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6006

7、散步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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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晴朗，月色如银。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慢慢地感受着此刻的静谧。
　　熟悉是因为这些日子来走多了，况且住在这里三年，总是会认路的；陌生是从前住在这里三年，都没有多去逛多去看，这些天散步，总觉得新奇。
　　突然，李枝梅的声音响起。
　　她的声音清亮，此刻带着欢喜，带着些天真烂漫的可爱，“哇，今天月亮好漂亮，好圆啊。”
　　温淼侧头，又往天上望去。
　　今天十六，月亮圆且大，看上去显得低低矮矮，好像离地面很近，触之可极的样子，在夜色中绽放光彩，又柔，又具有冲击性的美感。
　　很容易在这一刻理解古代诗人对月的执着与寄托，它此刻太美好，太让人心思百转。
　　温淼抬头看了会儿，又把视线挪向前方。
　　街道上随着春节返工，这些天越来越热闹。早已经不复刚开始两个人出门时候的冷清。
　　但是这些人一群又一群地过去，人们的视线划过，落到人群中许多次，见到许多人，但大多是过客……收下心思，温淼侧头，忍不住笑，“你刚刚声音好可爱。”
　　李枝梅回想，竟然也是认同地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脸颊，傻笑，“可能因为我刚刚太兴奋了……我现在再试试？”
　　她学了刚刚的调调，说：“哇，今天月亮好漂亮……”她吐舌停下，“受不了，非自然状态下去装好恶心呀哈哈哈，原来那些演员演技也没有这么差。”
　　温淼点头。
　　其实这样也可爱。
　　是她可爱。
　　李枝梅可能是看天空漂亮，后半段走的时候一直抬头望天，无法，温淼便牵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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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为早上下过雨，今天一整天都清新自然，现在看周围，都觉得欣喜。
　　“诶，温淼，那栋房子好高啊。”
　　“新建的，都很高。”
　　“嗯……它旁边的老房子显得胖胖矮矮。”
　　“拉踩不好。”
　　“我可没有，我其实更喜欢老房子的，大概。”
　　“为什么？”
　　“你不觉得，有种怀旧的，那种，浪漫感？”
　　“还好吧。”
　　“我以前一直以为，写小说的都非常感性？或者说很文艺范，那种，吟诗作对出口成章很爱脑补啥啥的，很会说很会讲。”
　　温淼朝她看，“你把脑补形象往我身上试试。”枝梅真的滤镜太大，这样看人不好。
　　“……噫，还是别了。”
　　“怀旧……其实想的是过去的记忆吧，比如我对老楼墙上的爬山虎之类的植物，就会天然有好感，很久以前的住的那栋房子就有。”
　　温淼的家也有。
　　温淼想起。
　　李枝梅点点头，“我以前的家也是哦，真的很有感觉，再比如软绵绵的旧沙发。”
　　“嗯。”
　　“最好烂掉一小块皮，更真实。”
　　“嗯……”温淼点头。烂掉的沙发皮，她把这个当素材记下来。
　　两个人慢慢地走，慢慢地看，随便地聊点什么，闹铃一响，今天散步时长就结束了。
　　“回去啦。”她说。
　　说到时长，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温淼身体太弱了，之前又总是宅家里，刚开始散步的时候，两个人一走一个钟，这不算多，但回去温淼就起水泡了，第二天整个腿都是酸的。
　　李枝梅发现后，两个人就约好，散步的进程——开始第一周走少点，十五分钟，第二周多十分钟，这样慢慢加，加到能走一个钟就保持不动，变成看心情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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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路上意外地没怎么堵车，回来比平常早十来分钟。所以温淼正在厨房炒最后一个菜呢。
　　“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嗯，今天什么汤呀？”
　　“紫菜蛋花汤。”
　　李枝梅去拿碗，装汤，又顺带装饭。
　　等把饭菜端上来，两个人正式开吃。李枝梅端起自己装的汤，小尝一口，暖了胸腹，满足地抬头，却对上温淼有些纠结的神情。
　　说是纠结，其实也不能算，只是向来少有波动的俏脸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了眼温淼端着碗拿着筷子的手，和略微鼓起的腮帮，李枝梅狐疑：“怎么了？这个表情，你吃的那口菜不好吃吗？”
　　“没事的，做砸没啥，我还是会全部干光光的。”
　　温淼快速咀嚼几下，咽下去，有些迟疑地问：“难道说，你是吃饭前先喝汤的那种人？”
　　李枝梅眨眼，点头，“一般是这样的啦，不过我也不讲究这些呀，没硬性规定的。”
　　她倒是理解温淼在纠结什么了，前些日子她都是按点到家，七点多个两三分钟，特别准时，误差超不出三分钟那种，所以温淼会在七点的时候提前装好饭。
