　而除了相同的名字，以及无论转世多少次也不会变得模糊的、有关母亲美津芽的记忆外，还有一个每世都会在他面前出现两次的年轻女人。

　　第一次是在他很小、刚刚开始记事的时候，将一枚金币放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然后自以为很隐蔽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直到他将金币捡走为止。

　　第二次则是在他濒死之际，从他的手里取回那枚金币。然后守候在他身边，直到他彻底闭上眼睛。

　　有那么几百年，他都以为那就是他的母亲，可在接连三次、他在濒死之际喊出“母亲”对方却并未回应后，他又觉得那说不定是死神。

　　兴许那枚硬币是死神标记他的道具，她想要回收他的灵魂却发现他在不断轮回转生，因而只能做个标记、然后默默等待轮回结束的那刻。

　　可即便是死神，即便一生只会在他生命中出现两次，也是陪伴他一同度过这漫长岁月的存在。

　　所以那一次，他终于又一次试着与她搭话——那年死去之前他还没有参加过DGP，甚至于还是称不上少年的年纪。

　　“下一次，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他问。

　　而刚刚捡起他身旁那枚金币的手颤抖起来，顺着纤细的手指、手腕、手臂往上看，他看到了女人逐渐蓄起泪水的眼睛。

　　“当然啦。”

　　耳边落下这样的声音，他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与他想象中一样温柔，还带着些许不知是兴奋还是悲伤的颤音。

　　“——推しだから。”（因为是我推嘛。）

　　“在未来再见吧。”

　　这样的对话在那之后又重复了很多次，其中偶尔还夹杂着「你将背负起整个世界」之类将他捧得很高的话，像是对他的预言。

　　然而时间一直走到这一世，他才在飞快变迁的时代中，终于真正理解那个「推し」的含义。

　　也就在这一世，在儿时得到由她递来的硬币、等待着到死亡时再次与她见面时间里，在无比和平、非常普通的某一天，他再次见到了她。

　　【9】

　　我失眠了。

　　这是个非常正常的现象。

　　没有任何人能在跟本命推于街上偶遇（或者是他专程来找）、闲聊半小时、又发现他一直记得作为应援者的自己之后，回家倒头就睡的。

　　诶嘿，诶嘿嘿嘿——

　　这根本都不用四舍五入了嘛。

　　而且我在等的工作应聘也有了回复，确切地说是二次回复，第一次是在比赛期间告诉我没有被录上，今晚却告诉我原本内定的人签了别的公司，问我是否还愿意去他们那里。

　　一点点幸运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

　　那我当然是愿意的。

　　是杂志社模特的工作，工作强度很低，而且我可以设计自己的外形，所以不用特别注意饮食和运动，主打一个打发时间。

　　以及……如果以后有机会和星中星中星搭伙拍封面就好了——就算只是拥有出现在拍摄现场的资格也可以。

　　摄像机面前光芒四射的我推，诶嘿嘿，诶嘿嘿嘿……

　　【10】

　　我正在银座一家很火的甜品店里吃蛋糕，服务员小姐刚刚来问我是否愿意跟人拼桌，我看了一眼门口等待队伍最前排的帅哥，表示完全没问题。

　　于是现在尼拉姆就坐在了我对面。

　　“呀，游戏制作人，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我跟尼拉姆是见过面的，毕竟他在成为游戏制作人之前，我就已经是观众了。他刚上任那会儿有个管理员搞事，我还出手帮过忙——也因此遗憾地错过了洗头变身。

　　“还没谢谢你接受我参赛。”我向他晃了晃叉子，“这家店菜单推荐前五都值得一试，其他的我没尝过。对了、饮料里草莓味的一概不要点，会让你自此之后讨厌上草莓的，当然草莓蛋糕和草莓芭菲没问题。”

　　对于我这个现代人的建议，尼拉姆欣然接受，但还是不死心的点了草莓基调的混合汽水。

　　我遗憾地摇了摇头。

　　等他点完单，才终于回应了我先前的问候：“因为你接受了交换条件，而且你的支持者很慷慨。”

　　那确实是慷慨的，毕竟出资的是我本人，给自己花钱有什么舍不得的。

　　至于所谓的交换条件，也就是让旅行两千年后归来的我再次参赛的条件，共有三个——

　　其一是不参与决赛对享欲神的争夺，其二是比赛中不使用未来人的镭射升华器，其三是禁止使用以前那种乱来的战斗方式。

　　我猜第三点是基洛利要求加上的。

　　对应的应该是我某次通关的方法，那个赛季一度被观众称为「最速通关传说」——指第一关就毁掉了所有参赛者的ID核心，将他们淘汰回了原本的世界，决出享欲神的赛程全程不超过两个小时。

