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好》莫辩是非

21、我们的第一顿午餐

　　十月二十八正巧是农历的九月初九重阳节，恰巧还是周六。

　　没听班主任说可以放假，教室里一片哀嚎，不少同学都嚷着家里的都是一起扫墓的，还有一些同学觉得肯定不能放假，已经认命了。

　　毫无疑问，杜小啦就是放弃的那一拨，但是辛然是很想回家的，早就在晚上看完小说的时候给她最爱的爸爸发微信说要回家，她老爸说好了即便是不放假，也要给她请假，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

　　终于在周四的时候，班主任在家长群通知完之后在教室里开班会：“重阳节可以回家，但是要和家里协商好，家长那边给老师申请，不申请的同学默认为在学校上自习。打好申请的同学周五晚上就可以回家，周天中午之前到学校。”

　　听到这个消息的杜小啦甚至觉得没有必要去跟家里联系，自己肯定是不会回去的，他们肯定也不会让自己回去的，来回车费就很贵。况且按照他们以往的观念，就是杜小啦在学校最起码能比别人多学两天呢，说不定这两天就能弯道超车呢。

　　按照学校的安排，周五的晚自习，杜小啦的班有三分之二的学生都回家了，其中当然也包括辛然。杜小啦环顾一周，剩下的同学和自己差不多，家再农村，都离得很远。

　　在临走前的晚上，辛然本来还提议把小说截图发给杜小啦晚上看，杜小啦用一句，你不在我自己看也没有什么意思回绝了。约好等回来再一起看。

　　周六，重阳节。

　　不只是学生，很多老师选择回家。

　　陈薇在自己的小窝里醒来，秋末的寒凉使她换上了棉被，在棉被的包裹下，温温热热的，不想出被窝。

　　看着微信里的消息，祁琦说她回家祭祖了。

　　赵自成自从陈薇回到清县这边的时候，隔三差五会不冷不淡的发个微信，无非是一些嘘寒问暖的小事，陈薇也仅仅隔一段时间简单回复应付过去。

　　恰巧这次重阳节，赵自成拍了老家公园的菊花发了过来。询问陈薇重阳节的安排，“陈老师重阳节不回来扫墓吗？”

　　看着那张菊花绽放图，几朵膨胀饱满的□□簇拥着两朵白菊，在这寒秋，倒映衬出几分的热烈来。

　　“不回去了，赵老师。”

　　“陈老师要是觉得不好买票的话，我碰巧要去清县邻县送个文件，顺路去清县接你回来。”赵自成的学校放假了，想着都是高中，陈薇应该这两天是不忙的。

　　自从经过那次相亲，在单位，也是有不少单身未婚的女老师，但是赵自成的脑中仿佛只有陈薇的身影，陈薇对着服务员说谢谢；陈薇坦诚的跟自己的想法；陈薇进站之前回眸的样子......

　　赵自成觉得自己或许是喜欢上陈薇了。

　　陈薇露出半抹酥肩靠在床头，一字一字的敲下，“谢谢赵老师好意，我不回去，”之后便阖目小憩。

　　想着难得有休息的时间，不如不去学校了，在家休息一天。谁承想脑子清醒的可怕，陈薇担心自己一旦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还是决定起床去学校，既然课备好了，那就总结一下其中考试可能要考到的考点，总能有事情做的。

　　空旷的教室不但没有让杜小啦变得懒散，反而这一份清净让杜小啦在立体几何里安静的幻想。

　　到了午饭的时间，辛然不在，杜小啦跟别的同学也不是很熟，索性一个人去了餐厅。究竟是节日，餐厅也不如以往熙攘，站在餐厅的门口，这次每个窗口都不拥挤的时候，杜小啦反而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了。

　　陈薇忙的时候就不会注意时间，做好知识点的整理之后，一上午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看着赵自成发来的消息，不禁蹙起眉心。自己已经明确的说了不会回去，对方又表示自己想来清县和陈薇一起吃个饭。

　　陈薇虽说不喜欢男生，也从来没有跟异性有过什么接触，但是一个男生这样，很难不认定是有想和自己交往的想法。

　　“不好意思赵老师，我这边工作安排的比较满。”

　　眼看着已经中午了，早上就是空腹来上的班，总不能中午还空腹，索性去餐厅对付一口。

　　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餐厅的门口没有走进去，就走上前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小啦，怎么不进去吃饭啊？”

　　杜小啦留在学校没想过会偶遇陈薇，看来老天给了自己一个小惊喜，“因为辛然回家了，我就不知道吃什么了。”

　　看陈薇也是自己一个人，那个短发的老师没在，“老师你也是自己一个人吗？”

　　“对啊，”陈薇看着蛋炒饭加炒菜的窗口人不多，基本上不用排队，“小啦你跟我一起吧，我们一起吃蛋炒饭。”

　　杜小啦的心里是很高兴的，自己平时除了上课很少见到陈薇，今天学校的人少，坐在一起也不会很引人注意，“好。”

