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危机》祝合

5、柠檬危机12

　　12

　　第二天。

　　褚时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一夜之间涨了快百万的粉丝，周小舟告诉他是因为程光在直播的时候将他好一顿大夸特夸。

　　褚时窝在程光怀里看直播回放，一边看一边针对程光的发言做出一些不当言论。

　　褚时：“呜～想睡我的人和想睡你的人搞在一块儿了，你注意到了吗？”

　　程光：“没有。”

　　褚时：“哥，你真的好聪明啊，竟然想到了神秘果，可是这个线下也有在卖吗？”

　　程光：“应该没有，我在网上买的，上回去接你之后就在琢磨这件事了，这要是往前挪一个星期，我就真得空口吃柠檬了，果期刚到。”

　　他本打算隔两三天就下一次单的，尽量保证有这么个作弊工具，没想到第一单刚送来，褚时就愿意跟他和好了，他买了一斤，就放了几颗在桌子上，本来打算悄悄处理掉的，没想到褚时会忽然把电脑给合上。

　　程光不太想看自己的直播回放，总觉得有些尴尬，他捏捏褚时的耳朵，说：“我明天就要进组了，陪我说说话吧。”

　　褚时不为所动，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不行哦，我等不及听你夸我。”

　　程光颇为无奈，但也只能陪着看下去。

　　褚时：“大家都在反讽我，说我的确是火辣辣的小太阳，说你是带着滤镜在看我。”

　　程光：“没有，他们不够了解你。”

　　话题继续往下，褚时喋喋不休的嘴巴忽然抿成了一条线。

　　程光在直播回放到他承认自己有引诱褚时喜欢上自己时，才意识到怀里人状态不对，褚时跳过了太多可以调侃自己的机会了，他按下暂停键，抽走ipad，把褚时抱起来面对面坐着。

　　“怎么了？”

　　褚时心虚地低垂着脑袋不敢跟程光对视。

　　这种氛围和情绪偏负面似的有点沉闷，让程光稍稍有些不安，“宝宝，抬头看我。”

　　褚时不照做，程光就伸手捧起了那颗脑袋，看见那双好看的眼睛又渐红起来，他微微一愣，然后探过去一边亲了一下，“抱歉啊，又让你想哭了。”

　　褚时猛地摇头，又下定决心似地深呼吸后吐气，“哥哥，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程光预感不妙，却神色淡淡，将褚时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让彼此都感受到一种安全感才开口道：“你说。”

　　褚时还是想先做好事前铺垫，商量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生气...嗯，也可以生气，但不能不理我...也可以不理我，就是，就是不要太长时间不理我。”

　　褚时说到最后，声音委屈到小如蝇声，这副谨小慎微到有些谦卑的模样，程光还是第一次见，原因自然是因为太害怕失去自己，想明白这一点，他忽然觉得无论褚时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他试图以自嘲的方式让褚时轻松起来，“难道你当初追我是因为跟人打赌了？”

　　“什么？”褚时瞪大眼睛，急急解释，“当然不是！追你是因为喜欢，很喜欢。”

　　“那是我们恋爱期间你劈腿了吗？”

　　褚时越发难以置信，“喂！”他生气地推搡了程光一下。

　　程光将人揽得紧，没被推开，他温柔地笑开，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褚时的后背，“放心说吧，只要你从头到尾一颗心都在我这里，其他任何事就都没关系。”

　　褚时明白过来程光是在安慰自己，他搂住对方的脖子示好，几番张嘴，还是交颈相拥，“就是，就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当初帮你一把，其实有别的原因。”

　　“嗯？”

　　“我那时候还不太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刚上大学，身边人都闹着要谈恋爱，我也跟风选了个学姐追。”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在收力，褚时的两只脚也缠紧了程光，“但我没喜欢过她，就是年纪小不懂事，有点渣地想跟人谈个恋爱。”

　　程光：“继续说。”

　　“那年的元旦晚会，我本来不打算去的，是听说学姐要去，我才跟着去的，她喜欢你。”都陈年往事了，尤其是那位学姐现在还成了嗑他俩cp的广大群众中的一员，褚时还是忍不住酸了酸，程光一直都很招人喜欢，刚入学不久，身边就偶有女性提起程光的名字，“你一出场，她就让我多关注你的表演，我本来还以为她是好心让我跟你学习下，结果晚会结束后她就很直接地拒绝我了，并且直言喜欢你整整一年了。”

　　褚时忽然小声气哼了一下，显得很莫名其妙，程光却意外地上扬起嘴角，他很清楚，褚时气的不是自己挡人桃花了，而是在气他太会招蜂引蝶。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就多方打听了一下你这位情敌，然后就...”

