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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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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着抽痛的额角坐起身,一夜混乱的片段还在脑袋里打架,最近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我忽男忽女,可是不管我怎么变,梦里另一个人都是那个眉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指向六点。夏天的清晨太阳总是升的格外早,伸了个懒腰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楼下已经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是Emma在做早餐,今天有一个讲座得早点准备,于是我加快速度换好衣服下楼。
“早安,Ian!”Emma看见我下楼很热情的打招呼,于是我也神情愉快地回了个招呼:“早,Emma!Chace还没起床吗?”
“我想是的,上帝知道他还要多久才肯从床上将他尊贵的臀部拔.出来!”Emma做了个很无奈的手势然后把早点推给我,竟然是白粥和小笼包,我有些惊喜地说道:“Emma你真是个天使,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我都快想疯了~”
Emma不无自豪地说:“这可是我这几天的劳动成果,你要清楚你们的中餐有多复杂,为了这个我天天跑到唐人街的餐馆里去学,不过看到你这么高兴看来我的辛苦也值了!”
我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包子,是香菇虾肉馅的,柔软厚实的香菇丁搭配着新鲜的虾肉,汤汁饱满,真是美味。我不禁竖起大拇指,Emma看到我吃的这么香她胖胖的脸也笑成了一朵花。
“嘿~我说,一大早就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Chace走进餐厅拉出椅子坐下,我还没开口他就大呼起来:“小笼包!Emma这是你做的吗?”Emma自豪地耸耸肩给他盛了一碗白粥,“真是美妙,今天应该也会是美妙的一天!谢谢你,Emma!”我吃的差不多了,擦了嘴起身拿起讲义准备出门,Chace叫住我:“哥,你今天事情多吗?别忘了下午的例行检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开口:“我上次检查医生说全好了,怎么还要去?”Chace伸出一只手指在眼前摇了摇,用哄孩子的口气回道:“这是最后一次不能不去呦~乖啦!检查完我请你吃好吃的。”又拿这套来哄我,好像我是个吃货一样,虽然我是有点爱吃……“哼~”我轻哼一声转身出门,可是听在Chace耳里却像我为食物而妥协一样,不由爆笑出来,我重重摔上门将那嚣张地笑声关在门里,然后去车库取车。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沈君语,男,29岁,目前就任于苏黎世大学,是历史系副教授教世界史。来瑞士已经两年了,以前在国内也是做大学讲师的,两年前来瑞士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就一直在这边生活,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两年前有合适的心脏捐赠我才得以活下来,曾经医生说我活不过三十岁,我很感谢能够让我活下去的捐赠者,无奈院方不肯透露捐赠者资料我也无从报答,所以现在的我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也是为那个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活着。
下午Chace来接我去做例行检查,其实已经过去两年了,我觉得我身体完全康复而且对于这个心脏没有任何排斥反应,但是Chace坚持每个月一次去做检查,为了他能安心我只好随他了。这次照常趟在Raul医生前面的躺椅上,依然是常提起的那几个问题,检查的差不多时,Raul医生照例端了杯牛奶给我,让我喝了休息会他出去跟Chace谈我的身体状况,每次我都会睡那么一小会,可是这次我一点睡意都没有,于是起身准备和Chace回家,开门却听见外间他们的谈话似乎不是关于我的病情,我知道偷听是件不道德的事不过我非常好奇究竟他们在谈什么。
“还需要再做一次催眠吗?我觉得已经够了,做多次催眠对于人的脑神经是有损伤的,这两年来已经给他做了数十次,在这样下去会使他产生幻觉。”Raul医生的声音从门缝传了进来,催眠?给谁催眠?我疑惑地将耳朵贴在门边。
“这是最后一次,我打算今年带他返回国内,我必须确认他不会想起那些事情。”他们在说什么?催眠……难道是给我做催眠?Chace想让我忘记什么事?“好吧!如果你一定要求那我只好给他再做一次深度催眠,这之后你绝对不要再让别人给他做这类治疗,他的承受力已经是极限了,若你不听我的劝告他不是因为想起往事而崩溃,而是因为多次催眠后脑神经的损伤而进精神病院。”Raul医生起身朝诊疗室走来,我急忙躺回椅子上做熟睡状,这时Raul医生轻轻地拍拍我:“Ian,醒醒,你该走了。”我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眯起眼,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吊在我眼前轻声说道:“Ian,看着它,放松下来,看着它的摆动……对~慢慢地放松下来……你现在看到一条小路,你顺着这条路慢慢地走,然后看到一大片麦田……”我眼神逐渐迷离起来,Raul医生见我的样子以为我已经被催眠了,于是接着说:“永远、永远不要想起两年前发生的事……那是一场灾难,你会好好的生活,快乐而健康的生活,你会找个漂亮的姑娘结婚你会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那些噩梦都会远离你,你会是个非常幸福的人。直到你听到这句‘@#¥%……&’你的催眠才会解除。那么现在,听到我的响指你就会清醒!”紧接着“啪”地一记响指在耳边炸开,我连忙装作恢复神智的样子,起身对Raul医生道谢后和Chace走出医院。
一路上我在思索,究竟是什么事到了使我亲爱的弟弟非要让人给我催眠的地步,心不在焉地答着Chace的话,这让他有些起疑:“Ian,你怎么了?头疼吗?”我急忙揉着太阳穴说道:“最近睡眠不好,整夜整夜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有些累罢了,不要紧。”Chace紧张地把车停靠在路边然后盯着我说:“都是些什么梦?”我奇怪地看着他:“就是些乱七八糟的,记不太清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还是不放心:“说说看,也许说出来会好些。”我耸耸肩:“都是些零碎的片段,就像电影的胶片一样,有时候我是个女人还会武功结果跳崖了,有时候我又成了民国的大家闺秀还殉情了,要么就是成了官宦千金被刺客绑架了然后又爱上了刺客,等等这之类的梦,我想我是电影看多了。”他听后像是松了一大口气:“老哥,你没事就好,以后不要看电影看到深夜,年底我们就回国了,你总不希望以这样的状态让家里那票人看到吧!”我笑着点点头,他发动起车子继续往回家的路上开去。
到家后我先去换了衣服,Emma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我路过Chace房间时他门没有关好,隐隐听到他在打电话,我本来想喊他一起下楼的,还是算了。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我的名字,于是我再次不道德地将偷听进行到底。
“是的……他现在晚上开始整夜整夜做梦,这会不会是催眠引起的?”
“……”
“前世?别开玩笑了Raul医生,连我这个地道的中国人都不信这套……嗯……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忠告,好的,再见!”
通话结束,我急忙起身向楼下走去,难道真是催眠造成的吗?看来回国后我有必要好好查查,当年到底是什么事让我不得不靠催眠减轻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