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好》莫辩是非

72、如过往，却疏离

　　“小啦，我，这里有点乱，你别介意啊。”

　　杜小啦淡淡回应道：“没有，挺好的，这边小区环境也好。”

　　“这边是我卧室，”陈薇引着女孩走向里屋，“就灯光不是很明亮，我习惯了卧室里暗一些。”

　　进门一看，小小的梳妆台，一张床，床上的四件套全是浅灰和深灰色的，虽说有些沉闷，但是很有高级感，床头桌上有两本书，和陈母刚才给端进来的水果，有些褪色的“迷你薇薇”面朝床头，在台灯的光下，更有几分温馨。

　　“小啦，你穿我的睡衣，拖鞋也有新的，以后你就穿那一双就好，家里不来客人，还有我梳妆台上这些东西，你都能用，我给你拿新的牙刷牙杯，还有浴巾。”说着急匆匆的走向浴室。

　　看着陈薇匆忙的背影，杜小啦觉得更拘谨的倒是陈薇了，当初自己第一次去她在清县住的家，她也有几分拘谨。

　　浴室也整洁，杜小啦彻头彻尾的好好的洗了一番，在学校的澡堂总归是有些拘谨，一直洗的不够痛快。

　　出来的时候，明显感受到陈薇看见自己的那一瞬间有些慌乱，倏的一下从床沿站起来，拿出吹风机。

　　“小啦，你坐在这里，我给你吹吹头发。”

　　坐在陈薇的梳妆台前，看着她轻柔的帮自己打理好头发，又拿起吹风机，温和的风穿过自己的头发，感受到她温热的手指穿梭在自己的发间，不经意间会触碰到自己，勾起一丝涟漪。

　　陈薇撩起她的长发的时候看见她后颈上的黑色绳子，猜想那一定是曾经自己送给她的平安扣，她心里还有自己！

　　想到这里有几分欣喜，手里的动作也大胆了几分。

　　喜欢的人的手就像是有魔法一样，吹得头发都是柔顺的，杜小啦觉得自己很舒服，好像上了这两年多的大学，头皮没有这么舒服过，自己总是在浴室用热风吹，干了就扎马尾，好像不止自己的状态，连自己的头皮都跟着自己绷得很紧。

　　在陈薇这里，才得到了放松。

　　“小啦，你先上床休息，床头有充电器，我去洗洗。”

　　陈薇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之后，杜小啦轻轻坐进靠近床头桌那一侧，看着那个自己当初幼稚的和陈薇一起画的石膏娃娃，在暖光下对着床头。

　　细细打量，经过时光的磋磨，现在已经有些褪色了，但是还是完整的，但是上面的沟壑一点落尘都没有，可见主人有细心的打理。

　　她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自己那么久，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回忆却还好好的保存着，甚至放在了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陈薇，你是真的很矛盾呢。

　　正想着，陈薇穿着浅灰色的睡衣走了出来，她没有洗头发，只是坐在梳妆台前简单的护肤。

　　杜小啦看着她的背影，幻想着她等会掀开被子轻轻坐进来。

　　短短的两分钟，杜小啦觉得很漫长。

　　陈薇起身转过来的时候，看见了杜小啦坐在床上，略有几分羞涩，眼神躲避了一下。

　　这都被杜小啦捕捉到了。

　　床不大，要是两个人想睡的舒服的话，是挨得很近的。陈薇雪白的手臂伸向被子一角，欠身轻轻滑了进来，坐定的时候中间有不大不小的缝隙。

　　已经很久没有和陈薇睡在一张床上了，两个人都好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默契的平躺下。

　　杜小啦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也好像听到了陈薇的呼吸声。

　　陈薇有无数句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啦，你现在开始实习了？”说着紧张的手指搅着被子的一角。

　　“还没有，现在我只是晚上在机构兼职，等到下学期开始就实习，大四再实习一年，就毕业了，”杜小啦感受到到了陈薇的小心翼翼，也知道自己有很多话想问，“你这三年还可以吗？”

　　“对不起，我......”

　　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仅仅是一句对不起，杜小啦觉得自己有一阵揪心，好像能感受到陈薇的不开心一样，但是同时又感受到一丝气愤，气她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呢？

　　杜小啦觉得气愤，侧过身望着陈薇，她隐匿在黑夜里，只能隐约看见她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

　　“你为什么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陈薇觉得一阵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这个问题。

　　没有等来陈薇的回答，杜小啦不想陷入沉默，“你当初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不是......”

　　陈薇有些着急，自己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不喜欢，相反，心里希望杜小啦感受到自己喜欢，很在意，想让她知道自己很关注，又觉得说出来让杜小啦觉得很可笑。

　　不声不响的消失了，现在要是说出来自己绝情消失的时候还很关注，还托人多照应，岂不是很可笑？

　　“薇薇，”黑夜里，只有杜小啦平静的声音，“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的呢？以前我小，你不愿意说我理解，但是我现在都长大了，我希望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我呀。”

　　没有自己臆想的不耐烦和疏远，更多的是语气中的耐心平和，陈薇觉得有些酸涩，一口气堵在心头，下不去，出不来，不由得几分哽咽。

　　“小啦，我......”

