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陷阱》剁椒不吃辣

2、迷失

　　我醒过来已经有几天了，主治医师也来了好几次，逐渐的对当前的状态有了些认知。
　　我叫苏木，小时候出了车祸，并不是很严重的车祸，我爸妈他们都只是轻伤，而我被飞落的碎石击中，头部受了重创，一直醒不过来，一睡就是十四年。
　　那天天气晴好，舒适的气温，温和的阳光下似乎可以闻到有什么舒服的味道。主治医师带来了两个脑科学家，他们带来了一种仪器，说让我戴在头上。
　　“木木呀，这个是基础知识录入装置，弄完这个你就能具备基础的生活能力啦，我们一般在六岁就已经录完了，而你一直耽搁着，现在给你补上，然后再观察一周木木就能出院啦。”主治医师摸摸我的头，很开心的介绍着。
　　我躺在床上平静的随他们操作着，紧接着感觉各种感知传入脑中：茉莉花是香的，小麦粉是小麦磨制的，人体能承受的最高安全电压是36V……最后那些知识的传输突然停顿，然后又传来一段文字：你要努力过完这一生，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去想，平静过完这一生，什么都不要去纠结，然后才能真正的活下来……
　　真正的活下来是？我呆呆的思考着，然后头上的装置被取了下来。
　　“木木现在感觉怎么样呀？”主治医师拿着小本子一边问我一边记录。
　　我回神，坐起身，突然感觉一阵头痛，忍不住的捂住头：“还好，就是感觉脑子里有好多东西，头痛的厉害……”
　　医生赶紧上前扶我躺下：“先躺好，你的情况特殊，录入知识的副作用可能就多些，别人是小时候录入，但是会把大部分信息储存在脑内，随着年龄慢慢解析，而你是一口气就释放了全部的信息，这个量是相当庞大的，接下来就慢慢休息吧，不过你放心，问题不大，接下来我会给你做针对大脑疲劳营养大脑的康复方案。”
　　“好的医生。”躺下了感觉头痛缓解了许多，我把手背盖在额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让人舒服的甜甜香味，此刻我能辩识出，那是紫藤花的香味。是楼下有紫藤花吗？我有些好奇，脑子里的认知告诉我，紫藤花是很美的花，一幅幅紫藤花的图片在脑中浮现，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去看楼下的紫藤了。
　　随着康复修养，我的头痛和无力感逐渐减轻，出院的日子到了，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父母，看到他们，我几乎是潜意识的感到亲切，那似乎是血脉深处烙印着的血缘亲情。
　　我被父母接回家，父母都是很温柔的人，他们都是忙碌的工程师，却倾尽所能的去照顾我。我很喜欢猫，但是我似乎猫毛过敏，但我总是对着楼下可爱的小猫发呆，看着别的同龄人去喂着猫，和猫猫和平共处，真的是好羡慕。
　　于是在一个周末，医生来到了家里，母亲把我带到医生跟前，医生根据我的状况给我定制了一种长期抗过敏药，然后父亲抱给我一个盒子，让我打开来看看，那里面是一只毛茸茸的金渐层猫猫。
　　我看到猫猫，眼睛几乎要放光，惊喜的要跳起来了，随即抱起猫来，“爸妈！我有小猫了！！”
　　父母也开心的看着我和小猫：“按时使用抗过敏药，就不会对猫过敏啦，木木一直想要的小猫，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哦。”
　　“嗯！木木一定会照顾好小猫的！”我继续开心的抱着小猫，然后去给小猫准备好水和猫粮。
　　我逗着小猫，不久去学习的时候到了，我选择了宠物服装设计方向，想以后给可爱的猫猫们做好看的小衣服！
　　父母表示支持，在去学校的前一天还给我买了好多新衣服，我就在对学校的期待中进入了睡眠。
　　……G140号试验体一切正常，即将进入第二阶段，请工程师尽快连接，第二阶段设定世界加载完成。第一阶段数据已分析，工程师可以开始工作。
　　女科学家手心贴着冰凉的罐体，看着沉沉睡着的试验体，仪器屏幕上各方面生命指征良好，脑电波活动稳定，女科学家一脸担忧，心里默默祈祷着：“木木，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在既定世界里走完一生，然后醒过来……”
　　第二天我醒了个大早，真是美美的睡了一觉呀，似乎做了很温柔的梦，想到今天要去学校接触新环境，我一个鲤鱼打挺的就起床了，洗漱完下楼，父母已经准备好早饭了，还给我装好了便当。
　　见我下来，父母朝我看来，笑盈盈的招呼我吃早饭：“早呀木木，来吃早饭吧。”
　　“嗯好！”我咬着烤的酥脆的面包片，看来美好的一天要开始了。
