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妹妹 ...
-
至今也不知道我最后的那个梦，
是你想给我传达的最后的消息，
还是我的道德想叫我借此反省。
梦中，
你唤一句“姐姐”，
我却赌气没有理你，
就那么走开了，
你就那样杵在那里看着我的背影，
呆呆的，
好像不解为何我对你没有理睬。
“可是我们刚刚吵完一场大架”
你对你的妈妈讲了我做过的种种坏事，
我拿起刀对着你哥哥的事，
应该还有其他很多过分的事。。
我对你来说也从来不是一个好的人。
小的时候，
是你比较更会撒娇，更能博得大人的喜爱。
大四岁的我从来都不如你。
当你又想被外婆抱，
又不想我被其他大人抱时，
你又哭又闹，
大人们见你这般孩子的可爱模样，
哈哈大笑。
我却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无措，
甚至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那里。
那时的我，
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小孩。
你第一次来到我家的时候，
在只有我和你的房间里，
我看着电视，
你却弄出很大声响的玩着什么。
心烦的我叫你不要再制造声音，
你却倔强的对我说你偏要继续玩。
气不过的我只好把你手里发出声响的东西抢了过来，
不料上一秒还很硬气的你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害怕大人进来责怪的我叫你不要再哭了，
你却哭的更大声起来。
无奈我只好逞强嘴硬的冲你说“那你哭吧”。
你突然停止大哭，倔强的冲我说，
“我就不哭”，
当时的我真的讨厌透了你这个小孩。
你我都是在外婆家长大，
不知道你是否有因为外婆对你的偏爱而感到幸福过，
或是因为外公为了平衡这偏爱而对你更为苛刻时感到过委屈。
你调皮，活泼，又长得可爱。
大人在提起你我时，
我是那个更会学习，更懂事的大孩。
但提及你时，虽然言语不是对你的夸奖，但他们都笑得很开心。
我是不喜欢你的，
所以自始至终都没能对你温柔过。
还借着你的错误对你责骂，甚至动过手。
也在当你被外公责罚时暗自窃喜过，
但不知道你是否有察觉，
每次外婆都会帮你说话，护着你，
外公在责骂你之后，也都看起很伤心。
那时“懂事”的我没有被外婆抱在怀里那样保护过，
也没有让外公因为我那样伤心过。
我是嫉妒你的，
所以在你对我说，
你希望在外工作的爸爸妈妈能陪在身边时，
没能好好的抱抱你，安慰你。
至少我的爸爸当时一直都在身边，
但我却只顾着想着自己的妈妈，
也忘记了自己是你的姐姐。
后来得知每周末我回到外婆家时，
你都会在门口很期待的等待着楼道里上楼的声音，
却也没能在短暂的两天里待你温柔。
对你来说，
我是一个怎样的姐姐呢，
这么恶劣，
为什么你还是会等着我呢
那天你不在家，
我像往常那样周末回到外婆家，
当你妈妈看到我的时候，
开始指着我发疯的大声嚷，叫，喊，
歇斯底里。
惊吓到的我只能害怕的低着头受着所有劈头盖脸的谩骂，
祈祷着谁能来阻止一下这一切的发生。
外公不在家，外婆也在大声的骂着什么，
不知闹声过了多久，外婆哭着对我说，
“你走吧，别回这个家了”
周末宿舍的朋友都回家了，
我却自己回到了宿舍。
可能你只是无心的对久别未见的妈妈一股脑开心的说了过去的所有往事，
对我来说却像是被恶意做了一场恶作剧，但我罪有应得，事实如此。
就这样我周末也不再回外婆家，
偶尔会回自己的家里或是去找一下我的爸爸。
就是很平常的一天，
是我想吃烤肉了，
如平常那样回了自己的家想让爸爸带我去吃。
我一脸期待的和爸爸说出自己的来意，
爸爸先是笑了笑答应我后，
说吃饭前先去下外婆家。
我推脱着说不是很想去，
就这样毫无征兆的，
爸爸对我说，
“你去世了”
让我至少得去一下。
那时的我才13岁，你才9岁。
人的死是这样发生的吗。
我才13岁，你才9岁，
只是很平常的一天。
爸爸在车上和我说你是被水溺死的，
和朋友在水沟里玩水时出的意外。
愣住的我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是什么。
外婆家住在楼栋的顶楼，
但在走进楼道前就可以听见传来的声音，
这其中交杂着很多人的悲痛声，哭声。
进了家门后，
外婆在客厅哭，
平时欺负我们的，你的哥哥也在哭，
所有人都在哭，
听闻你妈妈之前曾试图过跳楼，也在卧室里哭着，
愣住的我还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婆拉着我，
那么难过的对我说，
“你妹妹去世了”。
现在的我24岁了，
你妈妈对我妈妈说对当时的事情很愧疚，
你爸爸也都对我非常好，
不如说过于宠我了。
你哥哥也不怎么发脾气至失控了，甚至很少生气了，可能是因为你爸爸在。
我也没那么怕他了，
我的个子也高了些。
外婆在几年前离开了，
外公还是个很注重个人娱乐的老头。
一切都也还好，
但有你一直在的话应该会更不一样吧，
年龄相近的姐妹，
我会不会越是长大就越是嫉妒你，
我会不会能跟你说一些憋在心里，不能和朋友说，不能和长辈说的那些话。
会不会跟你聊喜欢的男生，逛街，一起吃好吃的。
会不会在家庭聚餐时，过年时，可以和你相互悄悄话然后暗自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