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卯卯》呢安蓝

4、初识

　　穿过丛林山峦，扬帆渡海，几番周折后，句芒终于看见了那熟悉的岛屿。离岛屿越近，卯卯和有苏越发觉得灼热，卯卯已经热得睁不开眼，句芒倒是一副毫无影响的样子。起先还没发现身旁二人的异常，当岛屿在眼前越来越大时，一道金光从他们头顶划过，一只乌黑的大鸟平稳地落在水面上，续而幻化成了一位英俊少年，身着黑衣，一头乌发，黑得发亮的翅膀在光照下隐约泛着暗红色的光，他随意呼扇了一下翅膀，水面被扇起层层波浪，扇出的风，也是炎热的。少年朝着句芒行了个大礼：
　　“主人，你回来了~”
　　句芒摆了摆手：“啰嗦......”
　　乌发少年站起身来，金色的眸中像是烧着一团火，他抬眼便看到已经趴在甲板上的卯卯和有苏：“主人，这两个人是不是快死了。”
　　句芒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两个外人，他赶紧回过身去。只见卯卯和有苏汗流浃背，趴在甲板上，张着嘴喘着粗气，句芒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忘了......”说完挥动手中的桃枝。瞬间桃枝幻化成了一把伞，桃木为扇柄，桃叶为伞面。句芒将伞递向二人：“日出之所，难免灼热，用这个护一下。”
　　有苏颤颤巍巍地接过伞，把卯卯拉到自己身边，伞面刚好遮住他俩，还不忘口嫌：“这破玩意能顶得住吗？”
　　“夭夭幻化的伞，自然是不比你们家的枫烟，但是护你们不被灼伤，还是绰绰有余的。”句芒知道有苏在嫌弃啥，摸过心月手里那把枫烟的人，可不是看什么伞都是破烂么。
　　这把桃木伞还真奏效，缓了片刻，有苏就恢复了许多，他扶着卯卯站起身来：“你刚才说什么？你那根破棍子叫夭夭？”耿耿于怀句芒和心月的情谊，有机会有苏就要怼句芒几句。
　　他刚说完这句话，手里的伞便无端用力摇晃，带着有苏也一起晃动，本就被海外东的炎热灼得有些虚脱，有苏这时又站不稳了，被那把伞拖到了地上。
　　句芒笑了笑，桃木伞的伞面就开满了桃花，他令了一声：“夭夭！”伞瞬间老实，变回了一把普通的伞。句芒扶起有苏：“那根棍儿可有灵，以后说她坏话背着她点儿。”
　　“海外东你的地界，我能怎样呢。”有苏笑着抱怨。
　　船也缓缓靠了岸，句芒纵身一跃，飞下了船，有苏和卯卯，顺着梯子缓缓走下。这海外东虽然炎热，但物产着实丰富，岛上有很多他们在青丘没有见过的植物，莫说是青丘，卯卯这一路“流浪”，也有很多没见过的东西出现在这里。
　　卯卯左看看，右看看，拾起一颗没见过的果子：“句芒，这个能吃吗？”
　　“可以。”句芒回答，随即卯卯便咬下，紧接着眉头紧锁，赶紧把咬下的那口吐掉，句芒见状，才缓缓地说：“不过是苦的。”
　　呸呸了几口，卯卯把手中的果子扔掉：“这里这么炎热，这些东西不会被烧熟吗？”边说着，边乖乖回到有苏的伞下。
　　句芒看了看身边的乌发少年：“海外东也只有汤谷这么热，是小癸住在这儿的原因。”说着对小癸摆了摆手
　　少年即刻幻化成鸟：“好的主人，我这就告退。”说完飞向岛内。
　　有苏看着黑色的大鸟飞去的方向，问道：“那就是金乌鸟吧？”
　　句芒点头：“十只金乌鸟，就数他最顽皮，现在，也只剩他了。”
　　这金乌鸟卯卯听心月说过，每日升于汤谷落于虞渊的太阳，就是这金乌鸟。以前在青丘，看天上的太阳，就跟小狐狸摊的面饼一样大，照在青丘的山上，还暖洋洋的，没想到零距离看金乌鸟，竟有这么大，翅膀展开竟差点看不到头，杵在面前时，竟如此灼热，像是要把人烧融，要不是有苏也热的不清醒，他大概想的是用金乌鸟把卯卯烤熟吧。
　　“这种上古神鸟，竟然供你驱使？”有苏假装佩服的恭维句芒。
　　句芒又笑了笑，灼热的地面上陆续开出微小的白花：“并非驱使，只是我这可以容他一席安身之所，他东升西落，均是天责，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管他。”所以句芒不喜欢金乌唤他主人，他自觉配不上金乌的这个称呼，但金乌们却叫得乐此不疲，好像是在作弄他一样。
　　卯卯见二人谈话间有了空隙，拉了拉有苏的衣袖：“有苏，你渴不渴？”
　　有苏看着卯卯单纯的脸，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对他冷笑了一声，问句芒：“有水吗？兔崽子渴了。”
　　句芒招招手：“随我来。”

　　十三
　　汤谷上虽然炎热，但植被茂密，这些植物好像是要跟这个炎热的环境对抗似的，疯长的高大健硕，穿梭在这些植被之下，能有些许阴凉。
