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短篇堆放处》玉色川

3、番外三

　　（正文另一种可能性）

　　约定的假期之旅告吹，黑尾被系主任抓走干活，但那天晚上的意外却如涟漪般圈圈扩散开。

　　不知何时起，大家看他们的眼光越来越微妙，校内论坛上，关于这对高颜值单身男女的讨论盖了一层又一层楼。

　　他们好像成了学院内部的八卦一景，连新进的新生，都耳闻过高年级学长学姐间的爱恨情仇。

　　已经淹没在互联网的过往也再次被翻出，只不过这次人们的重点是：

　　他们果然有一腿！

　　流言越发离谱起来，什么横刀夺爱，幼驯染反目成仇，在一起后才发现另有所爱，一个比一个狗血。

　　“这俩人不真我就是假的！”

　　“初恋，BE，余情未了，这对简直氛围感拉满！”

　　“求求你们了，就当为了我好，重新在一起吧！”

　　纯子还没有动作前，黑尾就率先在个人社交账号发声，说他和纯子只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校友，仅此而已。

　　嗯，毫无用处。

　　“好的，你们只是校友：）”

　　“哦哟哟，校友：）”

　　每次聚会结束，夜深了，就会有人笑着拿出手机，给黑尾打电话：“那什么，我们都是住校的，只有纯子住在外面，你要不要来接你校友回去？”

　　纯子阻拦不及，或者说，在流言四起后，他们仍照常来往，就给了周围人一个信号，他们就是爱在心口难开的死傲娇。

　　不管是调侃他们，还是帮忙撮合，都成为大家学习之余的一个娱乐活动，为丰富充实的大学生活增添一丝趣味。

　　纯子有想过断掉和黑尾的来往，但她和研磨的深度合作，就不可能使她完全避开黑尾。

　　而且，她大概是愧疚和……的。

　　黑尾身高腿长，长的又帅，交游广阔，履历出色。每年都能斩获一批又一批少女芳心。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十有八九名草有主。情人节时，还是能收到许多本命巧克力。

　　偶尔也有大胆的小学妹鼓起勇气，拦下刚开完会一起出来的黑尾和纯子。

　　“黑尾学长，你和学姐如果没有在一起的话，能考虑我吗？”

　　声线都是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很可爱。

　　纯子在心里这么想。她默默后退一步，缩回会议室。其他人看她出去又回来，还有些奇怪，等看到门口的情形，纷纷明白过来。

　　快毕业的学姐恨铁不成钢地推了纯子一把：“有人找你男朋友告白，你不管吗？”

　　纯子叹息，她解释过很多次：“黑尾不是我男朋友，我……”啊，又是这样，她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告诉别人她和幼驯染间的关系。

　　及川未来会成为世界一流的排球运动员，岩泉也有着大好的前程，包括她自己，她的未来也称得上光明。

　　他们不能陷入丑闻。

　　所以，这段关系只能掩埋在暗处，不见天日。

　　“但黑尾就差给自己挂块牌子，说他是你的，他人勿扰了。”学姐搂过纯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他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你这么久都不肯原谅他？给他个机会呗。”

　　学姐表情凝重：“如果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我的心会好痛。”

　　纯子抱紧怀里的会议记录，纤长的睫毛垂下：“……不是他的问题，是我。”

　　门口传来动静，学姐连忙松开纯子，一边笑一边往外走：“诶？你处理完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嘿嘿。”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黑尾失笑，和学姐道别后，走到纯子前面，向她伸出手，“你没带包，这个我拿着吧。”

　　他自然而然地从纯子手中拿过会议记录，站在与她隔了大概一个人距离的地方，窗外的微光落在他的眉宇间，神情温柔而又平和，“走吧，去超市买点吃的，研磨的项目好像有新进展了，我们好好庆贺一下。”

　　明明黑尾举止恰当，他们也都和大家澄清过，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觉得他们是一对呢？

