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 假如宗次郎做任务时遇到复活的志志雄》月下白菜

5、第 5 章

　　从那次以后，宗次郎的房间就搬到了志志雄的房间旁边，房间有两个拉门，一个面对走廊，一个连接着志志雄的房间，从志志雄的房间可以直接进入。
　　志志雄每晚都会出现。
　　意外的，和他相处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还有点期待。

　　宗次郎经常会想。
　　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理智上在抗拒着，情感上却并不反感。
　　总觉得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如果就这样和志志雄一起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经过这么多天的治疗，宗次郎已经可以拄着拐棍行走了，医生也让他多散散步，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恢复。

　　每每看到敞开的大门，宗次郎总会想。
　　一般来说，我应该逃跑吧。
　　但是为什么内心总有点不情愿呢。
　　我在留恋什么吗？

　　就在宗次郎犹豫不决的时候，志志雄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抓住他的胳膊走到大门口。志志雄的速度很快，宗次郎杵着拐跟不上他，又没办法挣脱他的钳制，险些跌倒。志志雄终于松手，改为用单手扶着宗次郎的腰，让他整个身子挂在自己身上，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门外的山路上。
　　门外是陡峭的下山路，宗次郎还记得上山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路不好走，现在腿断了肯定更难走。
　　不过还好，有拐杖的话，慢慢走总能下山。

　　不料，志志雄突然夺走了拐杖，扔下了山。
　　眼看着两个拐杖一路从山路上掉落，最终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山路的陡峭程度肉眼可见了。

　　“这是干嘛？”宗次郎问道。
　　“带你看看风景。”志志雄似乎心情很好，跟部下们说道，“以后不许给他拐杖，任何可以充当拐杖的东西也不许出现。”
　　宗次郎当然知道志志雄是在示威，是在告诉他，凭一条断腿是不可能下山的。
　　相处这么多年了，宗次郎很了解志志雄的脾气，也不会轻易被他挑衅，依然心平气和，回给他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
　　“可是医生让我适当地运动一下。”
　　“这个容易，我给你安排。”

　　志志雄说到做到。
　　宗次郎被带到了宽敞的练功房，侍女们在房间正中铺了柔软的床铺，还有带靠背的日式座椅，让宗次郎坐好，用棉被把他的受伤的腿裹了起来。
　　然后，一大群凶神恶煞的打手们进屋，每个人都全副武装，把宗次郎团团包围。

　　志志雄递给宗次郎一把木刀，说道：“别伤到腿，不许站起来，不过你也站不起来。”
　　“这是干嘛？”宗次郎问道。
　　志志雄意味深长地说道：“打地鼠游戏。”

　　打手们上下打量着宗次郎，诧异地问道：“老大，这是要干嘛？”
　　志志雄说道：“注意不许碰到他的腿，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规则，随便揍。”
　　“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还是个伤员？我们用真刀，他用木刀，这不公平吧。”

　　志志雄想了想，说道：“确实不公平。”
　　然后，让部下们在宗次郎的木刀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棉布。

　　“这下差不多了，注意别打死他们。”
　　“……”

　　然后，一场惨烈的厮杀开始了。
　　结局当然是，宗次郎大杀四方。

　　宗次郎开朗地说道：“再来一局吧！我还没打够！”

　　“我们不行了~~~~~”
　　众打手一个个惨叫着倒在地上，哭声一片。

　　“为什么裹了棉布的木刀打人能这么狠！”
　　“他甚至没有移动啊！这不科学！！！”

　　志志雄全程淡定的吸着烟，说道：“怎么样，这种运动方式还好吧。”
　　“太好玩了！”宗次郎一脸小孩子一样开心的笑容。
　　好久没运动了，心情舒畅。
　　“打地鼠太好玩了！”

　　众打手：“你说谁是地鼠！”

　　由于打手们太脆弱，打地鼠游戏最多只能三天一次，后来宗次郎和打手们一起发明了很多新的玩法，降低了难度和伤害值，总算是可以天天玩了，总之内容都是他们一起围殴宗次郎，然后被揍得很惨。宗次郎玩得很高兴，每天心情都很好。
　　直到有一天，玩够了之后。
　　打手们非常诚恳地向宗次郎行礼，齐刷刷地说道：“感谢师父指教。”

