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音之语》流双

12、第 12 章

　　“你们在做什么？”
　　属于那个少年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跖停止了他的动作。
　　他慢慢从我身上起来，脸色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要把我杀掉似的难看。
　　“做什么？还用问吗？当然是□□了。”我毫不避讳地媚笑，知道在这刻少年瞪视着我，却还很有胆量地给他一个回答。
　　“你们…”少年在哥哥面前不便发作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好可怜，然而，我却又觉得很快乐。为什么？还用问吗？我是个恶魔。恶魔就要有恶魔的样子，要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要在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干尽坏事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好起来。这才符合“恶魔”二字在人世间的定义，而我坚持不懈地秉承这两个字的精髓，是这一族类最忠诚的追随者。
　　“可是…”少年的声音在发抖，他难以置信的眼神直直盯着我略微敞开的胸部，“你…你是男人！”
　　跖低头，让我将他眼底的怒气看了个分明。我笑得更灿烂了。这是何必？当我知道我和那个女人以第三者接触的方式有了联系从某种程度上说与他有关后，我连生气都不曾过呢。
　　“今天怎么没到学校去？”跖忍耐着，仍然用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强自撑起作大哥的尊严。我坐在长廊的木质地板上，冷笑。
　　为什么没有到学校去？当然是我叫他不要去的呀，让他白白看了一场好戏，不晓得跖要如何谢谢我。
　　“我去不去学校还有关系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也是个男人？！就为了不让我成为同性恋？！”少年难得在哥哥面前显露强悍的一面，兄弟间的平和被我给打破了。
　　呵呵呵呵呵呵…………这种闹剧多上演几遍我也爱看。
　　“给我住嘴！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在干什么！我也没有义务向你解释这一切！”在跖身上，商人冷漠的气息又重新出现。
　　“就因为你是我哥哥吗？”少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是的。”
　　少年死死盯着跖的脸庞，仿佛要把他看穿。而跖没有移开目光。我猜想现在一定是他这一生中最难捱的时刻。
　　最终的结果，少年输了。他率先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他比较好吗？还是他比较好吗？我以为你会对我做出解释，可是……还是他比较好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跖表面看来平静无波，然而他指缝间轻轻的颤抖却告诉我他注意到自己弟弟不同往常的心思。
　　然后，我看向少年，他的表情变得有点高深莫测。跖或许第一次看到自己弟弟的这一面，悄悄蹙起双眉。
　　“意思是，我根本不喜欢那个体育老师，他只是我的床伴而已。”
　　我有趣地看着这对兄弟，弟弟终于要表白了，而哥哥好像明白了弟弟的意思开始不安。
　　不安吧，跖，你看，你也是人，也会遇到这样难以解决的、措手不及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决！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跖竟然不发一语，转身想要躲开我和少年两个人。
　　“哥哥，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跖没有停步。直到他走远，少年才苦笑着收回追随的视线。
　　“为什么要这么做？”
　　居然是少年在质问我，总觉得这个问题该由跖来。不管怎么说，我不会逃避我该面对的问题。“我在帮你呀。知道了吧，我是男人，也就是说跖他不排斥我，也就可能接纳你。”
　　少年平静地看着我，显然他并不相信我的说辞。好吧，换一个说法也许他能更加接受一些。“我觉得这样很好玩。这个理由不错吧？”
　　“啪！”
　　我侧过脸去，左颊大概肿了。真可惜了我这张花容月貌的脸。还有，他未免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我不喜欢做别人的玩具。”
　　“是的，是的，你只喜欢玩弄别人，和你所爱的哥哥一样。”我不奇怪他会有这种反应，每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都不喜欢事情超出他的掌控。少年有少年的做法，跖有跖的做法，他们都以自己为中心，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可以主宰一切的人。但显然，我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自信。首先，是跖错了，他不该认识我。然后是我错了，我不该差点爱上跖。最后，是少年错了，他不该让我看出他喜欢自己的哥哥，虽然要做到这点很难。
　　“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觉得你不会无缘无故与我哥哥为敌。”
　　头脑很清楚嘛……但是，我不想说的话，没有人可以让我开口。
　　我保持着沉默，始终以一种媚惑的态度面对他。他似乎看出我不会说出真正的理由，冷笑一声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这才开始感觉到冷。
　　可笑，我居然会在炎炎夏季感到冷，真是不可思议，也不是我歆音的一贯作风。这完全不像是我干出来的事。我在发抖……抬起手，我看到我的手在隐隐发抖。我一下把双手交叉相握，用力捏着。“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从前的噩梦继续下去了……
　　我突然感觉到怀中多出了一副温暖的躯体，尖耳朵不知何时依靠着我。我紧紧抱住他，汲取着小小身体上的力量。
　　“日本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好玩。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