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南栀》羊会叫

2、第2章一辈子的朋友

　　姜栀找了一份暑假工，在快餐店当收银员，虽然很累不过薪水可观。
　　偶然，南琛和身边朋友去到她工作的店里，虽然当时戴着口罩，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姜栀，你在这打暑假工？”
　　“嗯。”
　　南琛穿着白色的T恤，满满的少年感，睫毛纤细浓密，鼻梁挺拔，脖子上有一颗小黑痣：“姜栀，你好乖啊。”
　　姜栀听到这句话，脸一瞬间红起来，心跳不止。
　　南琛也尴尬的挠头：“我的意思就是你很懂事，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姜栀的额头都冒出了汗，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温度异常的热：“我知道。”
　　在给南琛递可乐的时候，小拇指意外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很炙热。
　　“不好意思。”
　　“没事。”
　　明明是她不小心碰到他，他却开始道歉，他总是这样。
　　她下班的时候，看到南琛刚打完篮球出来。
　　可是她只敢在远处观望。
　　人贵在自知，王子爱上灰姑娘也只出现在童话里。
　　太阳和星星也注定不会碰撞。
　　“姜栀，你下班了。”
　　南琛跑过来递给她的一瓶水：“我听说你去东北财经了，以后见面次数会很少了，有空我们一起去玩！”
　　“嗯嗯。”可能回复太过简短加上姜栀声音很小，显得很疏远。
　　南琛低下头看着姜栀。
　　“姜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怕我？”
　　姜栀只有一米六二所以在南琛面前显得很渺小，她抬头看向南琛：“我没有。”
　　昨天姜栀有一点落枕，南琛有一米八五，虽然是半蹲着跟她说话，可是仰头还是让她脖子痛：“我只是落枕了。”
　　南琛送她上了公交车，那一天她心里异常的喜悦。
　　南琛给她介绍一份工作，在他们家补习班缺暑假工，再加上南琛一直劝她。
　　“这份工作我不适合。”
　　“你温柔开朗，而且是学霸，明明很适合，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家补习班，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姜栀赶紧摇头。
　　“那就说定了，明天来面试。”经不过南琛的热情，姜栀大早上就被电话吵醒，只好去试一试。
　　没想到南琛的妈妈很喜欢她，当场定下了她。
　　姜栀平常工作比快餐店轻松好多，南琛也经常来帮忙。
　　面馆和补习班距离很近，所以她经常回去吃饭，这样省下的钱可以当作学费，也算是给家里减轻负担。
　　慢慢南琛也发现了姜栀家的店，从此他几乎每天都来面馆，有时候是去吃面，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帮忙。
　　姜母也发现两个小年轻中间别样的情感。
　　“阿栀，南琛对你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感，所以他才会让你去他们家的补习机构，一个月一千五的工资也是人家爸妈辛苦挣来的，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喜欢就在人家身上索取任何东西。”
　　姜栀的脑子瞬间空空：“妈妈他不可能喜欢我。”
　　姜母没有很严厉：“我觉得南琛很好啊，只是你不能去人家那里上班，我们还是要靠自己，不要利用人家的喜欢去索取。”
　　说完，姜母就去准备晚饭了。
　　当天姜栀就给南琛的母亲发去辞职的消息，不出所料，南琛的电话马上就打过来。
　　“姜栀我惹你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不能在这样拿着这么高的薪水，毕竟你父母挣钱也不容易。“
　　南琛沉默了很久。
　　“阿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懂事？”
　　姜栀愣了好久：“我只是不想欠你的。”
　　南琛很久才回话：“你从来不欠任何人，那我生日你会来参加吗？”
　　南琛的生日是八月八日，热情善良的狮子座。
　　“我当然会参加，我礼物都准备好啦！”
　　听到姜栀这么回复，南琛似乎很开心：“那我等你，你一定要来。”
　　之后南琛不光自己来吃面还经常打包给别人。
　　“南琛，你不用经常来照顾我们家生意的，再说你也不能天天吃面。”
　　“这多好啊，阿姨的面最好吃了。”
　　姜母也表示不能麻烦南琛，可南琛还是去端碗，擦桌子，有时候姜栀觉得这是一场梦，自己的暗恋对象可以离自己那么近。
　　虽然辞职了，但是南琛的母亲经常给她带水果。
　　她很喜欢南琛家里的氛围，他们尊重南琛的思想和选择，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南琛他有教养，不会随便拿人开玩笑，善良，热爱生活和自由。
