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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浅谈《叩问》与彪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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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位读者的评论,写回答时越想越多,索性来聊聊《叩问》这篇彪发文。
首先回答这位宝子的问题“崇应彪最后为什么没来,是不是不在了?”——
是的,崇应彪从□□到灵魂都彻彻底底地消亡了,依他的身份本应得一个神位,但封神榜上无名则暗示了他的灵魂不在其中。
这就要说回《叩问》的情节,崇应彪在死前最后一刻回到过去,成为姬发,可以看作是天道给他的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呢?让他死个明白的机会。
《叩问(番外)》中,崇应彪和姬发第一次相见便不太对付,缺爱的孩子鼓起勇气,想在全新的环境中为自己编造一个美好的梦,于是他隐藏了父亲为他取名为“彪”的真实意图,说那代表着勇敢和强壮,说他要成为大英雄。
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像说出的话一样坚定自信,偏偏又遇上想当英雄上头的小姬发。
姬发说者无心,崇应彪却听者有意,开始单方面找姬发的麻烦,时间一久,就结了梁子。
但随着对对方了解的深入,看着姬发在质子中比他更好的人缘,崇应彪一边嗤之以鼻,又一边偷偷地羡艳,恨不得天天找他的麻烦。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主要是彪挑衅)地打到长大。
崇应彪对姬发感情的转折点在他第一次见到伯邑考,在姬发那声饱含激动和幸福的“哥哥”。
那时的姬发太美好了,有阳光照在脸上,也有哥哥保护,和他完全不一样。崇应彪就此对姬发产生了不同的情感,他爱他,其实更是爱自己的求而不得。
但崇应彪本人是不知道的,因为从没有人爱过他,他不知道真正的爱恨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当时内心的波动是爱而非妒。
崇应彪后来因这份不被觉察的爱意丢了性命,如果不是爱意被当作恨意驱使他去寻姬发,只要还有那么一点脑子,崇应彪最好的选择就应该是在朝歌城里夺权,而不是巴巴地孤身去往黄河之畔,死于姬发之手。(这也就是作者为什么嗑彪发)
少年不识爱恨,困于爱恨,不过如此。
崇应彪也因此获得了灵魂转换的机会,但遗憾的是一切都太晚,他已经过了学习什么是爱、如何爱的年龄,更何况,心里的别扭只能支撑他按照记忆扮演姬发,而不能真正地感受本属于姬发的爱。
他习惯了黑夜,见到阳光只会觉得刺眼和惶恐。所以即便在姬发的身体里重活一世,他也不能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
直到他亲手杀死自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姬发的身体爬上雪龙驹,在灵魂彻底消亡前又听到了那声“哥哥!”。人之将死,总能有些为时晚矣的灵光乍现,崇应彪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在那个算得上屈辱的下午不断徘徊。
满腔的爱意终于在他魂飞魄散的瞬时汹涌,但也随着他的死去平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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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姬发来说则正好相反,他沉浸式体验了“死对头”崇应彪的一生,完全了解了他的不幸与恐惧,便生出心疼与歉疚。
见到哥哥那天,他感受着他对自己霎时的心动,亦乱了阵脚,但也只是乱了阵脚。
姬发是在黄河畔确定自己的心意的,他在崇应彪的身体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里的崇应彪自毁,换他活了下来。
姬发说不准崇应彪是不是想要解脱才选择死亡,但他确定的是,两个人中活下来的是自己。
骨子里的良善和两世近乎截然相反的记忆同样糅合成对对方的爱意,只是来得太晚,他在他的爱人消散于天地的瞬间爱上了他,便只能凭过往支撑,独活于世。
他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不死心地去求姜子牙为崇应彪准备一个神位,最后的缺席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想在世间留下他早早离开的爱人的名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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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幸胜余悲”是《永遇乐?叩问心门》中的一句,本文章名《叩问》由此而来,作者认为原词人想表达一种十分矛盾的情绪,包括千帆过尽的豁达与人至暮年的不甘。
但在本文中进行了特定的引申、赋予了特定的含义,“确幸”指的是姬发确确实实知晓彪的爱意,“余悲”当然就是此后孤身一人的漫漫余生,还应该包括午夜梦回时武王未能及时知晓并回应那份隐晦爱意的遗憾。
“胜”字便说明了这份感情在姬发心中的重要性,尽管连当事人都不知道这份爱意的存在,但姬发就是愿意以这份既缥缈又真实的隐晦爱意,当作平生最大的慰藉,哪怕已经知道他的爱人连灵魂都未留存于这个奉他为主的世间。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