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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第四回 魔刀屠戮 绝刀守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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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依虽然心焦如焚,十万火急,但注定她这次无法成行。
萧曼罗已经拦在她的面前,挑起秀眉,冷声嘲讽道:“当时你我约定,只要我救治那个小娃娃,你这一个月就心甘情愿,供我差使。当初我信你的为人才没给你种蛊落毒,怎么,你现在是想言而无信,背弃前盟?”
洛清依这时也想起和萧曼罗的约定,她诚挚的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前辈,就绝不会食言而肥。但如今我师妹逢凶遭难,祸福未卜,我向前辈求恳,先让我回剑宗一趟,待那间事毕,我必来寻前辈,再履当日之约。”
“不行!”不料萧曼罗想也没想,当时拒绝道:“一码归一码,你我有言在先,你岂能背我而去?你师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你不能走,否则你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洛清依自知理亏,也没敢强词夺理,继续对她陈明原委,“我和晚儿情同姐妹,她既有难,我焉能袖手旁观?还请萧前辈宽容时日,等我确定她平安无事后,晚辈必然再来负荆请罪,任凭前辈处置。”
萧曼罗道:“你看这请帖定的吉日是九月十九,距此已不过三日,你纵有行天缩地之术也绝无可能在此之前赶回剑宗,又何苦白费气力呢?”
洛清依眼神黯淡,却还是道:“尽人事听天命,我赶不到是我本事不济。我不去,却是我有辜情谊,忘恩负义。”
“好!”
萧曼罗的回答掷地有声,洛清依以为将她说动,不由大喜过望,正要敬谢她深明大义,不想萧曼罗道:“你要去,也可以。只要你能够打败我,我……”
萧曼罗本来想说的是“放你离去,再无干系”,但转念又想,她还未彻底解开洛清依身上的“封元绝脉之术”,若真让她侥幸胜出,自己岂非平白无故失去这绝好的玩物?
随即补道:“只要你能打败我,我就允你所求,准你先回剑宗。”
能得她如此宽容,洛清依已是喜出望外,她也不再推辞避让,抽出腰间的霜翎剑,对着萧曼罗行礼,“既然如此,请恕晚辈不敬。”
这些时日以来,萧曼罗已经替她解开全部的十二正经,还有奇经八脉中的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六脉,就差最关键的任督二脉未通。
一旦任督二脉贯通,她的真气当时就能如百川入海,浩瀚磅礴,其势将不能当!
说起来,她现在和萧曼罗舞刀弄剑,还真有些恩将仇报的意思。
但情非得已,事急从权,她也只能暂时先兵后礼,日后再向前辈赔罪。
话说如此,她也没有认为能轻易取胜。萧前辈既是万毒神君之妹,蛊毒的造诣世间无双,武功定然也不容小觑。她自开元解脉以来,虽能感知到身体已日渐舒展,真气运行也畅通无阻,但武功究竟已到达什么地步,她也不太清楚。
这番考校,正合她意。
唯需提防着前辈的蛊毒……
萧曼罗看出她的顾虑,索性大发善心:“无妨,你我比武较技,我不对你使“枯心掌”和“化血神掌”就是。你别有后顾之忧,更不必束手束脚。”
洛清依闻言,神情舒展,“多谢前辈留情。”
虽然如此,洛清依也不敢轻忽大意,她左掌并指在前,右手执剑斜隐在后,这次用的却不是剑宗标准的“玉女神织”,而是另外的起手式,“风起云涌”。
其剑起如风来无声,展时犹若烟云万里,绵绵密密,宛如天幕。
洛清依一剑挑来,犹有余地。萧曼罗看在眼里,眸中闪过惊艳之色,不论对敌经验和狠辣的杀心,这小娃娃的武功造诣,如今恐怕已远远胜过南宫老儿的得意门生施靖琪和程无瑕。
但,就凭这招想要打败她,却是万万不能。
就见萧曼罗唇角带笑,右臂柔柔舒展,右掌前探,犹如灵蛇噬鼠,当时一口就将霜翎剑的剑身叼在掌中。洛清依想要抽剑,居然纹丝未动!
萧曼罗笑道:“小娃娃,你先来试试我的‘五毒神功’!看好咯!这是灵蛇拳‘白蛇吐珠’!接着是,灵蛇摆尾!”
说着右掌如灵蛇舞动,点拨长剑,左掌顺势欺身,扫在洛清依的腰侧。洛清依登时就觉脏腑移位,气血翻腾,险些两眼发黑,背过气去!