　　师父？

　　宗次郎这才意识到，所谓的游戏，其实就是变相的陪练。经过这些天的锻炼，打手们变强了不少。
　　也就是说，虽然没答应加入志志雄的队伍，但实际上却在帮他训练部下。
　　志志雄很聪明，不会直接要求宗次郎做什么，而是潜移默化的让他接受。
　　想到这个心里有点堵，但是跟他们玩太快乐了，又舍不得停止这个游戏。

　　明天还要不要继续游戏呢。
　　不太想当陪练，但是他们的眼神很真诚，游戏又真的很好玩。

　　第二天，打手们一大早就来接宗次郎，一嘴一个师父叫得可甜了，一个个充满期待的眼神让宗次郎把拒绝的话吞了下去。
　　其实宗次郎也没教他们什么，只是单方面暴打他们而已，但是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没有拐杖，每次都要麻烦打手们背着宗次郎移动，当然他们毫不在意，偶尔关心一下宗次郎的治愈情况。
　　宗次郎想过是不是可以威胁他们背他下山，但是后来和打手们的交流中得知，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一旦遭到威胁立马自杀的那种，谁也威胁不了他们。
　　于是宗次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其实也没有那么想逃走，没必要为了这个害死一个人。
　　宗次郎也考虑过偷木刀当拐杖自己走下去。
　　后来想了想那样太累了，木刀毕竟没有拐杖好用，不小心跌下去摔伤了倒没什么，如果被抓回去，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还是不要跟志志雄对着干了。

　　不知不觉午饭时间到了，侍女们送来了午饭。
　　宗次郎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拿来了午饭就开始狼吞虎咽。
　　虽然一直坐着，但是玩了一上午还是挺累的，当然，这种程度的疲劳并没有痛苦，反而很舒服。平时天天躺着，现在觉得运动简直太畅快了，胃口也好了许多。
　　打手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觉得他们凶神恶煞的，熟悉了之后才知道他们其实性格很好。
　　侍女偷偷地跟宗次郎说，其实以前这里死气沉沉的，大家互相都不说话，都是宗次郎来了才变得热闹了，大家的关系也变得和谐了。

　　“等师父的腿伤好了，是不是就能跟我们并肩作战了？”
　　某日，一个打手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宗次郎沉默了。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本来宗次郎还偷偷苦恼过，如果志志雄坚持劝他加入该怎么拒绝。
　　然而万万没想到压根就没有这个选项，在宗次郎拒绝了一次之后，这个话题就没再提起过。

　　因为志志雄不会允许曾经背叛他的人和他一起战斗的。
　　打断腿就是回答。
　　志志雄的选择是让他暂时脱离战场，而不是留在身边并肩战斗。

　　宗次郎正苦恼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然而提出问题的人已经忘了这件事，提出了新的问题。
　　“师父，你看我挥刀的动作是不是有点问题，应该怎么纠正呢？”
　　“呃……”宗次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挥刀是有问题，但问题不在挥刀，是哪里都有问题，但是具体怎么纠正，宗次郎就不知道了。自己理所当然就能做到的事情，我哪知道怎么纠正。

　　“你动作不对，应该这样。”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志志雄不知何时站在了背后，走上前指导那个打手。
　　“这小子不会教人，你们只要拿他当陪练就行了，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吧。”
　　“谢谢志志雄大人！”

　　志志雄的出现震惊了全场，后来才听说，以前的志志雄绝对不会这么体贴。

　　后来，志志雄一直在指导打手们，今天的他心情似乎很好，欢乐的训练时间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打手们依然充满热情地训练着，宗次郎有些累了，靠着墙坐着，看着他们对战，但是精神头依然很好。
　　“很晚了，回去吧。”志志雄走到身边，不由分说地把宗次郎抱起来。打手们立刻知趣地打招呼跟他再见。

　　宗次郎依旧沉浸在刚才的快乐中，很兴奋地说道：“志志雄大人，您明天也来吧，还是大家一起训练更有趣。”
　　“说起来是呢，你小时候没这样和大家一起训练过呢。”
　　“我一直是跟着志志雄大人的，而且一下子就学会了，好像没经历什么训练，再说那时候也没有水平这么低的部下，更不会陪部下训练。”
　　“你这句话很伤人啊。”
　　“呃，是吗……”
　　“明天我没有空，不过，以后我有时间会来的。”
　　“如果每天都能这么快乐就好了，”宗次郎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要不我们私奔吧，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可以一直过这种平静的生活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吧，你以为政府会放过两个通缉犯？”
　　“谁打得过我们啊！我们不惹事，他们就不会管。”
　　“但愿如此。”
　　“如果现在的生活能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
　　“你想一辈子瘸腿吗？”
　　“那当然不要，不过和志志雄大人在一起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是吗……”

