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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周时嘉and许栀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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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月和周时嘉的相识,是在小时候的一场婚礼上。
当时,许栀月父亲的好友结婚,正好缺一对小花童,许栀月和周时嘉正好被大人凑在一起,他们也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认识了。
许栀月当时因为一些小事和父母闹别扭,整个人扭来扭去,但看到周时嘉那一刻,她瞬间站得比谁都要端正。
因为面前的周时嘉实在是与众不同。
周时嘉穿着剪裁得体的小西装,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里,和周围闹腾的其他同龄人形成鲜明对比,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不同于陈焕与的咋咋呼呼,郁则喜欢捉弄人的恶趣味,周时嘉和她那群发小完全不一样。
他身上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稳重。
年幼的许栀月喜欢这种成熟的调调,她觉得,周时嘉和别人相比,完全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许栀月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安安静静的小哥哥,周时嘉长得好看,幼时的小孩表达喜欢的方式也很直白,她很喜欢悄悄观察周时嘉,所以整场婚礼,总是周时嘉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
她本以为做得很隐秘,但走到一个拐角处,周时嘉却突然出声:“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许栀月被他发现,瞬间窘迫得不像话,她磕磕绊绊道:“我……我哪里跟着你了!”
周时嘉静默一瞬,才缓缓说:“那你来男厕所干什么?”
闻言,许栀月才看到面前的标识,整个人像是煮熟的大虾,转身落荒而逃。
许栀月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也很委屈。
周时嘉真是一个超级讨厌鬼!为什么要直接拆穿她!
但回到家以后,许爸爸说下周要去周家做客时,许栀月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过去了。
许栀月发誓,她要找回她丢失的面子。
去周家做客当天,她穿着漂亮淑女的小裙子,表现得相当乖巧矜持,周家的长辈直夸许栀月懂事听话。
长辈把周时嘉叫了出来:“时嘉,还记得月月妹妹吗?”
周时嘉盯着她,沉默地看了半天,最后还是认出了她:“你是上次婚礼上跟踪我的人。”
许栀月:“……”
什么叫在婚礼上跟踪他的人?!许栀月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自己当小花童的时候多漂亮,怎么周时嘉只记得她跟踪他这件事!
但双方长辈都让周时嘉带着许栀月玩,去了周时嘉的卧室,只剩下她和周时嘉两个人,许栀月摇身一变,完全没有任何见外的意思,大摇大摆地转了一圈,发现完全没有她想要玩的玩具。
周时嘉主动问她:“你想玩什么?”
许栀月只能兴致缺缺地翻开一本动物百科,开始心不在焉地看起来,但余光还是悄悄瞥向周时嘉。
周时嘉坐在她不远处,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一个魔方。
许栀月见郁则玩过,但这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法,直接把许栀月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完全弄不明白其中的关窍,最后她直接对魔方这种东西判定为不感兴趣。
但现在看到周时嘉在玩魔方,她又对魔方重燃兴趣,立刻凑了上去,发号施令:“我也想玩。”
周时嘉对于她的大小姐脾气,完全没有生气,反而很有耐心地一点点教她。
神奇的是,在周时嘉手把手教学下,她居然也学会了。
最后,许栀月得意洋洋地在郁则他们面前秀了一把玩魔方的技术。
陈焕与还是一如既往地捧场:“月月,好厉害,比郁则还厉害!”
郁则要见一见这个教会许栀月玩魔方的神人,小孩子的友谊建立得很快,渐渐地,他们五个就自然而然地玩在了一起。
在此之前,许栀月只能算是和周时嘉熟悉,但真正改变许栀月和周时嘉关系的,却是一场意外事件。
周时嘉因为误食海鲜过敏,晕倒在卧室里,是许栀月第一时间发现异样,卖力迈着小短腿,去喊照顾他们的保姆阿姨,周时嘉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这件事之后,周家将救人的功劳记在许栀月身上,周时嘉更像是被下达了命令:“多亏了月月,你才捡回一条小命,以后要好好照顾月月妹妹。”
因为长辈这一句话,周时嘉对许栀月一向宽容照顾,但因为周时嘉的性格很安静,这点特别,就会衬托得格外明显。
周时嘉对她,永远都是不太一样的。
其他几个好友得知这件事,经常拿出来调侃。
郁则很喜欢添乱:“救命之恩,不应该以身相许吗?”