　　她觉得无所谓，所以就先吃饭，吃饱再喝汤，没想到温淼在意这个。
　　“嗯。”
　　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此后每天，李枝梅回来的时候桌上除开菜和汤外，都有三个碗，一碗汤一碗饭在她这边，一碗饭在另外一边温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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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是雨夜，没出去。
　　两个人坐在一起，说了很多废话。
　　两人在灯下靠在一起说话，时间就在暗处流过。
　　说着说着，李枝梅突然道：“其实我觉得不出去也不错啦，我真的很懒，不想走啊……”
　　李枝梅瘫在沙发上，摸摸自己软绵绵的肚子，又忍不住叹气。
　　温淼说：“其实我蛮喜欢一起走的。”
　　“嗯…你体力这么烂，竟然是喜欢运动的吗？”李枝梅下意识说，“……等等！我没有恶意的，真的！”
　　“没在意。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感觉，况且一起出去走走，对身体也蛮好的。”
　　温淼说，心里想，其实也可能是过去出门太少了，所以她每次出去都有种小时候出门玩的新鲜雀跃感。
　　“嗯…嘿嘿。”李枝梅翻身，用手指勾搭温淼的手指，“那等会儿没雨了我们再一起出门走走吧？”
　　摇头，温淼说：“我们刚刚到现在都八点半了，没雨就更晚了，赶紧去洗澡吧，我要去码字了。”
　　“噢，冷酷无情。”
　　“一般吧。”
　　温淼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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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枝梅加班，没有一起吃饭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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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枝梅又加班，回来好晚。
　　十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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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梅加班。
　　十点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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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
　　十点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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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
　　十点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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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是加班。
　　琢磨出来时间了。
　　差不多十点半到家，偏差十分钟以内。
　　温淼提前烧了热水，装桶里，温淼想的是可以放松，一起泡脚聊天。
　　她今天回来的时候不太高兴。
　　撞巧了。
　　泡完脚李枝梅开心多了。
　　她开心那就不算白费。
　　温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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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不宜出门。
　　温淼无端想起手机日历推送上写的这几个字，心生赞同。
　　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两个人往前走了一段之后就开始下雨，不得已，只能找家店铺下躲雨。
　　两个人往外看，细细的雨绵绵地下，一点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又看了眼时间，两人觉得还早，便决定留在这里继续等，等等看，雨会不会小，会不会停。
　　“温淼，你在看啥呢？”
　　温淼扭头看她，又指了指头顶，“在看这个顶，它方方正正的，四角皆平。”
　　“嗯……咋啦，这不是很普通吗，大部分顶都是这样的？”
　　“小时候的不长这样。”
　　“这么一说确实是。诶，你喜欢老式的房子还是现在这种？”
　　“现在这种，高的。”
　　“我以为你要说老式的然后说点人文啥的，一直觉得写小说的都非常感性什么的？”
