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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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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发浓郁。
一辆吉普车停在吕氏医馆前。
吕氏医馆早已落败，连招牌都掉光了，只剩下残垣断壁。
车灯亮起，车里跳下几个壮汉，手里拎着家伙，径直朝着院内走去。
“站住！”
突然，院内传出一声暴喝，然后一条身形矫健的黑影蹿出来。
几乎是眨眼睛，几条黑影便摔翻在地。黑影落地之后，立马弹跳而起，脚尖轻点墙壁，跃入院内，然后，他将那些壮汉一拳一个撂倒在地。随即，他又飞身跳到另外一棵树上，冷漠地望着院子里那一群昏死过去的大汉，目露寒芒，嘴角挂满不屑。
这时，一个身影闪出。
他是赵铁柱。
“你来得比我预计的慢了五分钟。”
“我没有赶上火车。”赵铁柱苦笑，“我的腿伤严重了。我需要静养。”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伤势我看了，我也治不了你的腿。你必须服用丹药才行。这种丹药，你有吗？”
“有。但我不愿意吃。”
“为什么？”
“我的身体强度已经超脱常人范畴。这枚丹药的药效，恐怕不适合我。”
“哦，是这样啊……”
“嗯。”赵铁柱说，“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先留着了。你最近要注意安全。”
赵铁柱顿了顿，继续道：“这次，你做得很棒！”
“多亏了你的帮忙。不然我根本斗不赢林素玲那贱人。”
“呵呵。”赵铁柱冷哼一声，“她算个屁。”
“哈哈，没错。她算个屁。”
“你准备怎么报仇？”
“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好。你自己处理吧。你知道我不会插手的。我只希望，在你杀死她之前，让我见一面，或者，让她见我一面。”
“我尽量。”
……
晚上九点钟左右。
吴涛正在卧室睡觉。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
吴涛穿衣服开门，见是吕鑫源站在门外。
“干嘛？”
“你能带我去见我爹娘吗？”
吴涛说：“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去京城了吗？怎么改主意了？”
吕鑫源垂首不语。
吴涛叹口气，说：“我可以跟你一块去。”
吕鑫源抬起头，说：“那太好了，小涛，谢谢你。”
吴涛笑了笑，伸手搂着吕鑫源的肩膀，俩人一起下楼。
赵铁柱也在楼下等着。
三人一路上山，来到半山腰的坟冢。
“就在那儿。”
吕鑫源指着山顶的墓碑。
赵铁柱皱眉说：“你爸妈的墓地怎么建在这么荒凉的地方？”
吕鑫源说：“我爸妈喜欢清净，他们不愿意被吵闹打扰。他们曾经想搬到城市里去住，我劝阻了，因为我们家里穷。所以他们只好选了这座风景优美的半山腰，每天爬爬山、钓钓鱼、采蘑菇，日子虽然单调，却也很充实。”
赵铁柱说：“我懂。”
吕鑫源深吸一口气，神情激动地说：“我要去找我爸妈。”
他转身朝山顶跑去。
“喂喂喂……”
吴涛追出几步。赵铁柱拦住他，说：“别担心。他的速度很快。再说了，就凭你现在的修为，恐怕也难以抓住他。”
吴涛停下脚步，望着山顶的孤坟怔怔出神。
吕鑫源的速度很快，他一个箭步冲向坟冢，在距离孤坟不足两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住脚步，然后跪倒在坟前，嚎啕大哭起来。
吴涛心头一酸。
从小，吕父吕母就教育他和弟弟，做人要知恩图报。
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没有什么狗血爱恨情仇的桥段。一切，都是利益使然。所谓的血脉相承，也仅仅是一张空头支票罢了。
这样一场虚伪的家庭伦理剧，在这个年代还是非常罕见的。但这并不妨碍大部分人对此感兴趣。
在一片哀恸声中，吴涛默默退回屋子。
“砰——”
房间的木门被狠狠甩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靠坐在床边，呆呆望着窗户外面皎洁的月色。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许久未见的师父的容颜，和师父慈祥的目光。
他喃喃地说：“师傅，徒儿又想您了……徒儿，不孝。”
这一刻，他心绪复杂万千。
师父，我终于找到吕家兄妹的下落了。我一定把他们救出来，送到您老人家身边去。
……
一辆奔驰轿车驶进了东海市郊区的一栋私人宅邸里。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迎出来，说：“哥，你来了？”
来人正是林素玲。
吕博文的妻子。
“嗯，你爸妈呢？”吕博文四下张望。
“他们在房间里。”
林素玲引领吕博文穿过花园，走到一间精致的木质阁楼里。推开房门，一股熟悉的馨香飘来。
床榻旁边，摆放着各式乐器，琴瑟、筝箫、笛、萧、古筝、琵琶……
“这些乐器，都是当初你送给我的，我一直珍藏着。”林素玲微笑着走上前。
“这些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吕博文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窝凹陷，神态颓废，“你收藏它们的时候，应该是最幸福的时候。”
林素玲柔声说：“我记忆中，你总是陪伴着我。”
吕博文笑了笑，说：“是啊，我永远陪伴着你。哪怕我失踪了，我依旧在暗中保护着你。”
林素玲说：“那你为什么现在不保护我了？”
吕博文说：“我已经无力再守护你了。”
“我不信！”林素玲坚决摇头，“你是武圣，天底下没人是你的对手。”
吕博文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现在真的不行了。我的功力散掉了。现在，我就像一个普通人。”