　　听出陈薇的异样，杜小啦觉得心疼，轻轻靠近她一些，像以前一样，把手臂伸进她的颈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陈薇没有排斥，顺从的侧身靠在了怀里。

　　就像表白的那个晚上一样，她有委屈，又不开心，喜欢靠在自己的怀里。

　　杜小啦轻抚她的后背，“没事了，当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呀？你是不是吓到了？”

　　“对不起.....”

　　回应自己的依旧是一句道歉。

　　“薇薇，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陈薇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腰间一紧，陈薇抱住了自己，埋在了自己的怀里，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躲避风雨一样。

　　杜小啦没有再继续问她了，身体平稳的起伏和均匀的呼吸看得出怀里的人睡得很好，抚摸她的后背，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到细腻如脂，时隔三年，没想到重逢的第一个夜晚和分别的最后一个夜晚相同，都是夜里垂落的泪水和相拥入眠。

　　对她的恨意消退了，更多的是心疼。杜小啦有些想不明白了，陈薇和自己记忆里的人一样，但是好像又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曾经认识的不够透彻还是因为隔了太久，有些陌生感。

　　低头就是她的发丝和额头，还是那熟悉的淡香，忍不住落下一吻。

　　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陈薇醒来的时候，杜小啦已经不在身边了，但是枕头和床单的褶皱，还有自己身上掖紧的被子表明了昨晚不是一场梦。

　　惺忪着睡眼走到客厅的时候，杜小啦已经穿上了昨晚上来时的衣服，正在和母亲一起把煮好的粥，煎蛋，咸菜端到饭桌上，两个人有说有笑。

　　见陈薇走出来，杜小啦只是迟疑了一下，笑着说了一声“早”，就继续去拿筷子了。

　　陈母心情很好，虽说周六陈薇还是要去工作，但是最起码现在女儿好好地在身边，早起做饭的时候，又赶上杜小啦出来准备早饭。

　　陈母觉得自己很喜欢杜小啦，陈薇在清县工作的时候就经常说杜小啦的好，现在早起两个人遇在一起，她让自己尝尝自己的手艺，两个人一起做饭，也跟自己介绍了上大学之后的一些趣事，介绍了现在工作的地方，陈薇可是从来没有和自己一起做一顿饭，聊一聊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

　　况且现在的杜小啦出落得高高的，高鼻梁，大眼睛，满脸英气，但又很乖巧，不介意自己年纪大了，有说有笑，实在是喜欢。

　　“妈，你们做饭了。”说完之后陈薇才觉得自己像是在说废话，两个人都已经摆好了，自己又陈述了一遍事实，但是好像张开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稀里糊涂的坐下。

　　“对啊，我俩做饭了，”母亲招呼着杜小啦坐下，“小啦说了，等会儿她去上班，你不是也上班嘛，你俩吃好了就一起出门吧。”

　　母亲坐在自己对面，杜小啦坐在自己身边，总想着侧过头看一眼身边的女孩是什么表情，但是总觉得太刻意了，趁着低下头喝粥的时候装作不经意一瞥。

　　“我刚才建了一个群，群里是小啦，你，我，你俩有啥想吃的就发在群里，我今晚上给你俩做饭吃。”

　　听到这句话，陈薇觉得更尴尬了几分，自己不声不响的消失，杜小啦加了自己很多遍自己装作没有看见，电话也不接，现在好友都没加上，就有了一个群，甚至母亲的语气更像是一个家庭群。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有些拘谨，前一秒还和母亲笑着告别，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两个人站在楼道里，沉默了。

　　都不开口，并肩进电梯，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陈薇要去民宿，但是不知道杜小啦要做什么。

　　“小啦，那个，”陈薇试探道，“我去民宿上班，你？”

　　“我去机构上班，晚上六点半下班。”

　　她回答的干脆，陈薇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得这么详细，好像是两个人再也不联系了一样，“小啦，那个，我加你微信，你......”想说要杜小啦同意一下自己的申请，但是这些年杜小啦发了这么多次，自己都没有通过，现在自己的申请简直是笑话。

　　“好，”杜小啦答应的很爽快，“我同意一下。我有时候忙回复不及时，可能会晚回。”

　　陈薇心里一热，“我现在工作不密切，你什么时间给我发，我都能回，而且我不用一直都呆在民宿的。”

　　杜小啦知道陈薇的意思就是不止随时都在，而且可以随叫随到。

　　“好，那我去上班了。”

　　看着女孩高挑的背影，陈薇不禁感慨，她真的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