许栀月先一步跳出来骂郁则:“郁则,你乱说什么!谁要嫁给他啊!”
但许栀月也只是这样说,却不由自主地喜欢围着周时嘉,大家都不清楚许栀月为什么这样黏周时嘉,因为周时嘉的性格实在是太过于安静沉闷,完全和许栀月的活泼好动形成鲜明对比,郁则只会阴恻恻地评价周时嘉:“面瘫。”
只有许栀月,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和周时嘉待在一起,他比其他人有耐心,也比其他人沉稳,她很喜欢他。
到了小学四年级,大家渐渐开始有了写秘密日记的习惯,许栀月也不例外,加入了跟风的浪潮中。
但有一天,她的日记本被一个调皮男生发现,直接抢了过去,被当众念了出来。
其实许栀月写的日记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只是自己的隐私被人陡然公之于众,对于小小的许栀月来说,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
面对如此过火的行为,许栀月被气哭了,因为班主任不在,没办法处理这件事,那男生依旧嬉皮笑脸的,许栀月更生气了,趴在课桌上,哭得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同班的好姐妹纷纷过来安慰她,许栀月才觉得好多了,但晚上放学,许栀月还是蔫蔫的,像一棵被晒蔫的小白菜。
郁则在一旁嘲笑她:“许栀月,你该不会是被欺负了吧?”
许栀月觉得丢脸,只能梗着脖子嘴硬:“我才没有!”
因为被人欺负这件事,对于许栀月来说很丢脸,她不想说。
郁则也转而聊起其他,只有周时嘉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但第二天下午,抢许栀月日记本的男生没来学校,直到放学回家,许栀月才知道原因。
那个男生被周时嘉他们揍了,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养伤。
当晚,五个人全部拉回家被罚了,但抢许栀月日记本的男生带着伤,被家长提溜到许家,和许栀月道歉。
许栀月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和自己说对不起,心里的郁闷终于消散不少。
对方也是家世相当的大院子弟,家长摁着头让他和许栀月道歉,这件事也就这样揭过去了。
许栀月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过去找周时嘉他们,她站在客厅,看着几人,迟疑道:“你们几个真的去打人了啊?”
陈焕与捂着屁股鬼哭狼嚎:“月月,赶紧给你焕焕哥递个冰袋,焕焕哥的屁股都被打成八瓣了。”
许栀月给他递冰袋,陈焕与继续捂着腰龇牙咧嘴:“郁则和周时嘉被提溜回家受罚就算了,他们俩是主犯,我们三个是从犯,我们几个从犯为啥也挨打了?你们起码动手了,我们和阿屹三个最惨,只是负责望风,结果那个杀千刀的,居然还有小弟通风报信,直接告家长,这么玩不起!”
郁则立刻撇清关系:“主犯是周时嘉啊,别扯上我。”
他睨了一眼周时嘉:“你时嘉哥哥下手最狠,我只是负责摁着,他负责打人。”
许栀月下意识看向周时嘉。
处于话题中心的周时嘉却格外安静,他除了脸上挂了彩,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面瘫样,一言不发。
只是在许栀月将要离开时,周时嘉叫住了她。
“月月。”
他拿出那一本日记本,递给许栀月。
他声音平静:“你的日记本,我帮你拿回来了。”
原本被人弄破的日记本封面,也被周时嘉仔细妥帖地用胶带粘好。
这一瞬间,许栀月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蛰了一下。
许栀月呆愣愣地接过,她视线上移,盯着周时嘉受伤的嘴角,指尖慢慢攥紧日记本,她结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等周时嘉回答,许栀月就先一步想到之前说的救命之恩,她只能想到是礼尚往来。
果不其然,周时嘉道:“你之前也帮过我。”
意料之中的回答。
许栀月说不清什么心情,但还是将关心问出口:“你……疼吗?”
