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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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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不景气，小李，我也是没什么办法了。”
和疲惫的上司说了几句，李一黑收拾好东西，离开公司。
这家公司挺好的，同事和上司都是很善良的人，可惜，现在的经济不行，结果还是倒闭。
天已经黑了，11月的天气很凉，他把手缩在袖子里，抱着东西慢慢往自己的小家走。
路上的车辆匆匆，李一黑心里空落落的。
小家不大，离上班的地方很近，是贷款买的，公司这次的通知太仓促，李一黑一时间有点发愁自己的房贷怎么办。
回去要先算算自己攒了多少，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找到下一份工作。
他溜达着，可能是太冷了，路上没多少人，树叶子落的厉害，街边小店的灯光洒落在地上。
“唉，那边的后生。”
李一黑耳边隐约听到一个浑厚又有些沙哑的声音。
？谁啊？
他扭头看了看周围，没人跟着他啊。
“这儿呢，那个小伙子。”
墙根隐形下伸出来一只有些发青的手，上面的褶皱乱的像是沙皮狗的脸。
！这什么东西。
李一黑愣了愣，抱住东西的手一紧。
“啪！”
温暖小灯乍亮，一个老大爷戴着墨镜坐在小马扎上缩着，在墙根底下，头顶上还垂下来几条叶子没剩多少的树枝。
小灯插在一个脏兮兮的充电宝上，老大爷另一只手刚从按钮上抽回来。
穿着一身大花棉袄，不过手肘腿弯处明显跑出了发黄的棉花。
脚上穿着黑色布鞋，头上戴着一顶雷锋帽。
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大爷背后墙上还挂了块牌子，算命两个字写的很潇洒。
李一黑看着大爷的脸，那脸上挺光溜，就是褶子多了点，胡子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为什么大晚上还戴着墨镜。
“咋了大爷，这么冷的天咋还不收摊啊。”
看见人了李一黑就不发怵了，毕竟他一个一米八多的青年，怎么看都应该是大爷担心被他打劫。
“咳，小伙子啊，我就为了在此等你啊。”
“你看看今天的月亮。”
？李一黑眼瞅着这大爷把冻的哆哆嗦嗦的手伸过来，使劲的把俩手指头并起来指着天上。
抬头看一眼，今天阴天，月亮连个光都没有。
大爷缩回手，假装咳了两下，从身后摸索出来一张白纸。
一张什么也没有的普通白纸。
“啊！就是为了将此物交于你。”
李一黑没伸手，他看到老大爷身后那一大叠的A4打印纸包装袋了，还是好几摞。
大爷低了低头，俩眼珠从墨镜上面露出来瞟了两眼李一黑，脑门上的皱纹形成了好几条沟壑。
“嗐！啊呀呀！”
老大爷突然蹦起来，张开双臂上下呼扇，像个螃蟹。
“啊！啊啊啊啊，别看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想长生不老，万人之上吗？”
额，李一黑面无表情，这大爷还是播音腔。
大爷蹦到面前，他能看到那嘴里的唾沫在空气中飞，暖灯下星星点点的泛着光。
“998！”
“世界的真实就会显现！”
“只要9！9！8！小伙子！长生不老啊！比手机游戏有趣多了！”
好尴尬啊。
最后的动作挥舞的很大，大爷身上那件花棉袄不知道哪里的口子扯开了，棉花随着冷风吹出来，像小孩丢掉的棉花糖一样。
李一黑看到大爷在这阵风下微微的哆嗦，举在头顶的手冻的有些青紫。
唉。
这年头都不容易。
他掏出来手机。
“大爷，微信行吗？”
老大爷伸手把墨镜往下一拉，两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一黑。
“小伙子，我只收现金，智能机玩不过来。”
看你喊手机游戏这四个字的劲挺大的，李一黑尴尬的笑了一下。
他把手机揣回去，东西往地上一放，开始掏兜。
“大爷，现在都是线上支付了，我身上现金也不多。”
裤兜里还是有点钱的。
“您啊，做完我这单先回家吃点热乎的吧。”
李一黑掏完身上，翻了翻地上自己的那堆杂物，又摸出来几个硬币。
“就这些了，大爷将就用吧。”
一共326.5，他赛到大爷手里。
“啊，小伙子，就是5折也不够的啊。”
大爷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拿钱的手直接塞回了棉袄兜里。
李一黑有些无奈，看在老人家年纪大的份上。
“行了大爷，早点回家去吧。”
他重新抱上自己那堆东西，往回走。
老大爷在身后喊了两句小伙子东西没拿，赶上来在他怀里拍了张A4大白纸。
行，他明明可以直接抢，可还是给了你一张大白纸。
