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教主》AleenYao

15、情动于中

　　廉州都尉府是都尉大人日常办公的地方。都尉大人是辅佐太守、掌管全郡军事的官员。同时，还负责征收来往货物的关税，稽查过往的商旅。廉州都尉府内置有都尉办公、饮宴、办理通关文牒等场所，并且可以对外宾举行出入关仪式、歌舞送行、劝君敬酒等活动。这一任的都尉大人叫做佟誉霖，出身官宦世家，两个儿子也都在公务系统任职。

　　上个月，二儿子佟珀去都尉府位于城北的仓库清点来往货物，以便报账收关税。以前也都是他负责管理库房的货物进出和来往账目，从未出现过任何岔子。可这次，却不知为何，这孩子一去便不返了！据仓库守门的侍卫说，确实看见了二少爷进来盘点货物，但后来有没有出去他就不知道了！都尉府仓库只有有一个出口和一个入口。他如果是从入口出去的，那么守卫还有可能瞧见。可如果是从出口出去的，那么确实就不会被关注到了。因此，佟珀失踪案也成为了一桩悬案。他到底是在仓库内就失踪了，还是从仓库出来了以后在外面失踪的，直到现在也不得而知！

　　如果是一般平民老百姓的儿子失踪了，可能还不会引起如此轩然大波。这都尉大人也算得上是一方要员，儿子失踪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已经调动了一切能调动的力量来查案的！真武大帝和幽明教主对六界苍生一视同仁，不论其在人间的社会地位、从事职业、是否当官等。他们始终秉承公心，为六界主持公道。不会因为受害人是都尉之子就对此案格外上心。也不会因为受害人是平民百姓，就对此案置之不理。

　　真武大帝和幽明教主向门口的守卫通报了来意，待守卫进去禀报之后，他们就被热情地请了都尉府。自都尉府在全城张贴寻人启事和重金悬赏公告以来，已经有不少英雄豪杰陆陆续续前来提供线索。可是到目前为止，并无一人能够真正的找到邪灵的踪迹。真武大帝和幽明教主对都尉大人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自我介绍说是罩着这一方土地的神明感知到了人间有难，特派“神使”前来相助。都尉大人佟誉霖见到“神使”感到欣喜万分！他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顾不得怀疑和检验真武大帝和幽明教主的身份。只希望每一个来“插手”此案的义士能早点破案，还他儿子以公道！他告诉真武大帝和幽明教主：

　　【都尉大人】：“不论何方神圣，只要能帮助我们佟家找到犬子或者能杀死这邪灵为犬子报仇，都尉府都必将履约重谢！”
　　【真武大帝&幽明教主】：“我们不需要任何酬劳。只需都尉大人配合将近来发生的全部详情告知我们即可。”

　　真武大帝和幽明教主向都尉大人进一步了解案情之后，他们便暂时离开了都尉府，前往廉州客栈安顿。两人在客栈中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

　　【幽明教主】：“太玄，你觉得它是个什么东西？”
　　【真武大帝】：“现在还不好说。”
　　【幽明教主】：“六界之内，怎会有如此奇怪的生灵？”
　　【真武大帝】："目前已在仙界、魔界、人界和妖界均发现了其踪迹。神界和仙界我已派人扫荡式排查。至于魔界，我们刚从那出来的时候便听到了邪灵作恶的消息，旻焰那时对此事尚不知情。故而，这邪灵应该不是从魔界出来的。人界的情况我等下就去都尉府城北仓库亲自调查，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最后，还差一个妖界。阿觉，你先去妖界。我从仓库取证完毕就去找你汇合，如何？"
　　【幽明教主】：“好！太玄，你多加小心！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用千里传音告知于我，千万别一个人抗！”
　　【真武大帝】：“知道了，你也是！”

　　真武大帝看着幽明教主召唤出谛听扶着她坐上后，又从身上掏出了3张符咒递给她，再一次嘱咐道：

　　【真武大帝】：“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幽明教主看到熟悉的纸张突然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觉得被他逗笑了。她接过符咒小心地把它们收好，带着轻笑对真武大帝说道：

　　【幽明教主】：“那我走啦！”