　　“同情心泛滥了。”程光接话。

　　他家原本有个小公司，但因为大环境不好，在他大一那年宣布破产了，家里欠下了一大笔外债，又很不幸地，父母在同年车祸身亡，根据法律，只要他放弃继承，就不用承担任何负债，但他没有那样做，他用父母的保险金偿还了大部分外债，然后以自己的名义重新签定下剩余的欠条。

　　由于发生在读书期间，这件事属于公开的秘密，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喜欢程光的人的确很多，但基本都被将近千万的负债给劝退。

　　他大学期间，收获最多的就是同情，在他知道真正向他伸出援手的人是褚时后，自然而然地认为褚时应当也是其中一员，并直接以这个原由盖棺定论。

　　“什么啊，不是。”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褚时不喜欢听人谈论程光的过往，自己或是程光本人也不行，他忽然变得有些扭捏，支支吾吾了好久都没说出真正原因。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勾得程光越发好奇，“你应该不可能在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吧。”

　　“为什么不可能？”褚时退开距离看着程光，拧着眉看着像是很不服气。

　　“因为你没有主动来认识我，而且后来在饭局上，你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我一眼。”所以直到现在，程光都认为当初是他在很有心机地引导褚时喜欢上自己。

　　“那是因为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么？”

　　褚时张开嘴巴，又猛地顿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翻红。

　　那副脸红到快滴血的模样，程光只有在两人暧昧阶段见到过，他贴过去追问，“宝宝，告诉我，你在不好意思什么？”

　　褚时躲开那张多情的嘴巴，害羞地将人的脖子搂得死紧，在程光的声声催促中终于小声说：“我人生的第一次春.梦对象是你。”

　　程光惊讶到哑然。

　　褚时许久都没得到回应，耳边的呼吸声也微乎其微，他又倏地拉开距离，“你不会不相信吧？”

　　程光相信，否则褚时也不会忸怩这么久，但太过出乎意料了。

　　“真的，我没撒谎，就是在学校论坛上看你照片看多了，然后就做春.梦了，那时候真的吓坏我了，我没怎么了解过这个群体，下意识有点接受不了，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去认识你，而且又不知道你的性取向，我不想被当作是变态。”

　　褚时越说越委屈，但还是诚实地把整个故事描述完整，“帮你其实也不是刻意去做的，是家庭聚会的时候跟小哥碰上了，他是因为同剧组演员出事了才得以有空回来休假，我就借机跟他推荐了你，小哥只答应说帮你争取试镜机会，没有答应给你绿牌，是你自己争气，还把那个角色演绎得那么好。”

　　褚时原本是想将这件事瞒一辈子的，还为此跟小哥约定过，刚看直播才知道程光已经知道了，他感到有些良心不安，不是他不邀功，是不想被追问原由，最关键的是，就算程光话里话外帮自己圆了，但作为当事人一定反应得过来他中间有撒过一些谎，他不清楚程光心底怎么想的，有没有压着什么误会，不如自己坦诚点。

　　程光的手刚碰到褚时的下巴，一滴眼泪就砸了下来，他逼其与自己对视，“为什么哭？”

　　褚时别过脑袋，“哼，你不相信我。”

　　“信的。”程光亲亲褚时的眉眼，问，“饭局上为什么装不认识？是因为过了太久，就不喜欢了吗？”

　　“不是，我一开始一直在刻意回避你，但等你毕业后真正地再也偶遇不到了，又忍不住上网搜有关于你的消息。”

　　“那个饭局，我是听说了你会去才去的，不敢看你是因为怕控制不住露出马脚，所以只能不停地跟身边的前辈聊天喝酒。”褚时说着又大声起来，“谁说我从头到尾没看你一眼？！你就坐在我的正前方，无论我看向哪个方向，你一直都在我的余光里啊，还有你去上厕所的时候，我光明正大地看了。”

　　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点上理直气壮，真的很好笑又很可爱。

　　程光的手沿着褚时的脊椎慢慢下移，“宝宝，屁股疼吗？还能做吗？”

　　褚时愣了愣，“什么啊，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会忽然想做？”

　　程光护着褚时的脑袋一个翻身，“因为开心，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可是我撒了很多谎。”

　　“无伤大雅。”

　　“我让你误会自己心机了，其实真正有心机的人是我。”

　　“我很高兴自己那么早就住进你心里了。”

　　褚时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程光抢先开口，“唯一不满的只有一点，你要是早点来认识我该有多好。”

　　褚时勾下程光的脖子，“哥哥，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也是，好爱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