　　两个人并肩走到蛋炒饭的窗口。

　　“小啦想吃什么？”陈薇侧头问道。

　　“我要一份蛋炒饭，一份土豆丝，一份炒肉肠。”

　　在阿姨给刷卡机定价的时候，陈薇靠近窗口，“等一下，一起付，我要一份蛋炒饭，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一份炒鸡，再要一份炸带鱼。”

　　“老师，我自己付......”杜小啦不好意思让陈薇帮自己付钱。

　　“没事儿。”说着在刷卡机上刷了教职工卡，打饭的阿姨看陈薇是老师，还特意多放了一副一次性手套。

　　两个人端着盘子找了到角落的位置对面而坐。

　　刚坐下，杜小啦就觉得更不好意思了，偶遇到陈薇，结果陈薇还帮自己付钱，“老师，我......”

　　不等杜小啦说完，陈薇知道她要说的话，“小啦，你跟我还客气啊？”

　　听到陈薇这么说，杜小啦也不再说什么了，她这么说，是不是在心里觉得我跟她是很亲近的呢？

　　在吃饭的时候，陈薇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给炸带鱼挑刺，刚挑好第一段就把肉放到了面前的杜小啦的盘子里。

　　刚吃了两口饭的杜小啦看着那只白皙的手把鱼肉放到自己盘里的时候，一股热流穿过心间，抬起头看向陈薇。

　　陈薇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嘴角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慢慢吃，不着急。”说着，肩膀上的一缕头发滑到了身前，陈薇感到脸上一阵痒，侧着头躲了一下。

　　杜小啦看着陈薇没带外套，穿的又是灰色针织连衣裙，猛地想起自己口袋里有备用的头绳。

　　拿着头绳起身走到陈薇的身后，帮陈薇把头发拢起来。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陈薇的后颈，滑滑的触感让杜小啦迟疑了一下。抚摸陈薇的长发，杜小啦不禁心中感叹，陈薇的头发打理的真的很好。

　　杜小啦觉得自己的动作很轻缓，仿佛怕自己的鲁莽碰碎一件叫做陈薇的艺术品一样。俯视陈薇的背影，针织裙是紧身的，勾勒出陈薇的腰身，感觉自己的心跳好似停了一拍，而后又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在杜小啦站在自己身后的短短一分钟，感受着少年人刻意的轻柔，陈薇觉得自己愣了一下，好像有一丝的惊喜和雀跃爬上心头，像是有一只蜻蜓在平静的湖面上点了一下。

　　又想起在记忆里有那么一个人，嫌自己的长发厚重，碍事，索性带自己去理发店剪成了齐肩短发。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剪短，但在那时，总觉得只要是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开心，剪掉长发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杜小啦坐下的时候，下意识看向陈薇，陈薇也正在看着自己，眉眼弯弯，心中一软。

　　“小啦最近各方面都还比较顺利吗？”说着，陈薇往杜小啦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炒鸡。

　　“都挺好的，”杜小啦见眼前这个人给自己挑完刺又夹菜，刚褪去的不好意思又回来了，“老师你吃，我够了。”

　　“你多吃一点，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呢。”说着又夹了一大块鸡蛋。

　　杜小啦看着自己盘子里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想起跟辛然晚上一起看的小说里苏老师请余同学和朋友的妹妹一起在教职工食堂吃饭，猛然发现，自己和陈薇之间的某些轨迹跟小说里还挺接近的。

　　“老师你吃完饭还要继续工作吗？”杜小啦咽下嘴里的饭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不，先回家休息一会儿，再回来继续工作。”

　　“哦。”继续吃陈薇给自己夹的菜。

　　看着小朋友一脸的失落，陈薇倒是来了想开玩笑逗逗她的兴致，“怎么问我这个问题啊？你想再跟我回家睡午觉吗？”

　　听陈薇说完之后，杜小啦就这么低着头在陈薇的注视下，脸上肉眼可见的升起了两片火烧云。

　　小朋友脸皮薄薄的，陈薇还是选择了适可而止，“好啦，慢慢吃饭，不逗你啦。”

　　午饭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杜小啦和陈薇一起吃的第一顿午餐就结束了，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杜小啦要回宿舍午休，陈薇要回家。

　　“小啦，那我先回家了。”

　　看着陈薇要转身和自己分别的侧影，杜小啦心中无不在抱怨午餐时间的短，“那个，陈老师。”

　　“嗯？”陈薇看着望着自己的小朋友，她的眼神诚实的望着自己，眼神中彰显着一种横冲直撞的情愫，她背对着阳光直视着自己，但是却感觉到她的眼神比阳光更耀眼。

　　陈薇只觉得在少年人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

　　只见小朋友的嘴角上扬，露出了阳光明媚的笑颜，“下午见。”

　　陈薇从这个笑容中感受到了少年人青春年华特有的赤诚，她那像光一样的眼神仿佛照进了陈薇心中最阴暗的角落，感到身体的每一处都温热起来了。

　　“下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