李一黑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
“行了大爷，早点收摊吧。”
“好嘞好嘞，小伙子路上慢点哈。”
老大爷乐哈哈的，反手就收拾起了马扎和那一大堆打印纸。
抱着自己那堆杂物回家，门口放下东西，摘下口罩和帽子，进屋洗个手准备做个西红柿鸡蛋汤喝。
他今年快30了，没有成家的打算，有个地方住，能偶尔出去旅个游，写写画画，想吃什么吃什么，就很好了。
李一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哪，他在大地震的废墟下被人救出来，大概是六七岁的样子，他从前的记忆一干二净。
也不是没想过找找有没有什么亲人还在这个世界上，小时候福利院里经常会有人来看看有没有自己走失的孩子。
他自己也特意寻了一段时间，但是都没什么后信，慢慢的这个想法也放下了。
如果对方已经成家了，他贸然找上去也是打扰。
本身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许多人可能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唉。
找工作，先找工作。
他房贷要一个月五千，虽然现在有点积蓄，但是总不能坐吃山空。
李一黑把番茄切成丁炒出汁，加水后拿了个碗打散鸡蛋。
原本打算养个小狗的计划，这下也不得不因为失业搁置了。
虽然赔偿足够，但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
呜！
水开了。
把搅拌好的鸡蛋打圈加进去，末了加点盐和胡椒粉。
李一黑喜欢吃汤饭，他把之前留的凉米饭拿出来，打算泡西红柿鸡蛋汤吃。
吃完洗了碗，泡了个澡又玩了会游戏，一回过神儿来，已经晚上11点了。
明天吧，明天再找工作，今天先放放。
他看了眼拿回家的那堆东西，大爷给的大白纸明晃晃的有些扎眼。
李一黑把纸拿过来，随手往一叠打草纸那一放。
反身扭头缩进被子里，拿起手机，打算算算自己身上还有多少钱。
工资，奖金，赔偿，副业画画的钱…
嗯，其实攒的还不少，毕竟他平常也不怎么花钱，社交少省下的钱挺可观，算上房贷，好像能撑挺久。
要不先躺两天？
拿手机翻了翻，平常的积蓄一部分买了基金，他一般年初买，年末抛，一来二回身家还算个小康。
失业保险补偿嗯…
今天周五，明后两天就放个假好了。
要是下周能顺利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去领养一只小狗吧。
李一黑偶尔也会觉得寂寞，但是如果能养只小狗，他瞅瞅床边早早买好的狗窝。
应该会快乐很多吧。
他扭个身，关上了小夜灯。
窗外的天气黑乎乎的，李一黑的头半蒙在被子里。
闭上眼睛没多久意识就模糊了，恍惚间感觉身上很重。
空气中隐隐有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
唔，别着火啊，要起来看看。
他想睁开眼，但是身体很沉重，动也动不了。
呼，呼。
呼吸也变的艰难了些。
“汪！”
远处好像传过来一声狗叫，李一黑发现自己能动了。
费力的睁眼坐起来，他感觉身下硬邦邦的，迷糊的往下一看，是一堆金子。
？怎么回事。
他抬手摸了摸，入眼的却是一只狗爪子。
啊？
李一黑脑子清醒起来了，他扭头左右看。
这里四周没有边界，远处雾蒙蒙的，身下是一座金山，很高，他本身好像，是一只小狗。
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在床上睡觉么，这是哪？
先拿起块金子咬了一口，有印，好像是真的，要是真能有这么多金子，就不用为房贷发愁了吧。
眨巴眨巴眼，他抬起狗腿往前走两步，发现又回到了原点。
？不会吧，不会真的出不去了吧。
李一黑有点着急了，忍不住加快速度又走了几次，后面干脆加速跑起来。
脚下怎么用不上力啊，他使劲蹬腿。
啪！
呼吸急促，猛的睁开眼，原来是梦啊。
眼前桌子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着火了。
李一黑腾的从床上蹦起来，把着火的东西从桌子上拿走，扔地上踩两脚。
还好火不大，几下就灭了。
提起来看，他那一打打草纸烧了一半，顶上老大爷给的那张烧的只剩下黑灰了。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星子，他草草收拾好，检查一下家里的电线有没有老化，又去洗了把脸。
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凌晨四点，估计要不是现在醒了，他恐怕真会被烧死。
唉，真倒霉。
李一黑看着外面昏暗的天，心情多少有些郁闷。
再躺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