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森间小屋（2） ...
-
千帆听得一愣：“倒吊？”
“重点不应该是尸体吗？”箱里的声音语调可怜，“哥们，快行行好给我开个门，和这玩意儿待一块真的很难不疯。”
千帆若有所思：“你周围是什么环境？”
“一个正方形房间内，但屋顶是倾斜的，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一个梯形……体？”
乐时亦的刷新地点就是这房间，副本限定的入场动画同样也吸引了他的注意，白盒打开碎裂的时候他正站立在盒子中央四处戳戳，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的开门杀。
倒吊者的头颅几乎和他等高，失去了白盒的遮蔽，他和倒吊者不过间隔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他还没反应过来，溃烂发紫、看不清五官的不明物体几乎要和他的鼻尖重叠。
这个距离放在现实可能都对不上焦，但在全息世界里，他甚至能看到那紫色碎肉中蠕动的白色蛆虫，愣是乐时亦这种自认胆子不小的都被吓了个半死，当场贡献出一串带点甜美的脏话。
无奈副本探索还要继续，时间长了乐时亦都要习惯了，谁知道这时候尸体忽然开始又发出窸窸簌簌的声音，极度紧绷的神经触底反弹，乐时亦直接破罐子破摔开始冲尸体喊话。
千帆在试探，他同样也在试探，只不过他试探的是这玩意儿到底是人是鬼。
千帆闻言没再犹豫，直接打开医药箱把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发出声响的是一个薄如纸片的扬声器，隐藏在箱子内壁繁复的花纹中，如果不是故意翻找的话确实难以发现。
方才千帆已经尝试过将医药箱塞进道具栏，意料之内失败了，这时轻触内壁，扬声器倒是轻松被他收进道具栏中。
他现在是拄拐残障人士，实在没办法在拄拐的同时还拎上一个医药箱，能以这种方式带走扬声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扬声器那头明显有些着急：“兄弟你那边什么情况？能开门不？”
千帆看着眼前的长走廊说道：“我们应该在一个木屋的顶层阁楼里，我在你门外的走廊上，走廊上共有13个房间，你所处的房间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千帆接着问道：“你有没有办法确定自己的在哪个房间？”
“我不确定。”那声音很沮丧。
[对面怎么不相信主播]
[菜呗，什么都怀疑]
[我觉得主播已经暗示得很明显的了吧，对面还咄咄逼人，心疼主播]
[只有我觉得队友的声音很好听吗]
“对面又不是上帝视角，这种副本想打下去多点怀疑很正常，我们这边多给点诚意就好了，游戏嘛——开心重要——”
乐时亦习惯性轻敲地面，漫不经心地和弹幕上的内容互动，想要的节目效果已然达到。
他在对面让他待房间里面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能确定对面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和他一样的玩家。
毕竟npc的存在的意义是推进剧情发展，真正的npc肯定会先妥协交出手头的线索，而不是冷冰冰地说不说线索就别想出来了，这不符合设定。
千帆听他说着一些牛头不搭马嘴的话，反应过来，“你在直播？”
乐时亦没隐瞒，“对，兄弟介意吗？介意的话咱就重开。”
全息系统有重开机制，防止玩家之间交流不和谐，还得相看两相厌打完一整个副本。
千帆闻言挑眉，对方是个主播他倒是真没想到。
职业选手对直播有严格限制，防止过多的素材流出被其他战队针对，千帆下意识就要说那重开吧，转念又想到自己已经是个自由人了。
抛开限制，匹到主播其实是一件运气不错的事，毕竟主播一般都有一定实力基础，再不济也是个会整活的，只要对面不是那种靠恶俗行为吸粉的主播，千帆倒是无所谓，加上清晨匹配也麻烦，他没再多想：“继续吧。”
“好嘞！这把带你躺赢!”乐时亦自信发言，看见弹幕上清一色的“漏”，轻咳一声关掉游戏麦回道：“漏什么漏，主播别的没有，实力上还是有带点东西的，房管这不管一下？”
乐时亦这头正在传唤房管，就看见一顶着房管标识的id浑水摸鱼在一堆弹幕里扣漏，他顿时急了：“诶你怎么回事，主播禁言也是有点东西的。”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炮仗主播名不虚传，就爱看主播无能狂怒的样子]
[这主播怎么逗起来跟我侄子一模一样，关注了]
乐时亦闹不过水友，只好同千帆搭话：“对了，兄弟怎么称呼？”