周时嘉的唇角似乎上扬些许:“没事。”
明明受伤的周时嘉好看不到哪里去,但许栀月的心脏,还是开始不受控制地,因为周时嘉而加速跳动。
果然,他是不一样的。
她好像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做少女的悸动。
从此之后,她总是偷偷摸摸观察周时嘉的感情状况,一旦发现有女生给他送情书,表现出好感,她就会瞬间拉响一级警报,进入高度警戒状态。
但万幸的是,周时嘉永远都是面无表情地拒绝所有人,这给许栀月减少了不少烦恼。
好消息,他没有答应任何异性的表白;坏消息,周时嘉对她也不感兴趣。
郁则意有所指:“周时嘉就是一块木头,还是面瘫的那种。”
但周时嘉还是日复一日地替她背很重的大提琴,帮她收拾烂摊子,解决一切棘手的问题。
许栀月也只能按下发展校园恋情的念头,安安分分地度过了初高中生涯,还相当幸运的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学。
周时嘉仍然对她最为特别,永远会护着她,他好像被人输入固定指令的机器人,永远执行着对她好,照顾她的任务,一直没有变过。
只是许栀月开始变得贪心,她不想要特别的照顾,她想要的,是特别的爱。
周时嘉十九岁生日,好朋友们都聚在一起,当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被点燃时,大家起哄让周时嘉许愿。
每当这时,周时嘉都会看向许栀月,将他每年的第一个生日愿望分给她:“月月,许愿。”
今年也不例外。
许栀月闭上眼睛,双手相扣,虔诚认真地许下了一个愿望,和周时嘉有关的愿望。
——希望今年能和周时嘉在一起。
她满怀期待地许下这个愿望,周时嘉吹灭了蜡烛,陈焕与用手肘撞他:“你不许愿吗?例如希望今年脱单?”
周时嘉否认:“对这方面没兴趣。”
蜡烛熄灭,许栀月鼓起的勇气也随之熄灭。
她是一个胆小鬼,每一次都无法鼓起勇气,对他坦白自己的小心思。
但在某一天,她和周时嘉之间的窗户纸,被她亲手戳破。
某天周末,许栀月结束在歌剧院的演出,由周时嘉送她回家。
她大学学的是大提琴,背大提琴这种重活,也自然而然落在周时嘉身上。
电梯里,许栀月和周时嘉展示今天的礼裙:“怎么样,我今天好看吧?”
周时嘉:“好看。”
许栀月又问:“我今天的琴拉得怎么样?”
“很好。”
许栀月不满:“你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周时嘉这次说了三个字:“不会死。”
她很无语地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气泡水。
但好巧不巧,高级公寓的供电系统在这一天突然出了问题,霎时间,明亮的客厅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突如其来的意外,把许栀月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想要寻找安全的倚靠,混乱中,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咚的一声闷响,她没有任何痛感,而是摔在温暖的胸膛上,给她当人肉垫子的人,是周时嘉。
视野一下子没能适应黑暗,许栀月也只能混乱摸索,周时嘉温热的手扶住她:“月月,你有没有受伤?”
在这种危急关头,他叫的仍然是她的名字,仍然第一时间关心她。
这一刻,许栀月的心情如同刚刚开启的汽水,蠢蠢欲动的气泡咕噜噜往外冒,达到顶峰。
所有的氛围都渲染得刚刚好,她想要在这一时刻,和周时嘉坦诚自己的少女心事。
黑暗中,她颤抖着手,牵住周时嘉的手指,温热的,柔和的。
她弯下身,俯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唇瓣相触,也是温热的,柔软的。
第一次做坏事,她的心脏怦怦直跳,紧张得仿佛要穿破胸腔而出。
周时嘉身子微微一僵,透过窗外的月色,许栀月第一次窥见他有些怔忪的神情。
一向平静的面具好像在此刻彻底一寸寸皲裂,但也只是很短暂的一瞬,周时嘉很快就恢复如常。
显然,他想要当作无事发生。
许栀月却不愿意放过他:“我刚刚碰到你哪里了?”