好在她紧要时候强撑意识,右腕翻转,使出一招“七星剑雨”,连出七步,霜翎同时刺出七剑,这才将萧曼罗逼退。但心中依然惊惶不已。
没想萧前辈蛊毒的造诣举世无双,武功竟也如此非凡!只怕未必就比万毒神君要弱。
萧曼罗不急不躁,反而兴致盎然。足底运起“蜈蚣步”,两手分使“天蝎指”和“灵蛇拳”,齐攻上来。
“灵蛇拳”柔韧巧变,“天蝎指”凌厉刚强,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蜈蚣步”,三者齐出,登时就杀得洛清依节节败退。
洛清依如今的武功虽然大有进境,对敌经验却浅,更何况她的对手又是南疆药师城的隐世高手,用的还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武功,洛清依当时就左支右绌,落到下风。
好在她聪颖灵慧,剑法深博,未多时就已能勉强应付,生出招架之力。
萧曼罗见此暗暗赞赏,索性使出“蜈蚣步”,再用“壁虎功”绕到洛清依身后,单掌挡住她后撞的肘击,两指疾出,点在她腰后的“气海俞”。
洛清依登觉真气倾泻如注,手足发软,霜翎剑也脱手落地。
当啷……
洛清依勉强站住,却眼神哀苦。她虽然还站着,却也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
三十招,以她现在的能力,居然只能接住萧前辈三十招,这还是对方手下留情的结果……
她心中不免心凉半截,萧曼罗怕她畏缩,颔首说道:“你已经做的足够好,就算是施靖琪小子,在我手里也走不出十招,你的天赋和潜力,实在远胜过他。”
洛清依听到这里,心中郁气才算舒缓。但她并未罢手,挑起长剑,继续攻来。
萧曼罗索性施展五毒神功这门家传武功与洛清依交手。她们你来我往,拆招换式,斗得旗鼓相当。
洛清依剑法高深,招式机变,萧曼罗的五毒神功精绝巧妙。第四种的“壁虎功”擅于贴身擒拿,趋避游走。第五种武功“□□功”更是门铜皮铁骨,刚韧难破的护体玄功。
这五毒神功施展开来,能对付当世任何顶尖强者。
萧曼罗边打边嘲讽:“看啊,你这是什么武功?我看着怎么像木头舞剑,照本宣科呢?你们剑宗的剑法就只有这点程度?我从你的剑中感受不到任何剑意,更别说是剑魂。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再过十年你也是打不过我的!”
萧曼罗口气虽然狂妄,道理却还不假。洛清依剑术虽高,到底没跟人真正殊死相搏过,剑法招式都是一板一眼的,看起来毫无杀戮之气,倒像是在教习演练,标准有余,机变不足。被萧曼罗的“五毒神功”克制,到底没能敌过她。
二人直打到日落黄昏时候,洛清依都已筋疲力尽,萧曼罗却似还游刃有余。足见萧曼罗的武功之高,怕还不弱称雄当世的那些大宗掌门。
但洛清依也绝非一无所获,她对剑道的理解和内力的运用,不知不觉之间已然愈发纯熟,愈发的融会贯通。对付起这五毒神功,或是当世任何绝顶的武学招式都已经渐渐摸索出些对敌的门道来。
就这样,一连七日,洛清依的武功剑法愈发精进纯熟,从原来的三十招内就要长剑脱手,到现在一百五十招之内都能不分胜负,昨日更是小输半招,经过昨夜的参研,洛清依自忖,今日定能胜她!
至于她为什么还有趁萧前辈不备逃跑,一来萧曼罗武功高强,敏锐至极,更精通种蛊落毒之术,想要逃跑谈何容易?二来,她和前辈有言在先,要凭本事打过去,倘若她失言使诈,岂非就成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可惜她们这场比斗暂时不会有输赢,原因无他,两人比试正酣,还未分胜负,摇花隐的弟子突然来报:
“九幽三天之主的月姬杀上七星顶,已经将玲珑雁妃晚劫走啦!”
