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黄萝卜蹲

29、白色的你，我的太阳

　　“付嘉？”余泽凯停止了动作，他伸手勒住林昕陌的脖子，“付嘉不会来的——”
　　余泽凯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倾盆大雨，手指点在林昕陌的身上，左滑右滑着她的伤口，林昕陌感到生理不适，她恳求地说：“余泽凯，不要……不要。”

　　“陌陌，怎么办啊？”余泽凯舔着林昕陌的脖子，“我喜欢你，但你和付嘉在一起了？”
　　“我———我……”林昕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抽噎着，“余泽凯！”
　　“不要乱动。”余泽凯用蛊惑的语调地说，他用脚踩着林昕陌的手指，每一根手指都被他用力地碾压。

　　林昕陌感到身上凉飕飕的，痛得要命，冰冷的雨水随风飘了进来，一点一滴地落在林昕陌白皙的皮肤上。

　　付嘉骑着骑着单车，下起了大雨，他手上的冰糖草莓被雨淋湿了。
　　他手抖着拿起手机：“喂初初，你还在吗？”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付嘉的头发被打湿了，每一根发丝都粘在额头上，他再次拨打了电话。
　　“对不起………”
　　“………sorry。”

　　付嘉恼怒地把手机摔在地上，他来到玖安广场，冰糖草莓已经湿透了可付嘉仍拿在手中。
　　“初初！初初！”付嘉在瓢泼大雨中撕心裂肺地喊道。
　　手机的残骸浸湿在一个个小水塘中。

　　付嘉在灰蒙蒙的广场中间四周望着，他拼命地喊着“初初”，可无人回应。
　　“她可能走了吧，这么大的雨。”付嘉眼里透出了失落，他在大雨中迷失了方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雨的寂寞。
　　“这是什么。”付嘉走着走着，脚下踩到了一摊被雨淋湿的东西。

　　他颤颤巍巍地蹲下，是一幅用花瓣拼成的画。付嘉拿起来，虽然雨水已经流得使他睁不开眼，他抹了一把脸。
　　是向日葵……

　　向日葵的颜色脱落了，露出了出乎意料的粉色。
　　付嘉用手指轻抚着画，不远处是满是淤泥的蓝色小包和脚印。

　　【向日葵……樱花——初初！】付嘉头晕目眩地站起来，双眼在一瞬间划过一道黑影，他拿着画，跌跌撞撞着跟着淤泥脚印走。
　　【这是你要送我的礼物吗？你人去哪了……】

　　嘴里喊着：“初初……初初——初初…”

　　林昕陌苍白的脸上显出道道於伤，身上也有伤痕，她无助地望着唯一一条通道，那里虽然有雨但比这里光明。
　　偶然间——付嘉的声音传入林昕陌耳内。
　　她不可置信地咬了唇，【幻听了吧……林昕陌。】

　　脚步声确确实实存在的，一步一步走近店铺，隐约能听到“初初”二字。

　　余泽凯慌了，他穿好衣物，把遍体鳞身的林昕陌丢到一边。
　　林昕陌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传来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而她又有点开心。
　　【肯定是你，你来了，付嘉。】
　　“初初———”付嘉踏进了店铺。
　　“林昕陌………”

　　眼前的景象，付嘉这辈子都忘不掉。
　　眼前的少女衣冠不整，散落的银发染上了泥，身上都是伤痕，她的眼泪夹杂着微红血色不断滚落，对着他轻轻一笑，破碎又绝望，如癫如痴。

　　“初初———”付嘉冲上去冰糖草莓顺势落地，冰糖碎了一地。他跪了下来，不顾身上的雨水，抱住了林昕陌，“初初，你怎么了？…我没保护好你。”
　　他喉咙又紧又干涩，忍着鼻酸说：“初初，我没……保护好你。”

　　林昕陌眼里布满着红血丝，也藏着温柔，她看着付嘉手上的向日葵，笑出来。
　　“初初……”付嘉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泪水的滚动中看到了林昕陌的笑容。
　　他哭了。

　　林昕陌想安慰他，却被一滴眼泪滴湿了脸颊。
　　付嘉站起来，他把林昕陌抱起来安放在安全的角落：“傻瓜。”
　　“付嘉……”林昕陌没说完的话被疼痛打了回去。

　　他抿了抿嘴，抽噎了一下鼻子，摸了摸林昕陌脖子上的勒痕：“等我一下。”

　　余泽凯蹑手蹑脚地准备走开，付嘉径直走过去勒住他的脖子按到墙上，大吼道：“你tmd干了什么？！”
　　付嘉头昏脑热，在他眼前的余泽凯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头禽兽。
　　余泽凯漫不经心地说：“就是你看的那样。”

　　“你t妈的，畜牲一个。”付嘉拔起他的头发往水泥墙上砸，一次比一次重，余泽凯的头上一次比一次流的血多。
　　付嘉的心跳得很快，整个人接近疯狂状态，他觉得不解气，对着余泽凯的头用膝盖撞过去。

