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与海》半月琉璃

4、驱虎

　　张阳在一中工作有将近三年了，虽然名头是政治老师，但自己可以说是一节课也没有上过。
　　刚一进来，他就被主任调到了教导处，帮他处理文书工作。
　　实际上，称他为教导主任的专属秘书也不为过。刘主任二十年前就开始在一中教书，除了校长，可以说是资历最老的那个。
　　现在校长上了年纪，学校里的事情基本都是刘主任在管。如果没什么差池，下学期老校长退休，主任就是新任校长了。
　　而辅佐主任的我，应该至少也能捞个副主任当当。
　　张阳想到这不禁笑了出来。
　　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
　　门被打开，进来了两名女生。
　　她们冲张阳点了点头：“老师好。”
　　“什么事？”
　　“我们想要申请游园活动的许可。”其中一个短发女生面无表情地说到。
　　另一个女生则有些畏缩的躲在她身后，她的刘海很长，快盖住了眼睛。
　　“哦，班主任的同意书拿来了吗？”
　　“嗯，在这里。”短发女生将同意书递给了他。
　　张阳大致扫了一扫，没有什么问题，他站起来，转身走到窗边：“二年四班是吧？”
　　“是的。”
　　他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二年级的申请表。
　　他把表递给了短发女生：“把这表填一下,来,笔。”
　　这时他注意到后面的女生表情有点奇怪。
　　“怎么了？不舒服？”
　　“啊，没没…有。”
　　“她只是怕生。” 短发女孩边说边坐了下来。
　　张阳笑了笑，这样的学生他也见过不少。
　　填了没一会，短发女孩把笔交给了另一个女孩：“我去一趟卫生间。”
　　短发女孩径直走了出去，另一个女孩犹豫了一下，开始填起了表格。
　　张阳则慢悠悠的敲着键盘。突然，他发现笔筒里的钥匙串不见了。
　　钥匙串上有教务处和里面主任办公室的钥匙。
　　我今天早上开门后把它放哪了？
　　张阳抓了抓头，他看到正专心填表的女生，试着问了问：“那个，同学，你刚才看到笔筒里有钥匙吗？”
　　女生看向笔筒，摇了摇头。
　　“这样啊，没事，你填你的.”
　　“我放哪了？”他开始在桌上找了起来。
　　不一会，那个短发女生回来了，两人一会就将表填完了。
　　将表交给张阳，两人退了出去。
　　张阳确认两人走了后，开始在整个办公室里找了起来。

　　吃完午饭，张阳走向办公室。
　　上午的事情只是虚惊一场，结果最后在沙发的缝里发现了钥匙。
　　离着一段距离，他发现办公室门口似乎站了两个人。
　　走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两位是？”
　　“您好，张阳老师是吗？我们是警察，想问你几个问题。”其中的一个中年男人拿出了警官证。
　　“警察？”张阳愕然的看着两人。
　　“方便的话能不能进去说话呢？”后面的高个年轻人出了声。
　　“好。。。好的。”张阳拿出了钥匙开了门。
　　“请随便坐。”
　　两位警察坐在了沙发上，张阳则坐在了他们对面。
　　“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
　　“姓张，这小子姓于。”
　　“张警官啊，不…不知道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嘛，”姓张的警官目光仿佛带着刺，不断地打量着张阳。
　　“我们就单刀直入吧，张老师，在你眼里刘主任和冯老师是什么关系？”年轻的于警官接口说道。
　　“冯老师？”张阳不禁攥紧了手心。
　　“是的，初三的英语老师，上周被发现死在了初中部教学楼的天台上。”
　　“额…”张阳刚想开口，另一边的老刑警打断了他。
　　张思敬盯着他的眼睛：“张老师，我们会这么问是因为我们得到了其他情报，而这个情报指出刘主任和冯老师的关系并非单纯的上下级，张阳老师，我们想听听你最真实的意见，好吗？”
　　张阳不断地揉着手指：“这个嘛，他们私下里应该吃过几次饭。”
　　“除此之外呢？”
　　张阳感觉额头布满了冷汗：“应该也约过几次会。”
　　老刑警闻言将身体往前倾了倾：“还有吗？”
　　“主任每个月都会给她一笔钱，现金。”
　　“现金是你负责取的？”
　　“对。”
　　“从多久开始的？”
　　“大约两年前。”
　　张警官站了起来，靠在办公桌上：“这个月十号，也就是上周星期二的晚上，你几点离开的办公室？”
　　“这个…”张阳想了想，“九点吧，一般没什么事我都九点就走了。“
　　“刘主任呢？他那时还在办公室？”
　　“对。”
　　“确定？”
　　“确定，走之前我还跟他打了招呼。”张阳挺直了身体。
　　闻言另外两人对视一眼。
　　“今天谢谢您的配合了。”于警官站起来笑了笑。
　　张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湿透了。
　　另一位张警官则打量着办公桌，突然，他在一张纸上留住了目光。
　　“啊，那是游园活动的申请表。”
　　“哦，有奖竞答，真不错。”张思敬眼睛眯缝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张阳总觉得他的话另有深意。

　　第二天，早上。
　　因为昨天的事，张阳感到身心俱疲，结果不小心睡过了头。
　　来到办公楼附近，发现这里站着一排警察，警戒线也拉了起来。
　　刘主任双手被拷在身前，正被压上警车。昨天见过面的张和于警官站在一旁。
　　于警官戴着手套，手里捧着一根钢筋，钢筋的另一头可以看见暗红的污渍。
　　“从刘主任办公室搜出来的。”旁边一个老师对他小声说道。
　　六月的太阳下，张阳感觉从头凉到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