　　“你又职业滤镜。”
　　想了下，温淼解释：“我想住高一点，独立开一点。”
　　李枝梅点点头，认真道：“我也觉得住高点好，老家，就我爸妈建了栋房子，两层的，然后我开始是一个人住一楼的，好多蚊子，好潮湿，后来就去二楼住了。”
　　“你希望未来的房子是怎么样的？”话出口，却是受不了地颤抖，声音都发抖，细雨在初春带来了无限寒，出来的时候没下雨没刮风，温淼就没穿很厚，现在手心脚底四肢百骸全都发凉。
　　李枝梅注意到了，凑近，握住温淼的手，软绵绵地冲温淼笑，“我的手暖和吧，它很厉害的哦，冬暖夏凉。”
　　又朝温淼凑近些，换了站位替温淼挡风。
　　但是她不仅是女孩，还是比温淼矮了十来公分的女孩，调来调去也只能挡着一部分，不过已经够温暖了。
　　她的手小而软绵，热呼呼的，像握着个暖手宝。
　　调整位置半天，总算满意，李枝梅停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忘记啦。”
　　温淼无奈，握紧她暖洋洋的手，问：“枝梅，你喜欢怎么样的房子呢？”
　　“我想想……房间里要大一丢丢的床，足够多的玩偶，然后有个小书柜，客厅就软绵绵的沙发，正对一个小桌子和大电视。卫生间的话，想要大一点的镜子。”
　　“那你呢？”
　　温淼微微露出点笑，“我们现在的家，我就非常喜欢了。”
　　“嗯，确实呀，现在这个家就很符合我的要求了，除了床不够大，电视不够大，镜子不够大哈哈哈。”
　　“你的床，不是睡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我要它能睡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嗯…嗯？”
　　“我要在床上蹦迪的。”
　　“……嗯。”
　　雨慢慢停了，与此同时，地上也积了一层水，两个人不得已，只能慢慢走，防止雨水飞溅到裤子上。
　　但是慢慢走也很好。
　　温淼握紧李枝梅的手，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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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又下雨了，不高兴，明明好不容易她和温淼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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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六。
　　吃饭比平常早。
　　吃饱的时候天还有些昏亮。
　　不过，温淼看了眼吃饱就瘫在沙发上的李枝梅，无奈，“今天不散步了？”
　　李枝梅翻身，把头埋沙发里，不说话。
　　“那就不去了。”坐到她旁边的地板上，温淼说：“那来聊聊天吧？”
　　李枝梅扭头，眼睛亮晶晶的，重重点头，像只可爱的小狗。
　　“聊什么？”
　　卡住。
　　过了会儿，李枝梅有些纠结地问：“我有点好奇，家里那些厨具之类的，是自带的还是你买的……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没怎么见你开火做饭，所以，那些如果是你为了和我一起吃饭买的，我觉得，我得出这个钱。”
　　温淼眨眼，“之前朋友送的。”
　　其实是奇怪的，她在纠结这个啊。
　　“你还有朋友？！”
　　“没有在攻击你的意思，哎呀，我又嘴快！就是很震惊，你没怎么出过门吧……也没见到人来坐。”
　　“你早上七点去上班，晚上七点才回来，加班还要更晚到家。”温淼说：“再加上，我的朋友，是我的编辑，她家在另外一个城市，所以她不经常来，你没见到，很正常。”
　　“她送你……厨房用具？”
　　温淼有些无奈，点头。
　　“等等，你先别解释。我先猜。”
　　李枝梅试探：“她是不是想让你有点烟火气啥的，热闹点？”
　　“差不多吧，她听说我会做饭但是天天吃外卖之后，就给我送了。“
　　“噢。“
　　李枝梅又想了下，“你有没有去参加过别人的婚礼，就是说，去吃喜宴？”
　　温淼想了下，答：“小时候有，没什么印象了。”
　　“噢……那你想象中，你要穿咋样的婚纱？”
　　“没怎么想过。”
　　“嗯，那你现在想下。”
　　“都可以。”
　　“你这张脸，随便穿都好看。确实都可以。”李枝梅想了下，最后这样说，她夸温淼漂亮。
　　“那你呢？”
　　“都想穿。”李枝梅回答，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灿灿的像是盛了一碰星光。
　　“嗯，那你以后就都穿。”温淼是真心觉得李枝梅以后可以都穿，因为她这样好又可爱，没道理找不到一个很爱她很纵容她的人。
　　“贵。”李枝梅皱眉，耸肩。
　　“那就试试旅游蜜月？把办婚礼的钱用来旅游什么的，到时候请家人和好朋友一起吃一顿酒也算过了。”
　　“有道理。”
　　两个人聊着聊着，又转了话题，说呀说，话题远到没边，又近到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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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李枝梅吃饭比平常少，温淼观察了一下，心里已经想到了，果然，李枝梅洗完碗就对她说：“今天不想散步。”
　　“那来玩游戏。”
　　玩完了，虽然赢了，但是李枝梅乐了两下，又郁闷了。
