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锅小仙》喜善大人

68、第二十二章 正义与邪恶

　　奥古斯塔带着恐惧和愤恨看着艾德瑞恩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收入囊中。突然，它想起了一件事：在黑石山脉的时候，敖烈曾经告诉过它，它所看到的艾德瑞恩不过是一缕残魂，不论灵智还是力量都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眼前的艾德瑞恩大人远没有它想像中那么厉害。如果趁其不备暗中偷袭，也许它还有机会……
　　对金币的贪婪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奥古斯塔忽然浑身充满了力量，终于站了起来。艾德瑞恩正背对着它兴高采烈地收集战利品，完全失去了警惕，也许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把它放在眼里。奥古斯塔想到艾德瑞恩对自己的鄙视，冷冷一笑，然后便凶狠地朝着它的后背扑了过去。
　　“啊！”这一声惨叫却是奥古斯塔发出的。
　　就在它的利爪将要刺入艾德瑞恩的身体时，艾德瑞恩突然回头一笑，那是奥古斯塔所见过的最奸诈、最阴险的笑容。奥古斯塔吓了一跳，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狠狠抓去。可接下来的景象更让它惊异，它的爪子感受到的不是血肉而是虚无，那个带着古怪笑容的艾德瑞恩就像是水中的残影碎成几片就消失了。
　　“幻术！”奥古斯塔心里一惊，可就在这时，它的脖颈后侧传来一阵巨痛，因而发出了那一声惨叫。
　　“嗷！”奥古斯塔咆哮着扭了扭脖子，又是一阵钻心的痛，鲜血一直流到了胸前。伤口里还带着一种奇怪的力量，让它越来越感到虚弱，连站稳都很困难。是黑暗魔法的虚弱术！
　　艾德瑞恩心满意足地添了添爪子上残留的血肉，然后瞅着又惊又怒的奥古斯塔笑道：“被吓坏了吧，小家伙？嘿嘿，如果上一次你能这么果断，也许会有机会击伤我。可现在，哈哈，不过是给我增添点乐趣罢了。”
　　“你、你变强了？”奥古斯塔虽然因为受伤而更加愤怒，但战斗的欲望却被打消了不少，它居然没有看出刚才的幻境。
　　艾德瑞恩又是一阵冷笑：“你是不是想着我不过是一缕残魂，没有办法恢复全部的实力，连你这个红皮子都打不过？”
　　奥古斯塔没有回答，但它的沉默恰恰泄露了它心里的疑问。
　　“愚蠢！上一次是我第一次苏醒，还没能掌握好这具身体，力量的确弱了一些。可是那个小白脸把我镇压的同时也帮助我和这具身体原有的灵魂进一步融合。哈哈，等我彻底吞噬了这个灵魂，得到足够的补充，我艾德瑞恩就真正复活了！”
　　“猪头呢？那猪头呢？”奥古斯塔声音颤抖地问道。猪头是它见过的最愚笨的巨龙，却也是它见过的最单纯可爱的巨龙。它不想它死，不想它因为自己的不慎而死。
　　“你在担心那只笨猪？”艾德瑞恩的脸上露出一丝嫌恶，不知是因为猪头的智商还是因为奥古斯塔的担忧。
　　“猪头不是笨猪！它只是太善良了。”奥古斯塔不知为什么想要为猪头辩解。“当然，这个词对于您来说不容易理解。”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它说出这样明显是嘲讽的话来。
　　“哈哈，善良，善良和愚蠢有什么区别？不忍心除掉阻挡自己的障碍，不是愚蠢是什么？和一群没用的小爬虫称兄道友，不是愚蠢是什么？为了区区几个金币给人类当手下，不是愚蠢是什么？”艾德瑞恩暴跳如雷地吼道，让奥古斯塔又是一阵心惊胆战，刚才的勇气又弱了几分。
　　“不过你不用担心，它不会死。”艾德瑞恩又恢复了淡然。“我和它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以后我就是它，它就是我。只是可惜，它空有一个强大的灵魂却不会运用，将来恐怕是没有机会再出现了。当然，这也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带着它来感受杀戮的滋味，我也没可能这么快出来。”艾德瑞恩得意地大笑起来。
　　奥古斯塔心里说不出的懊悔。早知这样它就不会拐骗猪头来帮它打劫。就让它一辈子待在柜台后面数金币有什么不好？就让它永远单纯下去也未必不是一种幸福？至少对于现在的奥古斯塔来说那一定是一种幸福——不用为怎么从恶魔之子爪下逃生而烦恼。
　　“你现在想怎么样？”奥古斯塔痛苦地问道。它心里很清楚，以艾德瑞恩残忍的性情是不会放过胆敢偷袭它的敌人。
　　“首先，我要收获我的战利品。”艾德瑞恩邪邪地一笑，然后便飞快地把所有金银珠宝都收了起来。这一次不再是幻境。
　　“然后，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置你这个红皮子。”艾德瑞恩走到奥古斯塔身边，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要杀要剐随便你，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是奥古斯塔！”
　　“死算什么？一百年后又是一条好龙！”
　　“只有战死的巨龙，没有怕死的巨龙！”
　　“死在恶魔之子的手里，我也不委屈！”
