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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虐渣(2) ...

  •   好好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习砚气都气饱了,随便扒拉两口就回了小卧室。

      栾亦白正趴在枕头上睡觉,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争吵,听见关门声才揉揉眼睛坐起身。

      “这么快就吃完了?”他刚睡醒嗓音软软的,一脸关心地望过来,“怎么样,没露馅吧?”

      想起刚才的遭遇,习砚心里便觉得闷闷的很是难受。他坐到床边,捏了捏栾亦白的耳朵:“放心吧,我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

      栾亦白偏过头在他掌心蹭了蹭,犹豫着说:“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难听就难听吧,毕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总不能和狗计较。”习砚无所谓地耸耸肩。

      停顿一下,又改口道:“不对,狗狗这么好,怎么能拿来和人渣类比。”

      栾亦白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随即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习砚的指尖,小声说:“委屈你了。”

      被猫咪舌头上的软刺扫过,习砚的指尖瞬间泛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这种感觉迅速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整个心脏都跟着痒起来。

      爽得他舌头都不利索了:“不,不委屈,嘿嘿嘿。”

      其实依着习砚的脾气,有人敢当面恶心他,他肯定直接掀桌子大闹一场,然后一气之下摔门而去,连夜回学校。

      多待一秒钟他都不姓习。

      可这样做的话估计会伤了肖美云的心,他不想让栾亦白为难,到底忍了下来。

      栾亦白还是向着习砚的,尽管知道吃完饭都是妈妈一个人收拾残局,他仍旧坚决阻止习砚出去帮忙。

      他们依偎着躺在小小的床上,准备就这样凑合一晚。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很轻的敲门声。

      肖美云压低声音说:“征征,睡了吗?”

      “还没。”习砚一骨碌翻身而起。

      话音才落,肖美云便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来。

      她将手中端着的果盘和点心放到床头柜上,在床边坐下,随手拿了个橘子剥:“我看你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饿着肚子睡觉对胃不好,多少吃点吧。”

      说完,将剥好的橘子塞到习砚手里。

      独属于橘子的清甜香气萦绕在鼻尖,习砚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他心底那点名为“妈妈”的温暖才刚冒泡,便听见肖美云继续说:“其实你爸那个人本性不坏,就是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习砚:“……”

      “不过你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肖美云还在喋喋不休,“你到底是小辈,怎么能给长辈甩脸子,你是没看见,你回屋之后你爸脸色有多难看。”

      肖美云抬手帮习砚整理了一下头发,语气轻柔地劝道:“父子哪有隔夜仇,明天早上记得和你爸道个歉,啊?”

      “……嗯。”习砚不着痕迹地低下头,正好躲开了那只手。

      他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了。

      得到答复,肖美云脸上终于露出微笑。她盯着习砚把橘子吃完,又给他塞了块小蛋糕,这才起身离开。

      “对了,你那只猫……”肖美云都走到门口了,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别让它睡在床上,不干净。”

      她从猫猫身上略过的视线中,夹杂着一点令人不易察觉的嫌弃。

      随后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留下一人一猫相对无言。

      还是栾亦白开口打破了沉默:“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天一亮就离开,才不要和他道歉呢。”

      虽然他语气故作轻松,但脸上的笑容却很勉强。

      习砚很是心疼,将他抱在怀里倒头就睡,嘴上附和着:“就不道歉,就要睡在床上,气死他们!”

      “嗯!”感受着耳边有力的心跳,栾亦白安心地阖上双眼。

      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

      众人已经陷入沉睡时,忽然房间的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闪进来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鬼鬼祟祟,特意插上门锁静静等待几秒,见床上的人依旧熟睡着,这才蹑手蹑脚摸黑走到床边。

      猫猫的听力远超人类,几乎是在锁芯弹响的一瞬间,栾亦白便骤然惊醒,警惕地仰起脑袋。

      一片漆黑中,那个人影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一只手朝床上伸来。

      栾亦白见状变成飞机耳,悄悄伏低身子暗自蓄力,然后瞅准时机一跃而起,右爪狠狠挠在那只手上。

      “啊!”那人倒在地上,爆发出一声惨叫。

      “卧槽!”习砚猛地坐起身,吓得小心脏扑通直跳,下意识在床上摸来摸去,“小白白你在哪?”

      直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身体窜进怀里,他跳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习砚打开台灯,在刺眼的光线中看清了跪在地上抱着手哀嚎的人。

      “栾少杰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吓唬人,有病啊!”他边骂边给栾亦白顺毛。

      栾少杰痛得满头大汗:“栾亦白我草*&¥%#……”

      他不知道房间里还有只猫,捂着被抓伤的手,阴冷的视线死死钉在栾亦白身上:“小畜牲敢挠我,看我不弄死你!”

      说完扑腾着要去抓猫,只是还没站稳又被习砚一脚踹翻。

      他将栾亦白护在怀里,目光也冷了下来:“你动他一个试试!”