洛清依闻言,立时怔在当场,久久无言。
此时的七星顶天枢殿,冉莲誉站在殿前,环顾殿下的残垣断壁,心中不胜唏嘘。谁也没想到当初的合璧盛景,会变成如今的满目疮痍。
更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物是人非,她就已经成为三代中硕果仅存的女弟子。七师姐反出剑宗,大师姐下落不明,就连三师姐都在三天前的那场婚宴中被邪道妖女劫走,谁会想到本来人才鼎盛的剑宗会在一月之内连遭重创,成为正道武林的一大笑柄。
回想起那日的婚典,就如在昨天,冉莲誉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接亲的队伍是从卯时从天璇峰出发,辰时到的安阳。在此之前,纪飘萍先在寅时祭过剑宗的先祖,再拜别秦逸城,这才带着两只迎亲的车队一路抬着十里红妆,踩着红毯和满地的花瓣,抬着一顶大红花轿,欢天喜地的去往安阳。
这次的婚礼准备的虽然仓促,但以剑宗的人力财力,铺出三里的红毯,沿途道路系束红绸却也绝非难事,更别说备出八十八抬的聘礼和七十七抬的嫁妆,那更是轻而易举。
因此次是宗门内的嫁娶,行事略显仓促,纪飘萍的父兄亲故都在北境,他的亲族索性就由老祖宗当代。新娘幼年失亲,这次更被早早的接到安阳,担当她亲眷的理所当然是玉衡峰首座的符静慈和诸位师妹。
到最后,新娘的身份依旧成谜,冉莲誉当时跟着纪飘萍在人群外看过两眼。新娘身着凤冠霞帔,由宗内某位子孙满堂的女性师长搀扶着。
那位老师姑手持竹筛,遮住新娘的身形,扶着她踩着米袋一路护送她走进花轿中。冉莲誉根本没看出新娘的任何端倪和异样。
她跟着花轿,一路听着鞭炮声,踩着红毯回到天枢殿,心情莫名的复杂。
她始终没想明白老祖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给纪师叔筹办亲事,但不需要她明白,她只需要按照老祖宗说的去做就是。
但接下来的发展还是远远出乎她的意料,甚至足以彻底颠覆她这十九年来的人生构筑出来的认知。
就在新郎和新娘执手踏进殿门,准备在群雄和诸位弟子或是祝福或是艳羡的目光中拜堂成亲时,某个意想不到的人物的出现彻底击碎了这种喜庆祥和的氛围。
一名少女,还是个冉莲誉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的出现,即将把天枢峰搅得天翻地覆。
舒绿乔青丝玉面,明眸粉唇,依然是那副明艳多情的模样,但此刻她身着的那身黑裳却将她整个人衬得凌厉妖异,杀气腾腾。
她似乎已经不再是她印象中明艳灵动的少庄主,而是已经变成让她感到诡怪,甚至恐惧的陌生人。
在大喜之日着黑服,这显然是来者不善,是一种极其直白的挑衅。
“慢着!”
在她喊出这句话,带着冷笑走向纪飘萍和他的新娘时,人们似乎已经臆想揣测出某种不为人知的八卦。特别是在舒绿乔说出那句“我不许你们成亲”时,众人更是已经确信这是纪首座的风流债终于找上门的结果。来回看向她们三人的眼神也更加八卦和暧昧起来。
素来镇静儒雅的纪飘萍,神情居然有些惊慌无措,这更让人觉得他这就是见到老情人时的做贼心虚。
“舒姑娘,远来是客。既然你愿意来参加纪某的婚礼,何不坐下来跟各位一起喝杯喜酒?”
见到他们相识,在场宾客更确信两人之间定有苟且,这黑衣姑娘就是来闹事的。
舒绿乔冷眼环视群雄,索性直接坐实他们的猜测,“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来抢亲的!”
话音刚落,群声哗然。看着舒绿乔的眼神都难免有些惋惜和鄙夷起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跑来抢男人,真是有些不知廉耻。
群雄指指点点,舒绿乔视若无睹。纪飘萍倒先沉不住气,他道:“舒姑娘,今天是我大喜之日,姑娘若不是来喝喜酒的,就请自行离去,恕纪某无暇接待。”
就连久病缠身的符静慈都出来说话,“姑娘,今日八师弟和我徒儿喜结良缘,你和他纵有过往那也该随风而去,何必如此执着呢?”
舒绿乔唇边带着冷笑,觑向纪飘萍,眼神轻蔑,再看向符静慈时,神情倒有些许敬重,“符峰主,你尽可放心,我对纪飘萍没有兴趣……”
说着,她抬起手,手指指向纪飘萍身边的新娘,“我要的,是她!”