　　那一晚，志志雄破天荒地帮宗次郎洗澡换衣服，然后却什么也没做。
　　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幻想将来的平静生活。
　　选择哪里定居，怎么布置房间，如何躲避追杀，怎么赚钱生活，请谁来做客，怎么招待客人，所有能想到的细节都仔细地研究了一遍，好像明天就真的要开始隐居生活一样。

　　“这个梦确实很美好。”
　　志志雄闭上眼，仿佛在幻想未来的美好，竟然露出了笑容。

　　一日深夜。
　　睡梦中，宗次郎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还轻轻拍了拍他脸。
　　是谁……
　　宗次郎想要睁眼，但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虽然意识想要醒来，但是眼皮沉重，根本没办法醒来。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清醒过来。

　　是做梦吗……

　　“我带你逃走。”
　　这是……安慈的声音！

　　安慈直接把宗次郎扛在肩上，夺门而出。

　　夜晚的寒风打在单薄的衣服上，加上安慈高速奔跑带来的震动，宗次郎终于清醒了。
　　睁开眼，发现这里是山路，志志雄的宅子已经变得很小了。
　　现在，安慈把宗次郎扛在肩上，正在下山路上飞奔。

　　“和尚？”
　　“你终于醒了。”安慈说道，“刚才我怎么叫你都不醒。”
　　“我居然睡得这么死，是白天当陪练太累了吗？”
　　“你是被下药了。”
　　“！！！？”
　　“我见过这种药，所以不会认错，你的剂量不大，所以只要外界的刺激够大，还是能醒来的，我见过被砍断了手脚都不醒的。”

　　果然这是不正常的！
　　之前就觉得了，明明白天总是躺着，在这里的每一晚却都睡得很死，每天吃的药果然是有问题的。
　　怪不得上次志志雄大半夜坐在我旁边，我都没醒。
　　他一定是担心我趁夜晚逃走，特意下了药。白天人来人往，我腿不方便，没有拐杖，又整天被打手们包围着，夜晚逃走的机会更大，让我一觉睡到天亮，就彻底断绝了逃跑的可能性。

　　“太小看我了，”宗次郎有些不服气，“就算我站不起来，那群战斗力只有五的打手也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挑志志雄不在的时间，把他们都打倒，我就能逃跑。”
　　“你走不出这座山的，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吧，这陡峭的山路，面积极大的森林，他们不需要跟你硬拼，只要等着你自己耗尽体力，过来抓现成的就行了。”
　　宗次郎明白了，那群打手，是用来看守他的。陪练什么的估计只是用来给他打发无聊的，同时也能降低他的戒心，志志雄压根就没想过给这群打手训练。
　　估计这群人只是水平最低的一群部下，反正厉害的部下也一样打不过宗次郎，不如换一群渣的，死了不心疼。反正已经有了断腿+药物控制，用人渣看守就足够了。
　　医生每天都会检查宗次郎的伤势，随时跟志志雄汇报，估计药物的剂量也是跟着恢复状况随时调整的，如果腿恢复的好了，晚上就会睡得更死吧。
　　看上去温馨和谐的画面，实际上是天罗地网。

　　听安慈说，宗次郎一去不复返，大家都觉得很奇怪。由于志志雄伪造了宗次郎叛逃的证据，通缉犯失踪又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没有引起多大风波，但是骗不过安慈，他也大概猜到了，能让宗次郎失踪的理由，只是没想到，志志雄居然还活着。

　　看着逐渐远去的宅子，宗次郎只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但是，果然逃走才是正确的吧。

　　虽然，并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后该做什么。

　　突然，安慈停住了脚步。
　　因为志志雄挡住了去路。

　　“安慈，好久不见，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啊？”
　　志志雄冷笑着说道。

　　安慈自知将面临一场恶战，于是将宗次郎放下来，从旁边的树上砍下一根树枝给他当拐棍。
　　“我来拦住他，你能跑多远跑多远。”

　　双脚一落地，宗次郎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赶紧靠在树上才没有跌倒。看来药效不止是让人睡觉这么简单。
　　但是适应一下还是能走动的，宗次郎用树枝当拐棍从两人身边逃走。

　　背后传来打斗的声音，宗次郎头也不回，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他一向动作快，此时虽然一瘸一拐的，速度却也还可以。

