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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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已经过了一半了，刺激了点，却还是比去年好了些。
唯一值得庆祝的是海斯明和乔安娜移居到了欧洲去，继续他俩的葡萄牙王国的伟大复辟计划。
到了秋天，树叶愈发红了起来，落了满地。父亲的身体愈发不利索了，早些时候又嚷嚷着眼睛看不见。
我有些担心，连忙请了医生来，居然是白内障。不只是眼疾，父亲的双腿和耳朵也不好了。直到九月未，父亲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他的脸色差得吓人，往往在说一两句话便气喘吁吁的，呼吸极为微弱。我从来没有如此痛苦过，父亲也马上要离开我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
父亲一直重复强调要见见我未来的妻子，但我在莉娅面前的形象只是一个普通的园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为了父亲的愿望，不得已坦白。
“所以，就是这样吗？我以为你是一个园丁的！没想到你能使唤千百个园丁。”莉娅尖叫着道，我明白这样的冲击也太难以接受了，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呃…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我永远爱你，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道。
“不，假的！有钱人都说谎。”
“但我不是那些说谎的有钱人啊，你还不够了解我吗？”
我俩紧紧相拥，莉娅还是爱我的。
“所以，女士先生们，我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呢？”耳边传来亚瑟不合时宜的声音，他脸上的不屑可见一斑。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横竖我怎么样都要娶莉娅的，现在最重要的只不过瞒过父亲。”说罢，我拍了拍亚瑟的肩膀，又道：“所以，我的好兄弟，你愿意帮个忙吗？”
亚瑟抽着大烟，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方向，问道：“怎么帮？” 他好像在生气，但我说不出来原故。
先是这样、然后那样，反正到了最后莉娅便成了亚瑟同母异父的妹妹。到头来，我倒和亚瑟当上了姻亲。
好吧，坦白说，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尴尬了。莉娅气我有所隐瞒，亚瑟气得莫名其妙。这对新鲜出炉的兄妹俩明显唇枪舌剑，搞得我两面不是人，心烦意乱。
管家已经来了三回，父亲的情况一回比一回差，大概是今天了。
我连忙领着莉娅去到父亲的房间，一推开门，竟然看见道恩爵士。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父亲应该有话跟他交代，他们俩是年轻时的密友。
“嘿，好孩子，终于来啦…”父亲躺在床上，朝我伸出颤抖的手：“你说的…那个女孩呢？”
果然，父亲最记挂的还是我的婚姻大事。
丑妇终需见家翁，我这样默念，随后一把把莉娅推了出去。
没想到莉娅颇有剧戏天赋，演得不错，甚至我都暗暗怀疑她本就出身贵族。父亲知道她是亚瑟妹妹的时候就更加高兴了，连连说了几句亲上加亲，忽略了我心里有鬼的表情。
待公证师办好一切公证手续，父亲坚持要先把牧师请进来，他要清醒地办过临终祷告，他说这样上帝能听清他的话。
亚瑟在后面默默嘀咕了一句，说上帝怎么样都听不见，要不然哪里来那么多的穷人。
我好想笑，但笑不出来。
“全能仁慈的天主，你慈悲为怀，从不拒绝向你呼求的人。你知道我们的有限和软弱，面对生命的终结，我们都怀有恐惧、不舍，求你垂怜弥留中的病人，减轻他们身、心、灵的痛苦，使他们因你的慈爱获得力量，平安地走完今生的旅程，回归你的怀抱。”牧师的声音很平淡，似乎在赶时间一样。的确，他从清早等到现在了。
父亲就这样安静平稳地闭上双眼，他是高兴的、慈悲的，他的灵魂正在上帝跟前。但求天主宽恕他的罪过，如同他宽恕别人一样。
父亲走得很安详，然而我却不一样，我的身体里就好像打着仗似的，马上要呕吐出来。
我按捺着不适，跪倒在地，为父亲祈祷。我的声音不曾如此机械的，但我实在做不出那怕一丁点起伏：“主说：「我就是复活，就是生命。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仍然要活着。」逝者空手出生，也要空手回去；上主赏赐的，上主又收回。上主的名应当受称颂！ ”
“阿门。”
父亲死了，我再也不是小孩了。以后还有出殡的事要忙，唉，我不该胡思乱想的。
父亲不爱看见我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