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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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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之之教学如何啊?”江慕盛本来还躲在一边看热闹,见情况不太对出来解围。
他看何眠之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江韧害羞的这么明显,她愣是没注意,还一本正经的表示教的还可以,顺带夸了江韧一把,说他厉害。
江慕盛是过来人了,怎么看不出江韧的心思,
江韧挺明显色,但何眠之不是,都以为她不开窍。
他看着何眠之现在的模样,不禁心疼江韧,这孩子是要吃点儿苦了。
不过他也欣慰,看到他们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和盛银河,只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三人就鲁班锁这个工艺做了一些探讨,江韧有自己的见解,很多专业知识都对,逻辑思维很强,学东西也很快,江慕盛有些惊讶,还以为他专门学过。
“不算专业,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做过,有点印象,都是皮毛。”江韧很谦虚。
江慕盛觉得这孩子人不错,长的好看不说,聪明,也低调,配得上何眠之。
三人聊天说笑,倒像一家人。
江慕盛在聊天中毫不掩饰对江韧的喜欢,还旁敲侧击提醒江韧对喜欢的人要主动,也提醒何眠之看看身边的人,江韧听懂了有些不好意思,可惜何眠之没听懂,只当江慕盛在劝导后辈。
江慕盛只能无奈摇头。
何眠之老觉得他对江韧是有些惜才的,就赶忙重新仔细介绍两人认识,“对了,江叔叔,刚没跟你说,我师兄也姓江,叫江韧,我看你这么喜欢他,要不让他留在这儿跟你学榫卯,反正师兄聪明,学什么都不在话下。”
江韧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开心,敲敲何眠之的脑袋,“我留在这儿,不陪你会宜江咯。”
江定尘听到名字心颤了一下,明显愣住了,各种情绪突然涌上心头,慌张心痛愧疚不可置信,脸上震惊的表情也很明显。后面何眠之和江韧所有的对话他都没听进去,他只觉得那瞬间脑袋嗡嗡作响。
平时他是那种喜怒不行于色的人,听到江韧的名字还是没法掩饰。
江韧,哪个江韧,是他儿子吗?
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没主动关心过自己儿子的情况,想过许多和儿子再见的场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
他顾不得那么多,他想确定,直接开始问。
“你的韧是哪个韧。”
“坚韧的韧。”
“那你今年几岁?”
“二十二。”
“家是那儿的?”
“宜江。”
“宜江哪儿?”
“连宜。”
江韧每回答一个问题他心中的答案也更确定一分。但还是不敢相信。
“江韧是个好名字,爸爸取的?”
“不是,我母亲。”
“好名字。”
江韧点点头,“嗯。”
江定尘深呼了口气,做了心里建设,又问,“我记得我大学同学的孩子也叫江韧,孩子,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这么多年了江韧提起父亲母亲的名字内心早已不在波动,他埋着头捣鼓鲁班锁,语气很平静,“盛银河,您认识吗?”