此言一出,群雄更是惊哗,就连绝影剑圣都从宝座上站起来。
她要是真来抢男人的,群雄对她还会惋惜鄙夷,但她说她是来抢女人的……
那真是惊世骇俗,闻所未闻的咄咄怪事……
舒绿乔面向凤冠霞帔的新娘,道:“你根本就不喜欢男人,为什么要跟这种人成亲?”
纪飘萍面色黑沉,风度尽失,“舒绿乔!你若再继续胡言乱语,休怪纪某今日翻脸无情!”
符静慈撑着病体,颜色冷厉,怒道:“舒庄主,我敬你是芳邻尊舍,对你诸多容忍,你若再污我徒儿清白,我就要将你请出峰去。”
舒绿乔完全没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继续说道:“什么叫污她清白?符峰主这句话可是大大的冤枉,我说的句句是实,她难道没告诉过你,她和我早有琴瑟之好,露水之缘?”
这话刚落,又是一阵惊声哗然。一来是她说的事情太过骇俗,二来她居然能在大庭广众拿自己的清白说事,委实太过出人意料。
就连冉莲誉都被镇住,一时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冉莲誉本能的去看老祖宗的脸色,却被震得骇然心惊。
满堂宾客私声非议,先看看舒绿乔,再看看踌躇无措的新娘,最后望向秦逸城的眼神都有些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意味。
老祖宗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阴沉的像是黑云笼罩,眼睛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事到如今,无论这门亲事还能不能办成,舒绿乔大闹七星顶这件事都会成为剑宗近日来最大的丑闻!
老祖宗的右掌已经攥住宝座的扶手,直抓的紫檀咯吱作响,群雄感受到这股骇人的威能,忽然都噤若寒蝉。四峰首座见此,心中骇然,都准备在师尊发作之前将这小姑娘打发出去。
也不知那舒姑娘是哪里来的胆量,竟将绝影剑圣的怒火视如无物,居然抓起新娘的手腕就要将人往外带。
“跟我走……”
“你敢!”秦逸城声去虎咆。
铛铛铛——殿外各峰门人俱都拔剑出鞘,拦在殿门。
舒绿乔忽然顿住,却不是因为畏惧剑阵,她回身望着正在尝试挣脱她手掌的新娘,眼神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不是她……”舒绿乔喃喃出声,眼神也渐渐锐利起来。
幽玄剑突然出鞘,寒光划出三点剑星,将新娘的头纱挑落。新娘惊呼,发出矜持的声响,露出那张清秀白净的脸庞。
新娘还在心有余悸般的望着舒绿乔。舒绿乔也在看着她,眸里闪过诸多情绪,先是震惊,接着是疑惑,最后更出离愤怒起来。
“你是谁?她在哪?”
群雄也有短暂的呆滞,甚至就连冉莲誉一时也没从这种状况中回过神来。
喜帕盖着的那张虽然还算漂亮,和传说中倾城绝色的玲珑却还相去甚远。
她不是雁妃晚……那真正的玲珑在哪里?
“我在这里。”
随着清冷的女声传进殿,一道绯影从殿外缓缓走来。
少女雪衣绯裳,容颜艳丽明媚,尤其是她的眼睛,宛若盛着漫天璀璨的星海,使人望之心醉神迷。
和她这般绝色相比,本来还算秀丽的新娘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容色黯淡。
“晚儿……”
月姬望向她,眼神里是思恋和充满占有的恶欲。
等舒绿乔的视线落向她手执的雪名剑时,瞬息的冷静也让她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的眼里没什么伤怜的情绪,反倒有些玩味起来,“你假传要成亲的消息,是因为你想见我?还是因为你想捉我?其实,你想捉我也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你去信一封,我随叫随到。就算你想杀我,那也是一句话的事。又何必想出这种阴损的办法来伤害你我之间的情分?”
她的神情是妖异无惧的,她的语调是慵懒风情的,像是镜花雾绡姬那样,她们邪道的女子似乎总有些魅惑人心的本事。
雁妃晚当时冷着脸,眼眸锐厉的道:“舒绿乔!我劝你束手就擒,随便闭上你的嘴,最好不要胡言乱语!”
不知道是月姬顶着舒绿乔的名,还是舒绿乔戴着月姬的面具,她似乎已经显露出本性,表现得自由且热烈,风情又洒脱……
当然,雁妃晚觉得这家伙现在就是纯粹的不要脸。
“想要让我闭嘴的话,光是这么喊是不行的,你应该过来亲我,这样它会安静的。就像我们在月阁那样,我总是很难招架你的热情……”
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里投入烧红的石子,群声立即沸腾起来。人们对这位武林第一美人的风流韵事似乎情有独钟,何况她的情人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玲珑的脸色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潮红如血,她指着月姬的剑都有些颤抖,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她气的,“舒绿乔!你混蛋!你无耻!”