周时嘉却顾左右而言他:“刚刚太黑了,不小心撞了一下,没事。”
许栀月不想和他虚与委蛇,终于破罐子破摔:“其实刚刚我是故意亲你的。”
她加重声调,重复强调道:“周时嘉,我是故意的。”
“因为我喜欢你。”
许栀月终于将自己深藏在心底的话尽数倾诉,心底一直压着的大石,好像在此刻终于卸下。
但她等来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他的掌心轻轻搭在她的肩胛上,试图扶正她的身子,也似乎是在纠正她僭越的小心思。
“月月。”
“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妹妹。”
周时嘉的声音还是如同从前那般平静,但却刻意加重了“妹妹”两个字。
许栀月心中侥幸燃起的那一簇微弱火苗,被这一声妹妹,彻底浇灭。
但周时嘉好像,把她当成真正的妹妹。
“哥哥”这个词,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和周时嘉的距离,彻底隔开。
“周时嘉,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妹妹!”
但周时嘉只是沉默片刻:“对不起。”
“周时嘉。”她掉了泪,哽咽道,“我讨厌你。”
她再也不要喜欢周时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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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黑了周时嘉,删除他的联系方式,单方面和周时嘉陷入冷战。
但每当许栀月回想起当天的场景,她都尴尬得不行。
谁要和他当兄妹啊……
简直是没意思透了。
这种难受的感觉一直持续着,但她还是没办法压制自己想要关注周时嘉的下意识举动。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已经重复两次观看周时嘉获奖采访的视频片段。
她呆呆地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好像喜欢他已经成了她的本能,一时间没办法纠正过来。
以至于后来郁则问她是不是表白失败了,她一下子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欲盖弥彰:“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谁会喜欢面瘫啊!”
面对郁则戏谑的表情,许栀月知道他发现了端倪,不由开始懊悔。
她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她或许应该慢慢来,一点点改变周时嘉的想法。
所以她想要和周时嘉重修于好,至少,恢复到之前的关系,这样,才好慢慢重新布局。
她决定主动和周时嘉重归于好。
第二天,她出现在机场,见到外地比赛归来的周时嘉。
周时嘉见到她,脚步微顿,但最后还是朝她走来。
“周时嘉。”许栀月小声道,“之前的事,对不起。”
周时嘉静默片刻:“嗯,没事。”
许栀月又问:“那我以后……还是你的妹妹对吧?”
面对这个问题,周时嘉微妙地顿了下,只是这短暂的停顿时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他点头:“对。”
许栀月松了口气。
她好像终于放下多日的尴尬,但与此同时,还有淡淡的失落。
果然,周时嘉还是把她当作妹妹。
但不管如何,她和周时嘉之间戳破那层窗户纸后,相处的气氛好像变得奇奇怪怪起来,再也恢复不到之前的感觉。
心里是这样想,但面对周时嘉的时候,许栀月还是觉得极其不自在。
虽然她还是忍不住喜欢周时嘉,但她还是没办法正常面对一个拒绝过她的异性。
于是,她开始下意识疏远周时嘉。
但她越逃避,周时嘉却一反常态,像是要和她对着干般,开始不断频繁地出现在她面前。
周时嘉也难得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中。
他开始审视他和许栀月的关系。
他是一个性格很淡漠的人,也没有想过谈恋爱这种事情。
所以面对许栀月的表白,他是惊讶的,甚至在得知许栀月心意那一晚,他罕见地失眠了。
但在许栀月找他重修于好后,他的心里又如释重负般将这件事放下。
许栀月再也不会让他过来接她去演出,让他帮忙背大提琴,她再也不会借各种理由来找他,许栀月再也不会过来黏着他,对着他撒娇,在他面前转圈,问他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他的时间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充裕起来。
但没了许栀月的叽叽喳喳,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她好像一点点从他世界中慢慢剥离,这种失控的感觉,很不习惯。
这些让人不习惯的点点滴滴,像水珠慢慢汇集成小溪,变得明晰显眼,让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他觉得,很奇怪,很奇怪。
这种落差感,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在得知许栀月在江城有一场音乐会演出,周时嘉主动询问需不需要他过去陪她。
但许栀月只是很简短地回了一句“不用”。
放下手机,周时嘉下意识拿起手边的杯子喝水,却发现水杯早已没了水。
一向运筹帷幄,不受任何感情影响的他,因为许栀月的冷淡,难得地走了神。
他好像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在面对许栀月小心翼翼的喜欢,他并不是很排斥。
在许栀月对他展现出冷淡态度时,他居然也变得手足无措。
在他心里,她并不只是月月妹妹。
许栀月占据了他大部分人生,成为永远不可能磨灭的印记。
彼时郁则正在热恋期,大部分时间都和林絮尔腻歪,很少和他们聚在一起。
他问郁则:“喜欢是什么感觉?”