　　“师父，您这么急要去哪里啊？”
　　打手们挡住了路，一个个露出和善的笑容，好像和平时一样在跟宗次郎练功。

　　这群战斗力只有五的渣也想来拦我！

　　但意外的是，他们没有攻过来，而是和宗次郎保持距离。

　　糟糕！
　　这是最可怕的局面。
　　宗次郎行动不便，如果对方不主动攻过来，是没办法追上去攻击的。

　　突然，宗次郎只觉得肩上一疼，仔细一看，一根极细的针刺在了肩上，针接触皮肤的瞬间消失不见，被刺中的皮肤立刻变得麻痹。
　　是迷药！
　　宗次郎这才注意到，打手们每个人都拿着针，远距离朝着宗次郎射击。这么多针同时袭来，宗次郎却因为腿伤根本没办法大幅度移动，只能束手就擒。

　　他们知道宗次郎的攻击范围，躲避幅度，因为每天，他们都在跟宗次郎训练。

　　看来是我小看了他们。
　　即使我趁白天志志雄不在的时候逃走，也会被他们抓回来。

　　宗次郎终于倒下了，打手们纷纷上前扶住了他，一个个嘘寒问暖，画面看上去很是温馨。
　　就在这时，一个有力的臂膀搂住了他。
　　竟然是志志雄！！！

　　这么快就打完了？
　　那安慈呢？
　　忙回头去看安慈，却看到安慈毫发无伤，正慢慢地走过来。

　　什么情况！？

　　安慈说道:“志志雄大人都跟我说了，你只是在这里养伤，因为离开这里就很难找到靠谱的医生，也有被仇家寻仇的风险，所以在痊愈之前，让你留在这里。至于迷药，其实只是有安眠成分的药物而已，免得你总是因为伤痛睡不着觉，毕竟断骨的疼痛是难以忍受的，看来是我想多了。而且我认为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没有把握能给你找到像样的医生，也做不到24小时保护你。”

　　什么？
　　这套说辞你居然信了？

　　宗次郎笑着说:“他有没有告诉你是谁把我打伤的？”
　　安慈:“不是宅子原本的主人吗？没想到这种深山老林居然还藏着这么厉害的高手，完全没听过他的名号。”
　　宗次郎黑线。
　　宅子的主人？谁来着？早知道至少去确认一下性别了。
　　宅子主人痛哭:我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还背了这么大的锅！至少给我起个名字啊喂！

　　这么颠倒黑白实在让人火大。
　　宗次郎刚想解释，志志雄却突然搂住他，吻了上来，及时堵住了他的嘴，同时用炫耀的眼神看着安慈。

　　“好吧，是我唐突了。”安慈脸上写着我懂，背过身避开视线。

　　其实安慈白天的时候就来了，目睹了宗次郎和打手们欢乐的训练场景，而且在救人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房间外并没有看守，门都没锁，宗次郎明明有很多机会逃跑，而且，宗次郎的迟疑也被安慈看在眼里，只是理智上觉得不太可能，就无视了这些细节，经志志雄一说，他一下就信了。再加上打手们一口一个师父，充满了体贴，让人不得不信。

　　不过志志雄这个吻倒是让宗次郎冷静了下来。志志雄搂住他的时候，在耳边轻声说道:“你想拖和尚下水吗？”这句话让冰雪聪明的宗次郎一下子看清了形势。

　　他很清楚安慈打不过志志雄，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想跟安慈联手战斗，恐怕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一群战斗力低下的打手都能对付他，，更不要说和安慈打配合了。想了想还是不要拉安慈下水了，这个人的性格，一旦知道了真相就一定会硬刚到底的，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志志雄明显有意招揽他，肯定也不想与他为敌。

　　于是，宗次郎选择了不说话。

　　安慈丝毫没有注意到端倪，说道:“等事情平息了，我会来接你的，现在兵荒马乱的，你在这里养伤更安全。”
　　“平息是什么意思？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安慈看了看志志雄，说道:“念在之前的交情，我会退出战斗，谁也不帮。”
　　“多谢。”志志雄点点头。

　　默默地看着安慈离去，宗次郎没有再说什么。
　　最近志志雄身上总带着血腥味，猜也猜到大概是又搞什么事情了。
　　安慈说要退出，看来对手八成是明治政府。

　　安慈走远后，志志雄看着宗次郎，说道:“看来你很犹豫，要不要留下来。”
　　“！！！”
　　宗次郎的心思早就被看透了。

　　“那么解决方法很简单，我给你一个逃不掉的理由就好了。”
　　志志雄露出冷冽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拥有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