　　随着主人一声令下，谛听便载着她腾空而起，向妖界的入口所在地——蜀山而去。

　　目送幽明教主离开后，真武大帝随即动身来到了城北都尉府仓库。他先是查验了一遍仓库内部，暂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后又从出口离开仓库，来到了外面。沿着出口一路走下去，便到达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樟树林。他站在树林的入口处，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之时，只见一阵旋风卷过，把地上的樟树叶子呼呼地卷到了半空中。与此同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真武大帝感到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个中老年男子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上古邪灵】：“太玄，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告诉她，你接近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探查炼妖壶的下落呢？你对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你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好打探出炼妖壶以及她和魔尊的秘密！以此，来巩固你自己在天庭的地位。你想通过立功顺理成章、畅通无阻地以天帝接班人的身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成为三界最尊贵的神。”

　　真武大帝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有些招架不住，他下意识地反驳道：

　　【真武大帝】：“你是谁？休得胡说！本君从未这样想过！”

　　这个声音继续说道：

　　【上古邪灵】：“太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如果不是为了炼妖壶，那你为何要接近她呢？”
　　【真武大帝】：“本君行事，何须向你解释原委？”
　　【上古邪灵】：“别告诉我你真的只是为了帮助她！如果你真想帮她，那就应该满足她真正的心愿。而不是把你的意志和价值观强加到她的身上，试图用假象的关心和爱护来绑架她！让她因为你对她的好，而感到愧疚。因为有愧于你，而主动终止她原本要实施的计划！”
　　【真武大帝】：“够了！你到底是谁？”
　　【上古邪灵】：“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心底的秘密是否已被我言中？如果是，那你就说出来，说出来我就会帮你！”
　　【真武大帝】：“你是何方妖孽？竟敢猜测本君的心思！这六界之中，想摸到本君好恶、打探本君秘辛，以便投其所好、对症下药的不在少数。就凭你？还不够这个资格！待本君劈开这幻术，再揪出你的真身，定要将你拿下！”
　　【上古邪灵】：“太玄，你太自信了！自信的尽头就是自负。你现在还未遭受过锥心之痛的巨创打击，所以才会如此这般认为。一旦你尝过被所爱之人欺骗、伤害、背叛、抛弃的痛苦，到那时，你就会需要我了！”
　　【真武大帝】：“荒谬！本君自武当山修道以来，从未依靠过任何外力。怎么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上古邪灵】：“哈哈哈哈哈，战神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现在也看不透彻！等你需要之时，我会再次出现的！”
　　【真武大帝】：“想跑？往哪里跑？你给我站住！”
　　【上古邪灵】：“年轻人，再会！”

　　真武大帝只听得一声“再会”之后，这团虚无的气体就从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天色又恢复了白天的明亮，狂风造作也瞬间停止了。仿佛刚才的一切根本不存在，他和这个神秘声音之间的对话也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幻觉而已！

　　与此同时，幽明教主正在妖界和邪灵的分身缠斗。她深深地陷入了潜意识中，一时无法醒来。

　　【上古邪灵】：“金乔觉，你和魔尊的秘谋为什么就不肯告诉太玄呢？你是怕他知道了以后你们会反目成仇吗？还是舍不得打破现在这种虚幻、表象的幸福呢？可问题是你和旻焰已经结盟，联军正在秘密操练。只等时机一到，就会杀上九重天。神魔大战一触即发，一旦开战，后面的局势根本不可逆转！就算你现在不告诉他，他也总会有别的办法自己查到的！你又能瞒多久呢？”
　　【幽明教主】：“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本教是冥主，难道还会怕你不成？还不赶快现出真身？！”
　　【上古邪灵】：“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心底的秘密是否已被我言中？如果是，那你就说出来，说出来我就会帮你！”
　　【幽明教主】：“本教不需要你帮！你在六界四处游窜，无故吞噬灵魂，违背天道运行，扰乱地府规则。到目前为止，已发现共有六起案件均出于你手，没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本教今日就要替地府行仁道，为六界除公害！”
　　【上古邪灵】：“金乔觉，你杀不了我的！因为你还有求于我！”
　　【幽明教主】：“笑话！本教怎么可能会求你？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现出真身，自行了断。要么，被本教逼出真身，取你元神！麻溜地，赶紧选一个吧！”
　　【上古邪灵】：“哈哈哈哈！金乔觉，难道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你才会如此着急地想杀我灭口吗？”
　　【幽明教主】：“什么心事？”
　　【上古邪灵】：“你对太玄已经动情了！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
　　【幽明教主】：“胡说！本教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上古邪灵】：“那你怎么解释你愿意让他陪伴在你身边，甚至还和他举止亲密呢？你和魔尊虽为盟友，即便你经常独自去往魔界和旻焰单独相处，你们之间也仅仅只是限于合作关系。而你对太玄却大不相同！你渴望他的关心和靠近，享受他给的温暖和爱护。你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他！”
　　【幽明教主】：“本教没有！你住口！”
　　【上古邪灵】：“金乔觉，你太愤怒了！你的情绪已经暴露了你的真心！只是现在，你还未经历必须要经历的，也还未失去注定会失去的。很多事情此刻还看不透彻！”