　　姜栀辞职后就一直在面馆帮工，有时候南琛会过来帮她。
　　她正在拖地的时候，南琛一本正经的看手机，像一个老干部。
　　“阿栀，你语文那么好怎么不试着写小说？这也可以实现自我价值。”
　　“我，算了吧。”
　　南琛把手机页面给她看：“这些人写的，你也能写，你的作文老王可是拉着我的耳朵看了一百遍的，明明很棒。”
　　“再说吧！现在面馆生意越来越好，我也没有时间。”
　　姜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写小说的种子算是在心里埋下来了。
　　南琛总是对她各种吹捧，她又耳根子软，经过各种彩虹屁的情况下，当天她就注册了账号。
　　不过她也不知道写什么，刚开始写的时候，感觉男主总是没有灵魂。
　　后来越来越找不到方向就停更了一段时间。
　　九月份开学季，南琛也去京北。
　　九月份的秋意越来越明显，生活也正在往越来越好的地方发展，姜家面馆也从小巷子里移到大的商铺。
　　南琛会经常找她聊天，跟她分享身边的任何事。
　　这样的关系一直坚持到寒假。
　　姜栀下高铁，发现母亲没有来接她，打电话也不接。
　　“我求你了，我错了，就借一点点，我毕竟是姜栀的父亲。”
　　她刚走到面馆就听见面馆内的争吵声。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那个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人，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消失在脸上。
　　“栀雨，爸爸真的错了。”
　　姜栀虽然表面脾气好，但是不代表没有脾气。
　　她把背包重重扔在椅子上：“爸爸，这个词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从小到大，你做过几天爸爸，你出轨背叛，纵容奶奶欺负我们娘俩，那个时候你怎么不作为我的爸爸挡在我们母女俩面前，还有别叫我栀雨，我是姜栀。”
　　来的是她的父亲李庭言，因为水产生意欠下了高利贷来借钱。
　　“你的妻子儿子呢，别来找我们。”
　　李庭言跪下来求姜母和她：“爸爸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现在落魄了，也离婚了，就借给我二十万就可以，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原谅我好吗？”
　　姜母坐在凳子上：“我们离婚了，李庭言，滚开。”
　　李庭言跪在地上痛哭：“那件事情是爸爸不对，我当时头疼脑热才会这样对你。”
　　李庭言一直对着姜母磕头，姜栀知道自己的母亲最心软人又善良。
　　姜母终于从凳子上起来：“行了，李庭言，我在帮你一次。”
　　姜栀听到姜母又心软了：“妈，今天起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妈，我回家了。”
　　走的时候，她重重摔了下门，这是她青春时第一次叛逆。
　　刚到家，她就把自己关进房间，扑躺在床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往外流，明明想控制住眼泪，可是还是好难受。
　　尽管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开心、坚强，可是骨子里的自卑是改不掉的。
　　姜栀小时候很喜欢穿小白裙子，笑起来很好看像个小太阳，因为家里做水产生意，所以会经常有客人和合作伙伴，那天她正在看小鱼游泳，有一只恶魔的双手伸向了她，那一年她六岁，可是那段事情她永远不会忘记。
　　好在李庭言忘记拿手机，这才救下她，可是父亲因为对方是一个大客户，连为她争辩都不敢。
　　所以她恨透了李庭言。
　　她知道李庭言那个时候生活不易，可是连为她争辩都没有，还是伤透了心，这让姜栀性格都变了，以前的笑容也没有再出现在脸上。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社交都让她精疲力竭。
　　她也觉得自己不配跟南琛表白，一个小时候经历过猥亵的人怎么跟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表白。
　　他们注定是不匹配的，每次一提到这件事情，就像是用刀划卡皮肤往里面撒盐。
　　不知不觉她哭到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晚上了，姜母在厨房做饭，可是她感觉没有胃口也吃不下去。
　　打开手机看到南琛给她发的消息。
　　南琛的微信名很简单N一个很简单的字母，记得刚加上他微信的时候，会不停的翻开他的朋友圈。
　　她看到南琛在9点05分给她发的消息。
　　{你到家了吗？}
　　{我们一起去看日落啊。}
　　姜栀刚要回复，南琛就打电话过来了：“阿栀，你怎么不回消息啊！”