　　奥古斯塔很想硬气地说出以上几句豪言壮语中的一句，但最后话到嘴边时却又不受控制地改变了。“你、你……东西全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也要对它施行三光政策？
　　“你想不想活？”艾德瑞恩眯起眼睛，让别人看不透它真正的打算。
　　奥古斯塔又把那几句豪言壮语在脑海中翻腾了几遍，最后痛苦又无奈地点了点头：“想！”金币已然要不回来了，又何苦把小命搭上？
　　“本来，就凭你对我的不敬，把你碎尸万段也不为过。”艾德瑞恩在地上一抓，留下五条深深的抓痕。“不过，看在你是我复活后遇到的第一个同类，我很乐意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当然，这也是因为你是红皮子，如果你是金龙、银龙、白龙，我完全不会犹豫。”艾德瑞恩抬爪一拍，一块石头化为粉碎。
　　“你想要我做什么？”奥古斯塔阴沉地问道。它可不会以为艾德瑞恩是要让它自由离去。
　　“不用紧张，我只不过想要一个追随者罢了。唉，我可是恶魔之子艾德瑞恩，怎么能连一个追随者都没有呢？”
　　奥古斯塔神色大变。“不！你做梦！我才不会背叛龙神！”成为恶魔之子的追随者，就意味着背叛龙神堕落为魔鬼的信徒，这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结局。
　　“龙神算什么东西！”艾德瑞恩一声怒吼。“它不也一样曾经是一只普通的巨龙？如果当初不是你们联手阻拦，我也一样可以成神！而不是变成现在这样龙不龙鬼不鬼的模样！不过，我既然回来了，就仍然有机会。嘿嘿，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巨龙都成为龙神艾德瑞恩的信徒。而你，奥古斯塔，将是我的第一个追随者。你，还要犹豫吗？”艾德瑞恩就像魔鬼一样诱惑着奥古斯塔。
　　“你这是在亵渎神明！”有着坚定信仰的奥古斯塔没有轻易屈服。“龙神是得到祖龙承认的存在，绝不是一个恶魔的追随者所能取代的！”
　　“祖龙？哈哈，奥古斯塔你还真以为它是真实存在的？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祖龙，你还不如相信我。我能让你更加强大，让你成为巨龙的王者。”
　　“呸！”奥古斯塔狠狠地啐了一口。“你还真以为你已经成神了？别忘了，即便是全盛时期的你也一样被消灭了。”
　　“那是因为我中了奸计！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们得逞，我会让所有的种族都在我的面前颤抖！”
　　“切，你连小白都打不过，还妄想称霸世界？”艾德瑞恩不切实际的梦想反倒让奥古斯塔减轻了对它的恐惧。
　　“小白！”艾德瑞恩瞳孔一缩，它想起了被那个小白脸羞辱的那一幕。随后，它眼珠一转，坏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小白这么厉害，如果他也能成为我的追随者，征服索瑞恩应该不是问题。”
　　“你别做梦了，小白怎么可能成为你的追随者？”奥古斯塔一边嘲笑它的狂妄，一边又为它的报复心而担忧。它必须想办法逃出去，把消息传回索瑞恩。
　　“嘿嘿，我把他的小情人抓来，你说他还能拒绝我吗？”
　　“他的小情人？是谁？”奥古斯塔大吃一惊，它怎么不知道小白有小情人？
　　“不就是小仙居的老板娘吗？”
　　“她怎么可能……你说什么？你敢对老板娘动手？”奥古斯塔不顾伤势窜了起来。
　　“为什么不敢？小白不在，两个八阶魔导士不在，只有一个没有坐骑的龙骑士和一个脑袋不灵光的小精灵。嘿嘿，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艾德瑞恩对自己的机灵很满意。
　　奥古斯塔沉默地看着它，似乎正在进行心里斗争。实际上，它是在偷偷打开心灵感应，向阿朗索传递信息。作为灵魂契约的双方，它和阿朗索可以通过心灵感应进行沟通。而奥古斯塔因为级别太高，也可以自行关闭这种沟通。今晚因为是出来打劫，它当然不想让阿朗索知道，出发前就关闭了沟通。之前不敢恢复，则是因为怕被艾德瑞恩察觉。可现在，它顾不上这么多了，哪怕只打开一瞬间，也足够让阿朗索警觉。
　　“怎么回事？你在干扰我的精神力！”奥古斯塔惊恐地发现它无法建立与阿朗索的心灵感应。
　　“哼，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能和阿朗索进行心灵感应呢？我可不是那只笨龙。”艾德瑞恩用充满戏谑的眼神看着奥古斯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奥古斯塔，你愿意成为我的追随者吗？”
　　奥古斯塔慢慢地站稳，抬起受伤的脖子，直视着艾德瑞恩。“我是一只阴险而贪婪的红龙。我不愿意把财宝分给别人，也不愿意丢掉我的小命。但是，我更不愿意背叛我的信仰和我的族群。百年前的那一战，我不过是一个只能躲得远远的小角色，没能真正领教您的厉害，一直深以为憾。艾德瑞恩大人，很感谢您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奥古斯塔的形象徒然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