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指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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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愤的居民们散去，人群中留下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吕相严和李屠户死了，这座城市的暴政结束，变相保住了他们要拯救的那个濒临毁灭的村子。
顾却站起身，快步走到县衙大门。
“冷吗？”他记得闻观晦怕冷。
“还好。”闻观晦两手揣着，脖子上围了一圈不知道是什么的布，他努力把自己缩在衣服里，整个人只有上半张脸露着，“都结束了。”
“……嗯，结束了。”
闻观晦闭上眼，睫毛上的雪花扑簌落下，想要不流血赢下一场胜利实在是太难了。
顾却没再说话，静静站在他身边，余光撇到另一个身影，方催在数丈远的地方紧盯着县衙内。禁制还在，他无法靠近，但远远看到了也算大仇得报。
雪一直下到晚上才停，林诺再没机会悲伤，吕相严死后，她作为主导者深受居民爱戴，获得掌控这座城池的权力。藏起来的粮食也被发现了，准备拿出一部分施粥三天，剩下的用于奖惩，维持这座城的前期运转。她忙了许久，直到下午才回到城西的据点，为林柯燃准备一场简单的葬礼。
顾却他们也没有选择立刻脱离，共事一场，参加完葬礼再走。
众人聚在城西的一片空地上，白茫茫的雪里长出一个崭新的小土堆，土堆前面立块木板就算是一个简易的坟。
林诺站在坟前，把自己的愿景还有要做的事立誓般一句句念给坟听：“哥，我会让大家过得越来越好，会让浣城变成南方之榜样。善良有才能者能过得到嘉奖，恶贯满盈吞食同类之辈必将得到惩罚！我会长成你期望的样子，成为你的骄傲……”
她默了默，牙齿咬住下唇：“……安心走吧，一路顺风。”
除了林诺，现场无人说话，顾却站在人群中，身后传来压抑的哽咽。那声哽咽来自秦舒月，她加入了林诺的据点，虽然不久，但豪爽的性子让她和林柯燃的交集不少，往日的伙伴死了，难免伤心落下泪来。
视线收回，闻观晦在他身边，专心捏着一团雪球，玉雕般的手指被冻得通红也不见放弃。
是时候离开了，顾却想。
他本想带其他人退出人群悄悄离开，却先一步被林诺叫住，这个本就大人心性的小女孩一瞬间又长大不少：“以后还能见到你们吗？”
顾却摇头：“应该不会。”
似是早就猜到了般，林诺叹了口气：“一直都没来得及说，现在都要分开了，总得说出来。
她说着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人生在世总多离别，顾却习惯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把她扶起来，沉默着打开了曲别针，莹蓝色的光幕浮现，他选择了脱离时空乱流的选项。
【负责人选择脱离时空乱流，已执行，进入倒数，10,9,8,……】
这是他们在这个年代的最后几秒，倒数结束的前一刻，闻观晦弯腰，在林柯燃的坟前留下一个雪捏的苹果。
。
又是熟悉的金属房，拱门的白光中几个人影相继出现，一出来，入目的是不知道哪里发出的伪日光和反光金属。
“啊，爽，还是现实世界好，副本里太冷了。”李怀搓搓手臂，第一句就是感叹。
突如其来的正常温度让顾却也不适应，他攥了攥手指，转身将手覆盖在金属拱门旁边的电子光屏上。他出时空乱流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评级，长此以往成了习惯。
【恭喜员工顾却修复A级时空乱流“饥荒年代”，现在对员工顾却做出评级。】
……
他看完各项指标，直到最后一条时拧了眉毛。
“你怎么那么慢，赶快打卡下班。”见顾却半天不动，江恒意探头，看到光屏上的指标。
员工名称：顾却
代号：史官
生理强度：A
战斗能力：A
战术部署：S
机动能力：S
历史恢复值：81%
“噗嗤。”江恒意笑出了声，顾却常年历史恢复值维持在90以上，相当于一直优绩的好学生第一次得到低分，怪不得怀疑人生。
他乐得看热闹，摆摆手像模像样道：“咱们这次都快成打击吕相严的主谋了，还干涉他人生死，有这个恢复值不错了。话说回来，60%就算完成，非要那么高干什么，卷啊？”
“我乐意。”顾却不想和他继续口舌之争，对一旁快要站着睡着的闻观晦说，“你也来试试。”
李怀和赵晓楠都先后评级离开，房间内只剩他们三人，听到有人叫自己，闻观晦清醒了几分，指着自己问：“我也要评级？”
“参与时空乱流的人都要评级，你的档案应该被录入了，可以试试。”
