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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皮面具-七月半限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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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的冬天大概临近过年,我和师叔还有师兄回黑省参加师门聚会。
仪式举办完两天刚要回京疫情就突然来了,我们仨措手不及只能在老家再待几天。
我和师叔和师兄不一样,我是半路拜入师门。
我师父来我们公司看风水,老板让我陪着,师父看我颇有灵气是干这行的料,问我要不要拜他为师。
那时候我的状态非常不好,租的房子图了便宜,每天一进门就浑身难受时间久了每天浑浑噩噩,想着要是拜了师说不定还能帮我看看是不是有啥问题。
没想到第一次请师父到家里吃饭师父就帮我把问题解决了,师父也因为这事儿受了伤养了好一阵子。这事儿太邪乎以后单讲。
那次是和师叔师兄一起回老家算是正式拜入师门,师兄年纪虽比我小但是已经入门好几年了,就和师叔到处访友应酬,我自己就每天闲逛,和同学吃吃饭吹吹牛。
腊月二十九那天,高中同学瘦子叫我出去吃砂锅,趁我妈不注意我就溜了出去,远远的我就看到那个人了,我的高中女神郭玲。心里还暗骂瘦子不早说,这么多年不见老子好歹也换身衣服刮刮胡子。
女神还是漂亮,就是当年的那股跋扈劲没了,内向不少。寒暄几句我发现女神的面色苍白印堂发黑,咱这也是有师门的人了,女神面前还不显摆显摆。
这一问不要紧,郭沁眼圈泛红,手指甲快要陷到肉里,砂锅没吃几口就匆忙走了。
我赶忙问瘦子到底怎么了,这一问真是把我吓得够呛。
瘦子说郭玲早早就结婚了,嫁的是本地一个挺有钱的人家,本来日子过得挺好,但是不知怎么的她丈夫和她堂妹勾搭到一起去了,还被她爸在家里给撞见了,她爸一气之下把俩人都杀了,听说,现场极其惨烈,俩人都被砍死,堂妹的脸皮还被割下来贴在了她丈夫的脸上。她爸也因为这个判了死刑。
听的我汗毛直立,砂锅也吃不进去了,草草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按照惯例大年初一是要去拜师祖,师叔和师兄顺路来接我。一出门就看到郭玲站在门口,过了个年好像比之前更瘦了。
她一开始紧抿着嘴巴不说话,后来又说让我救救她。我出门要来不及只能约好中午再见。
我猜到她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中午在砂锅店再见我叫上了师叔和师兄。
中午再见郭玲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才将最近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不久,郭爸爸就被执行了,她也想尽快逃离这个伤心的地方,就联系中介卖掉房子。谁直到只要有人来看房,房子里面的门窗就自己来回开关,灯光闪烁,把人都吓走了,也找人来看风水但是本地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推脱不来。
再后来她也开始精神恍惚,总觉得家里有很多人很吵闹,找来的搬家公司一进屋所有人都乏力头痛不能干活。说到这里郭玲哭起来,求我们能救救她,多少钱都可以。
师叔和师兄本就是干这一行的,心肠又好,当即决定去家里看一看。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又像是发霉,说不上来。
师兄转了一圈,手上的盘疯狂转动,过来跟我说,这几个东西怨气重,厉害得很。
几个?
