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恶魔想要拥有纯爱》菜鸡少主伊月桂

2、02.救赎与绝望

　　贝恩的手指轻触医院的墙壁，诡异的能量场散做黑雾从内部喷涌而出，无数双手从墙壁内伸出，抓住贝恩的手强行往内部拖拽。
　　贝恩轻笑，似在自嘲又似在讽刺。这渴求的姿态，贪婪的嘶喊，一如千年前不散的怨魂。既然他们如此想要获得他宝贵的恩赐，那么就赐予他们。
　　金色的血液自他指尖流淌而出，逐渐凝聚成不灭的金色花朵，那花的花瓣化为利刃，根茎化为尖刺，无数双手企图争抢这恩赐，却在接触到的刹那散做飞灰。
　　贝恩神情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医院的能量场恢复正常才抬脚迈入，里面因为刚刚的打斗已成一片狼籍。
　　“阿库玛，该醒醒了。”
　　怀中的少女茫然地睁眼，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往贝恩怀里一缩，贝恩伸手整理着少女的乱发，莫名觉得十分有趣。
　　“叫我的名字试试看。”
　　“贝……恩？”
　　那赤色的双眸无比纯澈，又同时具备着野兽的警惕和敌视，宛如初生不久的幼兽。
　　“走吧，我带你回我的住处。”
　　阿库玛敏感的神经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奋力从他怀里挣脱，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咕噜声。
　　她记得，上一次对她说这句话的“妈妈”，亲手把她送进了囚笼。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那里你不会受到伤害了。”
　　另一边。
　　昏暗的屋内，两排白炽灯次第亮起，惨白的灯光打到地上，投下灰白的光圈，光圈中心坐着一个少女，周围围了一圈黑袍人，整个氛围像是在审判罪犯。
　　“天蛇，我希望你能如实禀报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
　　中心的黑袍人语气里带着理解和宽慰，却让天蛇感到背后一阵发冷。
　　“抱歉，因为我的失误，没能带回来阿库玛。”天蛇拼命压下心头的恐惧，尽量平和地阐述，“我会自我反省一天的。”
　　“还有呢？我不希望你学会撒谎，我的孩子。”
　　黑袍人拉下兜帽，露出一张如玛利亚般圣洁慈祥的脸，但那双漆黑的双眼却带着极寒的杀意，径直刺向天蛇：“你还遇到了出逃的第180号生命体，羽蛇神，是吗？”
　　黑袍人的语气甚至没有质询的意味，像是和孩子平等地交流学校的日常，天蛇故作从容地点头，道：“嗯，不过这次我有好好努力的，妈妈。”
　　“哦？在我看来你还可以做的更好，天蛇。”
　　“你明明有比任何人都要强的能力，这让我觉得有点失望。”
　　妈妈的语气饱含着失望和痛心，彻骨的凉意沿着脊髓传遍天蛇的每根神经，巨大的压迫感似乎要将她的心肺一并挤爆。
　　她发了疯似的想要逃离这里，可手脚却仿佛被看不见的镣铐缚住，动弹不得。
　　“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
　　下一秒，少女凄厉的哭嚎立马炸开，在场所有人都扭过头回避，不忍去看正在发生的惨烈场景。
　　审判室的大门缓缓关上，天蛇在地面上蠕动着试图站起来，在她身下是一片肆意蔓延的红，双腿无力地拖在地面上。
　　少女不甘地愤恨锤地，双眼因为充血变得赤红：“该死……下一次遇到，一定不会放过你！！”
　　阿库玛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在大开杀戒，恶毒的诅咒着每一个她讨厌的人和事，她想要和他们平等交流，想要他们认同，可还是带着悲哀与愤恨的情感举起了手中的利刃。
　　她也不想的，是他们，不，或者说是“它们”，在配种中一次次地逼迫她才成了这样。
　　少女眼里盈满了泪水，是弱小生灵无力的挣扎，还是叹息？
　　阿库玛拖着越发沉重的剑在黑暗中行走，意识越来越混沌，她手中的剑开始无差别的斩杀每一个人。
　　一双手自黑暗处伸出，将伤痕累累的她轻拥入怀，熟悉的体温让阿库玛混沌的意识有了片刻清明。
　　“不要这样。”
　　她将头埋入他的怀抱，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抽抽噎噎地哭诉：“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杀人，是他们……”
　　“不要停留在过去，阿库玛。”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贝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平和地注视着她，阿库玛躁动的心绪有了一丝缓和，声音越发虚弱和无助：“那我要怎么办，每次我想起这些，就忍不住……”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阿库玛愣在原地，她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吗？可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完美？其他同类那些如同冰锥般的话语在她耳边一阵阵重复，让她觉得自己越发卑微。
　　“我从来，就没有努力过，意识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去战斗的时候，我就放弃了，即便如此，你也这么觉得吗？”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阿库玛。”贝恩拉起她的手，柔声安抚着她的心绪，“要允许自己的不完美，未来的你相比起现在的你，会做的更好。”
　　宛如一道光线击碎了混沌的黑暗，让被囚困在深不见底的崖下的她，第一次从微小的缝隙里窥见了光明。
　　“你醒了。”
　　“贝恩大……啊不，贝恩。”
　　贝恩微微蹙眉，敏锐地捕捉到了阿库玛瞬间的无措，阿库玛急忙遮掩道：“啊，我有点饿了，可以去厨房拿点东西吃吗？”
　　“我来就好了。你的魂刚刚被净化，和那些东西斗争一定很累吧。”
　　贝恩有些强硬地拒绝了她，阿库玛垂下头，心底不禁一阵失落。
　　这个贝恩还未寻回他的血肉，一切都是基于神性的判断，他对她的好不是因为同情或怜悯，而是根据计算得失做出的绝对理智的选择。
　　比起人，这个贝恩更像“祂”。
　　“阿库玛，你都想起了什么？”
　　阿库玛的瞳孔骤然放大，不堪的回忆像是冲破闸门的洪水一般涌入脑海，喉咙涌上的苦涩让她说不出话。
　　“没有，都是些很平常的事情。”
　　贝恩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看阿库玛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便也不再过问什么，转身回到厨房里忙碌。
　　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万一把贝恩也卷进来，那会变得非常麻烦，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贝恩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