　　从上次南琛经常来面馆帮忙之后，就跟着姜母和一些老主顾跟着一起叫她阿栀。
　　“我睡着了，这个时间不想出门。”
　　姜栀不想出门，看日落改成了明天下午。
　　她打开衣柜，看到那条自己满心欢喜买的小白裙子，自己一个人换上对着镜子照了好久：“原来我根本没办法忘记。”
　　因为李庭言的到来，回忆就像是电影在大脑里来回的放映，这是她这辈子最痛苦的回忆。
　　“阿栀，吃饭啦！我今天给你做了鱼。”
　　姜母的声音让她拉回了思绪，不知不觉脸颊都湿润了。
　　可是妈妈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她明明把眼泪擦干，调整好了情绪。
　　可是姜母还是看出来了：“宝贝，怎么了？”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别人的安慰，姜栀再也坚持不住了，她埋头痛哭：“妈妈，我心里好难受啊。”
　　姜母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女儿，姜栀明显能感觉到姜母炙热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可能母女连心就是姜栀不需要说任何话，姜母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就这样姜母开导姜栀一晚上，母女二人躺在床上谈心，姜栀也在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
　　在梦里，她的妈妈变成了稻草人，她变成了小麦，妈妈为了她吓走了很多怪鸟，而留下的只有阳光和雨露。
　　因为姜母的开导，姜栀穿上小白裙，精心的画了全妆。
　　虽然是冬天，但是北方有暖气，所以穿裙子甚至有一点热。
　　“阿栀，那不是你的错，裙子没有罪，罪恶的是人心。”
　　“妈妈，我发现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姜母也哭湿了眼眶：“妈妈后悔和你爸爸在一起了，其实我们也幸福过，很幸福。”
　　姜栀抱住姜母，她知道姜母只是忘不掉曾经的李庭言。
　　姜栀换上厚厚的衣服，毕竟山上还是很冷的。
　　下午，姜栀来到约定的地点，南琛很早就到了，。
　　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他们坐在岩石上。
　　山顶上人很少，毕竟冬天爬山的人真的很少。
　　可是任何的事情，和他在一起都变得有意义。
　　“姜栀我，我想说。”
　　她知道少年要说什么，可是儿时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少年，她觉得自己很脏。
　　她只能打断少年的话：“阿南，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只是单纯地看鱼游泳，可是有一只肮脏的手伸向了她，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小女孩错了，不应该穿着裙子，她的奶奶也指责她。”姜栀带着哭腔。
　　说到一半，南琛突然抱住她：“不想说就别说了。”
　　姜栀把自己伤疤揭露出来，就是为了让少年远离自己，可是他抱紧了她。
　　“南琛，我好难过。”
　　因为羽绒服防水，泪珠从少年的肩背上滑过，可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也红了眼眶。
　　下山的时候，少年会说一些搞笑的事情让她开心，可是她看着少年傻傻的样子，却心疼了起来。
　　“南琛，你不必这样的，你会很累的。”
　　就当少年准备辩解的时候，她注视着少年的眼睛：“阿南，我们做一辈子都走不散的朋友吧！”
　　少年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微微打转：“好。”
　　拒绝他的时候，姜栀的心就像被插上了上千把刀子。
　　回家的路上，少年没有说话。
　　他从来都会看着姜栀上楼，一次也不落下。
　　这一次，姜栀回头看了好久，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送她回家了。
　　她何尝不想与暗恋的人在一起，可是她跨越不了那件事情，她的少年也不应该拥有一个这样的女朋友。
　　“阿栀。”
　　南琛突然喊她，让她有一些愣了神。
　　“说好了，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
　　姜栀的眼泪瞬间落下：“南琛，你是不是傻啊？”
　　少年脸上没有笑，而是很严肃的说：“我明白你，，如果你不需要恋人，那我们就是一辈子的朋友，因为保护你不光是恋人应该做的事情，也是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嗯。”
　　姜栀觉得自己很幸运，她遇到了南琛，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