　　是因为黑尾看她的眼神吧？就像那个女生一样，满眼都是自己喜欢的人，喜悦而又明亮。

　　“……走吧。”

　　为什么不向她索求呢？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看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她身边？

　　愧疚快要吞没纯子，愧疚之下，则是她不敢探寻的禁忌之地。

　　纯子跟着他走到门边，她没想到那个女生居然还在，满眼泪水，表情不甘，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黑尾显然也很意外，对她点了点头，便想带着纯子往外走。

　　路过她时，纯子犹豫了一下，把口袋里的一包纸巾递给她，被拍开了手。

　　“学姐很优秀，但我也不比你差。”小学妹深吸了一口气，斗志昂扬，“我是IMO银牌获得者，从小到大拿过的奖更是数不胜数。”

　　“我不会输，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得到。”她的视线落到黑尾身上。

　　纯子沉默半晌，也不知道是和谁说：“你这么优秀，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个女生挑起眉毛，神色张扬，黑尾也在一边笑出声，纯子听见他们说：

　　“当然是因为喜欢啊。”

　　＊
　　这个插曲让纯子心情很不好，晚上聚餐时，她抱着啤酒缩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着。

　　黑尾和研磨坐在地毯上，一边吃菜，一边干杯。

　　黑尾在研磨耳边絮絮叨叨：“要按时吃饭，要运动，不要整天除了忙学业就是忙工作，人要劳逸结合。”

　　“不然小心变胖！”

　　黑尾的恐吓显然吓到了布丁头猫猫，他犹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手臂，还好还好，肌肉还在，虽然趋近于无。

　　“我也是有锻炼的啊，偶尔……”研磨有些心虚。

　　纯子看着窗外深蓝的夜空，耳边是他们的说话声，平淡而又温馨。

　　她想起了他们在音驹的日子，想起最初遇见研磨时，她还腹诽过这人难搞，想起黑尾在天台上笑容明朗地邀请她加入排球部。

　　不知过了多久了，黑尾和研磨把东西收去厨房，她也想跟着收拾，被研磨按了回去：“你歇着吧，感觉你今天累累的。”

　　她也没坚持，继续抱着抱枕拿着喝了半天还剩了不少的啤酒罐发呆。

　　直到手里的啤酒罐被人抽走，放在桌上时，和茶几的玻璃板相碰发出细微的声音。

　　窗台的窗户开着，夜风吹乱了纯子的头发，有几缕落在她的脸上，被人用手拨到耳后，手背碰了下她的侧脸：“冷不冷，我去关窗？”

　　黑尾比起原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离高三毕业只过去了3年，而不是30年。

　　可或许正因为变化不大，回忆和现实交错，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天楼道里，掏出粉色手绢认真给她擦手上水珠的少年。

　　黄昏后糖纸做成的晶亮蝴蝶，再次于心中振翅。

　　她握住了那只准备离开的手，眷恋地用脸颊蹭了一下：“铁朗……”

　　肩膀忽然被人按在沙发靠背上，她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纯子，你是喝醉了吗？”

　　沉默中，只能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温热的液体渐渐涌出眼眶，一滴一滴落在锁骨处，她说：“我不知道。”

　　头顶的光被遮去，体温略高的身体靠近，带着淡淡的薄荷柠檬香气和酒气，黑尾俯身亲在了她的唇上，而她拥抱了他。

　　研磨在客厅边目睹了这一切。

　　＊
　　次日，黑尾买好早餐，发了信息叫楼上的纯子下来。

　　门铃响起，纯子在玄关处换鞋，她往里瞟了一眼：“研磨还没起来吗？”

　　黑尾倚靠在柜门边抱臂看她：“嗯，赖床呢。”

　　两人往里走时，黑尾忽然问道：“纯子，你昨天是喝醉了吗？”

　　纯子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声音比落叶更轻：

　　“xxxxxx”

　　“叫研磨起来吧，快迟到了。”