江定尘此时早已眼泛泪光,怕他们看出来又连忙笑着摇头,“不认识不认识,我同学,姓陈来着。”
江韧觉得他反应不正常,表情也很奇怪,他的问题每一个特别是涉及父母的,江韧本都不想回答,但考虑到他是何眠之很信任的人就还是说了。
可他神情奇怪,江韧多少还是有疑惑的。
江慕盛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自己能不了解吗?便找又其他理由来搪塞,“我和我大学同学好久没见了,上次听他讲老婆孩子还是十年前,因为跟我一个姓所以印象深刻一点,突然听到同名同姓有点惊讶。”
何眠之不懂江慕盛突然解释这些,但还是点点头。
江定尘怕自己忍不住掉眼泪就让他们先自己做,自己进屋,拿点东西,实则是躲在里边难过。
现在仔细看江韧,眉宇之间确实能看到盛银河的影子,都说男孩儿像母亲,江韧和母亲长的一样的清冷,那一个梨涡也是遗传盛银河的吧。
江慕盛愧疚扑面,懊悔自己没能认出江韧。
当初离开江家江韧的事再没管过,如今江韧就在眼前也不能相认,只能隔着门看着掉眼泪。
他的确不是个矫情的人,可江韧,他的儿子,他们已经十五年没见了。
十五年前,盛银河走后的第二年,江韧七岁,也就是江淮江泠出生那年,江定尘离开了江家,走的时候只带了盛银河留下的一个手镯还有江韧婴儿时期带过平安锁。
离开后他去了盛银河生前想去但没去过的所有地方,为她拍了照,最后回到了泗水镇。
这个小镇他们上学期间就来过,是盛银河最喜欢的。
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的话,那你就来这儿找我,我一定在。
所以他来了。
这已经是他在这儿第十五年了。
家门口有条河,来这儿定居的那年春天在这儿种了桃树,年复一年,郁郁葱葱。又槁木死灰。
从树叶发芽繁茂地开花结果,到渐渐败露。都是他的心情。
每年冬天都在告诉自己,盛银河不会再来了。
这么多年,江定尘也像那棵桃树,落地生根。
此刻在另一道门外,江定尘像个小偷,窥探儿子的生活,慢慢回忆过往。
何眠之拼鲁班锁的时候拼不出来,有点灰心,干脆仍在桌子上不拼了,抱着双臂很恼火。
江韧好笑,转过去面对她,弯了弯腰摸着她的头靠过去,“怎么样,需要师兄帮忙吗?嗯?”
何眠之不说话,江韧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拿起鲁班锁开始解,何眠之说着烦,还是伸着脑袋过去看。
江韧余光瞥到就笑了笑开始教,“你看啊,这儿呢要这样,穿过去……”
“为什么你知道,我不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一学就会,你会好多东西啊师兄。”
江韧宠溺的看着他,眼里全是温柔,“我也不是什么都会。”
“那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你画本上记录生活的那些画,我就不会,我画不出来,知道为什么我拜入师门师父师娘却不教我吗?”
她还记得五年前想看江韧的作品他却说没有,到现在她也真的没见过江韧的作品,原本以为是不愿意给大家看,后来才发现是真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学不会,不是没学,是学不会,从小到大都在学国画,可你拜入师门半年参加比赛就能拿奖了,而我连入门的程度都没有,在你面前,我可是妥妥的学渣。”
他笑了笑又继续,“还有种花养花,我不会的,是你教我,我才学会的。”
江韧说的认真,何眠之被逗笑了,“那我还挺厉害的。”
“是啊。”江韧看着何眠之,温柔的说,“咱们之之,最厉害。”
何眠之笑笑,“那作为回报,你教我解这个。”
江韧点头,“好!”
江定尘在门口静静看着,真像年轻时的他和盛银河。
他能看到,江韧眼里爱意汹涌,奈何何眠之看不到一丝变化,他也心疼儿子,只盼两人能终成眷属。
何眠之也是个可爱的姑娘,他是极喜欢的,若是两人最后能走到一起,他是千个万个开心,就是不知道江韧这小子有没有这个福气。
不过他还真有些庆幸江韧现在过得还不错,更庆幸江韧身边有何眠之。
他对江韧一直很愧疚,不敢面对他,现在也不敢相认,但知道他身边有人陪伴,确实能放心了。
两人买完东西要走,江定尘留他们吃午饭,何眠之表示还想去其他地方逛逛就拒绝了,江定尘也不好坚持。
走的时候送了江韧一些榫卯工艺品,是本应该给他的生日礼物,借着传统手工艺继承的名义送给他,送的不多,怕一下给多了引江韧怀疑。
临走的时候还悄悄给江韧说把握住机会,男生得主动点。
江韧虽然惊讶但想想江慕盛是过来人,认真点头表示知道。
江定尘望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感叹,不禁恋恋不舍。
很久之后谈到这次,江定尘说的是比起儿子娶媳妇,他的心更像嫁女儿,何眠之也算他望着长大的。
江韧在泗水只待了两天,第二天下午就回去了,这次是真的有工作,暑假没完,何眠之只送他到机场。
一直到何眠之开学,她回学校,他们才见面江韧去机场接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