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东风》墨舞飞香

10、舍命

　　杜雷一直也不曾隐藏对长孙狄的敬佩之情——明明就是个侯爷，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可是这等寻常百姓常的食投入也可以吃得这么用心。在军营中也是和普通士兵吃一样的食物，那是他的坚持。
　　等了一会儿，见长孙狄已经快吃完，就知道他要问话了。原以为要问的是十万火急的军机大事，谁想长孙狄问了一句十分不想干的话，还幽了自己一默：“那女孩子是谁？真不知道原来你粘着女孩的本事还满有一套的。”
　　“啊！你是说弄儿，我觉得……”杜雷耙了耙头发，“我觉得她很特别，很好玩……她为什么会与我以前见过的女孩完全不同呢？”
　　“因为很可爱、很真、也很漂亮。”长孙狄接道。
　　“不许你动她的念头。”杜雷心里一急，冲口说道。
　　“因为你已经动了吗？”长孙狄难得地露出笑容。
　　“啊！什么嘛，你上了你的当了。她是我的，我要她。”杜雷不好意思地笑一笑，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些，可是这几天的相处还是让他十分坦白地承认自己的心情。自己确实百分百真的动了情，因为这个小女子太有趣了——想想这个念头还真是不坏，未来也非常的有吸引力，想着想着就有些悠然神往了。
　　看着杜雷几乎沉迷的神情，长孙狄直想笑。心头却忽然闪现出另一个女子的面容，心头一紧，想笑却笑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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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老看着面前气宇不凡的青年不经仔细打量。
　　如果说莹泪是柔的组合，那她就是水。而眼前的青年是刚的结合体，是铁。不论是形体样貌还是举止言谈都很容易得出这个结论——刚强与坚韧。
　　刚刚才回来就听弄儿说这位将军醒了，比自己始料的时辰还快。就象现在，原本还推算他没那么早可以动，他就已经坐起来，看样子还有起来走走的打算。
　　那麦色的皮肤，掩住了病容。一般人看来他只是有些憔悴而矣，可是老人知道，对于一个失血过多的人来说，这么做实在不容易，虽然从医者的角度来说，他的举动过份牵强，但是还是不得不十分的钦佩。
　　“多谢卢老救了我一命，不然只怕我已死多时了。”长孙狄从容有礼地谢过卢老，没有一点高官的倨傲。
　　“哪里的话，老朽只是略尽绵帛之力罢了！只是将军刚来的那天门外又是兵又是将的，吓得老朽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呵呵……”老人开玩笑地说，屋内的气氛一下了活跃了不少。
　　老人玩笑过后关切地道：“将军的伤只怕还要在这里多静养几天，切不可太过心急了。”
　　听着老人的话，长孙狄微微一笑：“晚辈打算明日就回去了。”
　　“明日就走，将军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毒虽然已经基本去净了，可是现在你的身体是气血两虚，你自己此时虽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不好好将养实在是后患无穷。”
　　“前辈的心意本来不应该不从，可是我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日，这次来来往往已经有几日了！前方战事无人主持，只怕时间长了军心大动，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士气会土崩瓦解。”
　　“可是你现在真的不能动。”
　　“军机大事实在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有丝毫的耽搁。”
　　“既是这样，老朽也不多留，将军只需再多呆三天，这三日内老朽必将尽心而为，明日就走实在是太过太过勉强了。”
　　“谢谢卢老这样爱护小辈，杜雷告诉小童三天后回营。”
　　众人各回各的居处休息。只有卢老一头埋进了药房......
　　第二天卢老就下了新的药方来调理长孙狄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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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
　　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没有任何的先兆。
　　听到屋外的纷乱，病房内白莹泪的琴声嘎然而止，迷蒙中的长孙狄也敏锐地张开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白莹泪跑出屋子，正撞上惊慌往病房内跑的弄儿。
　　“突厥兵来了，我从柳树上看到有一些衣着奇怪的人进了村子，接着路上就有人大喊突厥兵来了。”弄儿无措地断断续续地说。
　　“什么？”长孙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心想边防还有几十万的军队驻守，突厥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到这里来。
　　“怎么办，莹泪姐，怎么办？”弄儿拉着白莹泪的衣袖。
　　“杜雷和卢老呢？”长孙狄穿好鞋，勉强走到两人身边。
　　“对了卢老在药房，杜雷应该在书房或是在房间里，我去找他们。”白莹泪说完就往外跑。
　　“啊！”屋外传来白莹泪的失声尖叫。
　　长孙狄跟到屋外，就看到院子里一个突厥兵正用刀子指着白莹泪，而院门已经大开。
　　长孙狄大步一跨，一把将白莹泪推向一旁。突厥兵的刀子此时已经挥出，却落空了。长孙狄抬脚一踹，正中突厥兵的手腕，长刀立时“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长孙狄接着一脚将大刀踢飞，却也由于身体不负重荷摔倒了。
　　“弄儿，快去找杜雷。”惊魂未定的白莹泪，回头对弄儿大喊，又生怕闯进更多的突厥兵，自己则慌忙跑向院门，将大门关上。匆匆一瞥之下，更是大惊失色。街上已经乱成一团，尽是匆忙间拿起棍棒锹镐垂死反抗的村民，虽然如此还是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流血。
　　等白莹泪回过神时，长孙狄已经与那个突劂兵扭作一团，而那个突厥兵不知何时竟然抽出了匕首，向长孙狄咽喉刺去。长孙狄由于先前失血过多体力过差，渐渐不支，已处于危险境地。险险地，用尽最后的力量让匕首划过手臂后深埋入土，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流出，滴在了刀柄上。突厥兵立即放弃了匕首，改用双手死死地掐住长孙狄的咽喉。
　　白莹泪奔过去，用力地拔出匕首，在突劂兵惊恐的目光下，将匕首插在了他的右背上，鲜血崩出，溅红了白莹泪雪白的纱衣。白莹泪颤抖着双手，将那突厥兵推开，无视他痛苦地抽搐，眼中只有长孙狄紧闭双眼、满身是血的样子。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不要再有人因为救我而死掉了。我真的已经失去太多了，你不要死。”父母亲血肉模糊的死状再次在眼前浮现，白莹泪抱着长孙狄的身体痛哭失声。
　　“将军怎么样。”杜雷和待童赶到，补了突厥兵致命的一刀后，慌忙问。
　　“他……他……”白莹泪已经哭到说不出话来。
　　“卢老快看看将军。”杜雷清醒地求助。
　　老人抓过长孙狄的手腕，发现脉搏还在细弱的跳动。
　　“杜雷，快跟我把他抬到屋里去。”
　　老人、白莹泪、弄儿关在屋子里抢救长孙狄。
　　杜雷将突厥兵留下的刀和匕首交到待童的手上，交待他守卫将军的安全，自己则提着兵器龙涎刀来到街上与村民们一起抗击突厥人。
　　白莹泪含泪看着长孙狄再次失血而显苍白的脸，才发觉心口的隐隐作痛，那痛楚竟是如此的撕心裂肺，痛得让自己有快要窒息的感觉。
　　直到卢老告知长孙狄是因缺氧昏迷，现在呼吸已经正常，之所以还没有醒是因为失血，而他们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只有等而矣。