　　有句芒带路，不多时便来到了岛中央。岛的中央，有块空地，不大的空地上寸草不生，中央长着一颗巨树，树冠通天，树根盘旋，深扎于地底，枝干乌黑得发亮，树冠上殷红的叶子茂盛的疯长，小癸正倚靠在其中一根树枝上小憩，但却没有初上岛时遇到他那么炎热了，树皮上还渗出古树才有的汁液，不同于普通的树木，这颗通天巨树，皮上的汁液如金子融化后的金水，顺着树皮上的纹路留下，在树干上形成细细的金丝，树腰处有一条深深的横沟，横沟中不断冒出绿莹莹的气。
　　“神木扶桑，果然名不虚传啊。”有苏被眼前这颗通天巨树惊呆。
　　句芒带着二人走近，巨树被一圈池水围住，池水很清，清得看起来很浅，走近时，卯卯不慎踢落一块碎石，碎石在池水中飘飘荡荡，直至飘到二人看不见它，这才知道，这池水，深不见底。
　　句芒指了指池水：“水。”
　　有苏示意卯卯站到一旁，不让他靠近池水，从来时的路上取了一片宽大的树叶，慢慢盛了些池水递给卯卯，自己则俯在池边喝了起来。
　　卯卯没想到这么炎热的地方，竟然有如此清凉的池水：“好凉，句芒，这里的水怎么会这么凉。”
　　不仅水是凉的，这整个汤谷离金乌最近的地方，竟也是整座岛上最凉爽之地。
　　“离冥界进，什么都会是凉的。”句芒冷淡地说。
　　卯卯不解，只知道冥界是万物苍生死后都要去的一个地方，至于那个地方是什么样，代表了什么，他完全没有概念。
　　解渴后，有苏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扶桑树，又细细地看着她的根：“原来传说都是真的啊？”
　　“是传心月说吗？”句芒问。
　　有苏醋意又起：“你们这些老东西知道的就是多。”
　　句芒朝卯卯走去，不知为何，摸了摸卯卯的头，顿时扶桑树上，落雨般飘下金色的火花，火花落在人身上，竟是一丝丝清凉感。句芒对卯卯说：“扶桑神木通天入地，这根，深扎至冥界，即使是人，只要攀爬这神木，也可以毫无阻碍上天入地，所以很早以前，我便造了这一圈深潭，让人无法靠近扶桑，只有金乌能飞过这深潭，栖息于树上，这潭水建于扶桑根处，是离冥界最近的水源，所以这里以汤谷之上其他地方不同，即使离金乌那么近，还是会感觉阴凉，水源也是清凉的。”说完句芒又刻意给卯卯指了指扶桑的根：“自颛顼砍断建木，绝地天通后，这里是为数不多的连通三界之所在，看，根系之间，还隐约能看见地下。”
　　“什么是绝地天通？”有苏疑惑的问道。
　　见有苏这么问，句芒先是一愣，后自言自语道：“也对，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二人没留意，卯卯已经随着句芒所指方向走去，是隐约能看到另一番景象，但，也太隐约了，隐约得看不清，卯卯想认真看清，便缓缓走上前，忘记了面前还有一池深渊，要不是有苏眼疾手快，卯卯就险些掉进池中。
　　“兔崽子你找死啊！”有苏一把把卯卯拉了回来，不知句芒用意，便怒骂道：“你老不死想死，就自己下去，别诱骗一个孩子！”
　　句芒回道：“五百岁可不是孩子了。都可以子又生孙，振兴西南荒了。”
　　觉得句芒在戏弄卯卯，有苏气急败坏，撸起袖子，一副要与句芒决一死战的架势。
　　看二人阵势不对，卯卯忙劝：“有苏，拿树枝。”
　　有苏才想起此来目的，放下袖子，抬起下巴对句芒说：“老不死，树枝。”
　　句芒点点头，转过身去对扶桑树说：“扶桑，醒醒。”
　　刚才一动不动的扶桑树，听见句芒唤她，枝叶微微颤动了一下，几片叶子从树上飘落，空气中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主人，你唤我？”
　　句芒叹了口气：“啰嗦......”然后向扶桑提起了正经事：“我此次回来，是想想你要几根枝条，救一个人的性命......”句芒知道，自己说什么，扶桑都会从命，心中有些歉意，话说得有些含糊。
　　扶桑明白了句芒的意思：“主人的要求，我何时不从过？”声音飘散开来后，扶桑树冠上的枝叶，开始舒展开来。
　　句芒回头对有苏说：“哪根？”
　　有苏抬头，看着扶桑每一根都近乎完美的枝叶：“这等神木，给一个凡人接骨，可真浪费。”粗略的看了一番后，有苏指着边上一根不粗不细不长不短的树枝，对句芒说：“就它吧。”后又对扶桑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对不住了，神木大人。”
　　空气中又飘出那个清冷的声音：“不碍事。”
　　见有苏选定，句芒便展开翅膀，飞上树梢，折下了有苏指的那根与一个人类大小无异的树枝，递给了有苏。