　　“一会我们顺路送你去学校，在学校有事情就找老师知道吗？你从小一直在医院，身体不如常人，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不要硬撑，到时候老师会联系爸妈。”我妈细细的交代着。
　　“好好好，我知道啦，妈你不用担心，我没问题的。”我继续塞着美味的早饭敷衍着我妈的唠叨。
　　到了学校，教室里只有一位同学，那个同学很热情的对我打招呼：“你好，我叫白染，你也是来学宠物服装设计的吗？”
　　同学一脸笑意，我有点尴尬但是马上放松下来：“是的，你好，我叫苏木，”然后我瞅了瞅时间，离上课的时间已经很近了，但是教室里只有我们二人，我忍不住的问，“咱们班里是只有咱们两个人吗？”
　　“嗯嗯，”白染点点头，“是啊，选择这个方向的人很少，所以说就咱们两个，啊时间要到了，快连接上学习设备吧。”白染说着又赶紧坐下，然后带上学习设备。
　　因为现在是没有老师授课的，学校里的老师只负责学习以外的生活部分，现在上课都是通过学习设备，那是一台类似于VR的设备，在里面可以身临其境的观看以及实操，在里面摸到的猫猫就像真的一样。
　　上午的课程结束，我摘掉设备的时候，白染已经等在我旁边了。
　　她见我摘掉设备，蹲在我的座位前，捧着脸说：“啊苏木，你终于做完啦，我早早的就结束了，就等你一起吃便当啦！”
　　我还有点晕沉沉的，在适应虚拟与现实的落差，揉了揉涨涨的太阳穴：“毕竟我前面十几年一直在睡着，现在学的很慢。”
　　“好啦好啦，先去吃东西吧，我早就饿啦！”白染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
　　我有点尴尬，我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但是在场也就她一个人，我也只能摇摇头顺着她去吃饭。
　　白染是很外向的性格，又生了一副可爱的皮囊，像只小猫，又像小太阳一样发着光，我看着她，余光又看到玻璃上倒映都自己，我瘦弱的身体，脸色还有些苍白，毕竟是久病初愈，身体还在恢复吧，但是对比着笑容明媚脸颊像个小包子似的白染，我内心还是不由得有了一丝酸涩。
　　一觉睡了十三年，突然醒过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十五岁了，对一切的真实认知都是空白的，只能依靠着被植入的知识辨别一切。我有些迷茫，再多想就感觉心里空洞而又发酸。
　　“苏木？苏木？”突然听白染在叫我。
　　我正在发呆，吓了一跳：“啊？”
　　白染敲了一下我的额角：“在发什么呆呢？今天预报说天气不错，我们去外边草地上吃饭吧！”白染眼神发着光的提议到。
　　我有点迷茫，随便应和着好。可是当我们抱着便当盒出了门才发现，外面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嗷呜！好天气没有了，天气预报这次不准了。”白染瘪着嘴失落着。
　　我倒没感觉什么，毕竟吃东西而已，在哪里都可以，于是拍了拍白染的肩膀：“没关系，我们去休息室吃吧。”
　　白染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眼神又亮了起来：“好哦！休息室那边有好喝的饮料来着，一直想喝但是一直忘着，今天终于可以喝了。好的，休息室，我来啦！”
　　看到又恢复活力的白染，我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跟上白染的脚步。
　　但是白染突然又停了下来，左顾右盼的发现四下无人，开始在我耳边小心翼翼的说着：“我给你讲一个秘密哦，你不要告诉别人，其实咱们这个世界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我眉头一皱，本能的疑惑地看着白染。
　　白染又拉过我，继续神神叨叨的说着：“你先听我说，其实咱们这个世界就是科学家制造的一场梦境，以梦的主人为中心，主人虽然睡着了但是根据心情也能改变梦境，就像刚才，明明天气预报没有雨却下雨了，说明梦境的主人心情不好了，改变了预定的梦境。”
　　哦，原来是个故事啊，我忍不住的笑出声，这倒也符合白染的性格，像是她能说出来的。
　　白染倒是一急：“哎你别笑，我说的搞不好是真的哦。”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笑着回应着：“好好好，是真的。不过这么可爱的一个故事，你在哪看的啊，我也想成为梦境的主人，然后幻想天上会下糖果雨，地上到处都是可爱的猫猫。”
　　白染撇嘴：“哎呀好了好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别笑话我啦，好了好了去吃饭去吃饭！”