他本意是想要转移话题，谁想精准踩雷，千帆顿时愣了，自己什么名字，星河欲转？这是能说的吗？
乐时亦满心期待等了好几秒，对面才冷冰冰地吐出一句“都行，你随便叫”。
听听这都什么话，四舍五入不就是“你也配知道我的名讳”。
态度恶劣，语气嘲讽，意义不明，虽然看不到对方，单听这话都能脑补出那人扬着下巴、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就等你给他提鞋了。
弹幕瞬间炸了。
[好高贵一全息人]
[说个名字是最基本的礼貌吧，不说id可以理解，但是让人随便叫是什么意思，敷衍得明明白白]
[主播在直播诶，该不会是因为太菜了知道自己会拖累主播所以担心被网暴吧]
[好欠，建议主播出去痛揍一顿，我给你刷火箭]
弹幕都觉得主播也要炸，谁知乐时亦倒乐呵：“哈哈行，你叫我崩坏吧，这我游戏id。”
“可以。”
弹幕都在扣问号，不过乐时亦倒是真没在意，对面不愿意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名字不过是个相互称呼的代号。
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不珍惜也没关系，网线一拔谁也不认识谁呗，快乐至上，和气生财。
乐时亦又把麦闭了，介绍过后也不是个滋味：“还有你们！哥们有名字，整天主播主播的叫，像什么话，能不能像隔壁看齐，一口一个哥哥叫起来要多甜有多甜。”
[不认识，和你很熟吗]
[众所周知，认怂区主播没有粉丝]
乐时亦：“……”
乐时亦放弃理会评论区，尝试和千帆交换线索：“我这边有个机关，我刚才没试，或许和门有关，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千帆回道：“我这边就这13扇门，而且无法从外部打开，估计得等你那边解开才有新线索。”
“行吧。”
乐时亦移动到墙边，只见斑驳的墙块上镶嵌着一个奇怪的石框，框内有一个明黄色的正方形木块，在他靠近时发出盈盈亮光，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他点开道具框，数块白色木块飞出，如原有的明黄色木块一样吸附在石框上。
木块是他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收集到的，之所以说石框奇怪，就是因为石框并不是四面封闭的，最下面的边框中心缺了一块。
不一会儿纯白木块便回归到该有的位置上，这熟悉的排布让他瞬间想到一个古老的游戏。
“是华容道，我需要一点时间。”乐时亦对千帆说。
千帆下意识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只不过得等一段时间，我有点忘了。”
千帆还想开口，忽然间又想到对面的主播身份。
在对方的直播间内教别人做事多少有点不礼貌，千帆纠结片刻，还是选择闭嘴。
时间分秒流逝，乐时亦专心解题，千帆也没有说话，空气一下子静下来，只剩那蛀木虫还忘情地啃食他心爱的木桌子。
乐时亦手上动作不停，见许久没听到对面声音，秉承着团结友爱守播德的原则，有意和千帆扯淡。
“哥打全息多久了？”
千帆默算几秒，回他：“快十年了。”
“喔！大佬啊！你这算是开服老玩家了！”乐时亦崇拜道。
“差不多吧，二三赛季左右开始打。”
如果说那时候的全息是破败小村落，那现在的全息就是庞大的城市群，全息游戏开服后迅速发展，像一匹黑马一举杀进游戏圈，只花了几年时间就赶超曾经占市场大头的3D以及老牌2D游戏。
后来随着全息市场扩大，为了追求沉浸式体验，官方删除了部分用途不大的功能，其中就包括系统时间。
有专家指出，在陌生的环境中，时间是唯一维系现实的丝线，为了获取一时体验分离现实的行为不可取，不利于玩家对自我身份的认知，加重玩家的不安，这样的说法在当时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可，但全息官方依然我行我素，权当专家在耳边放了个屁。
你猜我为什么要打全息？千帆觉得某些专家简直莫名其妙，你想要安全感你打18+副本干什么，全息又不缺养成类游戏，纯属没事找事。
走廊上没有钟表，千帆对于时间的流逝毫无概念，对他来说，失去对时间的感知没有对他产生任何不良影响，有些无聊，仅此而已。
这其实很不合理，官方推出的副本必然经过层层审核，这种让一方玩家毫无游戏体验感的方案，怎么越过审核出现在官方的更新上的？
千帆想不明白，干脆靠着墙坐下，却意外发现有些咯腿。
他有些茫然地四处摸了摸，与潜意识相悖，这里的地面不是完全平整的。
组成地板的木块虽然总体一致，仔细触摸仍能感受到细微的差别，只有纯手工才会呈现出这样的效果。