　　有苏打量了一番树枝，可惜道：“就一个凡人，他怎么配......”话没说完，见卯卯正好奇地端详着他手中的树枝，有苏知道，他是想拿着看看，但又怕自己弄坏了，便把树枝递给了卯卯：“你拿着吧，扶桑的枝，没那么容易坏。”
　　卯卯开心地接过树枝，心里只想的是，这下可以在阿宓面前邀功了，回头对扶桑说：“谢谢神木大人。”
　　句芒见树枝也拿到了：“赶紧回去吧，我怕完了，那摊肉泥就凉了。”
　　话音刚落，身后扶桑树上小憩的小癸纵身跃下，道：“主人你要走了吗？恭送主人。”
　　句芒无奈叹了口气：“啰嗦......”然后朝着有苏和卯卯招招手。
　　三人便坐上句芒的龙匆匆赶路，回了桃源。
　　“我都差点忘了......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所以......”有苏嫌弃地看着句芒：“来的时候为什么让我们跋山涉水，步行而来。”坐在一条黑龙的头上，扶着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新鲜的卯卯，有苏觉得这个老东西实在整自己。
　　另一条黑龙的头上，句芒不慌不忙的解释：“别多心，只是在桃源住久了......要不是回来一趟，我自己都忘记了我有坐骑。”
　　鬼信这个老东西，就是在整我......有苏白了一眼，小声嘀咕：“要不是我打不过你......”

　　十四
　　回到桃源，卯卯果然向阿宓邀功了，他兴冲冲地将树枝递给阿宓，像一般人的宠物一样，等着阿宓夸赞。
　　但阿宓接过了树枝后，并没有过多与卯卯表示，快步来到句芒身边：“句芒，这要怎么用？”
　　没有得到注意的卯卯，大概是第一次感觉到失落，以前就算是戏弄有苏不成，也没有过这样的失落，他灰着脸一声不响地站在一边看着阿宓。
　　有苏发现了卯卯脸色不对，心里暗暗嘲笑着：瞧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一张好看的脸就能稀罕的不行。他上前抢过阿宓手中的树枝：“这主意是我出的，你问他？这个老东西除了会开花还会什么？”
　　句芒只当是有苏的醋，不多计较：“是啊，主意是他出的，我也很想看看这个人都碎成这样了，要怎么拼回去。”
　　“不难~”有苏骄傲地说：“补东西这事，我最在行了。”
　　“这世上修尸补神最在行的，不是女娲娘娘么？”句芒打量着有苏，之前真是小瞧了这个三千多岁的小朋友了。
　　“嗯~然后就是我，怎么了？”见句芒露出了些许钦佩的眼神，有苏的九条尾巴就翘了起来。
　　“那要多久？”听二人这么说，阿宓觉得这事一定是稳了，并关切地问。
　　有苏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少年，算了算时间：“半月足矣。”唉......还要在这破桃源呆半个月......这个破地方清净得让人想出家，最主要的是，这破桃源，没有心月。
　　句芒看出有苏失落无奈：“我会给心月捎信的。”
　　“谢谢。”有苏拿着桃枝边走向卯卯，边继续对句芒说：“捎完这封，以后没事你们就少联系。”
　　句芒摇摇头：青丘狐真是小气。
　　有苏不忙理会少年的伤，来到卯卯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小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再美，也有腻的一天。”
　　卯卯似懂非懂地看着有苏，点点头。

　　十五
　　拼东西这件事，卯卯从小就见有苏做，心月的元神有苏修复了五百年，幸得女娲真传，整个青丘，或许是整个九州大陆，只有有苏会这个手艺，修复心月元神时的有苏，又耐心又仔细，和平时暴躁易怒的有苏完全不一样。每隔一段时间，有苏还要亲自去一趟大荒西，回来后心月的元神又能修补得精细许多。在有苏细心的修补下，今天的心月才得以在青丘活蹦乱跳。有苏对卯卯说，心月的元神是他修过的最难修的东西，而心月同卯卯说的是，有苏只是想把他的元神修得天衣无缝，才小心翼翼修了五百多年，还说没修好。
　　而如今这个少年的骨骼，有苏张口就半月有余足矣，不同人，果然不同命。仔细检查了一下少年身上，没有一处骨头完好，还好这次取的扶桑枝够大，不然只能接一半，留一半，这个人，好了也还是个残废。
　　有苏只将卯卯留下，把句芒和阿宓都赶了出去。一边仔细地截出树枝拼成人类的骨架，边对卯卯说：“兔崽子你看我修补元神也看了几百年了，算略懂一二了吧。”
　　卯卯点点头，眼睛没有闲着，认真地看着有苏手上的动作。