　　我们吵吵闹闹的往休息室走，路过玻璃长廊的时候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出了浅浅的太阳，阳光微微透过水汽很重的玻璃，恍惚间还能感受到湿闷。
　　大概过了一年，我和白染完成了学习任务，开始尝试参与到真实的工作中去。虽然是宠物服装设计，但是我们还是被先指派到宠物中心工作，先了解各种宠物的各种习性，毕竟小动物的衣服也要参考小动物的喜好呀。
　　“染染，我们是到了天堂了吗？”工作第一天，我和白染站在一屋子的猫猫之间，简直不可置信。
　　“啊天呐，果然和自己预想的工作一样啊！”白染的眼睛里也似乎有星星冒出来，布灵布灵的发着光。
　　里面的负责人微笑着走出来：“看来二位选择了自己非常喜欢的职业啊，那就太好了，当今社会兴趣是做好一种职业的第一要素呢。”
　　“那我给二位布置第一项任务了，由于预报说下午会有大雨，所以没法麻烦二位在中午之前收拾好晾晒在外面的猫床垫。”负责人拿出一份电子报表，在三维投影中操作着录入工作信息。
　　我和白染兴致盎然的完成了工作，盛夏时节，双双大汗淋漓，吃完午饭我们在员工休息室午休，白染躺在床上玩着游戏，而我在兴致勃勃地等待着下午的大雨，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下雨天，越大的雨越觉得内心轻松。
　　开始预计一点的雨，等到了三点的工作时间也没有下来。
　　白染起床理理头发换上工作服：“没有下雨，说明梦境的主人此时很开心呀，毕竟梦里面她的权力最大，远远超过外界设定。”
　　我鄙夷的看着白染，啊又是这套梦境说，都多大的人了还在沉迷正在故事：“那这个人梦醒了我们是不是都要死掉啦？”
　　白染沉思了片刻，然后摸着下巴点点头：“是啊，除了梦境的主人，大家都只是植入的意识片段而已，会消失的，但是据说梦境的主人如果在梦里毫不知情的过完一生然后死亡，她就会认为自己真的死亡了，随着意识的消亡，现实中的躯体也会死亡。”
　　“哇好可怕，怎么都要死啊，染染这个故事好可怕。”我一如既往的附和着白染，“那最后要怎么样主角才能活下来呢？是不是中途醒了就可以活下来了 ”
　　白染突然放下手，眼睛微眯，然后瞪大眼睛：“并不是哦，中途醒了也是不行的，梦境的主人必须按照设定走完一生，但是要时刻记住这是一场梦，然后在梦境结束后才能活下来。”
　　我疑惑，梦醒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就继续问白染：“那为什么中途醒来不行呢？”
　　白染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何我似乎在她眼神中看到一丝担忧，然后说到：“不知道耶，故事里没说，说不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吧，而且主角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清楚自己身处梦境。”
　　我摇摇头摆摆手：“哈？好了好了还是赶快去工作吧，这个故事越听越复杂，它不适合我。”
　　白染眼中有一丝转瞬即逝的焦虑，然后一如平常般乐呵呵的：“好咯好咯，去工作咯，看猫猫去啦吼吼吼！”
　　在下午的工作结束后，我和父母进行了通话，是的，因为工作地点离家较远，我和白染一起住在了工作附近，我告知他们我和白染一切安好，工作很符合预期，小动物们真的很可爱，我真的很开心，随着我妈的絮絮叨叨讲了许久才挂断。
　　而白染显得有些落寞，因为她的父母都很忙，常年不在家，也不经常联系。我走近她依偎着坐在沙发上，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没关系，染染还有我这个好朋友，我会一直陪着染染的。”
　　白染摇摇头，叹息着，然后捧着我的脸，想说什么又停顿下来，然后沉思了一下开口道：“不是的，家人我已经习惯了，木木，我在想你。”
　　染染想我？好奇怪的话，可是我就在身边呀？我听不懂，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白染看着疑惑的我，闭上眼睛：“算了，木木，我确实有些想妈妈了，我可以在你怀里待一会吗？很久没有感受到怀抱的温暖了……”
　　白染很少有这种情绪低落的时候，我看着也跟着难受起来，我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我突然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窗外大雨伴随惊雷突然落下，怀里的白染被吓到突然一抖，我抱紧她，潜意识地小声安慰着：“没关系，木木在，姐姐不怕。”然后捂住她的耳朵，不知为何，感觉心里阵阵酸痛。