　　幽明教主不打算再和这邪灵废话了。正在她施法准备开打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真武大帝熟悉的声音。

　　【真武大帝】：“阿觉！快醒醒！这是幻术！千万别被他蛊惑了心神！”
　　【幽明教主】：“太玄，你不是去都尉府的仓库取证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真武大帝】：“阿觉，我来带你出去！一切等出去了再说！”

　　真武大帝凭着自己坚定的心志和顽强的意念，终于摆脱了邪灵蛊惑人心的意识干扰。他离开幻境以后，想到幽明教主可能会面临同样的危险，于是赶忙施法唤出龟蛇二将往蜀山疾驰而去。待他找到幽明教主的坐骑谛听之后，发现她已陷入了沉睡还未醒来。知道事情不对，真武大帝迅速用冥想术闯入了幽明教主的潜意识。他手持北方黑驰衮角断魔雄剑，三下五除二一通乱劈才劈开了这幻术。真武大帝一遍遍地唤着“金乔觉”的名字，才终于唤醒了幽明教主，带着她及时走出了幻境。

　　【上古邪灵】：“金乔觉，等你需要之时，我会再次出现的！

　　最后这句话说完，那一团气体便如同蒸发了一般，即刻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真武大帝】：“阿觉！阿觉！阿觉！”

　　随着真武大帝一声声焦急的呼喊，幽明教主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从幻境中醒来了。看到她苏醒，真武大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从身后扶起她，让她的后背靠在自己的胸膛。再用双手从她身后环抱住她，用头抵着她的侧脸，在她耳边柔声地说道：

　　【真武大帝】：“阿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幽明教主还在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好像在和邪灵斗法，斗着斗着突然就被真武大帝打断了。后来，邪灵也消失不见了！听到真武大帝询问她的状态，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无碍，以让他安心。

　　【真武大帝】：“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真武大帝继续追问道。他是真的怕她被邪灵侵扰，从身体到心灵都格外地关心她。幽明教主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作答。

　　【真武大帝】：“那我先陪着你休息一下？你什么时候想吃东西了，随时和我说！”

　　通常来说，神仙是可以修“食气辟谷法”长期不饮不食的。此法要求闭口，用鼻吸气，深咽多咽，多多益善。开始食气时，可一并进食，逐渐递减，到十日后仅用食气，不再进食。“意气常饱”是指：以意识导引气入腹中，有如食物之后，腹中饱满之意。如胃中有饥饿感的，可以吃少量红枣。所说“常含枣核受气，含口中行津液嘉”，是指食气的同时，宜配合咽津。真武大帝和幽明教主均是修为高阶的上神，本可辟谷与口腹之欲相隔绝。但若是元神或金身消耗、受损，也可以通过适度吃食来补养、修复。所以，真武大帝才会问幽明教主需不需要吃东西。他也是因为担心她在幻境中可能被邪灵伤害，想给她补损。

　　【幽明教主】：“嗯！”

　　幽明教主终于发出了一声“嗯”来宽真武大帝的心。要是她从幻境中出来以后不会说话了，那还不得把真武大帝给急死！之前在凌霄宝殿外，他可是拍着胸脯像后土娘娘保证：有他在，幽明教主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她真的被邪灵怎么着了，那真武大帝的这张脸准备往哪搁？一方面是出于承诺和责任，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担心她。现在，看她的样子还算正常。除了精神上有些受到惊扰，元神和金身应该并无大碍！

