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锅小仙》喜善大人

90、第十九章 晚餐风波

　　周小仙一看到猪头那张写满了“我要吃饭！”的大脸，脸色一沉，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猪头！你怎么回来了？”
　　猪头满脸呆滞，眨眨眼傻傻地说道：“小仙妈妈，我饿了啊。”
　　“你——”周小仙伸手一指，气势磅礴。“你还有脸回来吃饭？”
　　猪头歪着头想了想：“没脸怎么吃饭呢？”
　　“你——”周小仙的手指和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猪头垂下头，爪子扣着地板，小声道：“小仙妈妈不是不让我走吗？”
　　“你——”周小仙双手啪的一声都按到了桌面上，身子前倾，两眼凶狠地瞪着猪头，却说不出话来。这只笨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咳咳，老板娘，这事不能怪猪头。是艾德瑞恩撞昏了头才把它撞出来的，那棵大树都被撞倒了。是不是，伊莱克斯？”奥古斯塔看在同族的份上替猪头说了句公道话。当然，最关键的是，老板娘不宣布开饭，他们就不能动手。
　　“嗯，嗯。”伊莱克斯赶紧点头。他一手拿叉，一手拿刀，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你的意思是说，猪头也被撞昏了头？可我看它回答问题时思路很清嘛。”周小仙带着挑衅的口吻看着奥古斯塔。而后她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又倒了一棵树？”
　　之前奥古斯塔就撞倒了两棵树、一座花坛、一堵院墙，可那都是因为救人心切，周小仙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可再听到又撞倒了一棵，她就不能再装哑巴了。看着猪头的眼神也更加的不善。
　　猪头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更小了：“这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撞的……”
　　“照你这意思，应该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把艾德瑞恩打出来，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是吗？”
　　猪头想了想，点点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不错嘛，学会顶嘴了。看来这些天的教育还是有成果的。”周小仙冷笑道。
　　猪头悄悄抬起头：“人家只是实话实说……”
　　“臭猪头！我看你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周小仙一怒之下抽出了小铁锅。斗嘴居然斗不过猪头，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猪头慌忙直起身子，眼珠子乱转，想找人求救。可奥古斯塔和伊莱克斯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多嘴？谁也不想让小铁锅砸到自己身上。最后，还是敖烈动了恻隐之心——实在不忍心看到金龙族长托付给自己的儿子被压制得如此悲惨。
　　“还是先吃饭吧。一会儿还要给猪头上魔法课和战技课呢。”
　　“哼！”周小仙收起小铁锅，重新拿起筷子。“开饭！”那两龙一人立刻疯狂地扑了上来，只有敖烈姿态优雅，仿佛不担心抢不到菜吃——谁敢跟他抢？
　　周小仙心里的火气还没有全消，她看了看正吃得高兴的猪头，大声地对敖烈说道：“这样也好，不用我再把它敲出来。可是，如果明天早上艾德瑞恩没出来怎么办？”
　　猪头那颗忙碌的脑袋顿时就静止了。
　　敖烈也瞟了它一眼，然后说道：“就是猪头自己不好吗？”
　　猪头开始石化……
　　“不好！艾德瑞恩聪明，好教。”这个好教包括两层含义：好教导，好教训。“再说，明天还要数学测验。”
　　猪头继续石化……
　　“你的意思是，以后文化课、品德课都由艾德瑞恩来上？”
　　石化加剧……
　　“嗯。就是不知道怎么可以随时把它弄出来。”
　　石化进度百分之五十……
　　“它不肯出来你就把它打出来嘛。”
　　石化进度百分之八十……
　　“哈！这个建议好！以后白天我把艾德瑞恩打出来上文化课、品德课；晚上再把猪头打出来上魔法课、战技课。”
　　石化完成！
　　伊莱克斯和奥古斯塔闷头吃饭。不要多管闲事！多管闲事没饭吃！