　　……检测到试验体自主启用了情爱知识储备，目前试验进行顺利，试验即将进入第三阶段，相关工程师请就位。第三阶段试验体大脑活动活跃，提醒增加稳定剂用量，注意紧密观测连接状态，第三阶段试验开始。
　　随着机械音响起，光线晦暗的实验室突然明亮起来，各部门工程师都开始围过来检测仪器，注射药品。
　　那女科学家站在二层的观察窗口，眼中含泪的看着忙碌的人们，“自主启用，并不是按照设定启用，木木，我植入的信息，你应该是受到了吧，拜托了，在梦里看清自己，活下来吧……”
　　次日清晨，我醒的很早，发现白染缩在我的怀里安稳的睡着，白染怕打雷，而昨天一夜的雷雨。我洗漱完拍了拍她的胳膊，叫她起床。
　　白染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木木早啊。”
　　“快起来洗漱吧，一会去吃饭，吃晚饭还要工作。”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了沙发上，今天多云，风平浪静。
　　“给两位介绍一下哦，今天咱们宠物中心来了新人了，虽然是新人，但他是你们的前辈哦，上面机构决定派他来带你们工作。”我们到了工作地点，负责人朝我们拍拍手介绍着，顺着她的示意，我和白染看到了那位前辈，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性，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白净，面容温柔，说话带着笑意，像广告里的代言人那般温和帅气。
　　“你们好，我叫林萧，是总部派来的员工，以后负责带你们逐渐适应工作。”林萧朝我们自我介绍着，面露微笑，闪着光一样的俊朗相貌，似乎是个少女都会为之倾倒。
　　连我也不例外，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看到他会欣喜的厉害。我很惊喜地看向白染，想对她表达幸福：“啊染染你看，前辈好帅啊！”
　　白染却没什么反应，甚至有些眉眼低垂，然后似乎有些低落的回了一句“嗯。”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染的这个反应，我心里莫名发酸，再回头看林萧，那份惊喜已然消失殆尽，林萧在我眼里突然就变成了黯淡无光的普通男性。也许，我对白染的友情是喜欢吗？
　　……检测到试验体未按照预定反应，检测到植入情爱意识体失去效应，根据试验意识自主选择，友情意识体自动替代情爱意识体……“
　　屏幕前工程师根据提示输入着相应代码，然后转头对身边负责维持试验体生命体征的江漓打趣到：“江博士，您也没说您采集的样品DNA出自一个女同啊？”
　　江漓突然有点紧张，但是那份紧张转瞬即逝，随即也跟着附和打趣着：“根据伦理组织要求，这是一份逝者的样品，这……当时那个节点上符合的样品就没几份，谁能想到那么巧啊。之前的试验一直没走到这一阶段咱也不知道啊。”
　　男工程师笑着摆摆手，继续输入着代码：“哎呦呦，以后选择样品，这实验体生前的性取向咱也得搞明白呀，这下要加班咯，情爱意识部分要重新描述了。”
　　江漓讪讪一笑，然后起身：“那张教授您先弄着，我去取一支稳定剂，设定改变，试验体的意识可能会有较大波动。”
　　男工程师挥挥手：“快去快去，这个难得到这，各方面都要谨慎，记得把试验进展也报给上面，那帮老东西砸那么多钱做这个项目，个个儿都盯着进展呢。”
　　“嗯好。”江漓也摆摆手，走出中心实验室。
　　回过神来，我看到白染对我微微一笑，“走吧，别发呆了，要工作了。”
　　白染，长发及腰，明眸皓齿，总是陪在我身边的，雷雨天会求抱抱的白染，我有些恍惚，过去的一年里怎么就没发现，白染是那么让人动心的一个人啊。
　　我们二人的住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客厅小小的，厨房也小小的，但是每个卧室外面都有大大的露台，那时我们看到这套房子的时候，白染就两眼放光的看着露台说：“啊木木！我们就要这个房子了，以后下班了还可以在这里吃烧烤看星空。”
　　工作的区域在市外郊区，从住处的露台还能看到植被茂盛的山峦，在天气好的时候，晴朗的夜空里，是能望到星河的。
　　这天下班后，我带了烧烤回家，白染很默契的带了碳酸饮料。
　　昨天下了大雨，今天晴了起来，天上的云都散的干净，星空也无比的清朗。
　　我和白染各自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夏夜的凉爽，我侧目看着白染，心里不由得悸动。
　　“染染，我……”
