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好》莫辩是非

16、月考小挫

　　陈薇是第一次加班加点批卷子，刚做高中老师，很清楚，以后这种情况会很多，每个学期都要考试四次，要慢慢习惯这个节奏。不觉得辛苦，倒是觉得自己迈出了第一步。忙碌的生活倒是让自己不会胡思乱想。

　　从早上开始，杜小啦已经有了预感：今天会有事情。一上午都感觉心惊胆战的，总觉得老师们已经在等成绩了，班主任更是极其看重这第一次考试，想知道学生们在这第一个月到底是什么水平。

　　仅仅是到了中午，午休过后第一节数学课，李老师就拿出来成绩单。

　　李老师进办公室的时候，杜小啦就感受到了压迫感，果然，大屏幕播放出来的时候，杜小啦确实意料之中的倒数第一。李老师这节数学推迟了自己的教学计划，对全班的成绩进行了分析。杜小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觉得一阵眩晕，自己确实没有考过倒数第一，一种羞耻感充斥着自己的内心，总觉得把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一般。

　　令杜小啦心里更忐忑的是，陈薇会怎么想？她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吗？

　　简单的一天就在杜小啦的胡思乱想里度过了。

　　语文组针对这次考试对学生的整体水平开会进行了分析。

　　会议室里，陈薇看着自己两个班全面的成绩，总体水平心生愉悦，但是看到二班的排名，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坐在旁边的祁琦看了陈薇一眼，又看了一下自己两个班的成绩，没有同陈薇说话。

　　“好了，相信各位老师都已经看到了，这次语文平均分最高的班级是陈薇老师的二班，”组长向陈薇投来肯定的目光，“咱们学校的学生整体水平是不错的，但是在作文和阅读理解方面稍有欠缺，若是能够完善一下这两方面，语文的成绩可以更上一层.......”

　　陈薇没有很注意后面的开会内容，只是看着最后一名的杜小啦陷入了一阵无奈：语文137，数学26，心想着，“怎么会和开学检测差不多呢？语文数学之间的悬殊太大了，其他科目倒是比开学摸底考好多了，但是在班里平平无奇，甚至偏下。”

　　陈薇带着不解开完了会，心中倒是无限的纠结，要不要找她了解一下呢？但是又觉得不知道如何说.......

　　夜里，最后一个洗漱好的杜小啦从浴室出来，感觉就算是冲了个澡也洗不掉心中的郁闷，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刚想爬梯子上床，辛然叫住了她，“小啦，一起看书啊。”

　　“没心情，先睡了。”

　　“好吧，没事儿的小啦，你看你的语文成绩，多给你的薇薇老师长脸啊。”

　　听到辛然戳中了她的心事，叹了一口气，“是，但是总成绩不行啊。”躺在床上的杜小啦摸出枕头底下的半包手帕纸，摩挲了几下，又放回原处，枕着胳膊望着窗外，没有拉窗帘，今晚的天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周六，又是到了自我复习的时候了。

　　大家都在上自习的时候，李老师找了好几个同学单独谈话，也找了杜小啦，李老师建议杜小啦本身基础不好，但是语文是个长处，可以保持长处的前提下，注重一下其他科目的基础。

　　刚从办公室出来，轻叹一口气，所有的班都在上自习，楼道里一片沉寂。杜小啦觉得自己的叹息声格外的明显。

　　一直向楼道的另一端望去，明明只有五个教室的距离，但是最那端却是黑暗的，就像望不到头一样，杜小啦觉得这个楼道就是自己的道路，越长大，越走越黑了.......

　　拐进楼梯，该回去继续上自习了，感觉自己上楼梯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的费劲，越走越沉重。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下层往上，越来越近。

　　本着好奇的心侧头看了一眼，熟悉的黑头发，是陈薇走上来了。

　　想起自己的成绩，觉得自己没有脸见到陈薇，心中一阵惊慌开始往楼上跑。

　　这一跑，突然响起来的脚步声吸引了陈薇的注意力，抬头见是杜小啦，“小啦。等等我。”

　　听到陈薇叫自己，杜小啦还是停下了脚步，站在拐角处低头等陈薇。

　　这一层的楼道也是安静的，陈薇走到杜小啦面前的时候，轻轻牵着她的手腕向语文组对面的杂物室走去。

　　被动的跟着陈薇向前走，看着她白皙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腕，清晰地感触到她的温度，温热的，好像自己也因为她的温热有了体温。

　　进了杂物室陈薇轻轻地合上了门。

　　这个时间上楼，一猜就是刚从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

　　看着杜小啦低垂着脑袋，一脸沉闷，陈薇噗嗤一声笑了，“怎么这么不开心呀？是因为偶遇到我了吗？”说着故意伸出食指戳了戳杜小啦的小肚子。

　　本来低着头，满脸沉闷的杜小啦感到一阵痒，往后退了一小步，沮丧的小脸上扯起一抹笑，“不是。”

　　“说吧，我的语文考的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呀？”陈薇伸出双手捧起杜小啦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看看我呀，你上课不是总盯着我嘛？”

　　被迫抬起头的杜小啦看着眼前的陈薇，满含期待的目光，眨眼的瞬间，看到她小小的，透着水润的红唇，竟在那一瞬间迷了眼.......