　　等杜雷和村民们将突然出现的突厥人全部制住后才发现，这不过是突厥战败后散乱的部分残兵，进到村子里来也不过是想掠些粮食和财物，死伤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二三十人。　　但由于事出突然，村民们还是有些死伤。
　　小村落里有死者的家中，哀声不断，哭喊连连。所有的伤者全部被抬到了卢老的院子里，重伤的就抬进屋里等着卢老救治，轻伤的就由弄儿和白莹泪负责包扎止血。杜雷与部分粗壮的村民将抓到的突厥兵扭送到了官府，余下部分的村民到各家搜索有无漏网之鱼。
　　纷纷乱乱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以后，已经夜半三更了。

　　院子里静了下来，白莹泪终于在忙乱中抽出身来，来到长孙狄的屋子，她让待童下去休息。自己则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点亮了油灯，坐在长孙狄床前的椅子上，害怕地注视着长孙狄的脸。
　　还好，他还在呼吸，他还没有死。
　　喜悦而悲伤的泪水顺着腮边流了下来。
　　怎么也没有办法止住。
　　就这样看着那张脸，
　　什么时候睡着的，
　　油灯什么灭掉的，
　　房门是被谁带上的，
　　都已经不知道了。
　　只知道，他还活着……

　　清晨里，当长孙狄可以再次幸运的张开眼睛，最先进入眼帘的就是白莹泪带着泪珠儿、那倦怠的脸庞。

作者有话说

　　因为太激动了，所以篇幅太长，敬请原谅。
　　今天我收到了《嫁东风》这个故事的第一个评论，说实话心里真的很高兴。有朋友会看我写的故事，还用心地给我写评论，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
　　更让我反思的是，我在第７节中自己写的话让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真的是非常的不负责任，也因此觉得非常的对不起会看我故事的朋友，我正在真心地反醒。也因此我仔细地比对了一下我故事的历史背景：（希望网友amanda会看到我的诚意，并继续评下去。）
　　关于唐朝豪放女会不会缠足的问题？我也真的很头痛，“女子缠足很变态”这个概念是从哪本书中得来的，我真的忘了，也真的并不确定什么时代开始女子开始缠足的。
　　但我想为大唐女子伸冤说：大唐女子开始的时候并不豪放。
　　我在史料简介中查到如下资料，请各位大人们听我啰嗦地申述一下：
　　唐太宗是中国唐代第二个皇帝，即李世民。（他爹是李渊）
　　长孙氏也就是后来的长孙皇后，是在十三岁时嫁给十七岁的小伙子李世民为妻的。
长孙氏年龄虽小，但已能尽行妇道，悉心事奉公婆，相夫教子，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小媳妇，深得丈夫和公婆的欢心。（这段是因为本人非常喜欢这个人所以特别加的，希望不要认为我像老太婆。）
　　武德九年六月四日，李世民发动了有名“玄武门之变”，杀死亲兄弟李建成和李元吉，逼着他老爸退位了，成为了皇帝。他的长孙王妃也随即封为皇后。
　　次年（627）改元贞观，史称贞观之治。
　　据史料记载：长孙皇后品性端庄，感化了整个后宫的气氛，使唐太宗不受后宫是非的干扰，能专心致志料理军国大事，深得唐太宗对她的敬服。虽然长孙皇后出身显贵之家，后又富拥天下，但她却一直遵奉着节俭简朴的生活方式，衣服用品都不讲求豪奢华美，饮食宴庆也从不铺张，因而也带动了后宫之中的朴实风尚，也为唐太宗励精图治的治国政策的施行作出了榜样。
