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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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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渴望是不正常的,与我其他的自我认知一样,这种自我认知来自我爱的和爱我的人。这么多年来,那种声音如耳语一般一直跟随着我,刨根问底,担忧焦虑,那个声音说,我的梦想堕落扭曲,那个声音有许多音色,许多音调,有时来自于阿廖斯和雷古勒斯,有时来自于我自己。
分院帽喊出格兰芬多的时候,惊喜漾出笑脸对上奋力鼓掌的詹姆,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让我回头看一眼斯莱特林的长桌,看一眼阿廖斯的眼睛。
我用尽浑身的力气强迫自己没回头。
就在开学前我们刚刚大吵一架。其实我见过多次阿廖斯眼里含着泪水,但鲜少真的见它们滚落。
每当我以为她就要哭出来的时候,她总是沉默一会儿,深呼吸,然后恢复平静,这让我松一口气。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希望着能进入斯莱特林以外的学院,但这不代表着,我想远离阿廖斯所在的学院。
雷尔最是乖巧,而阿廖斯是这个家里唯一能明白我的怒气从何而来的人,但她讨厌我引发争吵,讨厌我口不择言,讨厌我厌弃布莱克的一切。
可是阿廖斯,我没能有你那样的能力谅解现实,我没能理解你为何总觉悲哀,我只顾着竖起浑身的刺与想象的世界为敌。
上百支蜡烛映衬的礼堂明亮温暖,人头攒动,等我终于安坐在长桌,詹姆的左手边,刻意的假装不经意的看向显然人更少的斯莱特林长桌,影影绰绰看到阿廖斯面容平静,微微垂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看起来好像并不失望。
我没能在她脸上找到同纳西莎那样的惊诧和怒容,甚至没能看出来什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总是那样,在以疯狂出名的布莱克家族里冷静的格格不入,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一年级母亲送来吼叫信的时候她对旁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二年级我把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打下扫帚的时候她根本没来看台,三年级在厨房遇见的时候她同往日一样塞给我她不爱喝的南瓜撞奶,四年级含着曼德拉草不怎么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像捏狗一样在无人的走廊掐开我的口腔,用了她改良后的粘贴咒。
五年级在校长室的时候,我发誓我见到了此生阿廖斯最愤怒的情绪,若非邓布利多竖起防御的速度实在是无与伦比,阿廖斯无杖无声的自创咒语足矣把我送进圣芒戈。
所有人震惊于她的下手狠辣,明明和斯内普相比我才是她血缘上的弟弟,但我非常不合时宜的想,从小到大,我似乎从来没在有魔杖的时候赢过阿廖斯。
阿廖斯·布莱克,纯净的血脉给予她巫师的天赋,她像是个天然的战士,永远冷静理智,永远淡漠谦逊。
学到博格特的时候,我发现我好像从不了解阿廖斯的恐惧。我费劲心思,威逼利诱加上恐吓,总算从和她一届的斯莱特林嘴里翘出来,当年阿廖斯面对博格特的时候见到了什么。
那个斯莱特林用一种虚弱的、不太肯定的声音说,“像是一块地毯…上面有树枝一样的奇怪的花纹…”我知道是什么了。好失望,原来阿廖斯如此在意这个姓氏,就这么担心被除名吗?
“地毯上满是烧焦的痕迹,还有很多亮着的人名突然暗掉…离太远了花体真的看不清!”
詹姆的魔杖尖几乎捅破这个斯莱特林脖颈的皮肤,他的声音有些哽哑,被扼住喉咙艰难的呼吸。
家族挂毯,褪去光亮意味着生命的流逝。
阿廖斯,我好像明白,你从不落下的眼泪,吞进喉咙到底割的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