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囚违命中【胤煜】》云树晚苍

5、攻城略地

　　赵匡胤正欲离开时，李煜突然抓住他的袖子。

　　“松开。”赵匡胤轻声道。

　　谁知越抓越紧，赵匡胤看着自己被揉皱的袖口，突然想起多年前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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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和日暖，唐皇宫被彩锦簇拥得熠熠生辉，来来往往的脚印不知叠了多少层。这一派繁忙景象，衔泥筑窝的燕儿都自愧不如。

　　今日是六皇子李从嘉的周岁生辰宴，皇帝高兴，宫里人自然多起来了。

　　后花园里，只见宫人张罗着在地上铺了好些物件儿，给小皇子“抓周”用。

　　人都到齐了，小皇子被抱过来放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物件中间。这位小皇子就像个香甜的糯米团子，任谁见了都要喜欢得不得了。

　　奶妈喜洋洋道：“小皇子抓周，愿小皇子不管抓到什么，都有一生锦绣富贵！”

　　赵匡胤彼时恰巧也在宫里，他独自跑过来，站在一堆小物件旁边，蹲下看躺在毯子上晒肚皮的一只老狸花猫。

　　这时，一只雪白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口，赵匡胤被吓了一跳，正在愣神，只见李从嘉另一只手也抓上来，抱住了他的胳膊。

　　刚满周岁的小孩儿像抓住什么宝贝似的，咧嘴笑出一口没长齐的小牙。

　　奶妈内心快疯了，抓周抓到别人儿子，这像什么话？

　　她求助似的看向陛下，发现那位也愣了。

　　不知是谁先开口笑起来，整个后园笑成了一锅粥。

　　尽管奶妈最后黑着脸把黏在赵匡胤身上的糯米团子拉开，往这小祖宗手里塞了把镶着玉的木质小剑，但早已挽回不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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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松手么？”赵匡胤低头，看向被褥间的李煜，后者鬓角被汗水沁湿，眼睫抖动，睡得不大安稳。

　　这是……梦魇了？

　　赵匡胤皱眉看了李煜半刻，而李煜此刻正在梦中与故人周旋。

　　李煜看到了皇叔，看到了兄长，又看到了父皇……

　　他们脸上没有表情，但全都凝视着李煜，仿佛这是无声的嗔怪斥责。

　　梦中李煜一直跪着，他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人……

　　“……”赵匡胤看李煜眉头紧皱，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并未发热。

　　疑惑间，李煜的手忽然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腰上，唇色发白，微微颤抖。

　　“你……”赵匡胤本欲将人推开，手停在半空却下不去了，他替李煜拢了拢被角，用小臂轻轻将人笼住。

　　触到温热的体温，李煜骤然惊醒，看到眼前的场景，他连忙后撤。

　　“官家恕……”

　　赵匡胤不等他说完，抓着对方的领子提到身前。
　　“你当朕是你什么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李煜眸光闪了闪，却没躲开。

　　“官家想当我的什么人？”李煜反问。

　　两人靠得很近，鼻息交错，赵匡胤一时无言，他盯着李煜因为刚醒而迷离的眼眸。

　　李煜自嘲似的一笑，闭上眼睛。

　　“官家若是要我性命，来取便是。”

　　听到这句话，赵匡胤心中紧绷着的弦啪地一声断开，他双眼通红，看向李煜紧闭的双眸，片刻后，俯身吻了上去。

　　李煜倏地睁眼，努力向后挣扎，却被赵匡胤死死按住后脖颈，他的双手推着赵匡胤，却火上浇油一般带起了一阵温热的欲望。

　　赵匡胤将李煜抵在床头，直到唇间逸散出一股鲜血的腥甜，才微微偏开头。

　　李煜轻喘几口气，“官家不如直接要了臣的命。”

　　“我的心意，十年前你就应当知晓。”赵匡胤盯着李煜的眼睛。

　　“所以你就掠去了我大唐江山？”李煜嗤笑一声。

　　赵匡胤忍无可忍，复又堵住对方的唇，这一次，是攻城略地。

　　李煜被他按在身下，毫无半点挣脱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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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烛昏黄，暗影摇动。

　　赵匡胤手指摸到李煜的衣带，听见身下人突然开口。

　　“官家，替臣蒙上眼睛……我不想看。”

　　赵匡胤抬手扯开床缦，笼出一方天地。又不知从哪儿弄出一条红绸，覆在李煜眼上。

　　他感受到李煜在颤抖，还有一丝抗拒的僵硬。

　　“别像之前那样丢下我，好不好……”赵匡胤在李煜的颈窝蹭了蹭，偏头看到李煜紧抿的唇线。

　　“放心，我不会伤到你的。”赵匡胤扯开碍事的衣物，细碎的吻落在李煜颈间。

　　李煜微微启唇，仿佛要说些什么，却随着一阵细微钝痛而轻喘出声。
　　蒙着眼睛，他想到了赵匡胤执笔的长直的手指，眉头微蹙。

　　让李煜沉沦的，说不上是疼，还是那几分欢愉。他下意识抱紧身上的人，指尖微微战栗，头深深埋在那人颈窝。

　　赵匡胤拉住李煜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月光蒙在身下人的脸上，打出凌厉漂亮的侧影。

　　这张脸不经意间与十年前那张稚气未退的少年的脸相重合。

　　几分寥落，几分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