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奥莉加》囚象

3、第 3 章

　　紫藤花从栏杆上一簇簇垂下，如瀑布一般，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灼热的光线落在人身上像蜜蜂的尾针似的扎人。
　　她躺在花架的长椅下，一只手挡在眼前，另一只手从长椅上垂落，轻轻地握着一簇紫藤花晃荡着。
　　“奥莉加”，一道声音在呼喊着她。
　　奥莉加转过头去看，是沈望，他是个很普通的男人，在几天前不小心误入此处，遇见了她。
　　奥莉加半支起身去看，“沈望”，她不由笑了起来，念着他的名，说道：“你来接我出去了。”
　　在听到奥莉加的声音后，沈望的表情缓和一点，但还是掩饰不住的紧张，他不住地瞥向四周，一边问：“那个人呢？他今天不在吧？”
　　“他今天不在，放心吧。”，奥莉加向他走去。
　　沈望肉眼可见的放松了很多，他大步走过去牵起了奥莉加的手，“你让我办的我都做好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地方。”
　　他们快步地走着，准确来说是沈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而奥莉加闲庭漫步似的被他牵着走。
　　紫藤花从她手中滑落，很快地被踩烂了。
　　突然之间，他们停了下来，有个男人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沈望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他缩着肩膀，哆嗦地叫道，“帝……帝君！”
　　他牵着奥莉加的手不由地放开了，奥莉加却反握住他，捏的很紧，他吃痛地回过头去望她，却看到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你带我走罢，我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奥莉加乌黑漂亮的眼睛看着沈望，哽咽地向他恳求。
　　他被这样的神情所蛊惑，又恢复起失去的决心，向钟离哀求道：“帝君，求求您让我带她走吧。”
　　钟离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平时温和儒雅的人一下子沉下脸竟然也十分的骇人，他问：“你知道她杀了多少人吗？”
　　“……”，他一时说不出话，默了一会后又道，“知道，但是帝君”，他急急说道：“她说过不会再做那些事了，她说出去之后就跟我呆在一起，哪也不去！”
　　钟离不回答，他的目光看向奥莉加，她还在那里怯怯地哭泣，只是眼睛一直偷偷地看着他。
　　沈望见钟离不回答，咬着牙向他冲过去，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雪白的刀，“对不住了，帝君”，他在心中道歉。
　　只过了一个瞬间，沈望就倒在了地上，制止像沈望这样的凡人并不是很难，就算把奥莉加藏得再好，结界布置的再牢固，偶尔也会有沈望这样的凡人进入此处，而进来此处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被奥莉加所蛊惑，无论男女。
　　奥莉加不再哭了，泪珠还挂在她的眼睫毛上，但她的神情变得很冷，视线停留在刀尖上，还停留着一丝可惜。
　　她不说话，没有再望向钟离而是径直离开了，自从她被钟离就回来后，她发狂过，自残过，然而每次都被钟离无视了，长久以往，她也渐渐学会了乖巧。
　　奥莉加重新走到紫藤花架下，她踮起脚尖奋力摘了一簇花，又坐回长椅上，捏着花打转。
　　夜里。
　　一个人影站在奥莉加的床前，凝视着她，观察着她熟睡的样子，然后伸出手抚摸过她的头发，然后慢慢向下，扼住脖颈，手越收越紧，直到奥莉加因一阵窒息感而不得不醒来，她的脸憋得通红，手下意识地扣住另一人的双手，脚胡乱地踢着，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全力去抵抗对方的力量，慢慢地，她的力气越来越小。
　　如同被惊醒一般，人影忍不住退后了几步，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他因痛苦而抽搐的脸，是钟离。
　　奥莉加坐起来止不住地咳嗽，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脖子上还有鲜红的指印，等她恢复平静的这一会儿，钟离已经走了。
　　她躺回床上，无神地看向天花板，慢慢地，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喉咙试图模仿钟离掐自己的样子，但是自救的本能又让她松开双手，她狼狈地喘气，泪水毫无缘由地落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没见到钟离，而奥莉加所在地方的天气一如既往地好，或者说，从来没有变过。
　　一开始踩烂的紫藤花消失了，而原来的花架依旧是那副生机勃勃的样子，蝉鸣总是在白天的时候响起，可奥莉加从来没看过蝉，每天准时吹过的微风，每次路过的小径上都会待在原位的石子。
　　自从她曾经不顾一切地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摔烂，砸毁之后，这个地方就变成这样了。
　　“我们究竟这样要到什么时候？”，她问，双手掩面忍不住地哭泣。
　　钟离没有回答，而是为她踩在碎片的脚涂抹药水，“我不知道。”，他说，“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认识你，不该听从魈的请求，而是坚决把你杀了，不该在你死后还把你救回来，不该现在还和你见面，一开始就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
　　“我应该杀了你”，他喃喃自语，眉头紧皱，眼神饱含痛苦，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要杀了你。”
　　可他的手还在为奥莉加涂抹药水。
　　“什么时候呢？”，她问。
　　“……”，他以沉默来代替回答。
　　在钟离帮她涂完药将要离开之时，奥莉加喊住了他。
　　“我天生就是恶人，没有一丝被教导向善的可能，我没有共情能力，哪怕杀的是一个小孩也不会，只要我离开这个地方，我就会继续作恶，这一切你都清楚，老师。”
　　他们都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奥莉加刚出生时就被钟离收养，她当了钟离几百年的学生。
　　夜太深，太沉，浓重的阴影遮盖了钟离脸上的表情，他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做呢？”，他轻声问。
　　奥莉加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带任何情绪，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更像是面部肌肉反射性的抽搐。
　　“做你觉得正确的事，做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正确的事，做你职责所要求的事！”，她的情绪再次开始崩溃，她近乎以尖叫着的形式质问他，“既然你已经下了这样的论断，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救回来，为什么！你一直不靠近我，是因为你害怕我知道你的梦！你的梦里究竟有什么呢，老师？”
　　钟离没有回话，过了一会，他才继续说：“什么都没有，我的梦里什么都没有”，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
　　“离开这里。”
　　奥莉加说道，看到钟离还伫立在门口，她连鞋也不穿，赤脚跑过去，奋力将他推走。
　　她从来没有对钟离用过她对别人用的手段，也从来不掩饰她对所有人的恶意。
　　钟离把她的双手束缚住，将她抱进了怀里。
　　所有的言语都变成了无意义的，野兽般的嘶吼，他们面对面地拥抱着，互相将对方可憎的，神经质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接下来会怎样呢？”她啜泣地问，眼睛无助地看着他，想要寻找出一个答案。
　　“我会杀了你的”，钟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奥莉加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对方说得是什么甜言蜜语，“你是不会说谎的，对不对，老师？”
　　“……对”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到，也许它会来，也许它会迟迟不来，但他们会一直等，一直等，直到毁灭席卷一切。

作者有话说

　　情绪指导《着魔》
很对不起钟离，写的太ooc了，万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