      其实栾亦白刚才收着力气,没有下死手,只在栾少杰手背上留了几道血印,真不知道他在大呼小叫什么。

      两人弄出的动静惊动了栾振国夫妇,肖美云急得哐哐拍门:“小杰,刚才是不是你在叫?发生什么事了?”

      栾少杰捂着摔痛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开了门,上来就告状:“妈!栾亦白带回来的猫把我手挠了。”

      肖美云赶紧捧着他的手,吓得心尖一颤:“哎呀!这得赶紧上医院打疫苗吧!老栾,快去开车!”

      栾少杰不依不饶指着栾亦白:“你们不把它摔死我就不去医院!”

      “你爱去不去,死了才清净!”习砚才不惯着他,张口就喷,“要不是你半夜偷偷摸摸溜进来,小白白怎么可能上赶着抓你?”

      “说!你到底想干嘛!”

      “征征!怎么说话呢!”肖美云呵斥一声后,也意识到不对劲:“对啊,小杰你怎么在你哥的房间里?”

      “我……”栾少杰忽然卡了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习砚冷笑一声:“你该不是有什么偷东西的怪癖吧。”

      “你放屁!”栾少杰像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我是过来看看你这个骚货被人玩成什么样了!”

      一嗓子吼完才自知失言,立马神色慌张地看了看父母。

      肖美云震惊地瞪大双眼,捂着嘴巴满脸痛心地说:“小杰,你在说什么混话!”

      被她的眼神刺到,栾少杰火气也上来了,理直气壮地嚷嚷:“反正他在外面也被人玩烂了,让我爽爽怎么了?天天扭着屁股勾引谁呢,不就是想……”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栾少杰被打得偏过头去,耳朵不住嗡鸣,嘴唇磕到牙齿上破了个口子,血流不止。

      “小杰!”肖美云尖叫一声,也顾不上小儿子说的那些混账话,连忙上前查看。

      栾少杰愣了半天,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

      他那个平时唯唯诺诺的草包哥哥忽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一双眼睛沉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底下不知道蕴着多少惊涛骇浪。

      “这一巴掌,是我作为哥哥给你的教训。”栾亦白将昏睡的猫咪放到床上,轻声说道。

      “够了!”栾振国见儿子被打,上前一步挡在栾亦白身前,沉着脸发话,“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动手打人!”

      肖美云也哭喊道:“征征,你弟弟他还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好好教就是了,干嘛要打他。”

      谁知栾少杰气红了眼,一把将他们推开,大叫一声:“栾亦白你个表子,我要杀了你!”

      他此刻因为愤怒,面部肌肉过度扭曲,牙缝里都是鲜血,像个丑陋的魔鬼朝栾亦白扑过来。

      栾亦白闭上眼,回忆着习砚揍人的姿势,手腕蓄力放低重心,猛地出拳打到栾少杰的鼻子上。

      隔着皮肉,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又是一声惨叫。

      栾亦白趁其不备,抬起腿朝着栾少杰的下面用力踹去。

      “像你这样的,压根就不配做个男人。”他冷冷地说。

      命根子遭到重击,栾少杰整个人像根面条似的软了下来。

      栾振国眼见亲儿子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彻底撕破了伪善的嘴脸,怒吼道:“栾亦白,你别给脸不要!”

      他到底是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蒲扇似的大掌几乎要挥舞出风声,直冲栾亦白而去。

      栾亦白敏捷地侧身躲过,随即屈膝狠狠顶在栾振国的胃部,然后揪住他的领子往墙上撞去。

      短短几秒,栾振国也捂着脑袋倒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灵魂深处有习砚的默默帮助,栾亦白轻而易举就将父子二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将讨厌的人揍得满地找牙本该是件很爽的事,可栾亦白转过身面对肖美云时,却早已泪流满面。

      “妈。”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肖美云被惊得抖了抖,望过来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栾亦白哽咽着说:“如果刚才栾少杰真的得逞了,你会为我讨个公道吗?”

      “我……”肖美云虚弱地张了张口。

      “你不会。”栾亦白帮她回答,“因为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他。”

      “从小到大,我一直努力成为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栾少杰闹着要人哄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乖乖睡觉。栾少杰在房间里打游戏的时候,我主动包揽家里大部分家务活。”

      “只因为我不是继父的亲生儿子,所以事事都要矮他一头。”

      “你说我是哥哥要让着弟弟,我就一味顺着他,被骂了也不还嘴。你说衣服还很新扔了可惜,我就主动捡弟弟不要的衣服穿。你说家里的钱要留着给弟弟买房子,我就自己打工赚学费生活费,上大学后没花过家里的一分钱。”

      “我本来以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多爱我一点。”

      “可是有一个人让我意识到,被爱不需要理由,即使我性格别扭,木讷寡言,自卑敏感,他依然爱我,只因为我是栾亦白。”

      “妈,我长大了。”栾亦白惨然一笑,像朵被雨水打湿的茉莉花,“以后,再也不需要你来爱我了。”

      说完,他平静地擦干眼泪,抱起猫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征征……”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肖美云喃喃道,眼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滑落。

      她忽然弯腰捂住胸口,只觉得心脏好像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

      再也填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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