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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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放等了一会儿，听到门外一阵喧闹，他打开门去看，见到不少成队的练习生在隔壁舞蹈室外，有的紧张互相鼓励，有的各自做热身专心准备唱跳。
是有什么练习生的月末活动吗？
苏放重生前也做过一段时间练习生，那时在沈宴行手底下，托沈宴行的福，做练习生的时间不长，还没和队友培养起深厚感情，就单飞了。
一个人待着无聊，苏放见没人在意，就站到隔壁的后门看练习生月末唱跳，这个位置能清楚看到练习生。
“怎么办？听说今天有新的投资人来，我们这几个月都排倒数，这次会不会直接被解约？”
“别自己吓自己。”
“这破公司都快倒闭了，换个老板又有什么用，解就解呗。”
“从这出去还能去哪？”
公司的练习生数量不多，一个队五到七个人，很快就跳完了，最后是各位老师给练习生队伍评价，评价鼓掌鞠躬完人却没有全体解散。
不少唱跳好的队伍留了下来，管理层的人员也一个没走。
苏放凑着耳朵去听，想要知道里面在聊什么。
沈宴行带着秘书下属从前门进舞蹈室，舞蹈室里的老师和管理层都走过去迎接。
一直看戏悠哉悠哉的苏放一下从门上的玻璃移开，他觉得自己眼花了。
沈宴行怎么会在这？
在A市混得风生水起的沈宴行怎么来这做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苏放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被逐出家门了。
苏放立即拿出手机搜索A市沈家的八卦。
沈董和沈母也是如今的沈夫人，夫妇二人不久前还完相挽出席一场晚宴，照片上其乐融融。
沈宴行作为沈家独子备受关注，他本人也不抗拒媒体采访，定期会上财经新闻，留下一些采访照片，近几个月的采访频次正常，就是没有什么照片。
“你是苏放吧？”
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苏放转过身。
说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女生，她是经纪人张身边的一名助理实习生，催促着拉他往前门去，“张哥临时有些事，让我带你，你别站着了，快跟我去准备面试。”
“？”苏放握住后门门柄，弱弱反抗，“我大概不需要面试。”如果可以，他甚至不需要签约。
助理实习生和苏放已经不在一个频道上，“哥，别逗了，你要。这是竞选，大家都要才艺表演。”
“？”竞选练习生，你认真的吗？
助理实习生突然被经纪人叫来整理竞选资料，中途还帮苏放打印了一份简历——经纪人张口述下打出来的。
她手忙脚乱，没法和苏放聊太多，将苏放塞进一间休息室，然后就去和设备组的老师对接流程。
苏放从其他也参加竞选的练习生那才知道，他现在竞选的是公司一个出道组合的替补位。
公司最火的EMM男团由于某些原因即将解散，其中三人参加了一档舞台综艺，领舞的人受伤，所以公司打算从练习生里找几人整合出道。
这些留下来竞选的，都是公司里排名综合排名靠前的练习生。
苏放跟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他看着弥漫紧张气氛的休息室，以及已经不见踪影的助理实习生，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门口。
竞选不允许旁观，到中场休息的时候，前半场最后一名面试的练习生一脚踹开休息室的门。
苏放和其他忐忑等待的练习生都被吓了一跳。
优秀的练习生安排在最开始和最后，可前半场出去的练习生回来的时候都面色不愉，仿佛遭受了一万点暴击。
就在他们都以为这个练习生要生气发火的时候，练习生嘤嘤嘤哭着跑进了里间化妆室。
“竟然说我跳得像抽筋的绿叶虫，太过分了！”
苏放比划了一下绿叶虫跳舞的形态，噗嗤被可爱到了。
其他练习生刷刷看过来。
苏放捂住嘴，顶着这些目光弯腰小声道歉。
门外一人探头对着休息室喊：“休息十分钟，下一个......苏放。”
“……”
“谁是苏放？”
苏放躲在了厕所里。
他将手机关机，避免经纪人打来电话。
打算就在厕所隔间里待到面试结束。
两个面试现场的工作人员在洗手时交谈。
“那个沈总真的是公司新老板？真的是要疯，就算这样，怎么能让外行在那指指点点，好几个苗子都被挑刺，你看到没，姚经纪人的脸完全垮了。”
“等着看吧，下半场她肯定要发飙。”
“......”
