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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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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吱呀”老旧的摇椅不堪主人的重负,发出刺耳的噪音。
别墅住着的老人似乎并不觉得诡异,甚至乐在其中。
白墙上挂着无数的动植物标本,其中的一幅显得尤为突出——88多涡蝴蝶标本。
漂亮的羽翼被甲醛或丙酮等化学制剂稀释后的乙醇溶液一分分保存完好,美妙的截骨展现出它的不可思议。
88多涡蛱蝶是完全变态的昆虫,甚至于可以说,所有蝴蝶都是完全变态的样子。
而那些蝴蝶才是真正的……
藏在黑暗里的东西。
没有人赶在死亡搁浅时逃走。
不把握机会就是死。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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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的初夏,蝉鸣在粘稠的空气中回荡。
“叮咚哐当!”卧室里传来巨响,阮昭珐都不需要看也不需要猜,就知道是自己的那位怨种弟弟又从床下摔下来的。
阮昭珐淡定片刻,回头就喊了一声,“阮烊,给我滚出来吃饭!”
“来了来了,就来了,早上怨气那么大干什么?”阮烊一边说话一边穿鞋,穿好拖鞋就急急忙忙往客厅赶。
毕竟他可不敢违逆他这位大哥。
说大哥其实也不是,但……还是挡不过他亲哥是他们这比利加尔小镇的刑侦大队副队长。
虽然长得好看,但是脾性确实意外的冷。
“行了,别贫嘴了,今天陪我去趟博物馆。”阮昭珐把做好的早餐放在桌上,拿起被搁置在一旁的耳机。
真是丧心病狂,阮烊想,一直都没办法弄明白小镇里的警用耳机为什么要设计成这个样子?!
“哥,要我陪你去博物馆干什么?”
“那里有一个任务对象需要接头,但是很不巧,我们队里的人都没时间,相对于你来说。”
阮昭珐没有动桌上的筷子,垂目看着手机里的文件。
里头有醒目的一个单词—First Alert。
“什么叫做相对于我来说啊?……哥,我也很忙的好不好?”阮烊简直震惊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在他哥心里的形象就这么没用的。
“叮叮~”门铃声响了起来。
阮昭珐抬眼看着大门,那门铃声就像是你不来开门,我就不善罢甘休一样。
“啧,阮烊,你去开门。”
“啊……啊,好。”
阮烊开门之前又看了一眼自家老哥的脸色,越发觉得这来的人不是啥善茬。
“阮昭珐!你这次晚了二十秒给我开门!什么……”来者的一句话直接噎在了喉咙里,“你……你谁?!”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能让我老哥脸黑成那个样子,阮烊一边想一边悄悄的翻了个白眼。
“那是我弟,说吧,什么事要你大驾光临?”阮昭珐关掉通讯耳机,又扬了扬手中的文件,“不是说是别人吗,怎么是你?”
“骇,是他,我只是来找你说另外一个事,他在后面呢。”来的人向后指指,“既然你弟弟在这儿,那我就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杨轲,是你哥队里的科技员。”
“哦,杨哥好。”阮烊不平不淡的回应,“不是说还有一位吗?人呢?”
“我在这儿啊,烊弟,你这么想我啊。”柳灏蚺从电梯里走出来。
“不是我说,蚺哥,你这样走的真像个二混子,根本就没个警察样。”阮烊看到了熟人,也就没有了那种拘束的感觉。
反倒是在一旁的阮昭珐和杨轲没有理睬他们两人的插科打诨,专心研究起那份写了First Alert的文件。
Alert的原意是指警戒,在这份文件当中出现,就代表着比利加尔小镇可能会出现非常不寻常的事。
“所以你等一下就是要去博物馆,对吧?”杨轲头也不抬,仿佛好像就已经知道了最终的答案。
但他又斟酌了一下,才说出这句话,“据说就是博物馆现在里面出现了一个很……另类的东西。”
“什么另类的东西,需要做成一级警戒?”阮昭珐不知道博物馆里面是出了什么样的东西,让上面那些老头子们如此害怕。
“听过吗?88多涡蝴蝶标本。”杨轲一句话落下,还没安静一分钟就引起了两个人的大笑。
“就这?不就是个标本吗?”柳灏蚺不屑一顾。
杨轲看他,就像在看智障,但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那些上头的老子疑神疑鬼,信神信教,遇到点什么事儿就如临大敌。
这在有些时候也会让他们很难办事。
因为有些时候会得罪一些脑子不正常的人。
但阮昭珐依旧抓住了不寻常的点,“那不是一个富豪家拥有的藏品吗?怎么会到博物馆去?”
“问题就在这,那个富豪把这件藏品捐给博物馆之前,精神就有些不太对劲了,而且他于今天早上的六点向警局报了警。”杨轲点点头,又通过通讯网络把另外一份资料传送至阮昭珐的信息处,“这是我通过一些手段拿来的资料,你最好看一下。”
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太允许。
阮昭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拿起手机和车钥匙,拽上阮烊后就向博物馆出发。
二十分钟后……
阮昭珐带着阮烊走进博物馆,朝着标本区走去。
叩叩,两声桌响让坐在桌子边上戴着墨镜的小姐问,“来了?”