　　大唐非常有名的高阳公主，正史中的高阳公主是非常傲气，但不是愤世，更不是豪放女，她的母亲正史上并未记载下来，她嫁给房遗爱是有些委屈的，也因此才会被辩机的风度才识迷倒更导致了最后的出轨。这种倾心在她自己以外的人看来非常惊世骇俗，于是她老爹一气之下，对辩机动用了腰斩这种酷刑，最后父女关系搞得很僵，甚至太宗死的时候高阳都没有哭。高宗之时，高阳公主与房遗爱谋反，因而被赐死。（对不起，忍不住又加长了，实在是本人非常喜欢敢爱敢恨的女子，因为本人这个特点不是很突出。）
　　也因此高阳公主为辩机而出轨，但并不豪放。
　　综上所述：当时的大唐江山初稳，虽说每一位皇帝都非常好色，但据以上推测当时的民风应该，差不多，可能并不豪放，但是会不会缠足，我是真的不知道。
故事中这样写，我觉得我搬起了一大块的石头，而且我自己的脚好痛。
　　以下是我对于故事背景的附赠品，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下：
　　之后——
　　贞观四年（630），唐太宗遣李靖平定□□，俘虏颉利可汗，解除了北边的威胁。唐太宗对□□降众及依附于突厥的各族执行比较开明的政策，受到他们的拥戴，因而被尊为天可汗。
　　唐太宗最初立长子李承乾为太子，后来又爱重第四子魏王李泰，李承乾由此产生了夺嗣之惧，企图发动政变刺杀李泰，没有成功，被废为庶人。后贬魏王李泰，改立第九子晋王李治为太子，即以后的唐高宗，649～683年在位。
　　看到李治的名字之后，随即想到的就是武则天了吧！因此唐朝的豪放女自此而大量涌出。
　　另：关于颉利可汗真的确有其人，不要以为我编的噢！
　　颉利可汗 （？～634），唐时□□可汗。公元620—630年在位。突厥族人。名咄苾，为启民可汗第三子，处罗可汗俟利弗设弟。原为莫贺咄设，620年继其兄处罗为颉利可汗，建牙五原以北。复以其后母隋义成公主为妻，与侄突利可汗奉杨政道为隋王。颉利初承父兄基业，兵马强盛，支持梁师都、刘武周、宋金刚等割据势力，阻挠唐之统一。后又连年侵唐边地，624年深入唐境，自原州（今宁夏固原）直到幽州，杀掠吏民，劫夺财物，人民大受其害。为秦王李世民率军拒于豳州（今陕西彬县），中反间计，叔侄猜忌，约和而返。唐初定中原，无力征讨，高祖李渊一度拟迁都以避其锋。因李世民等坚决反对而止。626年再度入侵，唐太宗亲临渭水，与颉利隔水而语，结渭水便桥之盟，□□军队方始退还。由于连年用兵，征发苛重，□□内部阶级矛盾逐渐尖锐，受其奴役的部族也不能忍受繁重的人力、物力调发，内外多叛亡。627年，其东部的奚、霫部落叛离，归附于唐，漠北的薛延陀、回纥（回鹘）、拔野古、同罗、仆骨等铁勒十余部也相继叛去，颉利遣兵追击，反为薛延陀、回纥战败，适逢国内大雪、羊马冻死，部众饥困，又与其侄始毕可汗之子突利可汗互相交战；加以委信西域诸胡商人，疏远突厥贵族，部下离心，兵力遂弱。629年（唐贞观三年），唐太宗以李靖为行军总管，分道出兵与薛延陀可汗夷男等夹攻颉利，次年，颉利奔铁山，遣使谢罪。唐鸿胪卿唐俭持节安抚，李勣乘间进击，大败颉利于阴山，颉利为阿史那苏尼失擒送长安，□□前汗国亡。颉利至京，太宗释之，授虢州刺史，辞不就；赐以田宅，授以右卫大将军，634年死于长安。葬礼依突厥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