　　也许是我的心思过于好猜，也许是我的眼神过于明显，白染咬了一口烤肉，然后做了噤声的手势：“嘘，木木，我知道，但是木木还小，我们再等等。”
　　我脸一热，我这是被拒绝了吗？“可是染染你也不比我大呀，不要总是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啊喂！”
　　“哈哈哈哈是吗？嗯，吃饱了，有蚊子，我先回屋里了。”白染擦擦嘴然后转头在洗手池边洗洗手就走进房间，像是在逃避什么。
　　我不解，追上去，她在逃避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样子意犹未尽都才难受吧？我走进房间，却发现白染躺在我的床上，似乎还在低声哭泣，我疑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染染，怎么了，是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我更多的是紧张，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白染哭，于是感觉坐到白染身前。
　　白染上前搂过我，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哭诉：“木木啊，我好喜欢你，我好想你，可是这是梦，你的梦，我不能沉浸进去，要是又能抱紧你我怕自己就要迷失了，我会忘了自己的……”
　　这段话，我的脑子突然空白，无法理解，然后感觉眼前的事物模糊，身体逐渐难以控制，白染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紧张的突然抬起头：“天呐木木你的梦境，要崩坏了，不！我错了我要控制住自己的……”白染哭着讲着，像个疯子，她揉着自己的头，然后又突然想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捧着我的脸，她瞪大眼睛，是平日里白染不会出现的表情，“你醒后，见到一个女科学家，叫她！叫她江漓，我会在那里等你！”
　　我的现实感逐渐消失，身体很累，意识慢慢溃散……
　　再睁开眼，有光线刺入眼睛，隐隐约约的周围有东西在动，也许有声音？我听不清。我伸手，发现周围是厚重的液体，而我漂浮其中，紧接着感受到从大脑深处传来的刺痛，我想哀嚎却无能为力，喉咙里的管子，身体上多处沉重的管子，这到底是什么啊……我的意识逐渐越来越模糊，周身的液体突然空了，我落在了冰凉的地面，有空气涌入胸腔，却无尽的灼痛。
　　……G140号试验体遇不明干扰脱离梦境，检测到试验体自主脱离失去控制，该试验体判定为无法继续试验，启动报废程序。请培育工程师及善后人员就位。
　　江漓叹了口气，低眉走近，温柔的抚摸试验体的额头，拔出呼吸辅助装置，然后按程序继续摘除其它仪器。
　　“江……江……漓……”我努力的叫着面前的人，但是喉咙只能发出咕咕噜噜的声音，只有努力靠近才能勉强听出两个字眼儿。
　　江漓离得近，自然听到了，更何况这是自…己的名字，自己最敏感的文字。她一惊，继而不动声色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江博士，这次你还要亲自送实验体去报废吗？”善后人员签着手上的表格。
　　江漓抬头，叹了口气：“虽然是流水线产品，但是她们每一个都从我手中诞生，我多多少少带点情感，就还是我送她走吧。”
　　那善后人员自然是乐意的，毕竟少了自己很多事情：“那就麻烦人美心善的江博士了。”
　　呼吸，好痛，头好痛，我想挣扎，却根本控制不了身体。江漓在拆除脑部设备的时候悄悄的按了一下记忆备份按钮。
　　在仪器全部撤除后，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却连控制身体打颤的能力都没有，我眼中看到的光越来越暗，继而什么都不知道了。
　　“准备启动G141号试验。”总控制台前的工程师像助手宣布。
　　……G141号试验体已就位，等待培育工程师就位检测各方面数据。
　　……培育工程师已检测完毕，G141号试验体机能正常。
　　“教授，其实前一次试验前两个阶段都发展很好，我建议这次试验从第二阶段结尾衔接，我刚才已经保存了上次试验的梦境记忆，可以直接植入，我觉得这也能提高试验效率。”江漓检查完，看着屏幕前正在准备录入设定信息的工程师提议道。
　　工程师叹了口气，表示赞同：“前面一百多次试验确实进展有些慢了，这次就在上次的基础上继续吧。”
　　……既定世界信息录入完毕，G141号试验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