对,三个。
听到这话郭玲一下子坐在地上,我过去扶起她告诉她别怕我师叔很厉害,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师叔说现在只能先用符纸压制住他们,等阴历七月半的那天,他们最易现形才能一网打尽。
郭玲说她等不到那时候了,现在才二月,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慰她一番然后布置好符纸回京了。
半年间我也偶尔给郭玲打去电话,得知有了符纸果然安宁了许多,听不到那些嘈杂之声了,只是还是不能卖房和搬家。
等到了21年9月份,也就是农历7月,当时很多地方都封控了,公共交通也不通,郭玲一遍遍哭着打电话,从进了7月以后那些符纸好像失去了作用,郭玲已经在精神奔溃的边缘。
和师叔师弟商量后,我们决定开车回去。经过一层层的证明手续之后我们开车回到了黑省。
再见到郭玲,她比我去年初见她时候更憔悴了,当年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女神变成这样难免让人唏嘘。
按照师叔的安排,七月半那天晚上我们就住在郭玲家,空荡的房子,郭玲的精神还有些不稳定,她请求我们进卧室陪她一起睡,师叔已经在周围布置好了符阵,只待破晓时分,师兄和师叔过来拖住他们,我打开师叔的记事本念出上面的口令即可。
那些东西都是冲着郭玲来的,师兄和师叔分别坐在床的两边打坐,郭玲睡在中间,安稳的过了前半夜,很快就要到破晓了。
突然,门外师叔布置的铃铛响了,我起身去看,只见客厅里不知哪里来的怪风,铃铛全都在响,符纸也要被吹掉了,我慌忙去重新贴好,但是根本贴不住。
这时候卧室里传来一阵噪杂,我赶忙回去,只见师叔师兄和郭玲三个人直挺挺的并排躺在床上,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慢慢走过去,他们却突然睁眼,眼白猩红,一张女人的脸皮狰狞着变大将我束缚住,一股很臭的血腥味把我呛的头昏脑胀,我只看到那三个人互相打了起来,长长的指甲招招见血。
我也快要呼吸不了了,我挣扎着把拿出师叔的本子,用随身的小刀讲面皮割开一个口子伸出手来,对着本子上的口令艰难的念出来,念叨一半实在太晃没有念完,反倒惹得那三个东西齐刷刷的回头看向我,然后伸出手向我扑来,我一慌,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最大的声音挣扎着念完了口令。
就在念完的一瞬间,几根发着红光的红线从本子上射出,将那三个东西紧紧的缠住,我身上女人的面皮也松弛下来,随着红线的收紧,三个人慢慢恢复了神智,师叔口中念出口令,红线慢慢融入到他们的身体然后消失,那些东西也化作了一抹青色的很臭的烟散去了,三个人互相打斗,都受了伤。
师叔说,这件事平了。
处理好这件事我们就赶紧收拾返京了,郭玲也确实给了我们一笔不小的费用,但是我总感觉她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
据师叔和师兄说,那天我去了客厅,郭玲说她困了能不能睡一会,又和师兄说你也睡一会吧,师兄拒绝她说马上要干活了他不睡,可是不知怎么说完这句话就眼皮越来越沉,然后就是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师叔发现他的不对赶紧叫他,没想到自己也开始迷糊,然后慢慢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觉得愤怒,要爆发出来的愤怒。再然后,就不知道了,直到我用口令将他们唤醒。
我当时想,这可真是个厉害东西。
之后就和郭玲没有联系了,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23年的元旦,疫情管控已经放开了,我和师叔师兄一起在我家看电影。
突然投影仪的影像出现了信号干扰的波纹,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那机器的问题,毕竟是公司年会抽奖中的质量不一定啥样,可是怎么调整也不好。
然后震惊我一年的画面出现了,投影仪自动播放了一个某平台的短视频,视频是郭玲的自拍,她笑着说自己把奸夫□□绑在一起了,你们不是喜欢在一起吗,我让你们永远在一起,画面中她妹妹郭沁和丈夫被五花大绑胶带粘着嘴,从他们惊恐的眼神大概能猜出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画面让我们三个都愣住了,仔细看这是某平台的后台草稿,时间正是案发的当天。
原来郭爸爸是替女儿顶罪的,警察那里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说辞蒙混过关的。
师叔当时重新掐算,说了一声不好。我们当即收拾东西赶回黑省。
敲门的时候我们是忐忑的,不知道这里变成什么样子了。开门的正是郭玲,屋子里用布裹得严严实实不透光亮,感觉进来之后温度又低了好几度,但她人看上去挺正常的。
坐在沙发上,我尴尬的开口问最近怎么样,郭玲笑着说自己挺好的,已经办了病退在家休息,没事看看电视,然后就去倒水。
过了一会,一个明显更加轻快的声音响起来:“是你们呀,快喝水。”
我和师叔师兄一愣,这个面带明朗笑意的女人和刚开门的那个,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闲聊了一会,我们起身要走,郭玲又变了气场,这次明显是一个男人的语气:“还是谢谢老同学帮忙了,有机会咱们一起喝点。”
互换了眼神,我们客套了几句,到了门口,郭玲这次用了明显老年人的语气:“小同学下次再来啊。”
坚持送我们出门,郭玲变回了正常,我看向她家窗户的方向,三个模糊的黑影白色发光的眼睛并排的站在窗前注视着我们,郭玲顺着我的眼神望过去,跟我们说,放心吧,现在这样挺好的。
师叔师兄返程,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