林素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你骗我，你骗我！你明明还活着。我亲耳听你说过，你会一直照顾我和孩子。你不会丢下我们的！”
“我的确说过。”吕博文的脸上显出悲哀的神情。
“那你为什么抛弃我们？”
“你知道，我是被迫的。”
“我不管！”林素玲痛苦地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只知道你抛弃了我们，我只要求你兑现诺言，把我和孩子带到你身边去。”
“你是不会去的。”吕博文的语气变得坚硬而绝情，“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告诉你，我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才会暂时离开你们的。”
“你撒谎！”林素玲的表情更加疯狂，“吕博文，我恨你。”
“随便你怎么恨我吧。”吕博文冷酷无情地说，“我要去看看吕鑫源了。”
说完，吕博文转身往门外走去。
林素玲追到门口，用力拉住吕博文的胳膊，哭泣着问：“你究竟要去哪儿？”
吕博文低着头说：“你放手吧，别逼我伤害你。”
林素玲倔强地不肯松手，泪水簌簌而落，哽咽着说：“博文，我求求你，别走。你知不知道，自从知道你牺牲后，我的心也碎了……我每夜都会梦到你。”
吕博文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林素玲哭喊着，紧紧抱着吕博文，“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娶我的！”
吕博文闭上眼睛，说：“对不起。我没办法跟你结婚了。”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只能躲在幕后保护你和孩子，根本没有能力去帮助你们了。”吕博文说。
“我不信！”
林素玲拼命地摇着头。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吕博文就算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也不会说这种话的。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博文，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会恨你一辈子！”林素玲哭着喊道。
吕博文的嘴唇颤抖着，眼角溢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过了一会儿，吕博文缓缓说道：“我曾经试图恢复我的修为。我尝试过很多次，都失败了。我知道，我这一生是没办法练成武圣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连你都不认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素玲惊愕地睁大双眸。
原来，他一直瞒着自己练武。而自己居然毫无觉察。
吕博文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的修为始终处在瓶颈期。我很焦急。后来我碰巧遇到一个人，她教我如何打破瓶颈。我按照她的指点，修炼了二十年，终于达到先天境界。但是，瓶颈始终存在。这么多年来，我费尽心血却无济于事。直到我死之前，我仍然没有突破瓶颈。”
林素玲的眼泪流淌而下，她哽咽着说：“博文，既然你的瓶颈无法解除，就别勉强了，我和孩子会等着你回来的。”
吕博文凄凉地说：“可惜我不能了。我已经没有力量支撑自己回到你们身边了。”
林素玲含泪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刚刚不是说过吗，你能够感受到你体内的灵气。”
“对呀，”吕博文说，“我能够感受到。这就是我的丹田，它已经被毁灭了。”
“这不可能！”林素玲激动地叫嚷起来，“博文，你是武圣啊，是武学至尊，怎么会被人毁灭丹田？”
吕博文惨淡一笑，说：“我早就猜到会是这种情况，但我并不甘心。我要报仇！为了复仇，我隐姓埋名几十年，一步一步谋划布置，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杀回华夏国。”
林素玲摇摇头，说：“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吕博文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做到！”
林素玲盯着吕博文，沉默片刻，忽然说道：“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做，我愿意帮你，我可以把你培养成华夏武圣！”
吕博文的目光中充满了欣慰的神色。他轻抚着妻子柔顺乌黑的长发，说：“谢谢你。”
林素玲擦干眼泪，郑重其事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
“你想怎么办？”吕博文问道。
“我会想方设法把你送到华夏。到了华夏，有许多武功绝顶的人物，或许他们能够治好你的病。”林素玲说，“只要找到那几个人，你就能重新拥有武圣的修为，我们再也不必担心任何人敢欺负咱们母子俩了。”
吕博文点了点头，“我也希望那个机会能够出现。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去一趟欧洲。”
“去欧洲做什么？”林素玲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怀疑，当初给吕坤注射的毒品，是某种罕见的剧毒，所以他的精神才会变得错乱，最后自寻短见。”
“你的意思是说，吕坤是被人杀死的？”林素玲瞪大眼睛，“谁会杀吕坤？”
“这件事情，只有吕家人才知道。我必须弄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