　　真武大帝觉得这邪灵的诡异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它能造出幻境迷惑人心，能够预知别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而且还能引诱对方心甘情愿地向它倾吐出来。这绝不是一般的普通生灵能做到的！现在，为保险起见，他和幽明教主都不应该再继续和它缠斗下去了。而是应该尽快返回天庭，向天帝和天后禀报实情，再一起商量对策。

　　真武大帝和幽明教主说明自己的想法后，幽明教主也觉得应该如此。于是，他即刻带着幽明教主离开妖界，返回了人间的廉州客栈。

　　夜幕降临，早冬的寒气在窗户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霜花。真武大帝怕幽明教主冻着，赶忙把床头的被子抖开裹在了怀中人的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把左右两边的被角掖在幽明教主的两肩之处，又把被子底部摊平完全盖住了她的玉足。确保她整个人除了头以外，都被自己和被子完完全全的包住，不留一点肌肤裸露在外。幽明教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刚才与邪灵辩论得有些累心，她现在感到身心交瘁、昏昏欲睡。此时，幽明教主也顾不得真武大帝正和她同坐在一张床上的繁文缛节，只想靠着背后这个温暖的怀抱好好地睡上一觉。幽明教主也知道现在他们俩这个样子，不论是姿势还是氛围，都暧昧到了极点！但是，她又不愿意从真武大帝温暖的胸膛中挣脱，她不想离开他坚实有力的怀抱。就这样，她靠着他，他靠着床后面的墙，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悄悄话：

　　【真武大帝】：“阿觉刚刚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幽明教主】：“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团气体。”
　　【真武大帝】：“他跟你都说了些什么呢？”
　　【幽明教主】：“他说......”

　　幽明教主故意把音量放小，把声音压低、拉长。引得真武大帝赶忙低下头，把耳朵靠近她的嘴边和她脸贴着脸，以便听得更清楚一些。

　　【真武大帝】：“说什么？阿觉你大点声，我听不清！”

　　幽明教主淘气地瞅了真武大帝一眼，抬起下巴把娇唇凑到他的耳边轻笑着说道：

　　【幽明教主】：“不告诉你！”

　　真武大帝看她的精神头比刚醒过来那会好了不少，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又听到她说不告诉自己，顿时黑下了脸装作威胁她的样子再次问道：

　　【真武大帝】：“你说不说？”

　　幽明教主摆出一副慵懒的状态回答道：

　　【幽明教主】：“我忘了！”

　　真武大帝看她一副嘴硬不肯招供的态度，心一横，就直接上手了。他把一只手伸进被子里，一边挠着她的腰窝一边恶狠狠地“折磨”她道：

　　【真武大帝】：“不说是吧？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幽明教主被他挠得巨痒无比，实在是没有办法，一边想抽身离开真武大帝的怀抱往床靠里侧的方向躲去，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尖叫着求他：

　　【幽明教主】：“啊！太玄！不要！啊哈哈哈哈！”

　　幽明教主刚挣脱一点，就又被真武大帝给拽了回来继续挠。真武大帝对着她是挠完左边，挠右边，上下其手，一刻不停。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嬉笑打闹，拉拉扯扯，一个逃一个拽，折腾了好久。谁都不服谁，谁又都赢不了谁。最后，只能以两人都累得精疲力竭、双双躺下、不想动弹、不想说话，才终了作罢。

　　过了一会儿，本来就困，又和真武大帝嬉笑打闹许久消耗了不少体力的幽明教主已经自顾自地安然入睡了。真武大帝看她已经睡着了，温柔细心地把她的身体扳正、摆好，让她舒服自在地躺在高枕上。然后，又把她的两条胳膊都放进被子里。最后，再把被角往她的肩颈处掖紧了一些。真武大帝一气呵成地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后，才放心地离开了她的房间，回自己屋休息去了。

　　他们俩闹归闹，但最基本的礼法还是要遵守的。幽明教主对真武大帝不设防，敢和他同床打闹后自己先睡去是因为她信任真武大帝不会对她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真武大帝知道幽明教主信任他，所以他更不会辜负这份信任。在确认她已经睡着了之后，自己便利索地退出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