月姬反作出无辜状,望着她的眼睛里,都像是盛着伤心的控诉,“我混蛋?我无耻?晚儿,你要去我的身体,毁掉我清白,负心薄幸也罢,现在却还要设计捉我,到底是谁混蛋,谁无耻啊?”
“你!你……”
饶是雁妃晚智计百出,遇到这小冤家便总是无可奈何,谁能想到她上来就是一顿同归于尽的招式,打得她始料未及,手足无措。
群雄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视线在她们之间徘徊游走,眼神都开始暧昧起来。
与此同时,秦逸城和剑宗众人的脸色也愈发阴沉难堪。
星霜剑符静慈被气的险些没站稳。知徒莫若师,雁妃晚是她从小教养大的,就看她现在这反应,符静慈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秦逸城却还没死心,心里更是屈着火,他质问道:“晚儿,你说。你告诉太师父,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素来坦荡如砥,冷静矜持的玲珑此时却表现出犹疑和怯弱来。她的视线环顾群雄,最终垂落剑,低着眼,怯声细语道:“这,这这……我和她,委实是有不能告人的苦衷……”
她总不能说她是误中奸人的迷药,这才一时无法自持,铸成大错的吧?
此言落罢,群雄更如炸锅。
“嘿呀!居然是真的?如此悖伦,成何体统?”
“我说这么多江湖俊杰趋之若鹜,竟然无人能入她眼,原来她中意的是小娘子啊?”
“呸!这对奸夫淫……哼,我说呢,就凭我,玉面公子的品貌竟也相不中我,原来是磨镜!我呸!真晦气,也是老子瞎眼咯!两个女人这么搞在一起,真是不知廉耻?”
群声嘈杂,越说就越是难听。月姬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众人,暗暗将那些出言不逊的人的面目记在心里。
秦逸城心里是又气又苦,也不知这剑宗造的是什么孽,清儿如此,那个孽徒也是如此,就连剑宗目前最杰出的女弟子居然也……
唉!造孽啊,造孽啊!难道真是天要亡他们剑宗不成?
“不!我不信!我不信!”
这时,一道癫狂的人声传进殿来,但见一人衣冠不整,神情恍惚的闯进殿来。
不是那龙行剑允天游是谁?
允正贤登时从座上站起身来,暗暗惊诧。他不是让人将这小混蛋禁足在天玑殿后堂的吗?是谁敢放他出来?
允天游眼睛赤红,状若痴癫,张开双臂就要扑向雁妃晚,“不!我不信!我不信!晚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啊!”
玲珑见他伸手抓来,正要闪让,月姬却忽然扣住允天游的手腕,五指收紧,半分也没让他动弹。
月姬阴恻恻的冷笑道:“姓允的,别拿你的脏手碰她!我的脾性比以前还要大!”
“滚吧!”
说着,右臂一扯,身形倏动,绕到允天游身后反剪他的手臂,接着一记手刀劈在他颈后的玉枕穴。男人旋即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我儿!”
允正贤骇得惊声大叫,目眦欲裂。也不管这是不是喜堂,当即拔剑出鞘。天行剑登时寒光四射,瑞彩锋芒,直取月姬的后心。
玲珑见此,当时叫出声来,“小心!”
月姬听到她示警,嘴角勾起微笑,随即不惊不忙的转身出掌。她的掌拍在天行剑的剑身,犹若荡起波澜,允正贤却觉剑中传来巨力,宛如惊涛骇浪,层层叠叠震向他的虎掌,让他长剑都险些脱手!
黑衣少女也藉剑身反弹的力道退出三丈远。
群雄见这喜堂居然动起刀兵来,纷纷退避三舍,还有些早就退向殿外,选择隔岸观火,明哲保身。
允正贤还在心惊她武功之高,内力之强,直是当今罕见,月姬就已举剑指向他,睥睨群雄道:“允老儿,你竟然从背后偷袭我?你们父子果真是一脉相承的卑鄙!”
话音未落,撼云剑方行明和秋水剑沉山重齐齐杀出,和允正贤以为掎角之势。
就连符静慈也难忍她嚣张气焰,恼她败坏爱徒名节,强撑病体,执星霜剑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