“对,不好意思,我们家里……”阮昭珐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用解释,现在我带你们去找头子。”墨镜小姐又小声逼逼叨,“我又不是拜托你们的人……”
之后他们向着一个非常……奇特的……方向前进。
“呃……这不是朝着博物馆办事处走吗?你们那位头子在这儿?”阮烊真是觉得自己有时真是脑子不够用,他赶紧朝自家老哥投去求解的眼神。
但他老哥瞎了,也聋了。
幸好那位墨镜小姐好心回答了问题,“因为要接头,而且今天这事儿嘛,比较大。所以他也亲自来了,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出现罢了。”
毕竟也是位曾经的风云人物,这位小姐在内心排腹道。
等打开门,看见窗边站着的高挑身形,阮昭珐便怔在门口,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碰到他。
窗边那人转了个身,嘴角带笑,“好久不见。”
一行人直接化成石像僵在原地,场景一度让人不敢入眼。
“所以,今天这事儿是你一手操办的?!”最终由阮昭珐选手打破僵局,他打响了今天的第一枪。
常人可能不觉得他现在情绪有什么波动,但是熟悉他人的就会知道,他现在是气急了。
越是生气的时候就越显得他更冷静,平时队里都给他起了一个名号叫,冷面阎王爷。
话说有谁不怕?不怕的那是大爷。
不过这面前就有一位大爷呢,余下人都在给他们两个悄悄竖大拇指。
“是我,首先我先说明,我可不是故意要麻烦你们刑侦人员,特别还是副队。”慕曦祉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怎样表达,“我是收到了一个调查委托,去那个人家里看了之后才……”
一句话未落,便有某个脑子没用上姓柳名灏蚺的人发出了震天的话,“不是,你们的老大,居然是他?!”
得,这下彻底完了,阮老大的脸色更黑了。
墨镜小姐实在是受不住这两位大佬的低气压,暗自戳戳他的上司,让他发话。
被下属戳得一激灵,慕曦祉想起了来这的最终目的,上前一步拉住阮昭珐的手,凑到他的耳边,咬耳朵一般的说道,“喂,咱们俩也好久没见了,让你带的人去外面歇一会儿吧,我们有事要聊。”接着慕曦祉就向着身边挥挥手,墨镜小姐就领着剩下几人出了办事处。
等到办事处只剩下阮昭珐和慕曦祉两个人,阮昭珐一把掀开了拉着他的手,冷笑着说:“你应该好好跟我解释解释,给你五秒时间考虑。”
可慕曦祉并不想在这个关头跟他解释,“你不信我也行,反正我现在不附属你们警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让阮昭珐生气。
“哼,可以,不附属我们?!当年是你自己要退出的。”阮昭珐本就不想回忆起那段往事,因为只要一回想,那句话就会他在他的脑子里面回荡。
『阮昭珐,我要离开了,我们分手吧。』阮昭珐咬紧牙关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慌张。
“我可以告诉你,我最近出了什么事只要你听我说完很多事情都会知道……”慕曦祉并没有将未诉之于口的话说完。
他开始陆续说了最近几天的情况。
1989年的初夏,慕曦祉在他的灵媒务所的信箱里收到了来自戈维镇的求助。
来信人是一位年轻的夫人,名叫Steina,她的丈夫在十五天前消失了,消失前的种种怪像表明,这一切似乎并不是人类的手笔。
来信附上了详细地址、一张火车票,以及戈维镇大酒店的住店证明。
慕曦祉一直都不是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但是他觉得是在太过不对劲,便快速收拾行装,跨越了半个马萨诸塞州来到这里。
然而到了这里他才发觉,这个小镇上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止这妇人一家。
并且他们这个镇上的所有人基本都信基督教……
到了酒店住下之后,就去了Steina的家。
经过一番冗长且繁杂的寒暄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慕先生。”这位女士虽然说起了一个非常正宗的英文名字,但是她其实是一位中国人士,“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消失了,我只是单纯的以为他可能在加班……你们还不知道我的丈夫叫什么名字吧,他叫穆尔维。”
端庄的坐姿体现出她家里人的良好教育,而她现在的脸色正是因为丈夫的消失而微微发白。
但她是他们这个镇子里为数不多的不信基督教的人之一。
穆尔维是一位高中物理老师,在很多人当中,他是一个比较出色的丈夫和老师。
他没有平常人那种抽烟喝酒的不良爱好,待人也相对温和亲切。
“那么请问你丈夫消失之前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慕曦祉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避开这位妇人过于亲切的触碰。
“我并不清楚,我只是觉得他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跟我说的话也越来越少。”Steina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了解什么。
可慕曦祉依旧觉得奇怪,每天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怎么会不了解对方到这种地步?
“我其实报了警。”Steina不安的绞着自己的手,“当地的警探让我耐心的等待他们的结果,但我信不过……戈维镇的镇民太多都是信教的了。”
“在这之后,家里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情况……后来我在卧室里收拾穆尔维的东西时,我发现了他的日记本。”Steina如实的告诉了这些情况给慕曦祉。
“我可以看看吗?”慕曦祉问到。
Steina点点头。
慕曦祉停止回忆,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日记本,,翻到某一页,递给阮昭珐,嘴角上扬,“你帮我看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