　　“你这么对林昕陌，你tm就该死！”付嘉不顾一切地对着余泽凯的头撞去。
　　霎时，付嘉头上的雨水散落在地上，旁边还有血水。
　　余泽凯毫无反抗，他的头上鲜血直流，脑袋眩晕却还在狂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付嘉。”

　　“死到临头，你tm还想说什么？”付嘉的眼泪不知何时飘落了，他竭尽全力地向余泽凯喊去，“我要——弄死你！”
　　余泽凯反而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撞墙的声音和令人诧异的笑声。

　　付嘉的理智早已抛到脑后，他像是一个不夺余泽凯命就不罢休的魔鬼，他把余泽凯甩开。
　　“砰———”摔在地上。
　　付嘉一脚一脚地对着余泽凯的肚子踹去：“初初就是这种感觉！我也要让你感受到！”

　　余泽凯吐出血来，点点血迹滴到地上汇聚成余泽凯更疯狂地笑：“付嘉？我说过的。”
　　“我要玩死你。”

　　付嘉浑然没听见余泽凯说过的话，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揍着他。
　　林昕陌睁开疲惫的双眼，由于视力原因眼前一片模糊：“我要......玩死...你。”
　　林昕陌猛得惊过来，她捂着隐隐发痛的腹部，每说一个字都会阵痛：“付嘉！不要打了！”

　　“付嘉，再继续打下去——就是余泽凯的目的！”
　　“付嘉！”林昕陌绝望地看着生死不明的余泽凯，她拖着身子跪走着到付嘉面前，拉住他的衬衫，“付嘉，别打了。”

　　“......初初。”付嘉逐渐拉回理智，他悬在半空中的拳头定住了。雨停了，店铺门外还挂着几滴水珠。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棕色的瞳孔在那瞬间变得黑不见底：“初初，我......”
　　林昕陌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分外艰难，苦涩在口腔中蔓延。

　　“付嘉，别打了。”林昕陌弱弱地说道。
　　这句话彻底打破了付嘉的心理防线。他喘着粗气，脸上被逼得血色尽褪，付嘉谨慎地摊开双手，看着手上的血，摸了摸自己的脸：“都是.....血，我打的......”
　　付嘉慌张地看向四周，却与林昕陌无辜地眼神对上，他慢慢地跪了下去：“初初，我.....吓到你了，吓到你了——”

　　林昕陌微微低下头，她的脸色也惨淡如霜，神色有一瞬间茫然，手无意识地伸到余泽凯的人中处。
　　“还有呼吸。”林昕陌看着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余泽凯，松了一口气。

　　付嘉还没从刚刚缓过来：“初初，我不是故意的，他......这么对你。”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付嘉轻轻地抚摸着林昕陌的头发。
　　“我知道。”林昕陌恢复了一点儿脸色，但嘴角的咬痕，脖子的淤伤太显眼了，“付嘉，谢谢你。”

　　付嘉的目光瞥了一眼明显的伤痕，他脱下外套，盖在林昕陌的肩膀上：“盖好。”外套还是微湿的，但足够遮住锁骨以下。
　　林昕陌捡起快散架的礼物，勉强带着笑容说：“礼物没亲手给你，就坏了。”
　　“别嫌弃。”

　　付嘉右手一拉，直接把林昕陌拉在怀里，他咧着嘴笑，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大颗流下，艰难道：“不是的…初初，我很喜欢。”
　　林昕陌贴着付嘉的胸膛，格外的温暖，她弯起白色的睫毛：“太好了…”
　　远处的夹缝里有个手机在亮，付嘉一眼注意到：“初初，你看那边。”林昕陌松开付嘉的怀抱：“那是什么？”

　　付嘉起身走过去，瘫倒的人影在拿起手机。
　　余泽凯鼻青脸肿地转过头来，炫耀地摇了摇手中的手机：“付嘉......我说过，我要——玩死你。”
　　付嘉踩在余泽凯的手上，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报警电话：“你刚刚报了警？”
　　余泽凯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红肿的五官看不出变化：“你来的.....时候——报的。”

　　说完后，余泽凯脸上显出一丝阴冷的笑，在他的嘴角一闪而过。
　　“付嘉，他......”林昕陌身后传来不好的预感。

　　“初初，你先回去 ，我会帮你教训他的。”付嘉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抱起林昕陌，“你的肚子之前受过伤，去医院。”
　　“付嘉，不行！”林昕陌挣脱着跳下去，“有什么事我会跟你一起面对的，我会帮你的。”

　　“听话，初初。”付嘉竭尽最后的耐心用在林昕陌身上。
　　“付嘉，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林昕陌听话地不闹腾了，她语调里沾上了潮湿的泪意，委屈不舍地说。

　　付嘉拿过林昕陌手上的向日葵，撩起来了她的刘海：“肯定会的。”
　　“我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