这必然是个手艺不错的木匠，千帆能想象到ta将这些大小不一的木块削成平面、打磨至相似大小，再用大量长铁钉钉合在一起，组成了他身下的木地板。
木头没有上漆，越贴近地板，那股挥之不去的清香就越是明显。
千帆敲敲扬声器，问道：“你那边有闻到什么香味吗？”
“没啊，消毒水味倒是挺重的，大佬你该不会是在说这个吧。”乐时亦有些莫名，不知道他的疑问从何而来。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千帆言简意赅解释：“有个小发现，走廊的地板是槐木做的。”
乐时亦疑问道：“嗯？这有什么讲究吗？”
[这题我会！木中之鬼嘛]
[用槐木做地板？有点东西]
[那这么说对面岂不是快凉了]
[我靠楼上说清楚，我家的桌子就是槐木做的，什么情况这是]
千帆：“没什么，只是传言这种木头不太吉利，容易招鬼。”
乐时亦听得眼睛都直了：“我靠！那还用这晦气东西做木地板，你那边小心点。”
“没那么严重，也有人用槐木做家具，这或许只是副本给出来的附加提示，认不出来槐木也会发现别的。”千帆不以为意，“况且如果踩在槐木地板上就是死亡条件之一，那每一个刷新在走廊上的玩家都无法通关。”
槐木再厚实也是木头作板，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悬空感。
走廊上，13道一模一样的门静静伫立，说到底“13”这个数字也不太吉利，门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总不能每一道门都得进去一遍吧？
已知的线索太少，唯一靠得住的队友还在其中一道门之内和华容道厮杀，乐时亦明显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千帆甚至能通过扬声器听到木块拨动的撞击声。
不一会儿，乐时亦将那块最大的明黄方块从石框中扣出，华容道破解,寂静的走廊传来“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千帆忽然起身,步子有些发软，这时拐杖反倒起了积极作用，他拄着拐杖，闻声缓慢移动到房门前。
走廊内唯一开启的房门虚掩着，虚幻的白光从门缝里泛出来，这种处理方式通常出现在某些抽卡游戏，代表着不太高级甚至可以说劣等的品质，同时也是卡池内基数最大的一批，令无数氪金玩家深恶痛疾，含泪点击“再来一发”。
“无痛开箱”的千帆并没有这种烦恼，他推开房门，混沌的白光依然存在，仿佛和门内隔了一层流动的发光乳状物，或者说光是由门内透出来的，生生透出了些不真实的氛围。
千帆径直穿过了那道白光。
不出所料，房间里并没有人。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乐时亦也听到千帆这边开门的声音，叹了口气又振作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
千帆回答：“是个书房，但很奇怪。”
确实很奇怪，走进门内的瞬间他仿佛被一层轻纱蒙住了，除了白看不清任何陈设，仿佛短暂失去了视觉。
千帆往前又走了几步这才通过了这层界限，虚幻的光景终于真实起来。
看清房间布局，千帆脑海中没来由冒出来一个词——岁月静好。
和乐时亦的描述相似，这同样是一个正方形底面的房间，略微倾斜的天花板证实了还在阁楼内，墙面贴有繁复花纹的墙纸，显得复古又精致。
房间四面的墙上都做了直达天花板的立式书柜，书柜上摆满了高低不一的各类书籍，除了空出的房门位置，房门正上方的天花板上都悬空设有这样的书墙。
整个房间只有一处光源，那是一盏极其华丽的水晶灯，怪异的是连接天花板的灯柱奇长无比，乃至灯架连接仅有的十颗灯珠离底下的书桌不过半米的距离。
暖黄色的灯光直直打下，映照出在空气中上下漂浮的浮尘。
房间正中心的书桌上摆满了杂乱的纸张，千帆想要凑近去看，可光实在太晃眼，只是看向桌面，他都能感觉到眼睛传来的不适。
千帆皱眉，很难想象有人会在这样的强光下工作，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亮度。
除了强烈到不正常的灯光，整个房间的布局就像是一个现实存在的房间，生活气息不多但有，桌子的一角依稀能看到一圈反光的水痕，仿佛房间的主人只是出去接一杯咖啡，很快就会回来。
他倚在书架上，整理从书桌上扒拉过来的纸张，其中大部分都是白纸，只有少数几张上是手绘线稿，手稿上线条杂乱地画着几个方形以及一些引申出来的注释。
在千帆走进房间后，他身后的房门便消失了，不只如此，最后一面书墙也凭空出现，与空出来的部分严丝合缝，赫然是一个书的囚笼。
千帆捏着手稿看向满面书墙，正想随便抽出几本看看是什么情况，就听到乐时亦那边传来的声响。