评级的指标是分组的关键，时空乱流分为S，A，B三个等级，管理局内负责解除时空乱流的组也有特殊，S，A，B之分。通常S级时空乱流由特殊小组负责，A级时空乱流由一个S组或者两个A组负责，B级时空乱流由一个A组或者两个B组负责。
员工们的指标会随着进入时空乱流的次数改变，能有一项数据到达S就可以成为特殊小组的后备人员或是S组的队长。
“噢。”闻观晦努努嘴巴，脚步不太平稳地走过来，薄薄的手掌覆上电子光屏，上面显示出新的数据。
员工名称：闻观晦
代号：无
生理强度：C
战斗能力：C
战术部署：S
机动能力：B
历史恢复值：81%
闻观晦：……
顾却：……
江恒意：……
这指标怎么缺胳膊少腿的？
“咳咳。”闻观晦干咳两声收回手，他尽力了，指标什么样跟他可没关系。
“闻老板，别走别走，有些事得跟你说。”见闻观晦想跑，江恒意连忙道，“你的脸色很苍白，我当时还以为是副本内太冷导致，现在看来，是身体有问题。”
顾却闻言看闻观晦的脸，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血色，透着病态的白。
闻观晦问：“你要给我看诊吗？”
“当然，我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这话说得相当臭屁，江恒意五指来回抓了几下，在空中举成一个诊脉的动作。
……闻观晦默了两秒，最后还是抬起手腕。
……
“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身体亏空严重，体虚，气短，嗜睡都是表现症状。这种身体状况竟然还能完成一个副本，真不可思议。”江恒意一边碎碎念，一边用中性笔在纸上不停地写。
虽然看就能看出来，但把了脉才发现事实远比想象中更差，能比这具身体更虚的恐怕只有尸体了，还是死三小时以上的尸体。
江恒意写完，把药方拍到顾却手里：“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每天早晚两次，最短也得吃上个一年半载。亏空太多没办法完全补回来，至少比继续耗下去强。
顾却接过药方，看到密密麻麻的一长串药材名，第一个想的就是人的身体得差成什么样才要靠这么多药养着。随即他又想到了这身体虚弱的家伙的来历，封印里暗无天日的五千年，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他默不作声收起药方，余光刻意瞥过那个单薄的身影，竟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同情。
开完方子后三人出门离开，快走到电梯时，在一个拐角，三人遇上了另外一批人。
真的是一批人，浩浩荡荡，里面男女都有，声音里有夸奖，艳羡，还有刻意夹起嗓子的尖叫。
“怎么回事？”闻观晦问，他还没在管理局见过这么多人。
顾却：“是国师吧，这么高的人气恐怕没有别人。”
江恒意：“想当年我们也有，只是有些人一直冷着张脸，把人都吓跑了。哈哈，如果让晓楠知道晚走一会就能遇见国师她恐怕要后悔死，她每年都是投票最卖力的。”
古历史管理局内有一个论坛，不知道谁起头开一个人气投票的帖子，发帖即火，一路盖了好几千楼，影响大到每年年末都会评选“年度最受欢迎员工。”
一开始人气最高的的确是顾却，但这人在管理局一直公事公办，平时也没什么表情，时间一久人气就落下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评选的第一每年不同，直到前几年国师横空出世，霸榜评选。
国师……闻观晦对这个代号并不陌生，他或多或少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个代号——三个特殊小队中，负责S级灵异类时空乱流的第二小队队长。
那批人的目标也是电梯，人群之中簇拥着一个少女——那应该就是大家口中的国师。
她穿着黑和深绿为主色调的衣服，裙摆落到小腿，脊背挺拔的像一棵修竹。正脸转过来时看上去年纪不大，黑色的长发被绑成高马尾，留着齐刘海和前两年风靡一时的公主切，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型元素在她身上并不突兀，自成一种锋利的甜美。
这位国师正笑着和簇拥她的“粉丝团”们聊天，难怪她人气居高不下，美丽的少女光是远远看着就会让人心情变好。
也许是察觉到有其他方向的视线，少女停住脚步，回头穿过重重人群与闻观晦对望，四目相对的瞬间，拥有黑色瞳仁的杏眼缓缓睁大。
时间在这一瞬停滞。
驻足片刻后，年轻的国师脱离人群，径直走来。
她站在闻观晦面前，微微偏头，黑亮的眸子上似乎闪过虚影：“古炎国的……皇帝？”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指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