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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远在喧嚣之外 ...

  •   李荣华虽然不解自己何时占这位黄花大男孩的便宜了,但这奇怪的细节不妨碍她笑靥如花,眼中闪过诡异的兴奋。
      吓死,容玖在师姐身边看的真切,她李荣华一半倾国倾城的面容藏在视野盲区,只是嘴角有一抹——猥琐的笑。
      她刚才在想寒淮送来的那本书,背了半本了。
      大家好,介绍一下,她刚才临时改了个名,现在她的尊姓大名为——卷心菜!
      一道惊雷在遥远的天际割裂灰蒙蒙的云层,一阵妖风迎面带来透心凉,体感温度貌似直线下降不少,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她把自己挤进两人的庇护范围,弱弱举手,“师姐,我不想去了!”
      她还没有自保能力啊,真是太弱小无助了啊。
      容玖默默在心中复习方才在心中反复背诵的心法,好似找到了慰藉。
      一刻钟的左拐右拐,他们显然停在闹市的正中心。
      烟斜雾横,脂粉之气在眼前就要凝出实质。
      容玖傻眼了,面前怡红馆三个字与门前婀娜多姿的老鸨明晃晃地告诉了她这是什么地方。
      顾亦凌不知不觉和容玖走成了一排,两人对视了一眼,双双咽了口唾沫。
      漏,大漏特漏!
      容玖,你不准有这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风韵犹存的老鸨一见就与师姐熟得很,扭着腰肢扇着花边团扇,面露极大的荣幸,“哎呦呦,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苏公子这几日魂不守舍的,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她发髻间的步摇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响成一团。
      李荣华没有多与她周旋,向里探头,果不其然看到那个极肖似某人的男人。
      她也顾不得身后的师弟师妹了,眼神直直地便一步步向男人如那个人一般冷淡的目光中走去,似是要溺死在里面。
      嘛,欲擒故纵,她懂。
      顾亦凌瞥了眼容玖,气的瞪她。
      在老鸨回头来迎接他们俩前偷摸着扯上她的衣袖,给她牵走了。
      “走你。”
      *
      八荒如其名,是指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座城,与中原相对。
      而这中原,便是寸土寸金,富贵迷人眼的皇城所在。
      八荒皆是寻常百姓家,自古未有灵根者面世。
      且这八地紧密相连,互通有无,供奉着同一个皇城天师府与皇室。
      本是各司其职,丰衣足食。谁叫一场山洪将以农耕为主要贸易对象的东南荒作物尽毁,耕者颗粒无收。
      农户与商户没有了经济来源,朝廷赈济粮仓始终未开放,便决定斩木为兵,铤而走险连声讨伐地方官府的不作为。
      谁知一打开官府大门,入眼便是美酒佳肴,歌舞升平,好不快哉。
      哦,原来是城主被千娇万宠长着的小儿子的满月宴啊。
      五大黑粗,身强体壮的男人们无法开心起来,怒火中烧,群起而攻之,那文弱书生出身的城主何曾见过这阵仗,当即五体投地大喊饶命,并指引府上库房所在。
      小公子似乎感受到了危机降临,刺耳的啼哭倒是增长了众人的烦躁。
      库房是朝廷派下来已然发霉的粮食,膘肥体壮的老鼠在其间蹿。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饥火烧肠,瘦削的蜡黄色糙脸上,颧骨像是小山一般突出。
      女人的尖叫声刺耳,孩童无助地哭泣,家丁负隅顽抗……今夜注定不平。
      “如今那东南城主府上下数十人的头颅就被挂在城门外,那些匹夫已是杀疯了头脑,只要我一声令下,便会造就一场乱世。”
      东南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便是安乐街,安乐街上有一座酒楼,在一望无际的农田中分外显眼,名唤“小有天”。
      此时小有天上层天字包厢外,阴柔的男声透着门隙穿出,带着斩钉截铁的兴奋劲。
      他是八荒荣绫秘境境主的弟子祁怜,人多言他生的一副饱经日晒的菩萨皮囊,眉心一点朱砂,抿嘴浅笑。
      虽亢奋时而若温笑,即嗔视而有情;转盼多情,语言常笑。
      面前的男子约而立之年,五官深邃立体,一眼便知他是外邦人。一头金黄卷发如同海藻般搭在双肩,内嵌宝蓝色玛瑙,用金丝修饰,清幽泉水般的双眸相得益彰。
      发间毛茸茸的浅色狐耳彰显着他妖族的身份。
      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他正在斟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中原纨绔的豪放不羁,却又不失章法。
      他回答,“试玉要烧三分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你们八荒人不是最喜欢引经用典咬文嚼字了吗?焉不知现在这些农民的羽翼未丰,能翻得出什么风浪呢。”
      他推去一杯澄澈的茶水。
      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皇室的荣耀,将要转手他人了。
      不过这又与他何干呢。
      祁怜却另有他想。
      “可是前辈,若是某日我当真功成名就,却做不了威震四海,使万邦来朝的皇帝,反而使天下愈发的疾苦,可如何是好?”
      祁怜抿了一口茶水,皱眉。
      实在有些苦涩啊。
      章梁笑了,抑扬的笑声莫名使人发渗,回荡在这空旷的厢房。
      他本平静无波的碧眼满是疯狂与诡谲,凝视着祁怜,带着漫不经心的施舍。
      章梁歪头,眯眼,异邦特征显著的五官本是华丽的令人费解,此刻却蒙上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阴暗。
      你可不要在我费劲千辛万苦有些起色的关头,就退缩啊。
      “你啊,怕是忘了人类给你造成的困扰了吧。
      我想想,是阴沟里的臭水不够刺激,还是在地上滚过几遭的馒头不够硌嗓……让你生了恻隐之心?”
      一字一句,皆往他心尖上插。
      章梁将手中把玩已久的茶杯重重往案上一置,眼神晦暗不明。
      “如有乱嚼舌根者,杀了便是。
      阿怜,你不会怕了吧?”
      祁怜背后已是冷汗连连,他低下头,将心下的骇然藏在跳动的烛光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不敢苟同这样暴力的手段,却也不敢反驳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子。
      所谓高处不胜寒,高处的寒风吹灭了他们的烛火,黑暗顷刻弥漫了整个屋子。
      他低头,“前辈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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