在觉得面试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他出厕所，一边朝着公司大门去，一边给经纪人发个消息表示有急事要走，没看路，撞到一堵墙。
不动的阴影盖到他脸上，他抬起头，看到了沈宴行。
沈宴行穿着敞开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圆领深蓝毛衣，一手插在裤腰袋里，冷峻的脸庞挂着纯黑的眼睛，几乎看不到东方人的瞳孔色。
他的刘海平整梳起，眉峰浓密，敞开的西装外套周身气场低寻常人一个度，戴的表穿的鞋也好，干净到没有一点尘屑的衣服也好。
看起来就是一个精明富贵的年轻公子哥。
苏放感叹，果然早早回沈家就是变得不一样，少了几分老气横秋。
他们有一面之缘，苏放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比如说“啊，是你”又或者沉下脸说“吐了我一身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然而都没有。
沈宴行什么都没有说，也就多看了他几眼，然后宽阔的肩膀侧了身，绕过他，迈开游刃有余的步子走了。
苏放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对，是该这样，他在沈宴行那，只是一个喝醉了吐一身的陌生人。
助理实习生从走廊的另一头露出脸来，“不好！”苏放反应过来赶紧跑。
不过没到大楼门口，就被助理实习生逮住。
“你.....”助理实习生喘气，“你跑什么？到你了。”
“唉呀，你弄错了，我根本不是——”
“先别废话。”
她用比经纪人张还要大的力气几乎跟扛着苏放一样将苏放推到了舞蹈室门口。
“不是，我——”
助理实习生干劲满满：“我让人帮你改了出场顺序，好好加油！”
“……”
苏放站在舞蹈室中央，面前是公司穿清一色西装的高层，身后有一张椅子，手里有助理塞的调好了音的吉他。
他要现在说他不是公司练习生，搞错了吗？
舞蹈室里的高层经历了前几十轮的面试，已经疲惫想打哈欠了，只等剩下两个面完然后结束。
沈宴行和身边的秘书一进来，他们立刻坐直绷起眼，像极了苏放初中校领导视察时公开课上的学生。
比起站起来说自个走错教室，安安静静做个背景板走完流程更加低调不显眼。
但苏放不知道，沈宴行从第一场面试开始就没说几句话，最多的就是“嗯”。
而沈宴行的秘书，几乎每过一会儿就会点评练习生，“他怎么唱歌有气无力的？”“练习生不需要体能训练吗”“他跳舞好几个拍子没踩”。
就是个专业找茬的。
原本早就结束的面试生生拖多了两个小时。
苏放在厕所里听到别人谈论的姚经纪人也还在舞蹈室，脸色不愉，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爆发。
“快开始吧！”姚经纪人瞥了一眼苏放，不认识，语气里积攒着几十轮面试留下的糟心感。
苏放的位置正好看到助理实习生在他之前在外面看练习生的位置，巴掌大的脸紧张兮兮地隔着玻璃盯他。
“好好做”，苏放接收到她的强烈意思，“唉”。
高层们：“？”他们都还没叹气，你叹什么？
“大家好。”苏放鞠躬起身后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他做了个超级简短的自我介绍，哪怕心里一百个念头跳窜，面上也依旧喜怒不显露，这是苏放重生前做爱豆培养出来的职业素养。
“我要演唱的曲子是……《缺口》。”歌曲有一段单独弹吉的前奏，苏放放缓了呼吸去找感觉。
以前唱和跳里他的跳更好，但现在，跳舞的基本功没有，他只有唱歌这一个像样的选项。
快点过了吧，苏放想要一闭眼就这么唱完。
有什么醉酒后的新画面闪现在脑海里，他看到自己在台上唱歌、有些嘈杂的环境中撞到沈宴行，画面一跳，他好像进了沈宴行的车。
苏放的手指僵住。
然后呢？
愣神的时间有点久，面试官疑惑起来，就在姚经纪人要开口提醒他的时候，苏放变了调去挑弦。
直接跳到唱的部分，跟着开唱了。
身体本能地做着反应，第一个音后第二个音、第三个......之后，苏放的脑海里清晰印着曲子的歌词，手指还残留有奇怪的肌肉记忆，不需要想音的弹奏位置，就能弹下去。
苏放唱完的时候，舞蹈室里很安静。
他的音色很独特，足够让人耳目一新，但技巧不够成熟，和其他练习生相比有所逊色，高管们简单鼓励了几句。
姚经纪人则若有所思，她仔仔细细看了看苏放的简历，皱眉，问：“你还有其他才艺吗？”
苏放摇头。姚经纪人没再说什么。
剩下的就是沈宴行。
秘书看了看老板，老板不说话，那就是让他自由发挥的意思。
“这么多轮面试里，你是我看到的人里，唱得最烂——”
“你刚才为什么停顿？”沈宴行打断秘书的话，问。
苏放进舞蹈室到现在才看向沈宴行的方向，“......忘调了。”
沈宴行很少发言，每次发言就是对一些不理解的地方进行询问，但这次询问后思考的时间格外长。
他定眼看苏放的简历，随后啪嗒一声丢桌上，“可以了。”
伴随着沈宴行垂下眼帘的动作，苏放感受到沈宴行语气里微冷的不屑。
“你可以出去了。”
苏放对沈宴行的情绪尤为敏感，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流露的轻蔑之意，苏放沉默了一会儿，看来他要被沈宴行pass掉了。
苏放也无所谓，扬起谦卑的笑容，当做什么都没发现，道谢，然后离开舞蹈室。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