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血源]Sarco》梧鸣暝

11、死神拐人

　　85.
　　大拱门离火车站有一公里远。已经比较晚了，所以排队进去参观的人并不是特别多。我们一路穿过地下博物馆，看到加了盖子的四轮马车以及一些其他十九世纪的旧展品。说真的我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毕竟我见过更好的，更具有年代感的马车和服饰。(指在血源里）不过安娜贝丝一直在讲建造大拱门时的轶事，倒也不显得无聊。
　　波西一直在四顾着周围的人，保持警惕。“你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了吗？”他低声对格洛弗说。
　　格洛弗把鼻子从软糖袋子里移开，嗅了嗅空气，然后厌恶地说：“地下，地下的空气闻起来总是跟怪物很像。也许什么都没有呢。”
　　伙计们，”我说，“你们知道诸神的权力象征各自是什么吗？”
　　“那个，哈迪斯......”
　　“我们现在是在公共场合，”格洛弗打断他。“要说楼下的那位朋友。”
　　“OK。我是说，楼下那位朋友，他的是不是也有和安娜贝丝一样的帽子？”
　　“你是指黑暗之盔，”安娜贝丝说，“是的，那就是他的权力象征。在冬至日诸神开会的时候，我在他的座位旁见过。”
　　“他去了奥利匹斯山？”我问。
　　她点点头。“那是唯一允许他造访奥林匹斯的日子——一年中黑暗最长的一天。不过他的头盔可比我的隐身帽要强大得多，如果我听说过的都是真的的话......”
　　“它能让他成为黑暗的一部分。”格洛弗确定地说，“他能融入阴影或穿透墙壁。别人摸不到，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他还能散发出极度的恐惧，让你精神崩溃或是心跳停止。不然为什么所有有理性的动物都恐惧黑暗呢？”
　　“但那样的话，我们要怎样才知道他是不是在注视着我们？”
　　我们剩下三人交换了眼色。
　　“我们没办法知道。”格洛弗确切地说。
　　“谢谢，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还有蓝色的软糖吗？”波西说。

　　86.
　　在坐上前往拱顶的电梯前，我选择了留在楼下。
　　“我恐高，”我脸色发青，看着那处在云端之上的电梯，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从高处向下鸟瞰的景象，腿又抖了一下。
　　“那你留在下面吧，我和波西他们上去。”安娜贝丝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他们三人和登上了电梯，随行的还有一位胖乎乎的女士，牵着一条小吉娃娃。她圆润的身体占据了电梯不少位置，挤了波西一个趔趄。
　　我在楼下慢慢晃悠着，以此缓解自己的紧张。以前我也不是没有过从高处往下走的经历，但是我因为腿抖险些摔到下面。

　　87.
　　我正在楼下休息，突然一阵烟雾散过，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男人出现。他的皮肤黝黑，泛着柚木般的光泽，有这一双透亮的，像蜂蜜一样的金色双眼。他身形精干，体态健美，有一双帝王般庄严的面孔，金色的长发流泻到他的肩膀。身后背着的镰刀彰显了他的身份。
　　“塔纳托斯大人？或者说，您是死神？”我试探的询问。现在不能做出任何多余的举动。如果没记错的话，在我嘴里发现的那块硬币恐怕是我渡过冥河时给卡戎的过路钱，但不知为何它回到我口中。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心机的哇一直摸你肚子，其实他是来押送我回冥府，就像当年他这么对待西西弗斯一样，对吧？
　　“你很聪明，小半神，”男人发话，“我来带你回家。”
　　我已经很少会惊诧了，但是这次我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地铁老爷爷手机的表情。“家？我的家在混血营，而不是什么冥府。”
　　“你是我的遗族，”塔纳托斯说，“按照人类的说法，我是你的外公。在外面不许这么叫我，按你刚才的称呼走。”
　　“还有，收起你那副愚蠢的表情。在塔尔塔罗斯可没有人会接受你这样子。”

　　88.
　　“走吧。”塔纳托斯敲了敲地面，地面裂开了一条大口子，深不见底。
　　看到塔纳托斯扛着我的身体跳了下去。我本想高声喊叫，却被他一记手刀砍到了后颈。我晕了过去。

　　89.
　　我再次醒来，后颈隐隐作痛。
　　“醒了？”此时我依然被塔纳托斯扛在肩上。“醒了就自己走。”
　　我被他放在地上，再次站起身来前进。
　　“走这么慢，你能跟上我吗？”他少见地露出了关怀的眼神。我有点感动。便宜姥爷终于关注我的死活了！
　　“我又不是赫尔墨斯一族的，走的慢也很正常。”我耸了耸肩，继续跟上塔纳托斯的步伐。
　　“得了，你是不是期望着我说‘来，姥爷带你走’啊。”塔纳托斯也开始吐槽起来，我有理由怀疑我吐槽的性格是遗传了他。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微笑，我敢说他绝对没安好心，接着死神夹起声音，说道，“来，姥爷带你走！”
　　我还没准备好，就被他一把夹在胳肢窝下，活像一个安塞腰鼓。他的身后长出了泛着黑色和蓝灰色的翅膀。他的兜帽滑落，我不禁看呆了。
　　“嗬，还看呆了，小家伙。”
　　我仿若从梦中醒来。“不，放我下来！”我奋力挣扎，却被他一巴掌打到屁股上。
　　太耻辱了！
　　“咕，士可杀，不可辱，杀了我吧。”我闭上眼睛，放弃抵抗。
　　“天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吗？”塔纳托斯停下步伐，掰着指头说，“遗族，重生不死，狄奥尼索斯。很明显，你的生命与死亡紧紧绑定。”
　　他空气中掏出一块纯黑色的苹果牌平板电脑。死神点了几下屏幕，然后把我放下来，叫我过去看电脑屏幕。
　　“看好了，小家伙。这里本来有一个应该是你的名字，但是现在你不在上面。哈迪斯是没有向我发送你的名字，但是他让我把你带回冥府教导你。”
　　“作为一名半神来看，你的生命很微妙。你就像一个小小的bug，卡在了我们的系统里。当然，你的父亲也是这样。与你不同的是，你是运气好，恰好遗传了这一点，他是靠俄耳甫斯久久的传唱、人民的信仰、和住在天上那位的举动而恰好产生了这样的神权。”
　　90.
　　“所以呢？”我发问。“为什么要带我回冥府呢？”
　　“因为我受够这个打工人的生活了，我要退位！”死神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