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病友鬼鬼》杀死Madder

3、无惨

　　1.
　　阿弟只想活下去，可现在的我们绝不会被其他人所接受。要么变回人类，要么以这副姿态在黑夜中生存。
　　我想起那个医师，开药方时他曾说:“还差一味‘青色彼岸花’。”那或许是我们变回人的关键，但阿弟认为那能让他克服阳光，变成最完美的生物。
　　“每一位医师来之前我都查过资料。”我坚定地对他说:“他并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如果他有此能力，就该预料被他创造出来的怪物是否会听命于他。失控的应急方法之类，可他毫无准备就被你杀死。”
　　阿弟满不在乎，“也许他就是这么蠢呢？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青色彼岸花。”
　　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我没忍住又给他一巴。
　　阿弟怒吼道:“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现在跟你一样！”
　　我勾起手指，“那你来啊。”
　　后来他发现，即便我们都变成这样，他还是打不过我。

　　2.
　　夜幕降临时，我让阿弟潜回家寻找医师关于药方的资料，而我则回到医师的故乡。
　　力量很重要，但我不确定之后那个药方是否会被有心人利用，创造出更为强大的存在。所以要断绝一切可能。
　　阿弟也不想再有人拥有这种力量，黑夜之王有他一个就够了。当然，他说我是女皇。
　　看来是话本看太多，说话奇奇怪怪。
　　只是医师的妻儿还没收到他去世的消息，一家人正欢欢喜喜吃晚饭，甚至还在期盼医师快些归家。
　　如果说作为人类的我在那二十几年中学到了什么，那估计是道德。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善人，所有的行为都是受道德约束。
　　而现在，道德又激发我内心的负罪感。
　　可我也有父母和阿弟，至少，我还要保护他们。

　　3.
　　医师留下的书籍中提到了青色彼岸花。我看着图片，猛然发现那朵花的样子与仁明天皇送的戒指上的花一样。
　　也就是说，仁明天皇曾因病重吃了这朵花，但并没有获得神秘力量。或者是药方与现在这个医师所调配药方有出入，或者是那本来就是让人变正常的草药。
　　既然不确定是哪一种可能性，那就都不要发生。
　　我一把火烧毁所有书籍。
　　而等我赶回去时，在阿弟的追问下，我说:“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他失落的样子，可能留在偏房的书籍没有画出青色彼岸花的模样。
　　我看向他拇指上的戒指，与我食指上的如出一辙。而那朵花的刻印，已经在多年摩挲中变得模糊。
　　看来仁明天皇选的匠师不行啊，连小小的戒指也打造不好。

　　4.
　　阿弟杀人时被人看到，那人受金钱蛊惑，站出来指认父亲。因父亲隶属藤原北家，藤原良房收到牵累，被上书弹劾。
　　可他不慌不忙，提出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
　　杀掉阿弟，父亲以死谢罪，整个家族抛弃世代传承的姓氏，从此完全归附于藤原北家。
　　“换两人而保一族，这个买卖很划算，你说是吗？若事态愈演愈烈，到时候天皇发怒，连我都自身难保。”
　　他们在谈话时，我和阿弟正藏在屋顶上。听到这话，阿弟冷哼一声，“真是虚伪。他已经是太政大臣，而天皇也不过八九岁，什么事不都听他的？他只是想吞并我们家族罢了。”
　　我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没有理会他的暴走，我继续观察屋内动向。
　　无论是族长，还是父亲，亦或者其他人，都知道藤原良房已拿定主意。只要父亲不同意，屋外的浪人就会立刻冲进来将他们砍死。群龙无首，到时候所有财力与武装势力，都会为他所用。
　　良久，父亲俯首，“是。”
　　我心猛然一揪，不确定他是否发现我的存在。可他低头的那一瞬间，眼睛看向我。

　　5.
　　藤原良房很满意，摆手让人带父亲下去。
　　年迈的族长叹息着，拄着拐杖跟在后面。
　　我和阿弟紧随其后，来到的却是刑场。火光骤然四起，为首的那人笑得张狂，他说:“白河殿（藤原良房别名）说的果然没错，只要将人带走，房梁上的两只小老鼠自然会跟着来。”
　　我薅着阿弟的领口，将他推搡至那人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望白河殿护佑我族人。”
　　阿弟不屑一顾，专心致志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转身走到族长面前跪拜，“儿孙自幼受家族庇护，未受饥与寒。现如今，该是儿孙承担家族责任。”
　　一代代的传承，本家与旁系宛如大树，交缠繁茂，相生相死。

　　6.
　　阿弟跪在庭院中央，依旧是毫不在乎的样子。对于自己杀死的那些人，他也没有丝毫愧疚。
　　“我只是想活，有错吗？”
　　父亲扬起手掌，身体颤抖着，但迎上阿弟的目光，他还是没能打下去。
　　刽子手一声令吓，拿起刀砍下去。
　　但是在众人眼中，阿弟的头又重新长出来。
　　“他是怪物！”尖叫声此起彼伏。
　　刽子手也被吓到，拿起大刀不停砍向他。可无论砍多少次，头还是会重新生长出来。
　　这样就好。我心想，让他们产生恐惧，让他们拿阿弟没办法，之后找两幅烧焦的尸体交差。藤原良房一定有办法。作为交换，我和阿弟的力量可以为他所用，直至他死去。
　　可是下一刻，是父亲夺过刽子手的刀砍向阿弟。阿弟不可置信，随即暴怒而起。

　　7.
　　父亲完好无损，阿弟捏爆的是我的头。
　　头还在生长，我向父亲问道:“女儿现在也是怪物，父亲也会希望女儿死吗？”
　　父亲踉跄几步，惨笑出声，宛如癫狂。
　　他将刀送进自己腹部，只留下一句:“对不起。”
　　听闻我们回来的母亲匆匆忙忙赶来，可看到的却是这一幕。她跑到父亲身旁，满眼的柔情化作水，盛满悲伤。
　　下一秒，她将刀抽出来刺向自己。
　　“对……不起。”
　　母亲也说了同样的话，但我不明白。
　　“没有照顾……好，你们，我们愧为……人父母。既然……既然做不成好人……”
　　“只要，你们……活下去。”
　　因为善良，所以她不忍心看我们作恶；但因为爱，所以她希望我们活下去。
　　“怪物也没事……”她最后一次微笑，对我和阿弟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8.
　　藤原良房问讯赶来时，我已让阿弟带着父母的尸体离开。因为以阿弟的性格，要是知道我会选择为人类卖命，他绝对会先杀了那人。
　　但我做不到拉着全族陪葬，更不想与所有人类为敌。
　　藤原良房很爽快的答应，并以鬼怪之说混淆视听。第二天再拿两具不知名的焦尸冒充父亲与阿弟，堵住悠悠众口。
　　并且他答应，只要阿弟不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他便不为难阿弟，可以放任他在黑夜中生活。毕竟人很多，无论死去多少，每天还会有很多人诞生。
　　族长并没被那晚所发生的事情吓到，反而为我父母的死唏嘘不已。他在藤原良房的授意下带领全族改名，并销毁之前的痕迹。
　　只是一夜之间，仿若那些过去并不存在。

　　9.
　　阿弟也换了名字，他称自己为“鬼舞辻无惨。”
　　他并不后悔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只是无法触碰阳光让他十分恼火。于是，他更坚定寻找青色彼岸花的想法。
　　谈到我日后打算，现在身为无惨的阿弟问我:“你还要用这个身份吗？”
　　我有些不解，“难道你换了名字，就不叫我阿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