　　“能跟支持的骑士并肩战斗的资格可不是谁都有的。”我耸耸肩。

　　“你过去曾经支持过很多个骑士。”尼拉姆若有所思地盯着我，“但你从没有为他们提供过帮助，也从未提出过参加比赛与他们一起战斗。”

　　“因为他们都是ACE的过去。”我舔了舔嘴唇，微微眯起眼睛，“如果我那时帮了他们，导致ACE的人生路径发生偏移，该死去的时候活了下来，寿命得以延长——那说不定就无法来到现在这个ACE的分支上，那才是最糟糕的事。”

　　对此，见多识广的尼拉姆发出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单音节，却接着又问：“浮世英寿的过去？那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呢～”

　　正好服务员小姐送来了尼拉姆点的榛子碎千层和草莓汽水，一下子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我正好顺势转换了话题。

　　“你不是在追求真实吗？”我搓了搓下巴，神神秘秘地笑起来，“那要不要听我讲一个真实却触手可及的秘密？”

　　对面西装革履的人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哦？”

　　“我推、两千年前的我推，实际上，是某个未来人创造的孩子。”说着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只能说到这里啦，说太多被你察觉完整真相的话，说不定会提前更新游戏诶。”因为创世女神的存在并不真实嘛。

　　我可是很想看到我推和基洛利茨姆莉成为一家人的画面的。

　　尼拉姆没再说什么，他低头吸了一口汽水，随即痛苦地皱起眉头。

　　所以不是说了不要点吗，真的很难喝啊。

　　【11】

　　新一轮欲望大奖赛开始了。

　　收到茨姆莉带来的驱动器和ID核心的时候，我正混在人群里偷偷观摩我推的高中毕业式，换下校服穿上黑色正装的我推帅得惊为天人——

　　“世津奈大人。”

　　结果被茨姆莉残忍打断。

　　不仅如此，在穿着西装的男孩子和大正式和服的女孩子之间，衣装配色非常明显的茨姆莉还吸引到了我推的注意力，导致我的私生饭行径暴露在正主面前。

　　“茨姆莉酱，你就不能等我独自一人的时候再来找我吗？”我无奈地望向单马尾的游戏引导员，在看见她手里捧着的两个盒子时愣了一下，“另一个难道是——”

　　“是给我的吧。”

　　有些轻浮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出现，并且自然地搂上了我的肩膀。

　　啧、最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不是、没有、不讨厌！最喜欢这种没有边界感的爱豆了！

　　我侧过脸瞪圆了眼睛，身旁赫然是刚才还在十几米之外的我推，他竟然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边，还亲昵地搂住了我！

　　糟了，这种时候是应该四舍五入还是干脆放弃思考？

　　之前参加比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

　　“世津奈大人？浮世英寿大人、世津奈大人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事。”反应过来的我一把夺走茨姆莉手里的盒子之一，顺便抢了她的台词以掩饰慌乱，“从今天起我就是假面骑士了，我都知道。”

　　茨姆莉愣了一下，接着顺势转了一点方向，望向了我推。

　　结果我推做了同款动作，取过盒子并径直开口重复了我刚才的话：“从今天起我就是假面骑士了，我也知道。”

　　脸颊好烫。

　　不，不止是脸颊，热度从被他触碰的肩头，透过衣料迅速蔓延到全身，鼻翼间尽是跟我自己用的不同的沐浴露的香气，让我隐隐有些站不稳——简直像是身处omega的发情期。

　　被残忍剥夺了说台词机会的茨姆莉露出一点委屈又可爱的小表情，很快就踩着高跟鞋跑去送下一家了。

　　而我推也收回了我肩膀上的手，向侧边迈出一步，稍微于我拉开距离。

　　……这种从怅然若失到无比落寞的感觉是什么。

　　啊啊啊啊可恶！

　　世津奈你在想什么啊世津奈！他可是你推的骑士，是你作为观众欣赏和应援的存在，偶尔获得些心跳加速的饭撒是他的温柔回馈，但除此之外不该主动去索求或想象，更别说是那种他变成被omega的发情气息诱惑到的alpha的带颜色的想象！

　　“世津奈是来祝贺我毕业的吗？”耳边忽然传来我推的声音，带着些许期待和笑意，我仰起头时他正望着我的衣装——为了在人群中掩藏起自己，我也穿了大正风的和服。

　　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嗯。”

　　而他的声音笑意更甚：“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真的吗？！”

　　他比出一个狐狸的手势：“不相信吗？”

　　“怎么会！”

　　无论他的话是真是假，是高情商的随口之言也好，是有目的的利用也好——

　　“你说的，我全都百分百的相信。”

　　“——唯一の推しだから。”（因为我单推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