那声音像是黏稠的物体划过粗糙墙面，多余黏腻的液体还顺着墙面吧嗒吧嗒往下掉。
“哇噢~玩得挺变态啊。”乐时亦啧啧称奇。
千帆头一回见副本出现变化还有心思吐槽的，“什么情况？”
“有晦气东西在墙上写字。”
乐时亦无视斜前方倒吊的尸体，墙上的字体还在更新，仿佛有一个隐身的人手握巨大毛笔，一笔一划在墙上写下了这些文字。
哦，倒也不一定是人。
[卧槽，什么阴间东西！吓死你爹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我看隔壁主播都吓傻了，主播这次怎么这么淡定，尖叫声在哪里？节目效果在哪里？微信号码又在哪里？]
乐时亦看笑了，闭麦和弹幕互动：“别贫，要不是有点东西谁敢凌晨排位，对面一看就是高玩，这不得表现得靠谱点好抱大腿，毕竟我可认不出什么木中之鬼，难道还指望你们吗？”
过了许久，那东西终于收尾最后一笔，发出几声怪笑后再没声响，似乎是离开了。
千帆听到那头又归于平静，于是开口问道：“墙上写了什么字？”
乐时亦打量了下墙面：“有点多，你抽张纸记下来，书房应该有纸吧，实在不行你撕本书也行。”
千帆虽然记性不错，但有条件用笔记录下来他也不会钻牛角尖非要用脑子记，他随手从收拾出来的白纸里抽了一张垫在膝盖上：“行了，你说我写。”
【我听到他在尖叫。】
【我步步靠近，想象着他惊恐的眼神，我简直要笑出声来。】
【他知道我进去了，他就再也出不去了。】
“啊？”
千帆有点懵，这能说明什么？语焉不详的几行文字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乐时亦思考片刻，说出自己的直觉：“听着有点像海龟汤。”
“海龟汤？”千帆疑惑，这似乎是一个具有新鲜指代意义的词汇，至少指的绝对不是原有的可食用含义。
乐时亦解释道：“就是一种多人游戏，规则是给出一段模棱两可的文字作为汤面。然后让我们根据汤面向主持人提出问题，猜测汤底的走向，主持人回答问题只能说是、不是、是或不是，或者不重要。”
“‘海龟汤’得名于一道很经典的题目，汤面是‘一个男人走进一家餐厅，点了一碗海龟汤，喝完之后他就自杀了，请问为什么？’，而汤底是‘男人与他的朋友曾经困在一个没有粮食的荒岛上，为了活下来，朋友割下自己手臂上的肉做成汤，担心他不吃便欺骗他说这是海龟汤，最终男人得救朋友却死了。后来男人在餐厅中喝下真正的海龟汤，发现汤与曾经在荒岛上的味道不同，从而意识到朋友的死因，他痛恨自己于是自杀了’。”
“这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从没组过桌游局的千帆短时间接受了“海龟汤”这个新鲜概念，但还是难以想象如何通过汤面寥寥无几的信息推出拥有完整因果的故事线，这也是新手常见的问题之一。
乐时亦摊手：“仅凭汤面就猜出汤底几乎是不现实的，所以才需要主持人的存在，主持人的作用就是帮助我们确定故事的正确走向，如果真的是海龟汤的话，我猜测我们所在的房间内包含了足以让我们自己还原汤底的线索。”
“玩海龟汤思维必须要跳跃，任何天马行空的想法都不要放过，有时候越离谱的想法就越接近真相，提问没有成本。”
“就比如说玩家猜测‘海龟汤里面添加了致幻药剂使他自杀’，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就基本可以排除这个方向的故事线，又或者说玩家猜测‘他曾经喝过海龟汤’，得到主持人‘是或不是’的回答，于是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引申出‘他自杀和他曾经的经历有关’以及‘他以前喝的并不是真正的海龟汤’等等正确的猜测。”
千帆了然：“你的意思是房间充当了主持人的角色？”
“是这个意思，但这只是建立在墙上的文字确实是汤面的基础上，其他的我们缺乏线索也盘不出来。”
两人达成一致，是否是海龟汤这点可以先放放，他们现在急需的是能还原故事原貌的关键线索，以及离开这个房间的方式。
“墙上开始出现字的时候其实还有说话的声音。”乐时亦回忆着那个声音，起初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随着墙上的文字越来越完整，那声音也愈发凄惨，那人似乎经历了极其恐怖的事情，到了最后几乎句不成句，可见ta的绝望。
“那个人说，‘四方...四方！别进去！求求你别进去！’，一直在重复。”
乐时亦捏着嗓子模仿那个声音的语调，弹幕顿时闪过一片哈哈哈哈哈，满屏的礼物特效闪烁不止。
千帆：……学得不错下次别学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森间小屋（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