　　有苏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又接着说：“你一直呆在青丘，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么碎的肉身，这次正好看仔细了，难保以后用得上。”
　　“回了青丘，有你们在，哪还用得上啊。”虽然口嫌，但卯卯还是认真地看着。
　　有苏顿了顿，又继续：“你还想回去啊？我看你一点也不想回去。”本来心月不希望卯卯出去，就是想将他留在身边护着，他们都知道九州大陆这万千世界，比一个青丘可有意思多了，卯卯一出去，必定流连忘返，心月怕卯卯独自在外面出事，有苏怕卯卯独自在外面心月会担心。
　　卯卯还没有苏了解自己，以为有苏在气自己偷溜出来，忙解释：“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偷溜出来了，有苏你别这样，心月哥哥要是看见你这样，我又要挨他骂了，有苏哥哥~”说着上前扯了扯有苏的衣袖。
　　扯在衣袖上的手被有苏甩开：“别闹！弄歪了！这人的骨头要是有个歪斜，路都走不稳你来负责啊？”吓得卯卯赶紧松开了有苏，有苏见卯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偷溜出来的事，已经没人跟你计较了，但你始终是不可能永远呆在青丘的，只要在这九州闯荡，技多总归不压身，不然要像之前一样，几个怨灵就把你打趴下了，要不是遇到句芒，你就死在那了不是。”
　　“我是不是真的惹你们生气了？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卯卯委屈道。
　　有苏也叹了口气：“把你一直关在青丘，本来就违背天性。”

　　十六
　　十几天的时间，骨架终于拼好了，有苏叫来句芒：“劳烦你老用些灵力，给这副‘骨头’生机。”
　　“为什么是我。”句芒不想吃亏。
　　有苏上下扫了一眼句芒：“不然呢？我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家兔崽子为一个凡人浪费灵力的，我的要留给心月，不是你，难不成让洛神来？”
　　“我......不会......”阿宓轻声说
　　“起来吧。”阿宓本想说用自己的灵力也可以，话还未落，就被句芒让到一边。他俯身，手指在那副黑色的“骨架”上划动几下，“骨架”的上方飘出了一个绿色的阵法。句芒默念了几句，阵法就像水一样流下，滴落在“骨架”上，顿时整副“骨架”上流动着绿色的液体，还发着光，液体沁入了“骨架”里，渐渐地，绿光慢慢消失。
　　“好了。”句芒起身面对有苏。
　　有苏赶紧捂住了句芒的嘴：“你老可千万别笑！”然后看了一眼“骨架”，松了口气：“你老这要是一笑，这副骨头又要开花了，到时候我们还要等花谢，又得浪费我回青丘的时间。”
　　句芒无奈的点点头，挥手示意有苏可以继续了。便自觉地走出了药庐。
　　之前阿宓用草药敷着少年的身体，现在皮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有苏将“骨架”平铺于少年的身体上，在“骨架”的上方像句芒一样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骨架上方瞬间也出现了一个白色的阵法，幻化成一道白色的风，包裹住了“骨架”和少年的身体。在白风紧紧抱过下，骨架慢慢进入了那具身体，少年许是感觉到全身有异物进入，紧锁眉头，表情狰狞。
　　卯卯看着狰狞的表情，好心替少年问有苏：“他会不会死啊？”
　　有苏白了一眼卯卯：“笑话，你当我是你啊？不学无术。”
　　当“骨架”完全进入了少年的身体，裹在他身上的白风也渐渐消散。
　　有苏带着卯卯出了药庐，向远处的句芒骄傲地说：“老不死，我把他救活了！”
　　句芒才不关心药庐里的少年是死是活，只想着这个人类赶紧好起来，阿宓开心了，赶紧把他送出桃源就好。
　　阿宓闻讯兴冲冲地跑进药庐，之间少年已经坐起身来，直直地坐在药庐的床上，她忙拉着一旁的有苏夸赞：“有苏你好厉害啊！”
　　“不足挂齿。”有苏骄傲的摆摆手，自己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少年，又担忧起来：“只是......他是不是脑子被打没了？”
　　跟在一旁的卯卯也添油加醋道：“是啊，看起来......好像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