　　“工作上的事情？”
　　李枝梅点头，“温淼……简直怀疑你会读心术，每次都啥都没问，就知道了。”
　　“碰巧，你愿意说说吗？”
　　“全是牢骚……太烦了，烦到说出来都觉得好气啊。”
　　“没关系，你说了，就给你做好吃的。”
　　“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了。”
　　“没有。”
　　想了下，温淼开了冰箱，里面有前些时间两人买的饮料零食。
　　放到桌上来，两个人一起吃了会儿。李枝梅越喝越有喝假酒的架势，喝个果汁把自己脸喝得红晕晕，话跟开闸样关不住，哗啦啦地来。
　　“我们公司新企划是说要做乙女，毕竟去年乙女爆了嘛……要我说早该做了，前几年的数据不就看出来乙女前景好，拖拉到现在，市场就那么大，想打进去肯定麻烦……这都不是重点，我就是个打工人，臭做策划的，所以就开始写策划案。”
　　“策划案包括世界观角色还有设定……反正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我就想着，大部分乙女背景场所都在社畜和校园发生，公司之前做解密和恐怖的比较多，有积累一定量粉丝，发挥优势和特点，可以做恐怖游戏里面的乙女，那我就想，这几年无限流逃生好像也很爆…这很多种族可以写的啊，比如，人鱼，龙族，魔王，吸血鬼之类的，不都是又好看又很多相关设定参考嘛，既不会太撞，也不会太冷门。”
　　“然后就被骂了。”
　　“就，烦，他说设定太偏门了然后叫我重写，然后我就比较大众化的去写了个校园的………这个我也认真考虑过的。然后就写，前段时间不是连着加班晚到家嘛，就是这样。”
　　“噢，然后我同事其实都觉得第一个想法不错，但是觉得上司说的也没错，所以上司综合了大家的意见去wb发起投票，结果第一个方案爆了，哈哈……他就拿着我的策划记了自己名在主创那里，过段时间要开始做粗游戏试投放了。”
　　“什么的，真的很讨厌……”
　　李枝梅越说越气，又捶桌子。
　　温淼轻声安慰她。
　　李枝梅气又委屈，又被安慰，一下就眼汪汪鼻头泛酸，直直要掉泪。
　　温淼想了下，话头一转，问：“你上司叫什么？”
　　“刘文横，怎么了？”
　　“刘文横王八蛋！混蛋！”
　　李枝梅一愣，又觉得解气，鼓起掌来，也跟着骂他。
　　两个人靠在一起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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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雨，没出门。
　　今天下雨。
　　……
　　今天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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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比较特别。
　　李枝梅兴高采烈满面红，一推门就高声：“温淼试爆了！然后要有后续，所以过些日子都要加班啦。”
　　“嗯，加班这么高兴？”
　　“嗯…因为，我这回是副负责人，主策划人，而且我提出的策划可以被采取进行我肯定开心啊，还有一点！策划被采取之后如果成绩好奖金会非常高。”
　　“钱钱～”
　　“之前不是采取了吗？”疑惑。
　　李枝梅摇头，慢慢说：“有些时候不太一样的，自从AI出现然后越来越发达以后，游戏成本降低，但是没有专业人工美工参与，游戏质量也降低，所以我们出现了两种分类，一种叫粗游戏，即我们策划程序和AI主要创作的，美工只负责监工和提意见，没有参与详细画面，所以大部分画面都比较粗糙，主要用来展现世界观角色和设定，你可以理解成简略版。”
　　“然后如果粗游戏爆了，就会用专业分工美工来进一步提升游戏质量画面，然后策划也要……”
　　“我的游戏！哇！虽然是我们大家一起做的游戏，但是我看它还是像看崽子一样的。”
　　“嗯，恭喜。”
　　两个人又去洗手，开始吃饭。
　　吃饱饭去散步。
　　“感觉好多天没有一起散步了。”
　　温淼点头，半个月。
　　“不好意思啊…明明有约定，但是前段时间一直加班…之后又要加班…”
　　温淼说：“没关系，你的崽长大就好了。”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提前奶孩子呀哈哈哈。”李枝梅晃悠脑袋，“我还是蛮喜欢小孩的呢，到时候应该会有吧，也许可能大概，我想要个女孩子，乖点可爱点好带点啥的，然后到时候你就是干妈。”
　　“小孩子啊……蛮好的，我以后应该没有，那说好了，我就是干妈。”温淼的语气都和平常不一样了，显得很高兴，她自己感觉得到。

　　不过，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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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
　　加班。
　　加班。
　　……
　　散步的时候变少了。
　　没有开始稳定了。
　　不过，不重要了。
　　温淼和她的联系随着时间慢慢加深，已经不需要再死靠着当初的约定维系了。
　　也不是靠最开始的相似。
　　李枝梅。
　　温淼反复想这三个字，又投入了努力中。
　　自己也要加油写才是。
　　病树前头万木春，她从未如此清晰地触摸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