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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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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午梦周遮语,蝶困春游落拓飞。
山影幢幢,半夜鸣蝉,四下乌黑如墨,高山险峻矣处,有人骑行。
咚咚发震声不绝,惹得土石四下乱飞。俯身驭马之人却丝毫不顾。身旁树叶翻空,环形土路越发狭小,这条绕山而上的泥路很快就要到头。旁侧却是万丈深渊。坐下马高吭的嘶鸣,而策马人不耐得皱眉。
——长时间的奔马,使他额上都是汗,眉峰上的汗滴因皱眉而流落眼睫,乌黑厚重的长羽用力一眨,水珠便落至空中化为肉眼难寻的水雾。
与他苍白肤色对比的是他抿紧的双唇,弧线优美,向上勾去。
荼宵鸿的背面看似寂寥无人,其实背后枝叶灌木无风自动
——地上马蹄踩出的泥坑再步上数双脚印。这些死追不放的机械傀儡让人闻风丧胆,它们只听命于无论死话的主人,而荼宵鸿刚捅完一个生前研究它的大师的坟。
山路跑到尽头,他策马到达了岩壁。
高耸入云的陡壁居高临下望着脚底,嘲笑他们的无能。
黑马抬起前蹄,踩上凹凸不平的岩石,它后腿用力蹬掉已赶至身后的傀儡,侥幸上了岩壁。
被黑马蹬掉的傀儡向下滚去,它的手腕骤然拉长,死死抓住了岩壁上凌空长出的美人松。荼宵鸿侧首望去,见它摇摇欲坠却想重新爬回泥路。
荼宵鸿解下弓,在黑马的马鬓后回身拉紧弓弦。红色的马鞍上,少年指腹上的箭羽擦了下侧脸,指尖上的箭矢瞄准傀儡想急速收回的手腕。可它坠落的速度太快了,拉长的腕子收得再快,也根本支撑不到它在这段时间内,找到另一个抓握点。
少年冷冷看着它的坠落。
荼宵鸿默声让马匹带着他上崖顶,他回神想起,这匹宝马原先是匹野马,桀骜不驯地攀登在岩壁,天生在这里如踏平地。
它有个名字:风矣。
身后赶来的傀儡也在找抓握点,但有了前车之鉴,它们不敢爬得太近。
风矣带着他率先上了崖顶。
而这上面立满了高树,身材较大的傀儡不便立刻赶至。
但不会晚。
麻烦的是黑傀儡,这些胸腔内部填满齿轮的巨物。
若是有人直接按照打铁傀儡的方法,去攻击胸部——里面的利齿会切断他们的武器。
倒也好辨认,通体是黑色的,胸腔却是铁皮做的,那便是它们。
荼宵鸿四下打量,这会儿已经走入了深腹地带。
头顶的月光铺泄在这片地区,他拉了下缰绳,立马停在这里。
荼宵鸿歪了下头,高高扎起的头发微晃了下,沾湿在脸侧的乌黑发丝被指尖拨开。
白幕内,沉沉树阴下,少年轻笑一声。
少年将马鞭缠紧在腕上。坐直后拉紧弓弦。
他背后装满钢支利羽的箭筒被一双白皙的手拉出几支箭。
荼宵鸿抬头望向中心三棵古木树的树冠,细白的指尖勾紧弓弦,指腹因用力而泛红
——破空声在黑夜突兀响起,锁链被流霜划出弧光。
荼宵鸿用力一踩马鞍,借助箭筒将自己送上半空。
风矣矮身钻回林木间。
荼宵鸿侧身扒住箭筒,翻身踩上空中摇摇晃晃的金属。
压下来的树冠挡住他的身形,他平稳步行在比钢丝轻小很多的细链,然后挑眉看向树底——身边树叶发出声响,荼宵鸿俯身轻松躲过一个伏击,顺手拉过一个站立不稳,失控的傀儡向下丢去。再一听到耳边风声发出逆响,脚尖踩稳细链,另一脚随主人空中扫飞一个。
这些东西再强,也不过破铜烂铁。
他抿唇望着静伏在树冠上等待时刻发出攻击的余畜和摔下去的废品。
皎皎风前玉树,盈盈月下冰魂。
荼宵鸿清楚,这些积累了前人经验的东西不好打发。从创造那日起,他就没想过让它们有知难而退的选项。
后人更不可能破解后再加上一个逃跑的功能。
不过,可以激怒。
——毕竟万物都要有缺点。
地上那些摇摇晃晃支棱起来,沉重的步子走向大树,碰撞声从树下传来。
树冠变得不稳,细链子也开始晃动。
空中细链只是他的一个顺手杰作,其投入的心血远不及在研发它们时教它们曲线救国,荼宵鸿深知心动不如行动的道理。
恰在其时,他身形随细链一个摇晃,露出一个命门。还停在细链上的这些傀儡直接一个接一个冲了过来!!
风飏游丝随蝶翅,雨飘飞絮湿莺唇。
荼宵鸿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附身疾冲,伸手抓住细链,原地向后一翻,从链上侧身一踢击中傀儡,再利落踩下侧边链上飞扑过来的傀儡,抓着的手及时松开,借力轻松来到了一条载着不少傀儡的细链。
到现在,他都一直在用巧劲借助腿部来攻击它们,但是这就很快就会被破译,然后失效。
——所以,他直接追敌不备,深入敌军。强行打断破译过程。
——他扬起指尖,钢打的细针飞快没入黑傀儡心腹处。
高大的黑傀儡身上铁皮作响,它们如人一致,有着常人的皮囊,只是里处是钢骨。
荼宵鸿研究数月,制出的核心只有玄铁能破。
他及时向后一翻身躲过拦腰一斩。瞬息间,退回箭筒处。
荼宵鸿心中记下个数。
三面夹击,风声鹤唳。
他在沉重的黑傀儡逼近只余三尺时动了下手腕。
黑夜里他的动作快到难以记录。
——箭筒内猛地突出几支玄铁打的利羽,它们应风而动,于三面迎敌!
笔直的羽杆没入方才细针所打之处,穿胸而过!!
与此同时,箭筒连接的细链绷到极致,树冠本就易折,空中响起断裂声,冰冷的箭矢咻一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