郁则回答:“想要立刻见到她,第一时间和她分享所有的喜怒哀乐。”
此时的他,想要见到许栀月。
他一个人订了前往江城的机票,飞往江城,只为了去看许栀月的演出。
周时嘉没有告诉许栀月,他一个人来看她的演出,当他在观众席上,看着身着礼裙的许栀月认真演奏着,他好像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熠熠发光。
悠扬的交响曲结束,在如雷的掌声中,却传来几道惊慌失措的惊呼。
是某位疯狂的粉丝突破重围,跳上舞台,他手持着折叠小刀,直直冲向许栀月身边的小提琴手。
一瞬间,周时嘉的心脏停跳一瞬。
他此时只关心许栀月。
观众席上的听众惊慌失措,纷纷往出口疏散,只有周时嘉逆着人流,朝许栀月走去。
许栀月惊慌失措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往日沉稳的周时嘉提高音量,不顾一切地上前:“月月!”
许栀月的声音都在发颤:“周时嘉……”
她像从前每一次一样,根据身体的本能朝他冲去,紧紧地抱着周时嘉,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哽咽道:“时嘉哥哥……”
直到触碰拥抱着许栀月温热的躯体,周时嘉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才慢慢回落。
幸好,许栀月没事。
事情原因很快调查清楚,是某位疯狂的极端粉丝对小提琴手产生扭曲的想法,遭到小提琴手的拒绝,粉丝因爱生恨,想要报复小提琴手。
失控的粉丝被制服,万幸无人受伤,许栀月也终于平复了心情,她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牵着周时嘉的手,发现这一点,她像是被烫到般,立刻松开周时嘉,看到被她抓皱的衣物,许栀月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刚太紧张了,所以就……”
周时嘉安抚她:“刚刚真的很危险,我很担心你。”
许栀月轻轻地“嗯”了一声,她静默片刻,才开口问:“你怎么过来了?”
之前有演奏会,都是她主动让周时嘉过来陪她,但她这次拒绝了周时嘉的陪同,只是没想到周时嘉还是过来了。
周时嘉:“过来看你的演奏会。”
许栀月轻声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你不用特地为了我过来的,你没必要因为长辈的话,一直委曲求全地照顾我,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下一秒,周时嘉的声音却骤然响起。
“不是,不是因为长辈的话,也不是因为救命之恩,更不是因为你是月月妹妹。”
“之前对你的每一次照顾,都是我心甘情愿,不是因为你是妹妹,也不是因为你救过我。”
“我只是,想要保护你。”周时嘉语调缓慢,“出于我的私心,想要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月月,对不起。”
周时嘉终于将准备许久的话说出口:“我这么久才认清自己的心意,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话音刚落,许栀月却哽咽地扑上前,将他抱了个满怀:“我愿意!”
周时嘉被她撞得倒退几步,他伸手扶住她,
雨后的积水映出恋人相拥的倒影,清风吹皱了水洼,泛起点点波纹,午后阳光定格这一秒的美好。
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