　　“奥古斯塔，你怎么也回来了？”
　　奥古斯塔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就转到了它的身上，一时匆忙，一大块烤羊排恰好卡在了喉咙里，咳得它眼泪和鼻涕共流。
　　“唉，早劝过你吃饭的时候变成人形，就像伊莱克斯这样，不就不会这么狼狈了？”周小仙痛心疾首。要是一只巨龙因为吃她做的饭而活活噎死，这罪过可就太大了。
　　伊莱克斯放慢了进食的速度，抬起头，高傲地拢了拢银灰色的长发，然后再温柔地低下头——猛攻！
　　奥古斯塔好不容易把羊排吞了下去，抹了抹鼻涕和眼泪，把它回小仙居的原因又讲了一遍。
　　“阿朗索受伤了？伤得重不重？为什么不回小仙居养伤呢？”周小仙一听也急了，一连串的问题蹦了出来。害得奥古斯塔只能暂时放弃进食，老实回答。
　　“伤势不算重，待在城主府养伤是因为塞妮小姐的坚持。阿朗索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希望能做些补偿。如果回到小仙居，塞妮小姐就不方便留下来照顾他了。嘿嘿，再说，这养伤的花费也该他们出才对，是不是啊，老板娘？”
　　“嗯，不错，不错。难得你俩随时都能记得以小仙居的利益为重。”周小仙赞赏地点了点头。
　　“阿朗索的确不错，还学会英雄救美了。”伊莱克斯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听到周小仙夸奖阿朗索和奥古斯塔，他可不高兴了。他按照敖烈的要求整日围着老板娘的石榴裙转，没有赢得一句夸奖，只赢来了一身的跳蚤。
　　“谁说的？英雄救美本来就是阿朗索身上所蕴含的高贵品德，你们居然没有发现？”周小仙笑眯眯地说道，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呃，他以前救过？哪个美女？”伊莱克斯很奇怪，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没道理啊，如果阿朗索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救过美女，他怎么可能没印象呢？
　　“艾德瑞恩大闹小仙居的那天晚上不就是吗？”
　　伊莱克斯瞧着自己的碗无语了。奥古斯塔又被一块羊排噎住了。猪头又开始石化了。只有敖烈继续优雅地吃着饭。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不算美女吗？”
　　“算！当然算！老板娘不算美女，谁还敢说自己是美女？我们的意思是，老板娘你不应该拿塞妮小姐来和自己做比较，这样实在是太——低估老板娘了！”伊莱克斯不愧是这里脸皮第二厚的人。这里的人只有两个，一个他，一个周小仙。
　　奥古斯塔刚喘过气来，现在又开始翻白眼了。“龙神在上，我可不要死在餐桌上！”

　　“奥古斯塔，既然阿朗索不能回来，你怎么不留下来陪他呢？他一个人多孤单啊。”周小仙又问道。
　　“我留在那里做什么？他又不需要我来照顾。再说我也很想念大家啊。”奥古斯塔脸上的表情真诚得让人感动。阿朗索才不孤单呢，塞妮小姐就差睡觉时没有跟他在一起了。
　　“嘿嘿，你想念的是老板娘的饭菜吧。刚才老板娘你要离家出走时它就只担心吃不到好吃的了。”伊莱克斯又是一阵猥琐的笑声。
　　“伊莱克斯！”周小仙一声怒吼。“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要离家出走了？”她小心地看了一眼敖烈，后者依然优雅。“我那是在教导猪头不能随便离家出走。猪头！是不是这样啊？”
　　“嗯！”终于有机会向小仙妈妈表忠心了！猪头激动地使劲点头，下巴磕在盘子上，叮当作响。
　　伊莱克斯的五官就像开败了的鲜花——立刻就蔫了，一头银发也顿时失去了光泽，嘴巴紧紧闭上，狠不能用针缝上几条线。是哪位先哲说过：说多错多！
　　因为刚才差点被伊莱克斯的一句话噎死，奥古斯塔对他的悲剧深感满意。“其实，伊莱克斯说的也没错，我真是舍不得老板娘的手艺啊。在外面冒险的每一天，我要是不幻想吃得是老板娘的手艺，我就根本吃不下饭。”注意，它用的是“手艺”，虽然谁都知道老板娘其实没什么手艺。
　　“咳咳！”这次是伊莱克斯被噎到了。
　　周小仙脸上却笑开了花：“哪里，哪里，我的手艺其实不值一提。不过，只要能让大家吃得开心，再辛苦我也是乐意的。”
　　敖烈一直不变的优雅终于出现了裂缝——手指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什么叫厚颜无耻？这就叫厚颜无耻！
　　周小仙突然收起笑容，一皱眉：“那阿朗索呢？他就一点也不怀念我的手艺吗？”
　　“谁说不怀念？要不是我坚决阻止，他爬都要爬回来吃饭。”奥古斯塔脸上看不出说慌的迹象。
　　周小仙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脸：“他不能来，你却来了，这样会不会太刺激他了？”
　　“奥古斯塔，你太不讲义气了！你这种可耻的行为要是把阿朗索气得伤势加重可怎么办？”伊莱克斯终于找到机会反击了。
　　“谁说我不讲义气？我已经和阿朗索说好了，我吃饱了就给他打包。所以你们都别吵我吃饭了，阿朗索还饿着肚子等我呢。”奥古斯塔说完便不顾一切地开始奋斗。
　　饿着肚子的阿朗索哪里知道，他刚刚在大家心目中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因为奥古斯塔的这句话瞬间崩塌了。

　　这个就算是圣诞大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