　　只见她红唇微启，“说嘛，为什么不开心呀？”

　　杜小啦猜出她是在故意哄自己开心了，“我考的太差了.......”声若蚊呐，甚至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我觉得没有，最起码你的语文还是很耀眼的，你觉得呢？”

　　“可是总成绩.......”

　　“要不要我们一起分析一下？”陈薇拉过空置的桌椅，“你等我一下哦。”说着，轻轻打开门，去了对面的语文办公室。

　　陈薇摆放了一张桌子，并立放了两把椅子，这是要给自己讲东西的节奏吗？

　　进来的时候，陈薇带了二班的成绩单和笔本，“坐下，咱俩一起看看。”

　　杜小啦在班主任的办公室站立面批，感觉到很沉重的压迫感，但是陈薇这样让自己坐在身边，让杜小啦感觉陈薇不是要给自己上“思想课”，而是想好好聊天，想到这里，杜小啦坐在了陈薇的身边，一阵熟悉的清香进入了鼻腔，杜小啦觉得自己彻底放松了下来。

　　陈薇拿着红笔，把成绩放到两人中间，“你看啊，你语文在班里数一数二，除了数学之外的其他科目并没有跟其他同学有很大落差，普普通通，就只有数学，只要你提升数学，其他科目不拉你后腿，你会前进好多........”

　　听到陈薇的话，杜小啦才第一次仔细的看自己的成绩，之前看到自己是最后一名，就没有了再继续看的勇气，这么一看，陈薇说的很对。

　　“我帮你分析了一下，你的数学得分点，就比如，选择题，一个5分，一共12个，你只要做对前8个就可以了，这就是40分，”边说边在纸上写出自己说的关键点，“第二个是填空题，一共4个，你做对前两个就是10分，简答题有6个，每个分成3个小题，基本上第一个小题是3分，第二个是4分，你只要写对每个大题的第一小题，就有18分，第二小题你做对三四个，就是15分左右，第三小题做不出来就无所谓了，前面这些做对了，加在一起，一共是80多分.......”

　　看着陈薇列出来的数据，杜小啦觉得陈薇是很用心了，数学卷子的题目类型和考试范围，陈薇就像是特意用心帮自己研究过一样。

　　“小啦，”陈薇偏过头注视着杜小啦，“其实我说的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你只要把课本看明白，还有你班主任讲的最基础的题目做出来，这八十多分很容易的，他讲的延伸题型你暂时可以先放一放，先把基础照顾好，后续你基础稳定了就可以研究延伸题型了。”

　　看着陈薇认真的眼神，又看了一眼陈薇列出来的关键点，杜小啦总觉得心中的乌云飘散了，陈薇把自己前进道路上的困难都指明了，只要自己按照陈薇说的方法学数学，是很有希望的，想到这里，杜小啦的喉咙动了动，嗫嚅道，“那对于我其他科目，你可不可以也跟我说说要注意的地方？”

　　陈薇看她面带恳求，但又有一丝的难为情，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呀，有问题就告诉我嘛，见到我躲什么呀？”说着在纸上又画出一片区域，开始单独讲其他科目要注意的地方和学习方法。

　　陈薇对于其他几门提出的学习建议倒是很有意思，地理纵观地球的公转自转，水的比热容引起的一系列现象；生物人体的奥秘，环境的有趣；历史故事的延伸，时间的串联.......

　　“小啦，其实这几门我跟你说的方法是我自己用的，我觉得这个方法不一定会考得很好，但是相对你一板一眼的背书做题，会比较好理解一些，也能更有意思一些。”

　　看着陈薇写的关键点铺满了整整一张纸，结合陈薇给你的提出的建议方法，不知道前路在何处的杜小啦觉得一阵轻松，如释重负，也知道以后自己的关注点在何处。

　　眼看着陈薇撕下那张纸推到自己的面前，伸手将耳边的余发别到耳后，红唇微启，“这个啊，你带回去好好想一下......”

　　伸手拿过那张纸，又看向陈薇的眼睛，鼻子，嘴巴，相隔不到一尺远，清楚地感知到陈薇的体温，气息，望着那人儿真切的神情，不由自主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陈薇总觉得眼前人炽热的眼神烧灼着自己，不由得回避开来，脑中闪过一句，“因为不想让你变得不像自己，”仿佛让那慌张的心平静了下来，又坚定地对上杜小啦的眼睛，“因为你很好，你值得我对你好。”

　　陈薇的眉眼凌厉，但望着自己的时候却眼波流转，一瞬间，杜小啦觉得自己的心脏如同太阳炙烤下的大地，干旱使它开裂，正当干裂的心口一紧，却好似一片春雨及时而至，充盈了那些本以为无法修复的裂缝。

　　“好啦，我该回去备课了，”陈薇收拾好自己带进来的成绩单和纸笔，“你快回教室，要不然你班主任在监控里找不到你了。”语毕，起身拍了拍杜小啦的肩膀，“来，帮我一起把桌子椅子回归原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