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细水》吟优

2、C2.娥陵仪棠

　　娥陵仪棠声音凌厉却又娓娓动听，可此时她讲出的话只令赵雅哲耳朵发麻。
　　她强压内心恐惧，扶着地坐直身。自己好歹是西中二年级一姐，若是畏惧娥陵仪棠，岂不丢了面子。
　　底气是自己给的，她抬头对上娥陵仪棠的目光：“职高和西中离的不近，您怎大驾光临了？”
　　“我在自己的地盘玩儿，”赵雅哲摸了摸头上血迹，“您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赵雅哲同时也是愤恨的，额头到现在还在发痛，加上娥陵仪棠没带几个人，徒增些底气。
　　怎奈没等到回话，反倒见娥陵仪棠大笑起来，她生的漂亮，惑人的狐狸眼睛将人凌迟了一万次，透着满满轻蔑之意。
　　“怎么，要汤水费啊？”
　　“来，我给你。”
　　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不善。
　　赵雅哲没理解娥陵仪棠此举为何意，直到见她空着的那只手接过手下人递来的棒子，目光重回在自己身上。
　　娥陵仪棠玩味的抛起棒子随后接住，盯着赵雅哲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你想干嘛？”
　　赵雅哲的底气瞬间被压下去几分，权是强装镇定，为了壮胆而提高几分音量：“我告诉你，这是西中，不是你们职高！”
　　话毕，不等她反应过来，娥陵仪棠挥动左臂，又是一棒子重重挥击在赵雅哲头上，混着凛冽风声。
　　“我*你妈的。”
　　……
　　赵雅哲倒在地上，怒气冲上心头，再也顾不得其他，呲牙咧嘴地擦着嘴角血丝：“敢打我？你以为这是你们职高？”
　　她目光投向自己手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们给我围了！”
　　职高的人听到这话毫无慌张之态。空气安静片刻，和赵雅哲最亲密的小妹腿一软蹲在她身旁，颤颤巍巍小声开口：“雅，雅哲姐，要不算了，我们不是她们对手啊……”
　　“慌什么！”
　　“这，这是我们西中地盘，都给我上！”
　　她一声令下，音量大的能惊动天空鸟儿，却不能让自己手下的人动一步脚。
　　烈阳渐落山头，黑色笼罩一角，莫名悲凉。
　　讽刺的笑容在娥陵仪棠脸上依旧，她动动手将烟掐灭，慵懒而随意。
　　“还以为是个实相的。”
　　“没想到就你一个小咔啦也敢作威作福。看来你们西中，真是没人了。”
　　“你倒是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娥陵仪棠举起手中棒球棍，指向后方魏婳听的方向，“那是怎么回事？”
　　赵雅哲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想修掩些什么，缓神过来又认为自己并无过错，总不能挨了她两下就势弱于人了吧！
　　她缓缓扯出一个笑容，看起来也算嚣张：“呵，这是我自己的地盘，不管做什么事貌似都和你无关吧？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
　　而她的狂妄也仅存了这一秒。话落一瞬，娥陵仪棠不费吹灰之力就拎着她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劲大到使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这刻，记忆重叠，赵雅哲仿佛又看到了上次南山混架时娥陵仪棠的恐怖。
　　那是职高一霸景朝朝手底唯一红棍，矫矫不群。
　　“你…我，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想不明白……”
　　话音未落，脸上又遭狠狠几拳。
　　以这力度，赵雅哲本该重重倒下去，可是被娥陵仪棠另一只手拎着，她必须直面迎受一下又一下，不停的痛苦。
　　“别，住手…棠，棠姐，你想听，我说就是，我……”
　　“雅哲姐！”
　　赵雅哲身边小妹见到这场面，害怕与想救人的心境冲突，奈何刚动一小步就被职高的人揪住领子一拳上脸。
　　……
　　等娥陵仪棠停手时，赵雅哲面部早已被鲜血模糊，接近失去意识，肌肉疼痛到仿佛脱离骨骼。
　　大马路上，甚至没一面墙让她靠，只能悲凄倒在路中央，更显可怜。
　　腥红一片，好不凄惨。
　　转眼间，娥陵仪棠又在手中点起一只烟，用棍子挑起赵雅哲下巴：“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动她，今天就是下场。”
　　赵雅哲眼前一片黑暗，光是消化娥陵仪棠的话就要不少时间。
　　她……是指魏婳听？
　　疼痛如滔天浪涌，浑身被感官占据，令赵雅哲彻底丧失斗志。
　　“棠姐，我错了，我真不知道她是，她是你的人…”赵雅哲不顾剧痛，拼命爬到娥陵仪棠脚边，颤抖道。
　　“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找她了，您高抬贵手……”
　　只是娥陵仪棠并不理睬，淡淡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是，是……”
　　魏婳听早已被娥陵仪棠手下护在一旁，赵雅哲深知自己根本没有再爬过去的力气，只好冲着她所在方向原地跪着：“学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去找你了，你，你放过我这次吧…”
　　她声音身体双重颤抖，再无从前模样。
　　娥陵仪棠转身看向魏婳听，换了副神情微笑着，含着难以描摹的无限柔情：“阿婳，怎么选择你自己定。”
　　魏婳听对上她的眼神，回以一个笑容，随后将目光落在赵雅哲身上。
　　风声鹤唳，似乎听得见生命回响。
　　见人迟迟未开口，赵雅哲就又爬了过去，甚至是下意识反应，好似忘记了疼痛。
　　滚烫的鲜血在伤口上流动，俨然变成了痛苦的奏鸣曲。
　　“学妹，学妹。婳姐，你放我走吧，是我有眼无珠，我不该那样对你，都是我的错，只要你放我一马，以后你去的地方，我都绕道走！”
　　话到最后，尽是哀求。
　　魏婳听细细看着她，满脸血迹渗透着无尽的哀愁，仿佛在向自己诉说着她的恐惧与无助。
　　她深知这群人是骁勇的恶魔，四处横行。她到底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从未想过以后，只想平安度过眼下一刻。
　　只是，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间。
　　魏婳听知道赵雅哲表面威风，实际在娥陵仪棠等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仪棠没发力她就落魄至极，心里多了份情绪。
　　可话到底，赵雅哲是打破了自己平静的那个人，轻易原谅，她怎能做到。
　　思虑片刻，冷冷言辞：“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赵雅哲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但权衡利弊，余光瞄到右侧的一抹红，她连连点头：“好，好，我明天，不，我马上就走，我转走，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和你碰面，再也不回来这边！”
　　娥陵仪棠将目光放在魏婳听与赵雅哲身上反复，天色渐晚，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她出声：“自己说的话，可要记住了。”
　　“否则的话，我或我身边的姐妹儿，可是随时会来找你的。”
　　赵雅哲使劲点头，早已没了多余力气。
　　“懂规矩。”娥陵仪棠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撂出一槽子：“你的汤水费，少不了。”
　　随后起身扫视一圈，看向赵雅哲手下那些小妹：“别愣着了，赶紧给你们雅哲姐送去白房子吧。”话毕，她笑意不减，将即将燃尽的香烟砸下去，带着人径直消失在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